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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元晨的订婚宴很隆重,司凌两家联姻也算一桩不小的事,简柠和商然都是独自来的,商然很想说些什么,看见简柠端着酒杯和Chen的几个高管相谈甚欢,就没再上去搭话。
简柠的杯子里早换成了水,连鞋子都是平底的,但商然一定注意不到。路过洗手间的门口,凌思弈错身而过,递给简柠一张新的身份证件。
等司元晨忙完了这几日,简柠才约她到家里来。
“喝什么?”
司元晨甩下手包,陷进沙发:“这几天可累死我了,快乐水,冰的。”
“晨儿,我怀孕了。”简柠打开冰箱门,随口就说出来。
“什么!?”司元晨几乎目瞪口呆,起身把简柠拉过来,也不管什么可乐了:“那你要这个孩子吗?”
“当然要。”
“是谁的?算了,不重要,总归都是你的孩子。”
“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司元晨伸手去揽简柠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你是担心?”
“多一个人,平衡打破了,不管怎么做对其他人都不公平,不知道怎么面对,但我真的想要这个孩子。”
“你想怎么做,我都帮你。”
晚上司元晨也没走,一起住下了,第二天,把简柠送上高铁,看着她离开才回去。
几天后,商然的电话就被打爆了,简柠没有回复任何人消息,电话关机,社交圈也不在有任何动态更新,全是来找他要人的。
但人一个月以前就离开了,最后见面还是在订婚宴上。
他们出去的那趟,除了程念其他人都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大概知道些消息,怕简柠会有应激反应,都纵容着她和商然待在一起,没有去打扰,连程念都默许了这种行为不去缠着简柠。
可两个月过去了,没有好转不说,连边缘消息都断绝了,再没人坐得住。
在简柠家里聚齐的时候,几个人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家里明显是清理过的,零零碎碎的物件都收纳起来了,茶几上留着几封手写的短信。
对我来说,遇到你们,更像是一场童话,午夜的钟声敲响,南瓜车是时候消失了,灰姑娘选择留下水晶鞋,而我想做局外人。
聿珩:曾经我也有许许多多的心愿和幻想,可我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的事实,我以为自己可以为了那份虚无而美好的愿景奉献,但现在,我还是自私得逃离了。
我应该接受的是我平凡的人生,但闲暇时,我依然可以仰望你辉煌的成就,就像看星星向往月亮那样,把这当做一份人生的乐趣。
曲忱:感谢你总是温柔绅士地对待我,即使有着老天爷赏饭吃的表演天赋,你也从未用虚假的表演应付我。虽然你需要我,可我也在贪恋你的需要。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应该越来越不需要我才对,我们却没有因此而远离,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爱,可走肾多了或许真的也会走到心里。
商然:最初的心动也是因为欲望,这是人最原始最冲动的本能,我逃不开你的网,经历了生与死的交错,我最终释然了,谢谢你。比起考虑亏欠与否,我有更重要的人要去面对。
程念:人的长大其实和年龄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我们都在成长,也相互陪伴。你带着阳光的炙热而来,照亮的不止是心底的缝隙,真的很暖心。虽然有时候也挺气人,还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吗?我一直都没用,现在是真的想兑现了,别用你的老本行查我,太降维打击了。
呈谨:对不起。
梁辞:人生兜兜转转,我不知所归,亦不知何往。不敢面对你,因为我是真的爱你啊,可是人的感情和缘分就是这么错综离奇,我撇不开其他人,一如我这次的决定,对你依然不公平,可是当我离死亡无限接近的那一刻,我真的只想到了自己和身边最近的人,于是我又怀疑这种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我会自私会懦弱,我会看不起自己的虚伪贪婪,我会愧疚,会遗憾,同样也会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所有时光。
简柠离开了。
苏呈谨捏着那张单薄的纸,已经没有理智可言,努力地想为什么只有对不起叁个字,从商然手里夺过他的信来看:“人不是一直在你那吗?什么更重要的人?你说话呀!”
简柠怎么会觉得对不起他?有什么是更重要的人?
一个确定又不敢相信的想法在脑中炸开:“难道是孩子,她怀孕了···?”
这话如晴天霹雳,点醒了商然,喃喃自语:“我早该想到,她答应地那么痛快,她想要孩子了,只是想要孩子,不想要我而已。”
一拳砸在了茶几上,玻璃应声碎裂,和他的心一样。
无奈又心酸,却心甘情愿,不知何时开始,高高在上的心已经慢慢卑微,现在彻底跌进了尘埃,可那又怎样,有的也只是担忧和牵挂。
是他的孩子,可孩子不是捆绑她的绳索,却变成了她放飞自己的勇气。
商然还没回过神,苏呈谨就扑过来给了他一拳:“她什么时候想要孩子了?她不是一直都吃药吗?”
还要再来第二下,被曲忱抱着拦下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程念扶住商然,挡在前面:“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回来的吗?是轮盘赌啊!是他赌命换回来的!”
一阵沉默过后,苏呈谨更加无法接受:“她是在用孩子还债吗?你拿她当什么?”
商然不会对他还手,失魂落魄地说着:“不是这样的,在那之前的事,她是真的自己想要孩子。”
所以,为什么是对不起。信上的内容再明白不过,却始终不愿意相信。
林聿珩不想再看这混乱的场面,他只想要人:“都冷静,现在应该先找人,不管怎样先把简柠找回来。”
当务之急的确是找人,牵回理智,终于都好好坐下来。
林聿珩继续道:“程,你查,不可能没有痕迹。”
程念面露难色,信就展在桌面上,姐姐给他使绊子了。
“你什么时候送过简柠人情,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林聿珩问,可程念却不知道怎么答。
初次见面是为了躲避简柠的追问许出承诺,现在又要因为林聿珩的追问而食言。
结果出人意料,简柠的名下没有任何出行记录、消费记录,转账记录,什么都没有。
那根手链,简柠是不可能再戴了,定位留在信诚就没动过,林聿珩也因此没有早早起疑:“但生活不可能不需要钱,如果简柠只用现金,她要带多少钱走,这不合理,没有取款记录。”
梁辞还拿着信,简柠没有在信封里留下戒指,心才安定了一些,可信上有几滴干涸的水渍,浅浅的凹凸在平整的纸页上并不显眼,可他却觉得揪心,在听到轮盘赌的时候,他似乎又理解了简柠的纠结,和他现在一样。
忽然想到什么,起身就往书房冲,那本《西方经济学》抽出来,果然已经轻了。
梁辞把中间挖空的书摆在茶几上:“是金条,柠柠带走了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