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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以后我正巧碰到了平头男,他又恢復平常畏畏缩缩的模样。我把他叫住却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才适合。
「对不起。」害他被羞辱。
他没有任何回应,看了我一眼就走掉。
「被他抢去了我很不爽。」
我往后一看,是林少焄。
「抢什么?」
「英雄救美啊!我要跟你解释我那时候真的走不开,要是我在场一定不会让你被羞辱的!」他很懊恼的抓着头发。
「又没什么,我觉得他们讲那些蛮幽默的啊。」
「你有病啊?」
他冷不防的拍了一下我的头,我紧闭着眼睛往后退一步,力道不大的他很意外我反应会那么大,又马上道歉。
「我知道你很厉害不会被流言蜚语打倒,但是我不能放任你还可以把这个当作玩笑。」
「你干嘛比我还在意?又不是骂你。」
「因为我是贝尔森派来保护你的使者啊!贝尔森不允许别人欺负你,我只是听命行事。」他一脸认真的说着,好像那隻鼻子脱线的熊真的是什么很厉害的人物。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那还真谢谢你。」
「还有周乐婕竟然没有阻止他们,让我觉得很不够意思。」
听到她的名字我只是笑而不语。
「不过你身体没事吧?怎么会那么常吐?我有几次经过女厕也听到你在吐。」
「你连吐都听得出来是我的声音?你该不会有偷偷进来吧?」我狐疑的瞇起眼。
他耳朵发红的赶紧解释:「才没有!你不要转移话题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原因,也不是感冒什么的。」
「是不是你心中有一个很沉重的压力,而且是你没有办法轻易跟别人分享的事,所以身体才会有反应机制去提醒你,或是去阻挡你做某件事。」
林少焄说对了,我没有办法轻易和别人分享,关于那个男人。而我再次对他的发言感到震撼,虽然他一直都很幼稚,但总是会对某些事有成熟的想法,也屡屡说中我的心思。
「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告诉贝尔森。」他露出一个既心疼又温暖的微笑。
第一次觉得做自己还能够被人理解是多么珍贵的事,纵使我老是表现的漠不关心、不痛不痒,林少焄还是能够找到我,他有一种莫名的坚强,非但天不怕地不怕,他拥有我缺少的那个层面的坚强,也许我还没有办法对他掏心掏肺,但我很开心是他找到我。
风波结束以后,我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耿耿于怀林少焄提到那时候的周乐婕,她在那群朋友里算是中心人物,我没有听到她一起造谣是非,但她也真的没有替我说话。
昔日的友情变调我已经不会感到失望,只是有些可惜吧。
呕吐的症状也没有变好,最近甚至有些加剧,完全没有前兆。林少焄说这是心理因素,但是我不敢告诉妈妈,更别说是看医生了,我知道自己有病,只是我还找不到方法根治。
坐在沙发上思考许久,电视播着现在最红的古装剧吸引了我的好奇心,不免俗又是主角之间的勾心斗角,但这样的剧情总是让观眾看得很过癮。
正当剧情来到高潮,萤幕突然黑屏,从电视看到那个人的倒影,他放下遥控器届时让我知道是他关掉的。
待他进房以后,我重新打开电视,几分鐘之间就错过了最重要的剧情,女主角刚刚还跟男主角在一起,现在却哭着离开桥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有时间想像,继续融入其中。
「把电视关掉!」
那个人在房间里大喊,让我又再一次被打断,为了不要再被打扰,我把音量调到静音。
我以为这么做就能够享受我的古装剧,没多久那个人又从房间里出来。
「我叫你关掉是没听到吗?」他勃然变色的朝我大吼。
「你在房间里又没看到还叫我关掉?我都已经静音了你还想怎样?」我试着让自己好好沟通。
「你他妈就是不准看!」他又抢去遥控器关掉正对着镜头看的男主角。
战火果然会一触即发,我忍无可忍的站起身吼回去:「你滚进去就好了啊!我在这里看好好的,不要来烦我!」
随手抓了桌上的筷子往他身上丢去,而这个举动也剪断他的理智线,他先是拿了沙发上的抱枕砸向我的脸部,在我视线被挡住的时候把我推到沙发,顺势将抱枕当作防身,从缝隙看见他就像被附身一样,大脚重重的踹在我蜷曲的身体。
「哥哥救我!救我!」我声嘶力竭的喊。
与之讽刺的是,哥哥的房间一点声响也没有,他更没有出来阻挡,就这样袖手旁观。
尖叫、大哭,彷彿被一头野兽狠狠的凌虐,身体很痛连同内心的防卫机制被摧毁,强烈的痛苦、不安全都倾洩而出,他看我的眼神,不是一个父亲会有的眼神,不是一个爱我的人会有的眼神。
在他停止暴力以后,最令我震惊的是他拿起手机在这头说:「我女儿家暴我!你们快来!」
我大概能猜到他是打给谁,马上拔腿逃向厕所,把自己关起来,心脏大力跳动又补给我好几拳的抨击着我的身体,我觉得自己快要猝死了。
过没多久我听到门外有对话声,身体又很自动的走出去,我知道他们要找我,躲不掉。
一男一女的警察出现在我眼前,情绪异常的收回得很快,我擦乾眼泪冷静到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我仍无法开口回答,只能点头摇头回应。
「你有没有受伤?」这是女警问我的第一句话。
「爸爸说他有躁鬱症?」
「需不需要请社工来辅导你?」
我忘记他们还问了我什么问题,我只记得在他们离开以前,我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
泪水重重的坠落在手机萤幕上,宛如要刺穿它,却又晶莹剔透的掩盖不住设定为“最爱的妈咪”的联络人,我丝毫没有勇气按下去,今天妈妈在学校值班不回家,本来就不该去麻烦她。
在她下面一个联络人“贝尔森”,颤抖的手指差点不受控的点进去,但我的力气已经用尽了,手机一时失去了摩擦力与我的身子一同摔落在床面。
我一直祈祷自己能在梦里去一次天堂,可是今夜连恶梦都不愿意进入我的脑海,我没有任何一点作梦的权利,被迫长大、被迫独立,我能够去依赖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