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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宫弦月尚未观赏完整场烟花就自行离去回到竹园,房内,他只是无助的撑着头、叹着气;而锁清歌则是带着乾涸的泪水,面无表情的观赏完整场烟花大会。
同样的一天、同样的一场烟花,可两人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勋儿,你自己回房睡觉去,爹爹累了。」竹园门口,锁清歌抚着宫元勋的头缓缓的说着。
宫元勋也只是静静的看着锁清歌,没多说些什么、也不再想以前一样吵闹要锁清歌陪在自己身边,点了点头,就立刻回到别院。
听见锁清歌的声音后宫弦月只是一个翻身躲进被窝里,他轻轻地抹开眼角的泪痕,假装没事的睡着。
进到屋内,锁清歌这才皱紧眉头抚着自己的腹部,「唔──」其实痛楚早已没刚刚这么强烈,可夜晚天冷、他又是自己一人带着宫元勋走回竹园,不适的感觉早已传遍了他整身。
听见锁清歌带着痛苦的声音,宫弦月差点就要把被子翻起直奔到锁清歌身边,拉着被褥的手都在颤抖着了,可他依然下不了决心,半晌,他还是决定紧紧的把自己包在被窝中、紧闭着双眼,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锁清歌并没有发现宫弦月的动作,他只是扶着墙边,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床边坐下,「睡了吗?」
宫弦月知道锁清歌是在和自己说话,可方才他都做的这么绝了,要他现在马上就拉下脸来面对他怎么可能,想了几秒,仍然选择沉静。
「不管你是不是睡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和勋儿都是我最喜欢的人,我知道也许你很不喜欢我方才的作法,可那是目前对我们三个都好的决定。」锁清歌说着,还不时仰起头轻喘着,这让宫弦月听了很是揪心,他好想就这样抱紧锁清歌,告诉他、他也一样爱他。
「勋儿已经四岁了,就像你说的,他已经长大了,我不该时时刻刻担心着他,可他在我心里还是孩子,这是千古不变的,」说着,锁清歌淡淡的啜泣了起来,「其实,我很害怕...如果有一天勋儿向外人说我是他爹爹的话,那外人是不是会将他带离我的身边我不知道,我真的、真的无法再承受有一秒勋儿是离开我的...我真的、很害怕──」掩着面,直到再也忍受不了自己的情绪、直到他的情绪整个溃堤。
宫弦月全部都有听见,他只是轻轻地抹开自己眼角的泪水,然后起身从锁清歌的背后拥上他。
背对着宫弦月的锁清歌并没有发觉他的动作,直到充满暖意的拥抱在自己身上传开,「你、你没睡?」他才发现原来他刚刚所讲的每一句话他都有听到。
宫弦月只是淡淡的摇着头,「若是睡了我想我会带着遗憾恨你一辈子。」然后越过锁清歌、下了床,跪在锁清歌的面前,「我很庆幸我没那么做,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压力竟然是如此的大,还老是对你发脾气,都是我不好,」说着,拉起了锁清歌的手,「原谅我好吗?清歌。」
锁清歌早已溃堤的情绪哪还承受的了宫弦月的这一番话,啜泣着、更加毫无顾虑的大哭起来。
「不哭、不哭。」宫弦月伸出手,抹开锁清歌脸颊上头的泪珠,然后心疼的抱上他,「我捨不得,不哭啊,乖,还疼吗?」
锁清歌只是摇着头,「弦月──」紧紧的揽着抱着自己的宫弦月,「你知道吗,其实我不讨厌你、从来都没有。」他没说谎,就连之前宫元勋出生时他硬生生将他俩父子拆散时他都不曾恨过他,应该是说,虽然嘴里说着恨,可内心仍然渴望着对方的存在,结果到最后仍然狠不下心。
「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宫弦月透着一抹微笑,静静的看着锁清歌。
锁清歌只是静静的望着宫弦月,「弦月──」轻喊出声。
「嗯?」
思索半刻之后,锁清歌才微微的开口,「我想离开宫里。」
欢愉的气氛都还未瀰漫整个空间,宫弦月立刻皱着眉、冷冷的看着锁清歌,「方才不是才说不曾讨厌过我?」
「不是──你听我说,我真的不讨厌你。」锁清歌着急的抓紧宫弦月的手腕,深怕对方趁他一个不注意就又离开自己。
宫弦月并没有再次将手抽离,「那你现在又是为何?」他只是带着令人畏惧的眼神看着锁清歌。
「我是在想,肚里的孩子也五月了,再下去我的肚子也会隐藏不了了,若是再遇到今晚的情形我实在不知道我有没有勇气再次面对,所以,请你让我离宫。」
宫弦月这时才叹了一口气,「是为了孩子吗?」
「为了孩子、也为了我。」这次,锁清歌不再退缩,他透着坚定的眼神将自己的意思转达给宫弦月知道。
「我知道了,」宫弦月伸出手轻抚着锁清歌的脸颊,「明日我就让人去准备房子,这期间你好生休息,待你将肚里的孩子產下后,我们就搬。」
「还得等孩子生下啊?」锁清歌困惑的看着宫弦月。他就是不希望再遇到今晚的情形,所以才会提出这个要求的,可现下宫弦月又要他生下孩子后再搬,这岂不是徒劳无功了吗?
「孕期间不能搬家的。」宫弦月摸着锁清歌的脸颊,「据说孕期间搬家的话孩子会有缺陷,难道你想让我们的孩子有缺陷吗?」说着。
「啊?!是吗?」锁清歌确实不知道,他只是撇着头看着宫弦月,「你没骗我?」
宫弦月轻笑,「我当然没骗你,不信你去问玫姨,玫姨的话你总该信了吧?」什么时候他这人的诚信居然跌落到这么下面,就连说个话自己最亲密的爱人都相信不了。
「好,你等,我明天一早就问。」锁清歌嘟着嘴看着宫弦月。
结果事实证明,孕期内果真是不能搬家的。翌日早晨,锁清歌只是撑着脸颊、无奈的看着外头。
宫弦月揉了揉眼、似醒非醒的走着,却被眼前的画面给吓的清醒,「清、清歌?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他本想早点起来替锁清歌准备早膳的,睡眼迷濛间没见着爱人他还以为锁清歌是去了茅房,可这时踏出房内才看见爱人正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怎么啦?」点了点自己的眼窝,宠溺的问着锁清歌。
「玫姨说孕期不能搬家。」锁清歌闷呼呼的说着,「你真的没骗我。」
「你还真的去问啦?」宫弦月轻笑。他以为昨晚锁清歌说的话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他居然天还未完全亮透就问回来了,「傻瓜,我昨晚不就告诉过你了吗?还是不相信我啊?」
「现在相信了。」锁清歌低下头、无奈的说着。
「是有没有这么着急想离开这啊?」宫弦月说着,伸出手替锁清歌整理着衣领,「和我一起待在这不好吗?就这么想走?」
锁清歌只是扬起眉,思索般的道:「其实也不是,对我来说毕竟这里是从小到大住的地方、也有感情了,说是真的想离开倒也不是,就是一种感觉吧,挺不安的。」
「不安什么?」宫弦月抚上锁清歌的脸颊、轻问着。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嘟着嘴,锁清歌也不知道这种不安的情绪到底由何而生,「好了,我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好──」宫弦月轻轻地抚着锁清歌的头,然后站起身,「你等等,我马上就去用。」接着宠溺的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口就擅自离去。
只留下脸上佈满着红晕的锁清歌晕乎乎的一人呆坐在位置上,「什、什么啊...一早就这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