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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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那个疑似跟自己儿子晕倒有关系的罪魁祸首,纳西莎当然记忆犹新。
“我很抱歉,小龙,如果我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初说什么我都会阻止你的父亲给他寄邀请函。”虽然德拉科什么事情都没有,今晚的事件算是虚惊一场。可是纳西莎的直觉总认为,那个已经被带离马尔福庄园的男孩儿与这件事有关系,尽管根据唯一一个目击者克拉布对当时情景的描述,能拼凑出的信息近乎于零。
眼看着好不容易开启的话题又要被掐灭,德拉科有些急切地微微前倾上身,唇角的微笑扩大了些,银灰色的眼睛诚恳地与纳西莎对视,安抚意味更浓:“别担心,妈妈,我很好——我只是有点好奇,父亲怎么会容许这样的小鬼踩在马尔福宴会的地毯上。”
一口一个‘男孩’和‘小鬼’的称呼,本该显得有些突兀,但他语气中的不屑和高傲又让一切显得理所当然起来。
“半个莱斯特兰奇——曾经的。”纳西莎简明扼要地提出了他的身份,微微皱着的眉头和说完之后的短暂停顿,看上去她似乎有些犹豫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让德拉科更是好奇,他一直以为莱斯特兰奇一家只剩下在监狱里,也许即将越狱的贝拉姨妈和她的丈夫。
“也许卢修斯真信了他们编造出的惊人家族背景——”纳西莎十分不愿意将自己的丈夫往天真这种词上靠拢,但是她更不想给德拉科灌输这种关于魔法界常识的错误观念:“不论如何,我的宝贝,你得知道,任何大肆宣扬自己是佩弗利尔后代的家伙,毫无疑问都是在把周围人当傻子。”
德拉科颜色颇淡的眉毛挑了挑,做出个惊讶的表情:“等等,妈妈,您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是佩弗利尔的后代?伟大的三兄弟佩弗利尔?”
“是的,魔法界有一个传言。隐形衣的主人,伊格诺图斯·佩弗利尔曾经留下过关于隐形衣的秘密,只有他的后代才能够找到这个秘密。”在她说起这个的时候,表情就像是在给德拉科说睡前故事。
之后话锋一转,“很显然,他那可怜的没有姓氏的父亲,维格,当年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无助,利用他那惊人的想象力,给自己编造出了这个谎言,成功欺骗了莱斯特兰奇家的公主。”
“妈妈,即便如此,您和父亲可不像是会听信这种谣言的人。”德拉科的表情中虽然还存有疑问,但他歪着头的模样和肯定的语气,已经料定了这个事情可能有出乎意料的转折。
纳西莎的神情缓和了许多,显然对自己儿子的信任感到温暖。“没错,孩子,但令人惊讶的是,维格确实是纯血,并且据他所说,他们家只有在继承了佩弗利尔的传承之后才能拥有姓氏,而传承的时间段正好从十岁到十八岁。顺便一提,他已经令人遗憾地失败了。”
德拉科的表情变得和他母亲如出一辙的复杂。
……妈妈,我该怎么告诉你,这个故事,其实它可能是真的?
他相信自己只要把这句话说出口,他亲爱的妈妈有可能把他送进圣戈芒给他的大脑做个彻底检查。
万幸,斯内普和卢修斯的到来将他从这没法继续的局面下解放了出来。
“父亲,教授,晚上好。”视线及时转到门口,德拉科相当乖巧地与他们俩打着招呼,这副受伤后既不装虚弱也不跳起来叫嚣着找到罪魁祸首的异样甚至让斯内普都有几分出乎意料。
有些发亮的黑发下,男人的脸庞是一如既往的阴沉,就连夸奖的话语都要带着浓厚的讽刺:“恭喜你,卢修斯,看起来这次的意外事件让你获得了一个更加懂礼貌的儿子,后遗症就是他如此迫不及待地想今年就申请进入霍格沃兹——如果带着入学通知的猫头鹰飞错地方的话。”
……噢!梅林的袜子!
德拉科在心底暗自懊恼,因为刚才听到的事情太过震惊,以至于他看到斯内普教授的时候,出于尊敬和怀念,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那声‘教授’。
事实上,他不该忘记,斯内普教授还兼任着他的教父,而他现在还没有达到霍格沃兹的入学年龄。
视线将德拉科打量了一遍,确定他此刻的状态不错,并没有留下什么所谓的后遗症之后,卢修斯暗自松了口气。
终于有时间回应老朋友的嘲讽:“我家小龙正是如此可爱,西弗勒斯。如果你因为他没有亲切地称呼你为‘教父’而感到有些伤心,你大可以直说。”
德拉科几乎不记得,原来父亲在这个时候还会夸奖自己‘可爱’?
但不管怎么说,重新看到这时候爱着自己的父亲和妈妈,以及还活着的他敬爱的斯莱特林院长,他的心情仍然是极好的:“噢不,教父,也许您愿意听听我的解释……”
——
从头到尾出现在德拉科与母亲交谈故事中的主角,也就是我们亲爱的主角,此刻也才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守着他的只有可怜的莱茵叔叔一个人。
挺尸般地乍起让莱茵的心脏都跟着快速跳了好几下,这副模样与其说他之前在昏迷,更像是在睡梦中被什么恐怖的事情给吓醒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看到莱茵那张脸的时候,我们的主角,兰伯特,终于理清了这段时间内脑海的记忆。
盯着莱茵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他不情不愿地接受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八成可能大概也许是穿越了。
比起梦里被哈利·波特整整欺压了几十年更恐怖的是,他还梦到一栋会动会说话的房子在呼唤他。
而比起被一栋房子召唤更恐怖的是,他居然真的穿越了。
恐怖到极致的是,他有个奇异的感觉,那段被哈利·波特欺压的人生故事……并不来自于他这个名为兰伯特的身体,而且他有一个预感,他昏倒之前看到的那个银灰色双眸的主人,也许和他的晕倒有什么联系。
咽了咽唾沫,他仍然怀抱着一丝侥幸:“莱茵叔叔,也许你能告诉我,之前的这一切,并不是发生在马尔福庄园,对吗?我之前也许是在做梦。”
可是他的莱茵叔叔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噢,可怜的兰伯特,大概你真的在晕倒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之类的东西,让你的记忆出现了混乱。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为了让你平安回到伦敦拿到家族传承,我口袋里已经没有哪怕一枚金加隆送你去医院检查大脑。”
兰伯特生平第一次听到这么理直气壮的哭穷和这么山路十八弯的嘲讽。
……说话的方式不能简单点?
他试图用那并不富裕的脑浆思考目前的局面:有幸参加了马尔福庄园的圣诞聚会,然而在和马尔福少爷的第一次见面时,让对方莫名晕倒。
以马尔福家那护短的个性来说,他现在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而他的脑子里甚至多出了明显属于对方的记忆,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七部电影不是白看的。
那么现在有个可怕的假设摆在他面前:
如果,他是说如果,他得到了德拉科·马尔福的一段记忆,那么……对方有没有可能也获得了……他的?
假如这个设想成真,兰伯特掰着指头数了数,点了点头。
——自己将会成为史上第一个,活不过这部魔幻电影第一部 的穿越党。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佩弗利尔三兄弟,是死亡圣器的发明者。
第3章 来到英国的第三天【捉虫】
兰伯特两辈子的人生都没有遭遇过如此严峻的问题——
“不,我绝对不会去找那栋该死的房子!”
还没男人胸口高的孩子瞪着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眸,微微踮起脚尖试图让自己的形象看上去显得不那么矮小,希望对方能够听到自己的抗议。
显而易见,他失败了。
莱茵海蓝色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放在桌上的那杯热可可,好像下一刻里头会跳出来一只巧克力蛙似的。
“男孩儿,看来我得教会你一件事,成为一名绅士的前提是,你得学会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他耸了耸肩,视线从兰伯特脸上扫了一圈,转身走向这小房间角落的椅子,那上面放着一个手提皮箱。
反正那个要找房子的家伙不是我!这锅我不背!
兰伯特在他身后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打定主意要在今天把对方脑海里关于‘深山老林狠心抛弃未成年儿童’的想法扑灭。
就一个关于恐怖民宅的梦?还涉及什么家族传承?
——要不起,下一个。
男人蹲在椅子前面对着那破旧的手提皮箱,兰伯特在他身后探出脑袋观察。皮箱边角的皮革磨损的痕迹有些厉害,甚至都露出了金属的部分,一看就很有历史。
兰伯特伸手摸了摸下巴,一般这么旧的东西还带在身边的,说明对主人有特殊的意义。
莱茵没有要避开他的意思,从腰侧抽出随身携带的魔杖,在箱子的两个金属扣上点了点,下一秒钟,其中一个扣‘啪嗒’一声弹开了。
“看来今天真的不是我的幸运日。”莱茵有些遗憾地用左手将剩下的那个扣子按开。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皮箱阖起的上半部分被顶开,露出个黑色的带扁喙的圆溜溜的脑袋。
“一只鸭子?”兰伯特的眼角抽了抽,看着莱茵眼疾手快地将那个黑色的脑袋按回箱子里,突然不是很懂这种在自己的行李箱里养宠物的男人的画风。
我的叔叔有一颗少女心?
……噫,这个设想有点恐怖。
莱茵才不管男孩儿的脑补,把箱子放到地上,重新站直身体,无比自然地抬脚跨了进去。
等等,跨了进去?踩进了箱子里?放过那个皮箱吧它还是个孩子!
还好叔叔并没有看到兰伯特张着嘴巴能生吞个鸡蛋的模样,否则他说什么也要变卖几只鸟蛇孵化的银蛋壳,换到钱之后压着他去圣戈芒检查脑子。
短时间内仍然无法适应魔法世界诡异画风的男孩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捡起自己碎了一地的三观,鼓起勇气朝那箱子走了过去。
如果说在看到箱子里那个小房子的工作室后,兰伯特还想要垂死挣扎一次,那么在参观完广袤的森林和大片看不到尽头且深藏危险的沙漠之后,兰伯特的脸上只剩下‘生无可恋’四个大字。
他很确定自己关于梦里那栋房子的危险猜想,完全比不过一头毒角兽带给他的威胁,哦不,那房子甚至不如一条生气时的护树罗锅危险。
托着腮围观那只黑鸭子在他面前像屎壳郎滚粪一样,推着大坨亮闪闪的金加隆费劲地想要运进它那座金光闪闪的宫殿里,兰伯特在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打劫一只鸭子的欲望——尤其是在他知道自己家里的金库里已经一个纳特的存款都没有的情况下。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什么?
——贫穷!
“莱茵叔叔,你明明富有到可以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金库。”兰伯特有气无力地趴在面前的巨石上,就算被金加隆反射的光芒晃到眼晕,也坚决不肯挪开自己的视线。
工作室里飘出来一句带着笑意的回答:“相信我,小男孩儿,你不会想要和一只嗅嗅较量寻宝的技能。”
哦,不就是抢了它之后,它再来抢我吗?
只要让他能够有钱在伦敦活下去,请让这样的互相伤害来的更猛烈些!想想能打劫这样的土豪鸭,他都暗搓搓地兴奋了起来!
半天没听到兰伯特的回答,莱茵用头发丝想都知道他在琢磨什么:“嘿,嘿,孩子,佩弗利尔家族古老的历史完全不亚于巫师界其他纯血家族,你不该放弃这个宝贵的机会。”
“要知道,你的父亲这一生都在遗憾没能获得家族的认可,同样的事情他不希望发生在你身上。”
然而兰伯特的重点都放在了‘古老’这个词上。
“历史不亚于其他纯血家族,比如马尔福?”他坐直了身体,转头看向工作室的方向,柔软黑发下的眼睛颜色因为兴奋而变得更深了些,像是祖母绿宝石。
“当然。”莱茵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么,财富也不亚于马尔福?”
听到这个问题,男人吹了一口气,额前棕色微卷的头发被吹得飞起又重新落下,他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并不在乎对方有没有看到:
“丰富的想象力。”
“如果马尔福家族宴会上没有发生那个意外,也许你可以试着和马尔福少爷成为朋友,或许他会跟你分享,关于一个纯血家族需要多少代人才能积累到富可敌国的财富的故事。”
男孩儿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声音重归死气沉沉的拖沓:“噢,得了吧,马尔福并不会和我这样的穷人成为朋友。”
莱茵这回是真的笑出了声,以至于他切着白鲜的刀子不小心落空,在工作台上留下一道鲜明的划痕,不在意地扫了眼工作台,他这才接道:“真高兴你终于对自己有了正确的认知,孩子。”
“相信我,莱茵叔叔,对我友好点并不会使你下一秒就身中恶咒。”兰伯特郁闷地双手托腮,重新看着黑鸭子推钱的场景,对正在工作的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之后他清楚地听到工作室传出来的嗤笑声。
“那么,现在我需要为你知道恶咒的存在而夸奖你一次?”
对方不想跟您说话,并向您扔了一万头草泥马。
兰伯特心情如上。
调配完白鲜药水之后,莱茵习惯性地抽过毛巾擦了擦手,哪怕半点汁水都没溅到,甚至还仔细查看了自己的袖口有没有沾上什么痕迹。
他往嗅嗅在的那堆金山走去,想看看那个异想天开的小男孩此刻在做什么……直到看到一张喝了假酒似的脸。
莱茵用食指压了压太阳穴,有些无奈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