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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 这边, 您往这边走, 小心点脚下。”
“赵佐, 你小子确定是这里?”段三爷看着那有些破旧有些小的房子, 不是很相信十里这种高人会愿意待着这个长草的屋。
赵佐弯着腰, 不敢看他, “是,三爷,昨日我亲眼看见他们进那屋, 错不了,小的现在就去给您敲门。”
说着欲走,被段三爷拦住, “敲什么门, 老子是来砸场子的,踢开!”
“啊?!”赵佐汗都快要冒出来了, 这他哪敢?“三爷, 这……”
“嗯?有问题?”
“没, 没有, 小的这就去踢门。”赵佐不敢再迟疑, 上前大力踢开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老木门。
木门砸下,惊起一地的灰尘, 院子里充斥着午后的阳光,那人负手站在院中, 透过灰尘去看, 似幻似真。
“三爷,你看,是昨天那小子!”赵佐惊喜于自己的小命保住,声音都不由大了几分。
十里似乎才发现他们,转过身戒备的看着站在院门口的一群人,“事情昨日不是了了吗?今日来我家中又是为何?”
段三爷见着她那样,心中也没了怀疑,大大咧咧带着人踏进院子,“我劫持你妹妹,你劫持我四弟,这桩事是了了,可你联合之前那小子打我的事,还没完。给我上!”
十里怒瞪了段三爷一眼,转身往屋里跑去。
“呵,想逃,你能逃去哪?”段三爷脚间距离与肩齐平,双手抱胸站在那等着手下的弟兄将十里打得满地找牙。
上去追十里跑在最前面的人忽然被什么东西拌倒,摔在地上。接着就是“咻咻咻”一阵利器穿刺空气的声音。
“趴下!”段三爷大喊道。
可惜已经迟了,数百根银针在他前面围成一个平躺着的扇形,朝他们射来。
十里蹲在屋子外的廊下,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倒地。
银针发射完毕,齐大夫和刘跛子也从开着的里屋门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弓驽。
“沈姑娘,你制出来这东西,倒是好用得很,可惜一发动全身,十一根银针一下子都射了出去。”
十里起身攀着柱子,从屋檐中取下弩,在上面拨弄了几下,递给他,“可以单发了。”
齐大夫试了试,确实如此。
“不知可不可以将此物赠与我?”
十里点头:“可以。”
刘跛子期盼的看着她,希望她也能给他一个。
十里道:“安在你屋子里的,你要便拿去,就当是借用你家场地的费用。”
“好说好说。”刘跛子很高兴,有了这个,将银子上的迷药换成毒,以后去山上采药就再也不用担心遇到豺狼虎豹。看见地上那堆人,又开始头疼,“我这院子里的人怎么办?”
“我又不是县令,我怎么知道私闯民宅,打家劫舍的人该怎么办。”十里说完,又拍了拍刘跛子的手臂,低声轻语,“去报官的时候记得把自己弄惨点,还有这院子不能太整洁。报官之前算好时间给他们解药,务必让官兵来时撞见他们的罪行,当场治他们的罪,附近街坊邻居都可以喊来给你做人证,还有,好好利用你大夫的身份。你放心,我与你同在。”
声音虽小,但并没有打算瞒人的意思,齐大夫也听得见,笑道:“沈姑娘处理此种事情看上去很是得心应手。”
十里摆摆手,“不敢当,我只是遵纪守法而已。”
罗县令听到衙役说罗阳镇杏园村有人报案,本来不怎么在意,忽然想起归德将军之子就住在那,马不停蹄赶到杏园村。
正好看到段三爷那群人举刀欲砍十里,耳目欲裂,“快!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听完刘跛子的状词,又听完附近村民对刘跛子的赞誉以及对段三爷他们的恐惧后,罗县令认定他们是一群极凶极恶之徒,审都没审,直接判他们牢狱之灾。
嗯,皆大欢喜。
牛归平没去凑热闹,正坐在房里研究十里在他这做的弩。
小心翼翼拆开,直喊着“妙”,想着这东西要是做大来,用在战场上的威力是什么样,可惜他现在没有那个条件制,不由怀念起以前。
此后,孙山先生再来劝说,发现牛归平有了动摇,来得更是频繁。
十里从镇上回去之后就让周子风和三福盯着王小娟,等哪天晚上她一个人外出,就告诉她。
刘二丫上次被三福骗去看王小娟,开头就问:“你和秀媛遇着狼了?怎么你是一个人下来,秀媛是跟她家里那两个娃下山的?”
王小娟心虚,含糊其辞,刘二丫八卦心重,穷追不舍。
王小娟就以为刘二丫知道了点什么,来嘲讽她的。
刘二丫则认为王小娟狼心狗肺,攀上了周家就想跟她划清界限,抛弃她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两个人说到最后打了起来,据三福透露,他奶奶那天晚上回来脸上有好几道抓痕,王小娟也躲在屋里三四天没出过门。
三福跟在王小娟后头行为怪异,被他奶奶看见,于是拦着他追问他这是做什么?
扛不过刘二丫施加的压力,三福将十里让他跟周子风盯着王小娟一事说了出来。
刘二丫听完,出神很久才让他走。
当天晚上,周子风告诉十里,王小娟在东边山脚下的地里落单了。
十里当即牵着两条狗出去。
“阿姐,你要去做什么?”
“遛狗。”
“我也去。”十里并没有告诉周子风她为什么要他监督王小娟,此时见她出去,说什么也要跟着。
十里摸了摸他的头,“你还小,不适合参与,待在家里,我一个时辰后回来。外祖母问起来就说我去给牛铁匠送货了。”
“……好吧。”
夜色已经全部黑下来,往东边遛狗的十里正好撞见要回家的王小娟。
十里拉着两条狗躲到一旁,“大吉,幺鸡,看到那个人没有,上去,冲她嚎,别“汪”,就嚎,“嗷呜”懂吗?”
两只狗哼哼了几声,十里拍了拍他们的背,说道:“去吧!”
“嗷呜——”“嗷呜——”
两声长啸之后,王小娟的惊叫声响起,“啊!!!有狼啊!救命啊!”
天色黑,王小娟又惊慌不已,再加上之前的遭遇,下意识认为追着她的是两条狼,主要还是归功于十里特意挑的跟狼身型差不多的狗。
十里探出头去看,大吉和幺鸡正追着她跑,虽说没有张嘴咬人,但那两双夜里发亮的眼睛和矫健的身姿也足够吓人。
“嗷呜——”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嚎叫,像是在回应之前的叫声,再接着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同样的叫声。
追着王小娟的狗多了一只又一只,村子附近的狗几乎都被吸引了过来。
十里看着王小娟一边哭,一边努力躲避众狗的喜爱,摸着良心对天发誓,这种场面绝对不是她想造成的,一切都是偶然。
住在附近的村民拿着锄头赶来,十里用食指吹了声口哨,让大吉幺鸡赶紧离开,自己则绕了另一条道回去。
周中举正打算去看看情况,见十里从那边回来,问道:“阿拾,那边怎么了?怎么那么多狗叫?”
十里道:“两条狗打起来了,后来一条狗喊了好几只来帮忙,另一只狗打不过也开始喊,村里的狗全部聚集到一块互相叫唤,可吓人了。”
“可有伤着人?”
“不知道,当时我看见大吉和幺鸡也想跟过去打架,忙着把它们拉回来,没仔细看。”十里晃了晃手中的绳子给周中举看,下一秒两只狗同时仰天长啸。
“嗷呜——”然后回应的叫声四起。
周中举听着这声音,觉得有些不对劲,“这……”
十里勉强微笑解释道:“刚刚场面太激烈,还没平静下来,我先带它们进去。”
“阿姐,阿姐。”刚进门,周子风又跑来问,“外面的狗叫声是怎么回事?村里来贼了吗?”
“没有,你快回去睡觉。”
“不是?阿姐,是不是你带大吉和幺鸡……”
“没有,回去睡觉。”
第二日辰时,村长开了祠堂,叫村里人一起过去,家里养了狗的,也将狗一起带过去,商讨昨夜百狗齐吠的事情。
天那么黑,狗的模样根本看不清,都是同一村的人,谁家养了狗邻里都知道,带与不带没什么区别。也不知是不是刘村长听人说过王小娟将林秀媛扔在山上独自逃走,还故意指反方向的事,才让人将狗带到祠堂,毕竟王小娟昨日才被狗吓破了胆。
周子风凑到十里身边小声问:“阿姐,是不是你昨天闯祸了?”
十里严肃着脸,“没有,看路。”
王小娟坐在凳子上用手帕抹眼泪,“村长,昨日那人吹完哨子后,狗就都散去了,我实在是怕得慌,那么多狗追着我,要是再有一次,我……呜呜呜……”
“娟娘,别怕,我在。”王小娟的相公站在她旁边将她揽在怀里。
“刘根他媳妇,我一定会查清楚谁指使的狗,你放心。”
刘根怒道:“还用查吗?昨日我娘子在家中待得好好的,王林富他娘无缘无故来喊我娘子出去,这事不是她干的,还能是谁?”
王林富拍案而起,“刘根!你怎么说话的?我娘还能指使狗去咬你媳妇不成?”
刘二丫也附和,“是啊,刘根,做人可得摸着良心说话,这么些年我与小娟的情分村里人都瞧在眼里,我哪能做出害小娟的事情。”
王小娟扯着刘根的袖子哭哭戚戚,“相公,刘婶往日待我一向很好,我相信昨日她喊我出去只是巧合,怪我运气不好,遇上了这档子事。”
“好?娟娘,刘二丫若是对你好,那日怎么会在你脸上留下那么长一条印子?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善良,发生口角后还能不计前嫌。”
“可……可我也不小心误伤了刘婶。”王小娟坚持为刘二丫辩解,同时转头看向她,“刘婶,那日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些日子我心中一直过意不去,想登门道歉又怕你把我打出来,您脸上的伤好了吗?”
“娟娘,你不必道歉,该道歉的是他们,你脸上的印子还没消呢!”
“呵,我娘脸上的伤原来是你弄的,还想我们道歉,痴人说梦!”
刘根指着王林富,气得发抖,“村长,你看看他这态度,昨日狗的事情说不是他弄出来的我都不相信!”
“相公,算了吧,不要再说了,我们回去。”王小娟哭得泣不成声,似乎被伤心透了。
祠堂里的人纷纷议论起来,大多在抨击刘二丫做得不厚道。
周子风凑到十里耳边问:“阿姐,刘婶怎么跟王小娟对上了?她们不是感情很好吗?”
十里约束着一看见王小娟就要嚎的大吉和幺鸡回道:“不知道,别说话,安静看戏。”
“哦。”周子风有一时被扫了兴致,但很快振作,“阿姐,你说他们两家会不会打起来?”
“不会,但很有可能会跟我打起来。”
“啊!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看戏。”
周中举听刘根和王林富你一言我一语,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十里说两条狗打起来的事,问了一下旁人,都说是先有两条狗追着王小娟跑,后来两条狗又引来了一大群狗。
十里就站在他不远处,听了一耳朵,对上周中举的视线,暗道要完。
本来是可以完美瞒过去的,没想到会把事情闹这么大,失策。
祠堂上边两方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周中举问十里:“你昨日夜里牵着狗回来可有人瞧见?”
“没。”
“记住,若有人问你昨夜之事,你就说你在家一直没出去过,我们院门栓上了,家里还没有狗洞,大吉和幺鸡也不曾出去。”
“是!”
上边王林富又道:“你们一直说我娘之指使狗去咬王小娟,那狗呢?哪来的狗?要知道,我家根本就没有养狗。”
“天那么黑,你们随意找两只狗不就成了,你家旁边的周家不是前些日子才买了两条,指不定就是哄了他们家的狗。”
十里打死野猪,杀死四狼的事迹,在附近的几个村里都传开了,没见过她的人都传言她身高九尺,三头六臂,膀大腰圆,有着一张血盆大口,还有尖锐的大獠牙,一口就能将狼咬死。
杏园村这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见更是不敢惹她,看着那么干瘦一半大娃娃,抬抬手就能杀死一头狼,长大那还得了!所以,没有谁会去主动找周家人的晦气,就是真被欺负了,也得拐着弯来。
刘根没有想过是十里,因为在他的记忆中,王小娟和周家没有什么恩怨,甚至关系还很好,周家人根本就没有理由要去害她媳妇。
王小娟就不一样了,回想起在山上给十里指路时,对方看她的眼神,浑身一颤,对于这事是十里干的心底已经信了百分之八十,从刘根怀中露出头,小心翼翼去瞄她,正好与对方的视线撞上。
十里朝她露了露大白牙,王小娟吓得急忙缩进刘根怀中。
刘二丫已经落了下风,看见两人的交流,将‘把十里让她孙子监督王小娟一事说出来’的想法按得死死的。
“相公,我们走吧,我不想再查这事了,我听着这些狗叫心里害怕的很。”王小娟抚着额头软弱无力。
“可村长还没有说怎么处置刘二丫。”
“我回想了想,也许是我当时太惊慌听岔了,根本就没有人吹哨子,你不要再怪刘婶了,我相信即便是我们曾经发生过争吵,她也不会有害我的心思,毕竟我们都是同一个村里的人不是吗?”
言外之意就是,即便是她干的,但因为是同村人,我愿意息事宁人。
刘村长正被吵得头疼,王小娟肯放弃自然高兴,但还要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刘根他媳妇,你赶紧回去歇着吧,刘跛子今日不知道在不在家,待会儿刘根你去他家看看,请他来给你媳妇开个方子,喝几贴安神药压压惊。”
刘根瞪了王林富一眼,带着王小娟离开。
围观的村民开始哄闹起来,因为两人离开之前基本上已经敲定这事刘二丫干的,所以通通上去围在她身边说她这事做得缺德。
刘二丫终究还是抵不住压力,将十里指使三福的事大声喊了出来,而且还说她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十里让人监视王小娟,家里前些日子又特意买了两天狗,她为这事肯定蓄谋已久,这事一定是她干的。
面对众人投过来的视线,周子风有些害怕,躲在十里身后,小声道:“阿姐,你暴露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周中举上前一步将两人挡住,“众位听我一言,昨夜阿拾一直在家中习字,并未出过门。”
“那她让你儿子和我孙子留意王小娟的行踪又是怎么回事?”
“这自然是没有的事。”
刘二丫哼了声,“你们是她的长辈自然护着她。”
十里站出来扫了一圈众人,等所有人都看着她后,出声道:“各位乡亲,且不说我没有理由去害王小娟,就算我真要害她,凭我的身手,多得是毁尸灭迹的法子,何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干这个,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打了一个寒颤,纷纷点头,“是啊,是啊!”
回去的路上,周子风特别兴奋的问,“阿姐,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在村里横着走了?”
“你已经横着走了。”
王小娟听完祠堂里的后续特别失望,周子风和三福的跟踪太明显,她一早就发现了,但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便没有去理。
直到昨夜发生的那事,刚开始还没将两件事联系起来,直到刘根说周家前些日子买了两条狗。
那时已经跟刘二丫吵得不可开交,再联系一下刘二丫将她约出去一事,她可以确定刘二丫也知道沈十里要弄她。干脆以退为进,让众人替她去逼刘二丫供出沈十里。
没想到她在村里的威望那么大,只是一句话,众人就不敢多说什么。
这事,没完!既然人动不了,那两条畜生总得付出点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