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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冯殃打断了他的话,“我没兴趣与你话当年,也没兴趣去听那些我根本不记得也不知是否是真实的所谓过往。”
“你”连辛觉得若是有朝一日他真死了,那一定是被她给气死的!
冯殃看着他,“我答应你。”
连辛又怔住了,“你你说什么?”
“交易的筹码。”冯殃继续说道,“你帮我整皇帝,而我把自己给你。”
“你”这次是真傻眼了。
“不过”冯殃继续说。
连辛当即冷笑,他就知道她不会这般顺从!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冯殃说下去,“我既已应了殷承祉的,自然该先履行这个承诺。”
连辛怒道:“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他活不长吗?”冯殃继续说道,“哪怕当年他喝了我不少的血,比寻常人老的慢,可最多也不过百年,等百年之后他死了,我便兑现与你的约定。”
连辛一时间愣住了。
“怎么样?”冯殃也不着急,“不过百年罢了,千百年你都荒废了,还等不了这百年?”
“你”连辛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我这是为了你好!”
“我说了我对那些不记得的事情没兴趣。”冯殃真没兴趣,“你便说你应不应便是。”
“若我不应呢?!”连辛冷笑。
冯殃笑了笑,“我能如何?自然是自己辛苦一下了,还能真杀了你不成?”
“你又不是没做过!”连辛咬牙。
冯殃笑道:“那是阁下当年太惹人恨了,这昏迷几年过后倒是还成,虽说当年你没把我直接弄走是想看你痛恨的小崽子如何痛不欲生,但到底是没伤我的小娃娃,这份情我领了,再者,这几个月每月一盆的血的人情,我也得还了不是?”
连辛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了,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那小崽子,那小崽子到底有什么好的?从她捡到他开始可曾做过一件妥当的事情?不全都是她跟在后面擦屁股的吗?当年若不是他将那女人弄走,那小崽子早就被她给弄死了!就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崽子,她便袒护到这个地步?!
他狠狠地咬着牙,几乎把一口牙给咬碎了,“好!我答应你!等那小崽子死了之后,你便是我的!”
“成交。”冯殃点头微笑,“哦,对了,别动手脚,我的小娃娃若是有除了老死之外其他任何的死因,哪怕不是你动的手,我也一样算你头上!”
“你”他都退到了这一步了,她还得寸进尺!“你还想我给那小崽子当保镖不成?!”
“你又不是没当过。”
“三日后这个时间,我在城门口等你,你若不来,交易便作废!”连辛直接搁下话便甩手走了,若是再待下去不是他弄死她,便是她气死自己!
不过,到底是进一步了。
最起码,他们再也不是争锋相对的敌人!
她虽然还是在算计他,但至少在需要人帮忙的时候,能够想起了他!
想到这,连辛满心满肺都是苦涩。
当年丢下她一个人便是希望她能独自学会如何生存,希望她能变的强大,不需要他时时刻刻护着,能够与他比肩一起站在巅峰。
她做到了!
可却又不再需要他了,不再愿意与他同行,更甚者,将他彻底忘了!
“冯殃”
不过百年而已。
百年罢了!
他就纵容她最后一次!
她连他都能忘了,还能记住那小崽子多久!
他就纵容她最后一次!
燕王大婚一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估计不会比燕王宣布要在锦东自立为王的阵仗差,不知晓内情的人,还真的会以为燕王殿下要自立为王了,就算知晓内情的,也都有这个怀疑,燕王殿下身子好了,好抱得美人归,再进一步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当初那个宣告不过是因为他身体和尊严的问题罢了,如今都好了,自然可以不作数!
就算燕王殿下没这个心思,可也总得为未来的燕王妃考虑吧?更别说将来的孩子什么的,皇帝能放过他们吗?
前不久不才派人刺杀还没定名分的未来燕王妃,不就是怕燕王殿下成婚有了子嗣,对他威胁更大吗?
所以说,燕王和皇帝这一战迟早是要打的!
对于结果,锦东的臣武将都十分的乐观,皇帝虽说将丞相府的势力都给铲除干净,终于又大权在握了,可一个连收拾个臣子都花了十几年,还搭上了所有的皇子皇女,连对付个奄奄一息的齐王都没成功的皇帝,有什么好惧怕的?
皇帝现在和明州可斗的厉害了,先是皇帝利用齐王妃对齐王下毒,差点害死了齐王,虽说最后捡回了一条命,但据说损伤很大,多年前病歪歪的状态又回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一回大概率是真的的!然后便是齐王的生母,在先帝十年大忌的时候,自封为太后的懿和太后,展开了对皇帝的报复,那手段简直层出不穷,充分展现了一位浸淫后宫数十年横跨两朝的势力人脉深厚的后妃形象,皇帝半年之内,便遭到了无数次暗杀,暗杀的方式还全都不同,连皇帝贴身的宫女也都是懿和太后的钉子,这能活过来,皇帝也算是得了他们殷氏列祖列宗的保佑了。
自然,皇帝也不会没有反击,很快,针对明州的军事行动便开始了,这一打便是大半年,胜负都有,两方进入胶着状态。
明州那边也给锦东送来了求援信,可燕王殿下拒了,理由也是十分站得住脚,救齐王,可以,毕竟大家都是盟友,各种的珍贵药材,解毒圣药,乃至大夫,都给明州送过去,但出兵助他们对抗皇帝?
不行!
燕王殿下当年立下此生绝不出锦东的誓言,不会因为齐王的一封求援信便摧毁的。
齐王还没这个分量!
对此,哪怕崔家很担心身在明州的崔莹,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锦东一出兵,便绝无回头之余地,到那时候,敌人除了是皇帝之外,还有齐王!若真到了那个地步,对崔莹来说未必是好事。
只是
崔怀又来见冯殃了,这回说的并不是男男女女的那些事情,而是大局,是天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燕王殿下当年为何坐下那个宣告,可如今她已经醒了,燕王无需再继续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应该走向更广阔的天下,尤其是现在,他要成家了。
成家便也该立业!
身为燕王,他的立业不应该局限于锦东!
这一次的会面很顺利,虽然最后还是受了燕王一顿杀人的眼光,但也总算是将压在心里的事情都说了,至于结果,他相信只要冯殃真心为殷承祉考虑,便知道该如何做的!
殷承祉很是恼火,这一次次的他想做什么?虽说这一次没惹恼了阿央,可这样的见面还是能少就少!
于是,燕王殿下又开始严防死守了,然后就又把他师父给惹恼火了,不但不见他,周边盯梢的也都全都赶走了,还放话说谁再敢把她当猴子一样盯着的,便别怪她不客气了!
这才有了连辛前来大闹,都没惊动任何人这事。
殷承祉一如既往地忙活着大婚的事情,然后再小心翼翼地赔不是,生怕阿央返回不嫁了,而且也不知道怎么的,越是临近大婚的日子,心里便越是不安定,之前的严防死守,崔怀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真正还是因为他心中的不安。
时不时的大半夜跑来,也是常事了。
这一晚上,又偷偷溜了了,确定人还好好待在屋子里,才安心,原本打算就这么看看就回去的,可是这次被抓包了。
“我我吵醒你了?”
冯殃坐起身来,也没生气,“老毛病又犯了?”
老毛病?
殷承祉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摇头,“不是!只是我我就是就是想见见你”不但结巴,还越说声音越小了,头都压到了胸口了,跟小时候做犯错时候一个样,不过现在人高马大的做起这事来,总还是有些别扭。
“过来。”冯殃没发作。
殷承祉有些惊喜,抬起头看着她,“师父?”
不生气还让他过去?
“不过来”
殷承祉没等她说完便过去了,而且还是扑过去的,把人都给扑倒了,双手紧紧抱着,“阿央”
“睡觉。”冯殃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殷承祉一愣。
“你若是猝死了,别想让我跟一个牌位成亲。”冯殃继续说道。
殷承祉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我没事!我很好,我”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连忙又道:“可你当初把你的名字刻在了叶扬的墓碑上!”说的咬牙切齿的,“还刻上了”吾妻二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若叶扬当初没有死的话,还会不会有他现在的事了?“师父你不能这般偏心!”
“你这是要跟我算旧账了?”冯殃挑眉。
殷承祉没回答,而是直接低下了头,狠狠地吻了上去,唇齿交加之间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情愫差一点便克制不住了,“你不许生气!不许生气!你说过不许反悔的!”他死死地抱着,把头埋在了她的肩颈之中,努力地让自己遗忘方才那一刻她眼里的震惊以及无措,他是没有成过亲,也没有喜欢过其他的姑娘,可他还是知道,作为一个答应了与他成亲的女子,面对他的亲近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那样的眼神的!不过也没生气!没生气便是说并不是抗拒的!她只是不懂,哪怕她活的再长也还是不懂这些!这对于他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哪怕是圆球提过的那个让她很重视的男人,也都未曾让她懂过这些!他该高兴!更不应该贪念太重!贪念太重是要折福的!“阿央”
那语气哪里还有先前恶狠狠的兴师问罪?
别说是冯殃这么个宠了他这般多年的,哪怕只是个陌生人,听了此时他那语气,怕也会动容,你说这孩子怎么便成这样子了?“好了,说了不反悔便不反悔。”
“也不许喜欢别人!”殷承祉蛮横地道,“哪怕不喜欢我,也不许喜欢别人!你是我的,心里眼里都只能是我!只要我活着你都要心里眼里都是我!”
“好。”冯殃应道。
殷承祉焦灼的心慢慢地被安抚下来了,没有再有任何冒犯的举动,但也没松手,换了个姿势将人搂入怀中,“我要在这里,不走了!”
冯殃本也没想让他走,“睡吧。”
“我不喜欢这样的语气!”殷承祉盯着她,“像是在哄娃娃!”
“那我不说话了,总成了吧?”冯殃真拿他没法子了,想着之后的事情,便更是纵容了,“要不你继续?”
继续什么?
殷承祉眼睛都红了起来了,没吃过猪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再说了这原本便是男人的本能!“阿央你就是故意折腾我的!不过我喜欢,你越是这样便越是开始习惯我们再也不仅仅是师徒关系了!不过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了!我要的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我才不会让你以后有机会找借口不要我了!”
“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她还能如何了?
殷承祉心满意足了,多日来的不安在这一次似乎也被安抚下去了,将人紧紧地搂在怀中,“嗯,睡觉。”
睡意,很快便涌上来了。
来日方长,不急的。
不着急的。
这一刻,冯殃有些犹豫了,可也就是一会儿罢了,崔怀虽说也有私心,但的确说的没错,这孩子不应该被困在她身边,也更不应该只是围着她转,若是从前,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正她能护他一辈子,他怎么高兴怎么来便是,哪怕天塌下来,她也能为他顶着,可如今
“可别又吓傻了,我养出来的娃娃可不能这般没用”
她轻声低喃,慢慢地也睡了。
有了这么相互偎依的一夜,殷承祉的心情瞬间晴朗了,燕王府每一个人都看的出来燕王殿下心情更好了,做起事情来也更加的卖力,一定要将不日到来的大婚给办的妥妥帖帖热热闹闹!
三日之后的约定时间。
连辛早早便在城门口等着了,为何定在三日之后?既然决定要走了,早走不是更好?为何偏偏要留三日时间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