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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恩怨本就是个热点话题,八卦里还配上了邓祖光一张油腻猥琐、酒色虚浮的街拍。同沈铎那张可媲美偶像剧男主的照片一对比,激发起了网民一片义愤。
邓家在那头拼命找关系删帖,任勤勤在这头同样操纵各种关系围追堵截。两个大集团在舆论领域里较量了起来。
*
邓熙丹深夜回到家,就听书房没管牢的门缝里传出邓母的咆哮。
“……为什么偏偏是那个人?天下那么多人可以用,你为什么偏偏找了那个人……你是怎么办事的……”
邓熙丹轻咳,敲了敲门。
“爸,妈,我回来了。”
邓父缩在扶手椅里抽着烟,一脸萎靡。邓母正满脸盛怒,本就凌厉的面容更加扭曲。
一个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人垂头听训。这人是“航世”保安部的副部长。
“妈,”邓熙丹出来打圆场,“太晚了,您休息不好,隔天会头疼的。有什么事,让肖副部长明天再来报告吧。”
“不关你的事!”邓母两个鼻孔喷着粗气,“好好搞定王家的儿子,才是你该做的。养你一场,也就这一点用处了。眼看你就快三十了,要成没人要的货了……”
邓熙丹面色漠然,仿佛早就将个人感受抛之身后。
“是,您放心。我这次一定不让您再失望。”
她欠身告辞。
转身之际,脚被地毯绊住,略一摇晃。
保安部长伸手扶了一下。
邓熙丹低声道谢,离开了书房。
“……让你好好跟紧祖光,有什么不对劲的就告诉我们。他那个女人的事,你们怎么就擅自做主?”
邓熙丹关上了书房的门,邓母的吼声化为模糊的嗡嗡声。
她淡漠一笑,转身离去。
第80章
作者有话要说: 紧急修文,追连载的朋友可以从第77章 重新看
全部替换上了新的内容,等于一口气多看了3章免费文哟~~~
沈铎手术后第六天,距离公示期到期还有八天。
“今天他的手动了好几次。医生说这是好现象。大脑的活动也比过去要活跃了。和他说话,他的眼珠子在转。我觉得他都听得到……”
惠姨在电话里絮絮地汇报着沈铎的情况。
“那看来放歌还是有作用的。”任勤勤坐在车里,正自公司返家。
任勤勤今天没有加班到太晚,车窗外的都市灯火正绮丽喧哗。只是这份喧哗和她是无关的。她的世界,依旧阴云密布,偶尔一点曙光,也是努力苦中作乐的结果。
“今天蒋女士还提到了你。”惠姨说,“她说你要想来看小铎,可以过来。她觉得也许你和小铎说话,比我们说话都更管用。毕竟,他最在乎你了……”
任勤勤鼻根一酸,用力咽了了一下,说:“沈铎嘱托我的事,我还没办完,还没彻底成功,觉得没资格去见他。”
“你对自己要求太严格了。”惠姨说,“邓家那少东家不是都抓起来了吗?”
“是因为他涉嫌谋杀他的情人。沈铎这事儿,还没个头绪呢。”
邓祖光现在面临着两个选择:a,他买凶谋杀沈铎;b,他买凶谋杀情-妇。没有第三选项。
真是左右为难,难以取舍,愁煞了他。
“你也不要太累了。你妈说你每天都加班到半夜……”
任勤勤又温言哄了惠姨许久,才挂断了电话。
司机已将车开到了小区门口。正要驶入大门的时候,任勤勤朝窗外望去,忽然叫司机停下了车。
“我自己走进去,你先回去吧。”
司机将车开走。任勤勤拎着公文包,走到了路对面。
那里停着一辆雪白的法拉利跑车,车棚放下,座椅上已落里不少鸡蛋花。徐明廷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你知道,这里不能停车的。”任勤勤无奈。
“也不过一张罚单而已。”徐明廷说,“我怕错过你。”
路灯投下一片树影,徐明廷就坐在阴影的边缘,身上半明半暗,白色的衬衫,让任勤勤联想到高中时期的他。
那时候,她也曾很喜欢看光斑落在他白色校服衬衫上的样子。
那也不过是七八年前的事,但是好像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任勤勤轻声说:“明廷,你已经错过我了。”
徐明廷沉在阴影里的面孔似乎十分平静。以他的聪慧,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结果呢?
没有放弃,究竟是舍不下任勤勤这个人,还是舍不下她所代表的那个纯真年代?
“坐一会儿吧。”徐明廷拍了拍副驾,帮任勤勤打开车门,“就说一会儿话。我也知道你很累了,不会耽搁你太久。”
任勤勤坐进了副驾里。
“你又瘦了。”徐明廷说,“我知道劝你别这么辛苦也没用。沈铎嘱托你的事,你一定不会放弃。”
任勤勤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沈铎培养我这么久,到了我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其实也不用这么拼命……”
“士为知己者死。”
徐明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今天k国建设部的人联系了我,询问了一下案情和沈铎的病情。他们那边对事态发展到这个程度表示很惊讶。他们又询问了我几个项目有关的问题,似乎意有所指。”
任勤勤说:“就算沈铎醒不过来,我们也会选出一个众望所归的代理总经理的。这个标我们已经夺得了第一名,就绝对不会放手的!”
“我知道。”徐明廷说,“我要是说,我一开始就觉得竞不赢这个标,不知道你信不信。”
“那你为什么还来参加竞争?”
徐明廷笑而不答。
他的侧脸也比过去更加硬朗成熟,再过几年,他一定会成为一个相当有魅力的男性。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发现,我其实喜欢你吗?”徐明廷又转了话题,“是我在大学里和第一个女友交往的时候。我们每有摩擦,我就忍不住想,勤勤可不会这样。勤勤要懂事体贴的多,勤勤会更机灵圆滑……”
“在那之后,我每交往一个人,都忍不住拿来和你做比较。”他看向任勤勤,目光如月下的泉水,“你在我的回忆里,几乎是完美的。”
任勤勤笑了笑:“当年我确实尽其所能地在你面前表现我最好的一面。你感受到的懂事体贴、机灵圆滑,都是我曲意逢迎的结果。我并不喜欢那样,太累了。而真实的我,你未必会喜欢。”
“你在沈铎面前,展现的就是真实的自己吧?”
“是啊。”任勤勤说,“嬉笑怒骂,犯错,使性子……我没有什么没做过,也根本不担心他会怎么看我。他在我面前也一样。我们只是两个凡夫俗子。”
徐明廷颇感慨地一笑,“其实在和你重逢前,我没想过回头追求你。但是重新见到你,你身上展现出来的那种光芒。你保留了当年的纯真,又被雕琢得这么光彩夺目。现在的你,完全符合我心目中完美伴侣的形象。美貌、智慧、品位、家世……”
任勤勤忽然笑得不可抑制。
“我哪里说得不对?”徐明廷困惑。
任勤勤摆手,感慨万千。
“是,我是个很乏味的人。”徐明廷说,“我择偶很实际,首先看对方条件,再看是否有感觉。如果条件不合适,我就不会让自己再进一步。”
七年前的任勤勤,就因为条件欠佳,没能吸引徐明廷迈出那一步。
“你追求的是从交往到婚姻的转化率。”任勤勤说,“你追求的不是爱情。”
“爱情是什么?”徐明廷问,“是短暂的荷尔蒙释放,是肉身的激情?还是门当户对、情投意合下稳定长久地陪伴?”
任勤勤眉毛一挑,“你倒把我问住了。因为我和沈铎,好像都不符合。我们还没有什么肉-体激情,也不门当户对,只有情投意合这一项。所以,我们将来能走多远,也不好说。没准到头来,你和你将来的太太,反而更稳定更幸福呢。”
徐明廷轻轻一叹:“我并没有真正了解你。”
“我也没真正了解你过。”任勤勤说,“我们聚少离多,错过了彼此人格的转变和定型期。但我会永远记得那个穿着白衬衫,在教室里给我讲题的徐明廷。记得那个篮球打得很好的少年。记得他笑得很纯真,很自信,眼睛里没有阴翳。”
她看向徐明廷,“我想送那个少年一根狗尾草。”
徐明廷微笑,双眸里闪着清清的波光。
*
任勤勤站在街角,目送徐明廷的车远去。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沈铎带她去欧洲过复活节的事。
那时任勤勤刚考上了牛津的研究生。大四下半学期无所事事。沈铎调整了假期,说,我们庆祝一下吧,就带着她上了飞机。
他们直飞罗马,而后北上威尼斯,再南下佛罗伦萨。
沈铎开着车,带着任勤勤穿过意大利郊野成片的葡萄园和橄榄树林。车偶尔需要停下,避让过路的羊群。
天气干燥,阳光炽烈无比。不论抹再多防晒霜,两人很快就晒出一层浅金色的肌肤。
任勤勤穿v领大摆连衣裙,戴一顶宽沿遮阳帽,背影窈窕,腰肢纤细,就像意大利老电影里的女郎。
而沈铎穿白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稳健的手臂,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墨镜。
他们在拉斯佩齐亚登船出海,朝着法属里维埃拉而去。
那艘邮轮叫“海洋心跳”,是沈家数艘顶级豪华邮轮之一,终年在地中海中遨游。
他们住顶层的平衡仓总统套房。
阳光终日无遮挡地照耀着海边一座座小镇。地中海北岸的风光优雅迷人,山海的尽头,彩色的房屋层层叠叠,好像上帝倾倒了颜料盘。
在船上,沈铎终日懒洋洋地躺在私家泳池边,像一条地中海咸鱼。
而任勤勤兴奋地满船跑,下到机房看巨大的电机,还会换上绣着亮片的晚礼服,去赌场上试手气。
沈铎教了她好几手,任勤勤一时赚得彭满钵满。
东家亲自出老千,让赌场的荷官和经理们很是无言以对。
邮轮上还有一位特别的乘客,是任勤勤儿时喜欢过的明星。他后来遭遇绯闻,事业一落千丈,如今已沦落到在邮轮上驻唱为生。
昔日英俊的小生已成为一个沧桑的中年男人,一把嗓子却还极好,抱着吉他唱着任勤勤当年最喜欢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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