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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忆娇认为那是一个圈套,是一次袁金林与江桐的周密合谋。等到不久江桐主动追求陈君寻,与陈君寻谈起恋爱,她更加肯定这个判断。只是,这时的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她无力与江桐竞争,只好将她对江桐的所有怨恨深埋在心灵的最底层,表面上平静地面对,单等某一天如岩浆喷发。
果然,有一天,傅忆娇带着小少妇方兴未艾的风韵勾搭上了江桐的男人,俊眸迷离,再不复醒。那种提心吊胆的精神出轨,就像在山雨欲来的竹楼上跳舞,在冰火相慕的漩涡里挣扎。
两个昔日无话不谈的闺蜜,一直在彼此抱怨与出墙或是潜院的心灵冷战中经营着各自的婚姻。这一晃就是好几年。
直到去年,女儿小柔到了适学年龄,陈君寻将其送到朝阳实验小学,江桐的家庭战争突然变得白热化起来。
在青屏市区所有的小学校当中,朝阳实验小学教学质量堪称第一,又兼离陈君寻住的桃源公寓不是太远,因此,自然成为他的首选。可是,傅忆娇偏偏在这所学校任教,这不能不令江桐怀疑丈夫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桐以桃源公寓不在朝阳实验小学学范区为由,执意另择学校,与丈夫争吵了好多天,最后,胳膊还是没能拧过大腿。
巧不可阶,小柔入学以后,傅忆娇偏偏是她的班主任,这让江桐更加怀疑陈君寻的不良居心,甚至说是与傅忆娇事先的私密约定。
江桐接送女儿难免遇见傅忆娇,再加上有时候开学生家长会,二人见面就更加别扭了。到这时,这对昔日亲密无间的朋友早已没有只言片语,见面装作不认识,就连瞳孔里也全是空的,至于说小柔的学习情况如何,在大人们的心灵博弈中,自然都被晾晒在一旁。
江桐心犯嘀咕:和尚庙挨着尼姑庵,早晚非得出事不可。又怕女儿受到傅忆娇故意刁难,放心不下,因此,她就跟陈君寻提出给女儿转班级的想法。
她的话刚一出口,当即就遭到陈君寻冷眼。陈君寻说:“小柔还是语文课代表呢?好好的,为什么转班级?”江桐反唇相讥道:“人家看中小柔的爸爸会编几篇狗头文章,所以才封这个官。啈,真不知道那个贱人打什么歪主意?”
女人的话多些醋味刚好可以调剂生活,但若粘带脏字,就像一杯酸梅汁掉进几粒老鼠屎,那就太没品味了。陈君寻一听傅忆娇无故挨骂,登时就拉长了脸。他这一拉脸,无疑此地无银三百两,江桐像是抓住把柄似的,就更加来气了。
“我就知道你处处偏袒那个贱人,要不然,我骂她你为什么不高兴?她一不是你姐妹,二不是你亲戚,论远近,八竿子都打不着,除非是你情人。”江桐真够伶牙俐齿,刻薄起来,比刀子还要锋利,陈君寻听后哪还能憋得住,在所难免,夫妻俩又大吵了一场。
陈君寻越是替傅忆娇说话,江桐就越恼火,俨然捉奸成功似的,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未曾挨打,就疼到了心里,因而又哭又闹,分明一个难缠的小泼妇,期间,一箩筐的话,没有一根头发丝的重量,害得陈君寻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觉得十分心烦。
“江桐女士,别再歇斯底里了,你高声部的颤音并不是那么美丽动听!”到了最后,陈君寻实在没辙了,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晦气,冷冷地说道。
“我说话不好听怎么啦?不好听你就不听,爱听谁说话就听谁说话去,不过,不管到哪里,你都是一粒让人恶心的老鼠屎!”
“老鼠屎?你说我是老鼠屎?!”陈君寻恼羞成怒,反唇相讥道:“老鼠屎是一味中药,能治你的病。”
江桐一听陈君寻让她吃老鼠屎,更加泼蛮了,叱道:“积攒你的节操去吧!”
陈君寻冷冷一笑,说道:“好,我现在就去找节操。”
陈君寻正是被这个女人烦透了才甩袖离开的。他这一离开家门,江桐就像闹钟报完时似的,登时止住了吵闹。心说,这个畜生该不会去找那个狐狸精去了吧?去找什么节操?那是讨浪贱!因而有些不安,又愈加恼怒。
待到冷静下来,她细细思量:这样也好,小柔留在姓傅的班级,这对狗男女若是做出见不得人的事情,女儿一定能看出蛛丝马迹。
打定了主意,等到学校再有什么活动,陈君寻只要在家,江桐就往后撤身了,而是让陈君寻去,然后,她私底下叫小柔留意爸爸和傅老师的一举一动。
陈小柔不知道江桐用意何在,童言无忌,竟将妈妈的话原封不动地悄悄告诉了傅老师。傅忆娇一听,心里的怨恨自然又叠加了一层。可叹这两个虚岁三十的女人,多年前还是一对闺蜜,她们的战争,就是因为一个不算好男人的男人陈君寻才打响的,从此再无和解的可能,而在另一个战场,袁金林的战斗则显得悲壮了许多。
袁金林接到白美妙催促电话,应承她的口诛笔伐式的邀约,前脚刚一迈出家门,傅忆娇就闯进了他的书房。
她到底得看看丈夫送她的是怎样的情人节礼物。
依照袁金林所说,打开书桌中间那个抽屉,傅忆娇看见里边居然放着两盒壮阳药。有一盒开了封,其中一板上的胶囊还被吃过几粒。除了袁金林,这还能是谁干的?难怪刚才他在沙发上那么雄武飞扬,比野兽还要野兽……傅忆娇如梦初醒,直气得泪水夺眶而出。
傅忆娇没有多想,将这些壮阳药扔进了垃圾篓,然后从壁橱里拿出大半瓶白酒,打开后全都浇进垃圾篓里,连同垃圾篓一起烧掉了。
接着,她冲进了浴室。
她将淋浴喷头的流量调到最大,让整个身体接受最严厉的冲浞。镶嵌在天花板里的筒灯倾泻着乳白色的光线,分明她的灵魂的眼睛。这是她的灵魂对她的肉体的审判,一次孤独而受伤的赤裸。
傅忆娇一遍又一遍地往身上涂抹肥皂,闭上眼睛,让宣泄的水柱将脸庞全部包围。她的脑海浮现丈夫那副肮脏伧俗的躯壳,她是被她的丈夫合法地占有、蹂躏,或者说是合法地奸污的。
泪水再一次漩湿她的眼睑。霏微的水雾升腾弥漫得浓了,光线更加柔和起来,仿佛成了鲜嫩的蛋清。
傅忆娇深深地呼吸两口,然后调节一下水流,将她的眼泪荡涤而尽。
从浴室里走出来,傅忆娇用一条松干的高支棉毛巾将长发搌了几遍,将秀发绾成一个漂亮的发髻,然后换一条干毛巾整个儿裹在头上。她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坐在沙发上,她突然想给陈君寻打个电话。
一个女人受到委屈和伤害的时候,总想靠在她心里最能容下的那个男人的怀里大哭一场,哪怕他一句话都不说,一次抚摸也没有,她也会认为自己找到了安慰。
然而,当她拨打陈君寻号码剩下最后一个数字时,她的手指再也无法触及那个按键,她的双手叠加起来,捺住手机,又情不自禁地将脸俯贴在手面上,低声啜泣起来。
她知道这个电话一旦打出去,势必引发另一个家庭的战争,因为此时那个男人一定安分守己地待在家里,饰演着模范丈夫的角色。她和他的甜言蜜语,以及她所收到的礼物,都在情人节所能辐射的有效半径之外,几年下来,这已经成为一个固定的模式。
她也明知道自己的丈夫约会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女人去了。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孤男寡女凑到一起能干什么好事?
其实傅忆娇早就发觉袁金林外边有了野女人,不用淘神费力地查他手机通讯记录,单单洗衣服时从他内衣上面的痕迹就能得出结论。做饭时她接的那个电话,证明她的猜想是对的,从那个女人的口音判断应该是青屏本地人,可她并不知道那个野女人是白美妙。
此时的白美妙正在“芳菲化妆品大世界”里转悠。可能是有些累了,白美妙满脸不悦地又给袁金林打去了电话,“你这个臭东西到哪了?不会被你老婆当狗栓住了吧?知不知道,人家的腿都要走断啦!”
这白美妙的确是个风流小辣椒。早几年,兴隆食品厂刚刚改制为吻牌食品公司的时候,她就在公司里制造了一起桃色事件。眼见小姨子闹出笑柄,作为老板的罗建业觉得很没面子,就跟好朋友常居安通口气,问他交通系统缺不缺人。
常居安那个时候是青屏交通局局长,虽说还没有坐上青屏市市长的宝座,也算是个实权派。常居安足够义气,明白罗建业的意思以后,他二话没说,就把白美妙从吻牌食品公司调到了车管所,安排一份安逸的闲差。
白美妙在吻牌食品公司时,袁金林搭乘父亲袁亦发的权力快车,做过一段时间白美妙的顶头上司,那时袁金林见她容易上钩,曾对她起过歪心下过诱饵,只因慑于罗建业的威严而没敢抬钓鱼竿。如果说那时袁金林有点麦芒大的权力,现在他有更加实际的东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