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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
那先帮我一起做饭。
孟平江看了一眼院子,可是
虞秋故作可怜:咱们买了鱼和肉,这些都不太好处理,我怕伤到手。
孟平江瞬间没了反驳的心思,利落地套上新围裙:我来。
他已经知道虞秋会从事刺绣行业,自然不愿他伤了手。
夏天的白昼特别长,六点时,太阳还没落山,依旧将热情洒满大地。
司霆站在院门口,问沈明登:这是哪儿?小秋怎么会选在这个地方?不会是那个新朋友的家吧?
你素来关心他,不知道?
知道啥?司霆一脸莫名其妙。
沈明登按响门铃,云淡风轻:你这哥,当得也不称职。
司霆:黑人问号.jpg
这不是他之前调侃沈明登的话吗?好家伙,跑这报复来了。
他哼笑一声:你不说算了,等会我自己问小秋。
院门被打开,一张清俊的脸蓦然闯入视线,司霆傲娇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你
孟平江同样目露惊讶,这两人他见过,一个是在浮白酒吧,一个是在世纪广场,都是虞秋认识的人。
沈明登没认出他,凤目轻抬,问:你是?
语调轻缓,透着几分审视。
孟平江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虚,规规矩矩回:我是虞秋的朋友,我姓孟,孟平江。
站在门口做什么?司霆回过神立刻热情招呼,咱们进去再聊!
他扯着沈明登进院,又扭头跟孟平江答话:你好,我叫司霆,咱们在酒吧见过的,没想到你跟小秋成了朋友,你们是怎么成朋友的?
沈明登:
多年发小,他要是看不出司霆的心思,那还是趁早别干投资这行了。
孟平江羞赧地笑笑:虞秋帮了我好几次忙。
这样啊,除了酒吧那次,还有什么事,你都跟我说说呗。
抱歉啊,我还要去厨房帮忙。孟平江婉拒。
司霆赶紧向沈明登使眼色,沈明登暗叹一声,道:我去,你是小秋的朋友。
那你是孟平江迟疑开口。
沈明登:他哥。
厨房里,虞秋正在做最后一道汤。
他背对着门,穿着简单的白T和黑色的休闲裤,腰上围着海蓝色围裙,裙带在后腰系成一个蝴蝶结,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也不知是本身骨架小,还是身量尚未长成。
沈明登站在门口端详片刻,冷不丁问:什么时候交的朋友?
身后突然传来动静,虞秋吓了一大跳,手一抖,瓷质的汤勺甩落,撞上坚硬的灶台,继而滑向大理石地面,啪一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魂都飞了。
沈明登也被惊到,大步上前,伸出手却又无措地缩回,眸中隐现懊恼:抱歉,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有没有烫到?
客厅两人听到响动,连忙跑过来,见满地狼藉,孟平江二话不说拿来扫帚和簸箕。
怎么回事?司霆担心问,小秋,你怎么样?
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虞秋轻轻吐出一口气,胸腔处残留着魂飞魄散的心悸感,神思不属地摇摇头:我没事。
沈明登深望着他,眉头紧蹙:抱歉,我的错。
虞秋眨了下眼:手有点抖,没法盛汤。
三人同时道:我来。
沈明登看向司霆。
司霆连忙改口:对,老沈来,谁让他吓到你了,得罚他盛汤,吃完再罚他洗碗!
好。虞秋扯出一点笑意,解下围裙,我去洗个脸。平江,一起。
孟平江莫名觉得气氛诡异,点头跟在他身旁。
沈明登心不在焉地盛着汤,脑海中浮现出虞秋刚才强行露出的笑容。
若在以前,他会觉得假;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约发酸。
司霆在一旁嘀咕:小秋跟人交了朋友,也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沈明登斜睨他一眼。
司霆道:我也想交这个朋友,他知道的。
今天没给你机会?沈明登取了新的勺子,小心翼翼舀着汤汁,不忘反驳他。
司霆忽然皱眉,仔细审视他的脸,狐疑问:你现在怎么这么维护小秋了?以前说到关于小秋的事,你三棍子敲不出一个响来,同居几天,处出感情了?
各人自扫门前雪。沈明登丢下一句话,端着汤碗去了餐厅。
司霆:呵呵。
吃饭的时候,司霆特别热情,整个人就像开屏的雄孔雀,一张嘴就没停过。
虞秋笑意盈盈道:霆哥,平江今天是来帮我打扫屋子的,吃完咱们还得继续,要是耽搁了时间,他回去就坐不到地铁了。
没关系的,我可以打车。孟平江连忙表示无碍。
司霆环视屋子,问:挺干净的啊,还有哪里没打扫?
院子里的杂草需要清理。
明天不行?
明天平江要上班的,虞秋慢条斯理道,不过要是搞得太晚,就不用清理了,我明天自己清理。
没事,哥雇人给你除草。司霆豪气道。
不用不用,孟平江咽下最后一口饭,起身道,我吃好了,你们慢吃,我去除草。
司霆立刻放下碗筷,问:还有没有多余的工具?我也去!
一起劳动,可以增进交流和感情。
虞秋眉眼弯弯,伸手一指:杂物间架子上有。
院子里的灯亮起,透过餐厅的窗户,与餐厅里的灯光交相辉映,恍然弥漫着一种别样的温馨。
餐桌旁只剩下虞秋和沈明登。
虞秋吃得很慢。
等他吃完最后一粒米,沈明登才问:晚上住这里?
冷白灯光下,男人眉眼锋锐,就连挺直的鼻梁都氤氲出刀剑般的犀利,淡色的唇微微抿直,下颌线绷得极紧。
像是在审问犯人。
虞秋抬头,浅茶色的瞳仁冰冷而易碎,下一秒倏然荡出涟漪,冰层裂开,露出下面潺潺的溪流。
他轻且忧郁地叹息:你本来就不想跟我住一起,何必问这么多。
我没
向姨那天提议,你果断拒绝了。虞秋垂眸,长睫在眼下投出阴影,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凑到你跟前讨嫌,答应向姨,不过是为了圆谎。
沈明登发现解释没用,索性直接问:那你现在是不打算圆谎了?
反正向姨知道你不喜欢我。虞秋自有一套逻辑,我搬出来住,合情合理。
沈明登:
所以向女士看到朋友圈后,第一时间就是责问他有没有欺负人。
虞秋不愧为虞秋,依旧是那个清清白白的小绿茶。
但沈明登现在只觉无奈,并没有什么厌恶感。
你得负责售后。
虞秋悄悄抬首:那是另外的价钱。
沈明登摘掉眼镜,轻揉眉心多出的褶皱,直说吧。
虞秋单手托腮,忽地一笑,一双眼亮若晨星:你得告诉我,去泉源街到底想做什么。
泉源街就是逢秋工作室所在的那条老街。
商业机密。沈明登不松口。
哦。虞秋起身,不再问,只道,除草还是洗碗?
沈明登:我是客人。
你刚才吓我一跳,我手抖。虞秋举起双手晃了晃。
那双手保养得当,泛着莹白的光,皮下血管清晰可见,指甲贴着皮修剪得干净整齐,指尖圆润小巧,洇着淡淡的粉。
沈明登望着他。
这是一只狡猾的小绿茶,让人防不胜防。
他认命起身收拾:明天送你一个洗碗机。
机械化大生产下,手工作业弥足珍贵。虞秋道,况且你住的地方都没有。
有,没拆封。
虞秋:
敢情那天司霆洗碗洗了个寂寞。
屋外的司霆毫无所知,他正挥舞着镰刀慢慢靠近孟平江。
这么原始的劳作方式,他还是第一次尝试,竟不感到累,只觉得颇为有趣。
小孟,我看你除草除得挺熟练的,以前做过?
孟平江利落地割着草,闷头道:我是乡下的,以前做惯了。
司霆就欣赏他这大方坦荡的性子,嘴角的笑就没落下过。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孟平江伸手擦去细汗,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杂乱无章贴在脑门上,司霆却一点也不嫌弃。
眼前这人,浑身都散发着与众不同的魅力。
母亲和妹妹。孟平江不擅言辞,别人问一句,他答一句。
司霆继续查户口:你老家是哪里的?
孟平江正要回话,兜里的手机响起。
他摘下手套,掏出来接听。
司霆瞧到妹妹两个字,待孟平江走向角落,他只好没滋没味地继续除草。
什么?!
青年的声音惊慌压抑,骤然传入司霆耳朵。
他心头拧紧,出什么事儿了?
屋内,虞秋将洗碗的工作交给沈明登,打算去院子瞧瞧除草的进度。
还没踏出门,孟平江突然跑到他面前,喘着粗气,满脸惊慌无措,一只手戴着手套,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手机,微微颤抖。
虞秋,我话到嘴边,却又说不下去了。
虞秋目光澄静,伸手搭上他的肩,语调不急不缓,安抚他惶恐不安的情绪。
别怕,慢慢说。
第16章
这一刻,仿佛涸鱼得水、倦鸟归林,孟平江苍凉忧惧的内心被磅礴的温暖包裹,差点落下眼泪。
他死死咬住嘴唇,眼眶通红,鼓起勇气,声音微颤:我、我虞秋,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他不敢看虞秋,双手拢在胸前,手机被掌心的汗液浸湿,背脊微弓,如沉重的积雪压弯细枝。
虞秋搭上他手腕,引他进屋坐下,目光温柔若春风拂柳,声线舒缓而镇静。
你说,我听着呢。
司霆也坐下,满脸关切:是啊,你别慌,有什么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沈明登正兢兢业业洗碗,水流声和碗碟碰撞声盖住客厅的动静。
孟平江定了定心神,哑着嗓子道:你能不能借我十万?咱们写借条,我可以付利息,你放心,我肯定还!
司霆松了一口气。
十万块钱小意思啊,不用借,他直接给都成。
虞秋用眼神制止他的跃跃欲试,问孟平江:能说说为什么借钱吗?
他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瞧不起甚至是厌恶,只有眷注和鼓励。
孟平江心里暖融融的。
因为家庭情况,他一直没什么朋友,每天除了学业就是想着怎么赚钱养家,围绕着他的永远都是生存,他没有资格也没有那个精力去维系这种情谊。
只是没想到,孤身一人来到华京,不过数面之缘,就碰上了这样一个人。
他没想隐瞒:我妈生了病,需要动手术。
什么病?
肿瘤。
早期还是?
孟平江懵了一下,刚才太慌了,没问清楚。
虞秋终于明白,为什么梦境中的孟平江仅仅因为网暴就签下那个经纪公司的霸王合同,原来是出了这件事。
他毫不迟疑:我借你。
谢谢。
孟平江到底才刚成年,心性再坚强,也不禁落下几滴泪,连忙羞赧擦去。
等一下。司霆蹙眉打断两人,你俩还小,有些事不懂。肿瘤切除手术后,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住院化疗,这个钱你们算过吗?还有,你老家哪里的?
虽然医保可以报销一部分,但得先有钱花才行。
孟平江又紧张起来:赣省的。
具体点。
他又报了县和镇。
当地医疗资源怎么样?司霆面容严肃,做手术不是小事,阿姨应该是在县医院查出的症状吧?做手术去省医院更稳妥一点,再不行,来华京市,我给阿姨找个高明的大夫。
孟平江:
虞秋挑动眉梢,没说话。
司霆平时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做起事来还是相当可靠的。
他有人脉,这件事交给他更加靠谱。
孟平江目露迟疑。
司霆又说:你找小秋借钱不如找我。小秋他反正做手术加后续化疗应该不止十万,小秋拿不出来,我能拿出来。
孟平江和虞秋更亲厚些,情感上倾向虞秋,但司霆所说是事实,他刚才昏了头,忘了虞秋也不过才高中毕业。
他看向虞秋,见虞秋目光肯定,遂下定决心:谢谢,我一定会还。
别说这些客气话,咱们都是朋友。司霆又转向虞秋,小秋,你那些钱自己留着用,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