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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白“啊”了一声,“我刚刚有点事,没看手机。”
电话里不出声。
安静了半晌,唐宛白试探着开口,“那我现在看?”
她立刻切换到微信,点开梁知夏的朋友圈,看到她拍了一张自己手背的特写,白嫩的手背一片青紫看着有些可怖,上面还有一个红肿的针眼。
她吃了一惊,连忙问:“你生病了?”
“你不关心我。”梁知夏凉凉道:“你没把我当好朋友。”
“……不是。”唐宛白解释:“我没有,我刚刚真的有点事,没有看朋友圈。”
“哦。”
“那你现在看到了。”
“……”听着梁知夏有些幽怨的语气,唐宛白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唐宛白抿了抿唇,忍着笑意道:“我刚刚去把欠的债都还了,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债主了。”
“你去还钱了?”梁知夏有些惊讶。
“嗯,就刚刚,我在和江先生吃饭。”
梁知夏无声的笑起来,想到江褚吃瘪的样子,她就心情极好。
“知夏,我现在来看你好不好?你在哪个医院?”
梁知夏“唔”了一声,语气傲娇道:“随你。”
然后挂了电话。
唐宛白默默叹了口气,下一秒梁知夏发来一个定位。唐宛白打开看了眼,然后揉揉自己的脸,做出一副焦急的模样回到餐桌前,在江褚面无表情朝她看过来时,不知为何唐宛白有些心虚:“江先生不好意思,我朋友生病了,我得去医院一趟,这顿饭我下次再请你吃,抱歉了。”
“……”江褚扯了下唇,冷呵一声,他倒是要看看唐宛白的那个朋友到底是谁?
江褚深吸一口气,按捺住火气,也跟着站起来,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我正好顺路,送你一程。”
唐宛白婉拒:“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过去。”
江褚站在前面,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车钥匙,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唐宛白头皮发麻,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为什么她遇到的人都这么奇怪?
唐宛白硬着头皮道:“那麻烦了。”
江褚扯了下唇:“不麻烦。”
“……”
到了医院,唐宛白找到了梁知夏的病房。
梁知夏昨晚因为误吃了花生差点过敏性休克,幸好及时送到了医院抢救才没有大碍。此时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当她看到唐宛白身后的江褚时,她嘴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他是谁啊?”梁知夏装作不认识江褚。
唐宛白犯难的回答:“我的……一个朋友。”
总不能说是她的前债主吧?还非要跟上来一起看看她的朋友。
“朋友啊……”梁知夏拉长语调,挑衅似的瞥了眼唐宛白身后的男人,心情更加愉悦,她看向唐宛白,轻轻抿唇,清澈湿润的双眼委屈的看着她,“那我跟他,你更在意谁?”
唐宛白感觉氛围十分诡异,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当然是你。”
梁知夏满意的笑起来。
江褚嘴角微抽,死死瞪着梁知夏。偏偏对方还不断的挑衅他,他紧捏着拳,忍住想要弄死她的冲动。
等到唐宛白离开,梁知夏翻身下床,似乎知道有人在等她,梁知夏走到走廊深处的角落,男人的身形隐匿在一盆等人高的盆景后。
江褚双手抱胸倚着墙,面无表情的看向她,眼神阴翳。
梁知夏却好心情的勾了下唇,“江褚,好久不见,你也死了?”
江褚没回答她的问题,皱着眉看她,“梁知夏,你接近唐宛白到底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和她交个朋友。”梁知夏朝他走过来,十年的纠缠,她清楚的感受到江褚的情绪变化。
她继续挑衅,“难道做朋友你也有意见?”
梁知夏一点都不惧他,甚至江褚越生气,她就越开心。她甚至不需要确定,她就知道江褚也是来自十年后。
梁知夏弯着唇,与他糟糕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江褚目光冰冷,伸手拽过梁知夏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一字一句道:“梁知夏,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害唐宛白,我一定弄死你。”
“弄死我?”梁知夏笑出声来,“你试试看啊,唐宛白现在签了卖身契给我,只要我出任何事,唐宛白这辈子也就毁了。况且,我现在可是她最好的朋友,你弄死我,你看她这辈子还会不会接受你。”
江褚呼吸沉重,胸廓上下起伏,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这时两人的余光瞄见有人走了过来,在他们身侧站定。江褚松开她脖子上的手,发现梁知夏目光定定的看向那个人。
他侧头看向来祁燃,不知想起了什么,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躁郁,眼里也升起嘲弄。
他明明应该讨厌她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和唐宛白不会一直分分合合数年都没有走到一起。这个女人口口声声的说爱他,为他疯,为他伤,甚至为了他不择手段。
到头来,他不过就是一个笑话。她对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是因为他长得像她心里的那个人。
他江褚,竟然活成了别人的替身。
真讽刺!
江褚松了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抬眸看了眼梁知夏,冷笑一声,“梁知夏,像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爱。”
他转身,与祁燃擦肩而过。而后,他微微停顿,两人的目光撞上。他轻扯了下唇,然后目不斜视的离去。
梁知夏怔怔的站在原地,看向祁燃。
江褚说的不错,像她这样的人,不配得到爱。
第二十七章
梁知夏定定的看向祁燃, 连江褚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她目光在祁燃脸上停留,一周不见,他憔悴了许多, 脸上也没什么血色。
她目光逐渐下移, 落在他的腰间, 停留了一瞬,她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走过去,“什么时候回来的?”
祁燃不答她, 仍然看着她。
梁知夏恍若未察觉,继续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祁燃垂眸凝视着她的眉眼, 原本红润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羸弱苍白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晕倒。
“你为什么进医院?”男人声音有些喑哑, 眼底有着肉眼可见的红血丝,也不知他熬了多久的夜,多长时间没有休息过。昨晚侯叔只说梁知夏在抢救,并没有说她发生了什么,一路上他想到了很多的可能性, 当看到她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时, 那一刻他内心有多庆幸,谁也不知道。
梁知夏老实回答:“花生过敏。”
“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 只要抢救及时用了药,就不会有事。”梁知夏笑着道:“既然你来了,那就走吧。”
祁燃突然拉住她的手腕,梁知夏停下脚步,目露疑惑的看向他, “怎么了?”
男人的力道逐渐收紧, “刚刚那个人, 你和他说了什么?”
“他吗?”梁知夏摇摇头,“没说什么,我不认识他,大概是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还有问题吗?”
她在说谎。
“上次在酒吧,你和他见过面。”祁燃提醒她。
“是吗?”梁知夏若无其事道:“我忘了。”
“他不像是能忘记的长相。”
“我没必要回答你这些。”梁知夏的声音仍然冷淡,“如果你没别的事,我要回去了。”
梁知夏越过他往病房里走,却被他抓住手臂拦住了去路。
她停下来,平静的看向他:“还有事吗?”
祁燃深深凝视着她,“你不问我?”
梁知夏眨了下眼,“问什么?”
祁燃没有放开她的手腕,反而朝她走近一步,他微微低下头来,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眼角,她的眼神清明而冷静,与梦境里的她截然不同。
没有担忧,没有被“他”拒绝的委屈与难过。
甚至没有问他一句,有没有受伤。
他甚至分不清,那到底是梦还是真实。
“问我。”祁燃抓住她的手腕,轻轻放在他的腰腹,用力按住,疼痛令他保持着清醒和冷静,“有没有受伤。”
梁知夏睫毛一颤,抬头,“那你受伤了吗?”
“受伤了。”他再次用力,甚至能感觉到伤口处变得湿润潮湿。
梁知夏也感觉到了,掌心微微潮湿,甚至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她想要挣脱,却被男人牢牢按住。
她指尖轻颤,她知道他这里有伤,为了简柔受的。
他不顾性命为另一个女人受伤,到头来却让她来关心他?凭什么?
梁知夏冷下脸来,用力抽回手,“既然你受伤了,那我放你的假,你好好休息。”
她想离开,却被男人挡住去路。
“干什么?”
祁燃动了动唇,他有许多话想说,有许多疑惑还没有得到答案,但他不知从何问起,又从何说起。
他垂下眼,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虚虚搂住她,胸膛抵在她的肩头,偏过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没力气了。”
“你扶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