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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川拍了拍她的背,道:“我谢远川娶定了的姑娘,坚强点。”
谢韫舜看着兄长的洒脱,恍然明白,兄长是喜欢上翟容容了,喜欢的坦坦荡荡。
在翟太后默许的放行下,谢远川走了。谢远川知道,娶她,需要他自己说服爹。
“儿臣告退。”谢韫舜一步一步的走出小苑,走回御花园。
途径竹林小径时,便遇到了贺云开。他平和寂静的站在前方,专注的看着她,目光温煦。
谢韫舜继续走着,走向他所在的地方,终是强撑不住,精气虚乏的晕厥了过去,被他眼疾手快的稳稳的接入怀里。
第44章 宜轻轻观察
当谢韫舜缓缓苏醒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贺云开的怀里,斑驳深碧的树影投映入眼帘,他面容温和俊雅,怀抱结实温暖,时光静寂。
她恍惚的望着他,在他温存的笑容里,她的意识在渐渐恢复。伴随着远处欢声笑语入耳,想起了御花园中热闹游玩的闺秀们,她连忙心惊的要坐起身。
“放松,皇后。”贺云开倾身用胸膛压下,贴合着她的心跳加速的胸脯,臂弯圈住她的双腿,温言道:“我们这是在僻静的小院角落,无人察觉。”
谢韫舜的身子被他不轻不重的固定着,便转头看了看,确实如他所言,是在竹林深处的假山后面的墙角,树荫深浓杂草丛生,人迹罕至。他坐在一块岩石上,抱搂着她在怀,她的后脖枕着他的胳膊。
“皇后睡了半个时辰。”贺云开见她的心跳平稳了些,便抬起上身,温柔凝视着她,“身子是否感觉不适?”
半个时辰前,她晕倒落入他怀之后,他迅速抱着她拐进这茂林修竹深处,让她平躺,不一会她就苏醒。苏醒后实在疲乏的发困,睁不开眼,她就顺势睡着了,他则一直这样抱她在怀里睡。
谢韫舜仔细的感觉了一阵,身子没有不适,只是有点虚乏。倒是忽然发现自己的衣裳被解开,尤其是裙摆下的里裤,被松松的褪在膝盖,隐秘之处微凉的暴露着。心下羞慌,立刻伸手去提。
她伸出的手被他握住了,贺云开将她朝怀里揽紧了些,不让她动,安抚道:“放松。”
“皇上……!”谢韫舜凛然视之,他已知她怀了身孕,难道他还要有临幸之举?!
“朕岂能有临幸之举。”贺云开抿嘴一笑,解释道:“这么做,为方便检查。”
谢韫舜冷静看他,等他说出检查什么。
“检查皇后有无滑胎流血的迹象。”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道:“朕每隔一会便轻轻的摸摸,轻轻的看看,观察观察,确保皇后的身子无恙。”
他竟然……摸……看,竟然还说出来,谢韫舜闻言面色通红,矜持的推了推他,要离开他的怀。
贺云开搂着她,哄道:“皇后别动,放松,再观察半个时辰。”
谢韫舜被他这样姿势的哄抱着,被他温厚的暖流包裹着,使她突然有种回到孩提时感觉。那时单纯的认为有爹娘的庇护,一切都舒心如意,正如此时此刻他给的安全踏实。
“喝水?”贺云开从旁边拿出细瓷茶盏,自己先饮了一口。
口是渴了,口干舌燥,她启唇。他将水杯送到她唇边,喂她轻饮。
喝罢,贺云开注视着她湿润的鲜艳唇瓣,眸色软了软,从旁边拿出几个红莓果,自顾自的吃着。
有茶水又有莓果,定然有人来过,谢韫舜冷静问道:“谁送来的?”
“皇后的侍女木桃。”贺云开吃的津津有味,告诉她道:“朕在竹林小径上抱住皇后时,被前来寻找皇后的木桃看到了,朕吩咐她取些茶水和莓果送来。”
是木桃就好,她缓了口气。闻着莓果的清酸味道,酸的馋人,眼看着他一个接一个的吃,谢韫舜莫名的很想吃。
“皇后想尝尝味道?”
“想。”
贺云开把果肉吞咽入腹,慢慢俯身,唇凑到她唇边,微贴着她的唇,将唇上的果汁蘸去她唇上,唇触唇的轻语:“皇后,张嘴。”
突如其来的呼吸入他温热干净的气息,唇被若即若离的触撩,痒痒麻麻。谢韫舜来不及反应,瞬间陷进了一阵眩晕感,意乱神迷。
“张嘴。”他语声低哑,用双唇抿着她的下唇,濡湿,轻轻柔柔的诱着。
简直像是蛊惑人心的魔语,她的意念在飘忽着,茫然的失神,嘴不由自主的张开。
发现她有一丝回应时,贺云开的心口炙热,搂紧了她,热情的舌强悍的探入,卷勾着她的舌,吸吮着。温柔的将她的舌吸入他口中,认真的含吸,全心全意的深吻,放肆的缠着她的舌旋动。
很奇怪的感觉,在他不同于往日的吻法之中,她没办法分心,只能集中精力去感受去体会。谢韫舜闭目,被他引领着,忽略了一墙之隔不远处嬉戏的选妃闺秀们,忽略了要全力以赴让翟太后去颐养天年,忽略了要软硬兼施的去说服爹,忽略了与她幕天席地在亲热的是她觉得无法依靠的皇上。
四周都安静了,她不由自主的专注,很玄妙,生命里仿佛只有可靠牢固的怀抱、结实健硕的胸膛、和缠绵热烈的吻,超脱着,抚慰着。
发现她的身子在变软,她潜意识里的矜持在消退。贺云开惊喜,想要她身子的更多变化,想要她身子的回应,想要她的身子因他软成春水,任她颤抖,听她啜泣。
他希望自己能够让她刻骨铭心,让她得到肉体能得到的最极致的愉悦,让她体会到肉体能体会到的最汹涌的快乐。
但,此刻,他理智的清楚不能再继续了,隐忍欲望,控制自己,放缓的温柔轻吻,平复着她的心跳。
贺云开慢慢慢慢的停止了这个吻,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温声道:“莓果的味道如何?”
谢韫舜眼神迷蒙,湿润的嘴唇微张。只是一个吻,深浓而绵长的吻,竟使一个骨子里冷静从容的女子方寸无措,像那些懵懂初开的少女一般。
贺云开面带笑意,若无其事捏起一个莓果,轻捻开她的唇,填进她嘴里,一本正经的道:“不如直接吃个尝尝。”
谢韫舜垂下眼帘,细细嚼着,酸甜的莓果汁液洒在舌齿间,莫名的心绪不宁。忽地,她的腰侧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硬物,很明显的强烈存在,她知道是什么,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她不由得抬眼看他,看到的是他心平气和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似的,就像疾风刮过,骤雨紧随而至,之后雨过天晴,归寂于云淡风轻,那样的自然而然。
他不知道自己在需要?他刚才停下时似乎毫不费力,此刻亦似乎若无其事。
贺云开瞧着她的探究,意味深长的一笑。
下一刻,感觉到裙摆被掀开,有缕凉意袭入,谢韫舜忙伸手按住裙摆。
贺云开平和的道:“皇后放松,朕检查一次。”
“不用,臣妾未觉不适。”谢韫舜清醒视之,不妥,不妥。
贺云开轻握着她按住裙摆的手,温言道:“我们很亲密过,朕熟悉它,莫觉得羞。皇后打开,让朕摸一摸,或者看一看。”
谢韫舜定睛看他,镇定的摇首,她接受不了。
贺云开面对她这样的神情时,他只能依她,温和的说道:“皇后未觉不适就好,没喝朕的滑胎药之前,务必保重身子。”
谢韫舜想了想,怀着孕的身子太是负担,使她不能集中精力解决眼前棘手的事,不如早点卸去,道:“臣妾要今晚喝。”
“皇后现在体虚,喝滑胎药非常伤身,不再多养几日身子?”贺云开注视着她,表面有多平静,心中就有多凉,“恐会服药后血流不止,难以再受孕。”
谢韫舜沉思着,良久,久到贺云开为她穿回里裤,整理齐了衣裳,喂她喝了三口茶水,吃了五个莓果。
她预设了多种假设,每种假设又预设了多种结果,感受着每种结果,本性果断的她一时无法决断,无法不去深思熟虑,认真的沉思,思考后,决定道:“臣妾明晚喝。”
“嗯。”贺云开目光平淡。
谢韫舜从他怀里慢慢起身,道:“臣妾回祥凤宫歇息了。”
贺云开依旧坐在岩石上,默不作声的目送她走出竹林,婀娜身影消失在单薄的春风中。
谢韫舜若有所思的走着,途径御花园,闺秀们已陆续散去,宫女太监在忙于清理。
木桃站在亭下望穿秋水,见皇后来了,赶忙迎上前,把太妃们选择的名签呈给皇后,轻声禀道:“有三位闺秀一致。”
拟定的六位皇妃人选,有三位闺秀被太妃们选中。谢韫舜了然,径直回祥凤宫,明日再去见太后商讨皇妃一事,给到太后的名签依然会是她起初拟定的六人。
回到祥凤宫,谢韫舜便看到等候多时的翟容容,她落寞而悲苦,心碎无依,柔弱模样甚是可怜。可想而知,兄长既然娶她,心中定是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皇后娘娘。”翟容容轻声行礼,低敛眉眼,用力的深吸口气,道:“皇后娘娘,容容有几个秘密特来告诉皇后。”
秘密?且不止一个?
丝毫不用猜测,谢韫舜就知道一定是跟贺云开有关,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很无耻的事?
第45章 宜顺水推舟
定睛看着翟容容眉宇间的悲哀,谢韫舜清醒的道:“本宫今日不想听你的秘密。”
翟容容惊愕。
谢韫舜道:“本宫疲惫,要去安静的歇息了,不想被任何人和事扰心。”
翟容容咬唇,虔诚的争取道:“这些秘密对皇后极重要。”
“可想而知的重要。”谢韫舜冷静说道:“依你此时痛苦的处境,心绪大乱,难免冲动,所言的秘密一定极其惊人。然,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
翟容容赶紧道:“容容发誓所言句句为真。”
“誓言最具有欺骗,最不可靠。”谢韫舜微笑道:“如果有人动辄就对你发誓,你可要小心,易发誓之人亦最易违背誓言。”
“容容不是轻诺之人。”翟容容委屈的落泪,眼睛已哭的红肿,楚楚动人。
“你是什么样的人,本宫不了解。”谢韫舜愿意耐心待她,漫不经心的道:“本宫知道有一种人,在覆水难收之际,戾气深重,会对自认为的祸首进行毁灭性的报复,或揭露检举,或栽赃陷害,所言真假难辨,很危险。本宫跟你没有交情,不了解你是不是这种人。”
翟容容瞠目,皇后太冷静了,冷静到近乎冷漠,丝毫不心慈手软。联想起皇后在池塘小苑跟太后的博弈,镇定而理智,有着女子秉性中罕见的气概,忽然明白了皇上说的‘你低估了皇后’,也忽然明白了皇上对皇后的态度。
“九日之后,你若仍愿说,本宫则愿听。”谢韫舜语声从容,果断的走了。即使翟容容所言会为真,选择在失败的今日和盘托出是错误的时机,有冲动蓄意的报复之嫌。
当务之急,谢韫舜需要清心静养身子,以便能尽快安全的服用滑胎药,不宜为真假难辨的事扰心。
眼看皇后决绝的离去,翟容容无助的呆立在原地,心碎的麻木,如是失去知觉的躯壳。她麻木的退下,如同无能为力的浪头。一转身,忽然看到了皇上,他寂然无声的于阳光下,平和内敛。她失魂落魄的走向他,经过他时,说了句:“容容不怪皇上。”
回到寝宫,谢韫舜便躺在床榻上歇息,什么也不多想,闭目养神。
入夜,谢韫舜简单的用过晚膳,贺云开闲适的来了,温和的陪伴在她身边,轻拥着她睡眠。
直到翌日午后,谢韫舜觉得身子的不适缓和许多了,才起身下榻,去荣盛宫跟翟太后商议皇妃之事。
翟太后的心情自然不佳,当谢韫舜说出六位皇妃人选的名字后,不置可否,坐姿端庄的郑重说道:“待谢远川和翟容容的婚事定下之后,先把喜事宣扬出去,再议皇妃人选,依照流程册封她们入宫。”
“是,母后。”谢韫舜明白,这关乎到翟太后和翟家的名声,因六位皇妃之中没有众望所归的翟容容,必然会引起坊间的妄议猜测。而如果先宣扬开翟容容嫁入谢家为嫡妻,依谢家当前的名望,自然有利于维护翟太后和翟家。
翟太后端正的问:“他们的婚事何时定下?”
“儿臣这就出宫前去谢家,说服谢大人。”谢韫舜知道事不宜迟。
“连同哀家的两个侄子提拔为尚书一事?”翟太后不避讳的直言。
“是的,母后。”谢韫舜隐隐一笑,喜欢这种直截了当。昨日那个对峙倒真的是个好契机,使她和太后正面冲突,了解彼此的目的。
离开荣盛宫,谢韫舜便径直进了乾龙宫,去找贺元惟。
贺元惟坐在院中翘首以待,已是等她多时,昨日通过母妃确认她安然无恙,他才放下心。见她踏入院中,发现她的气色好了些,松了口气。
慢饮着温水,谢韫舜把谢远川的决定,和与太后的约定,都详细的告诉了他,情况发生的很意外,结果进展的也很意外。
贺元惟不得不承认贺云开的计划成功了,成功的推动了太后去颐养天年。面对她以为整件事是翟太后的失败计划,他缄口不言,没有透露是贺云开的操纵。与此同时,他更欣赏她独立决断的能力。
谢韫舜微笑道:“我需要你帮忙写一封信件给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