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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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剧烈起伏,眼皮开始颤动。
宝宝。
苏冥。
各种担心的声音响在耳边,眼皮似有千斤重,苏冥用力睁开眼皮,眼前模模糊糊的,依稀能看到顾盏辞秀发凌乱地贴在额前,脸上殊无血色,狼狈不堪。
顾盏辞喉咙如同被人用利刃划破一道口子,一说话就火辣辣的痛。
我在。顾盏辞声音发抖,眼眶微红,面颊惨白,水珠从脸上滑落,不知道是水还是汗,或者是泪水。
苏冥错愕地看着她,嗓子太痛,说话时有淡淡的血腥味:你眼睛红红的,顾盏辞,你哭了?
顾盏辞没有否认:我刚刚
她刚刚只觉得苏冥身体异常沉重,平时能够轻轻松松抱起来的身体,任由她如何努力都拖不动,平时和她嬉戏打闹的苏冥,任由她怎么拍打都叫不醒。
她以为苏冥变成了一具尸体。
我没事的。苏冥笑着安慰她。
身体被捞进一个湿淋淋却又熟悉温暖的怀里,肋骨被箍得紧紧的,勒得生疼。
她还活着。
苏冥在心里窃喜,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任由顾盏辞抱着,鼻腔里不再是令人窒息的水,而是顾盏辞的味道。
苏爻在边上急道:顾盏辞,别抱了,先去医院,救护车马上过来。
顾盏辞这才回过神来似的,松开苏冥,双手捧着她的脸,抚摸珍宝似的,细细摸索,是鼻息,肌肤也是温热的。
她整个放松下来:我们去医院。
苏冥很想回答她,但意识再一次被抽离,晕了过去,倒在顾盏辞怀里。
顾盏辞刚放下的心脏又提起来,紧张地喊道:苏冥?
她应该是缺氧,先送医院。救生员赶过来时,就看到顾盏辞在进行急救,姿势正确,他就一直在一旁指导。
顾盏辞这才重新找回理智。
苏冥被送上救护车,顾盏辞去换衣服,然后要去开车赶往医院。
路露说:盏辞,让我来开。
顾盏辞脸色苍白,魂不守舍,如果开车再出点事,那更糟糕。
顾盏辞:嗯。
苏冥醒来时,躺在医院病床上,嗓子不再那么疼,身边围着一群人。
她一睁眼就接收到每个人的关心,苏爻,路露,宁茗,顾时月,林意都在,但没有看到顾盏辞。
顾盏辞呢?
见她表情慌张,苏爻上前:顾盏辞只是去洗手间了,你别着急。
姐。苏冥靠在苏爻怀里,刚刚是真正的劫后余生,她甚至以为她已经死了。
苏爻抱住她:没事没事,别怕啊,已经没事了,我们以后再也不碰水了。
苏冥微点头:嗯。
门被推开,顾盏辞站在门边。
苏冥扬唇笑道:姐姐。
其余人识趣地退出去,病房里只剩她们两个,顾盏辞走到床边,一言不发地抱住苏冥,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又好像揉进身体里也不够。
她松开苏冥,捧着苏冥的脸,俯身含住她嘴唇,没有章法地吻她。
湿滑的软舌,滚热的呼吸,才能更真切地体会苏冥的存在,顾盏辞彻底失了理智,手甚至探进苏冥衣服下摆里。
苏冥好久没有感受这样极具占有欲的吻,顾盏辞似乎要把她吃进腹中,她阻止:住手再亲我又要晕过去了。
顾盏辞慌忙松开,像认错的小学生,低着头: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后怕。
岂止是一点点,她现在还是无法相信,她差点失去了苏冥。
苏冥眼睛里水光滟敛,脸上红扑扑的,只觉得脑袋晕晕沉沉的,好像发烧了。
别怕,我觉得我安全了。
这次没有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她莫名笃信已经走完剧情,她应该也算是又死过一次的人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车祸和溺水哪个更难受一些。
顾盏辞垂眸没说话。
苏冥小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腿突然抽筋,而且那泳池也不深,不知道是不是剧情原因,我怎么也游不上去。
那种绝望感似乎已经刻进骨子里,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她一时半会是不敢下水游泳了。
顾盏辞自责:是我不好,都怪我和路露聊天,没有及时注意到你的动静。
苏冥劝解道:那是剧情,你懂吗?
顾盏辞不想懂:我懂。
等她们说完话,苏爻才重新进来:我让她们先回去了。
顾盏辞点点头。
苏爻又小声嘀咕道:我们仨怕不是撞邪了?最近几个月都进过医院。
而且每次都是和死亡擦肩而过。
苏冥没有说话,不是撞邪,是撞剧情。
苏爻见没有人回答,也不尴尬:你好好休息,我先把这事告诉爸妈。
苏冥阻止:姐,我们今晚回家,再亲自和她们说。
顾盏辞说:你还生病。
苏爻附和:你先在医院躺着。
苏冥笑道:就是生病才要回家,让爸妈安心,大不了明天再来医院躺着,我真的没事了。
顾盏辞:
苏冥又问过医生,虚惊一场,溺水后,引起的感冒和喉咙不舒服,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至少没有损伤到器官。
晚上回到家里。
苏冥说:妈。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苏母冷脸不到一秒,你怎么脸红红的?生病了?
苏冥直接扑到她怀里,语带哭腔:我今天差点淹死了,是顾盏辞救了我。
苏母搂着苏冥,能够清晰感受到女儿的害怕情绪,她下意识安抚苏冥,像是安抚哭闹的婴儿一般:没事没事。
她又问:怎么回事?
苏爻小声说:我早上带妹妹去游泳,然后她不小心溺水了。
苏母:
她说:这么大的事你不和我说?
苏爻心虚道:妹妹已经没事了。
苏父正好回来:怎么了?
苏母怒气冲冲:你女儿差点淹死了,你就只记得和那老头下棋。
苏父最近沉迷于和顾怀信下象棋,见苏冥状态不佳,严肃着脸:怎么回事?
苏爻再次说了一遍,又挨了一次骂,挨多少次骂都没事,这次是她疏忽,如果不是顾盏辞动作快,苏冥可能真没了。
苏母对苏冥和顾盏辞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再纠结于她们贸然出柜。
听苏爻还原完事件,苏母心惊胆战,一再强调:冥冥以后不准游泳了,老话说得好,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她说完又打自己嘴巴:呸呸呸。
顾盏辞:阿姨,是我没照顾好苏冥。
这种事谁想得到,既然你们非要在一起,我也不分开你们,只是你年纪比冥冥大些,有些事你可能会累一些。
苏母对顾盏辞还是很放心的,至少顾盏辞把顾时月养这么大,而且顾时月还十分优秀,只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仿佛给自己女儿又找了一个年轻的妈妈。
顾盏辞应道:我会照顾好她的。
和上周不同,这次苏母再不愿意,也不再拦她们,还给她们安排了一个卧室。
苏母再三强调:盏辞,冥冥才刚刚出事,你好好照顾她,别像上次一样。
又是亲嘴,又是吃奶的。
顾盏辞:
仔细反锁好卧室门,顾盏辞和苏冥坐在床上,后怕道:我还是很担心,你最近尽量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
顾盏辞不敢再体会一遍那种感觉,自私就自私吧,她愿意永远陪着苏冥。
苏冥已经精神了许多,挑眉笑道:真的哪里也不能去嘛?
顾盏辞难得霸道:不能去。
苏冥靠在她怀里,细数道:那饭也不能吃,因为会噎死。
觉也不能睡,因为会睡死。
澡也不能洗,因为会淹死。
顾盏辞:
她木着脸:我没开玩笑。
苏冥叹息:连床也不能上。
顾盏辞:
第78章 出汗
因为会舒服死。苏冥正经八百地在顾盏辞耳边科普,医学上称口口猝死。
顾盏辞:
她睇了苏冥一眼,表情颇为无奈。
她知道她在草木皆兵、因噎废食,但一回想苏冥在水底一动不动的情景,她依旧会心惊胆战,手心冒冷汗。
她赌不起。
苏冥指尖在顾盏辞领口轻点,不再开玩笑,语气正经起来:你别担心,我会没事的,我相信我的直觉。
顾盏辞说:你嘴上说得好听。
昨天她们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且还为了庆祝躲过剧情,在床上逗留了很久。
苏冥知道顾盏辞比她更害怕:我今早以为我要死了,但是一想到我还有个漂亮老婆,我就又奇迹般地活过来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会减少出门频率。
顾盏辞面微红:你知道就好,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先注意一段时间。
其实她内心最初的想法是,苏冥最好哪里都不要去,就在她身边呆着,就像当年杜绝顾时月接触危险一样。
她大概真的有极强的控制欲,只是她自己还能控制,也知道那样做不行。
苏冥靠在顾盏辞肩上点头,说:你今天哭了。
认识这么久,她还没见顾盏辞哭过,就算是激烈时,也最多是生理性的泪花。
我没哭,那只是水。顾盏辞别扭地不肯承认,我才从水里出来,水钻进眼睛里,你才会看到我眼睛红红的。
苏冥笑道:好吧,那只是水,是我看走眼了。
顾盏辞:
苏冥啄吻顾盏辞下巴:我想亲你。
顾盏辞比她更想,转过身,含住苏冥的嘴唇,辗转,研磨,因为感冒,苏冥呼出的都是热气,彼此容纳或相碰时,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身体仿佛被架在火焰上烧烤,很快就热意滚滚。
苏冥满脸通红:顾盏辞。
我在。顾盏辞和苏冥额头相抵,闭上眼感受她口中炽热温度,吞咽,席卷。
咚
门被敲响。
苏冥身体陡然凉下来,舌尖分开,唇上留着对方的痕迹,和顾盏辞面面相窥,幸亏今天反锁了,不然又要吓一跳。
是谁啊?苏冥欲求不满地嘀咕。
苏爻打趣的声音闷闷地传来,透着笑意:不会吧,你们这么早就开始了?
苏冥:
顾盏辞下床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睨着苏爻,目光幽冷,沁着冷意:你有事?
苏爻明知故问:没打扰到你们吧?
苏冥坐在床头:姐,你来干什么?
苏爻端着水杯和感冒冲剂,视线在她们唇上停留,笑盈盈的:宝宝,你还感冒发烧呢,我来提醒你吃药,如果明天醒来还不好,我们就去医院。
苏冥扬起笑脸:谢谢姐。
苏爻转而提醒顾盏辞:我妹妹还感冒,你悠着点,当心一个传了俩。
顾盏辞抱着胳膊:不用你操心。
苏爻说:行吧行吧,不打扰你们了。
苏冥离开,顾盏辞再次把门锁好,唇上还有春意,想要极尽缠绵,然而看着桌上的药,只能闷闷道:苏冥,吃药。
嗯,我姐弄什么不好,非要泡感冒冲剂,这味道也忒难喝了。苏冥捏着鼻子一口闷完,嘴巴里留着难闻的涩味。
顾盏辞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苏冥漱口似的喝完,嘴巴里还是有股奇怪的味道,她苦着脸,泪眼婆娑地看着顾盏辞。
她不怕吃药,主要是刚刚还在和顾盏辞亲吻,唇齿间都是香甜,现在却满嘴药味,落差太大。
顾盏辞问:很难喝吗?
苏冥点头:难喝。
真那么难喝?我尝尝。顾盏辞亲了亲她唇角,舌尖席卷进来,挺好吃的。
苏冥:
她说:怕把感冒传给你,我们不亲了。
顾盏辞看着她:可我想亲你。
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比亲吻更直观地表达她对苏冥的渴望,拥抱什么的都太片面,她从苏冥醒来,就想好好吻吻她,想把她揉进身体里,想和她密不可分。
苏冥顾左右而言他:下雨了。
顾盏辞垂眸:那睡觉吧。
顾盏辞把窗帘拉好,和苏冥并肩躺在床上,苏冥贴着她的胳膊,小声说:根据我的经验,这种程度的感冒,出出汗就好了,不用小题大做。
顾盏辞抬眼觑着苏冥。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苏冥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姐姐,你让我出出汗,好不好?
苏冥撒娇的轻易勾起顾盏辞心底欲望,顾盏辞吞了吞口水:那我们试试,你如果不舒服就叫我,我停下来。
嗯。
苏冥开始出汗,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顾盏辞同样如此,额角的疤痕更加清晰,苏冥拨开她头发:疤痕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