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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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听到沈诗意要找律师和他谈抚养权,不想因为孩子跟他接触,慕寒面色大变,急切转身,“诗意,你……”
沈诗意如是没空听慕寒说什么,直接关上门。
门冷冰冰地合上,将他们隔绝,仿若分裂成两个世界,慕寒的心不禁悬起来,担心明天就要面对她的律师。
如她所料,慕寒听见她说的话,瞬间从不情愿变得着急的模样,沈诗意有些许恶作剧成功的愉悦。
慕寒已经离开她家,看不到她,她忍不住失笑。
小汤圆洗漱好后,没见到父亲进来房间,出去找了,也不见父亲的踪影,便去问母亲,“妈妈,爸爸怎么不见了?”
自是不能告诉小汤圆真实原因,沈诗意仍是想笑,“玩一天,你爸爸太累,今晚想一个人睡觉,下楼了。”
小汤圆不疑有他,一个人乖乖去睡觉。
沈诗意说的那些话,慕寒唯恐她变成真的。
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将陈阿姨叫到她家里做事,他进不了她家的门,总要有人照顾她和小汤圆。
本来平常是请钟点工干活,有个住家阿姨,沈诗意感觉生活方便多了。慕寒说陈阿姨的薪水,不用她给的,她想多给陈阿姨多一份薪水,问过慕寒陈阿姨一个月多少钱,她就打消了念头。
陈阿姨的薪资水平,在家政行业已属于顶尖水平,她额外给陈阿姨一个红包即可。
临近年底,公司事情多,房子又正式装修,沈诗意一天比一天忙,没什么时间去管慕寒。自从她说了他最后一次进她家,他再也没进过她这里,都是走到门口,想进,又不敢进。
其实,密码她没改,她也不知道慕寒有没发现。
但每次见到慕寒只到门口,她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里在笑。
他们以前恋爱时,她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行为特别小心,怕惹恼她,担心以后不能到20楼。
父亲不再住母亲家里,小汤圆一开始察觉异常,由于母亲和保姆给他找了合理的借口,后来他就渐渐习惯了,只有自己和保姆住在母亲家里。
转眼一个月过去,春节将至,小汤圆开始放寒假,沈诗意也到了加班最厉害的时候,天天都是晚上九点后回家。
又是一个为能有春节假期而加班的晚上,沈诗意累得浑身僵硬,见约她谈事情的林影,没有端端正正地坐着,怎么舒服就怎么躺着。
林影泡了杯咖啡给她,“看把你给累的!”
事情太多太忙,沈诗意压缩睡眠时间,靠喝咖啡来提神,近期哪天不喝咖啡,会觉得全身不对劲。
喝了一半咖啡,她坐起来,“你找我做什么?”
“慕寒给我塞糖衣炮弹。”林影先说私事,正事等会说。
“他为什么要给你塞?”
“问我最近从我的律师团中,派了哪个服务你。”林影仅让自己的律师服务过好友一次,是杨果闹得太过分的那次,律师代替好友全权负责起诉杨果,慕寒突然来问她,令人奇怪。
“……”沈诗意错愕。
“你们怎么回事?楼上楼下的邻居,小汤圆还住你家,经常接触,按理说他知道你找律师做什么。”
“之前他要给小汤圆加私人老师,小汤圆不愿意,我就跟他开了个玩笑。”沈诗意没想到一个月的时间,慕寒还去问林影,她有没有找律师。
“开玩笑,至于让慕寒来问我这种事?我如实回答,下一部剧他们也会继续砸钱做广告。”
“我说我要找律师,跟他谈小汤圆抚养权的问题,抚养权到我手里,我们不用因为孩子而接触。”沈诗意当时那样说,是心血来潮,想气一气慕寒。
“……难怪。”林影嘴角抽搐,“你是开玩笑的,他当真了,他要是下次再来问我,我怎么回答?”
“不理他。”
“不是他亲自来找我的,是腾飞集团的人来找我,好像是他助理。你也知道腾飞集团作为广告商,砸钱在我拍的剧里做植入广告,必定有工作交集。”林影被张明哲当面问时,一脸懵,差点以为好友发生大事。
“那你怎么说的?”
“没回答。”林影不明白状况,事关好友,不予回答。
“我跟慕寒说一声。”沈诗意早将这件事忘得差不多,林影若不对她说,她还不知道他在背后调查她有没有找律师。
谈完私事,两人改谈公事。
林影公司签了个小有名气的演员,运气好,上个月爆了一部网剧,需要各方面的资源来加持,也需要强化公众对他的印象,林影找她,是帮这个演员来设计公众形象的。
确保有个真正可以休息又愉快的春节假期,不用担心突发事件,沈诗意在本年度最后一个工作日,顺利将全部事情处理完毕。
她下班到家,意外地发现慕寒在她家,他和小汤圆下五子棋。
一个月多以来,慕寒第一次进她家,她不由回头瞥了瞥大门上的锁。
是知道她家的密码没有改吗?
陈阿姨去哪里了?
见她回来,虽没看到她脸上有不悦,慕寒也立刻解释:“陈阿姨今天放假,回家过年,没人陪小汤圆,我只好过来。”
春节是要给陈阿姨放假的,沈诗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慕寒观察她的反应,她听到后,神色如常,脱下大衣和高跟鞋,就进她的房间,没露出不悦的神色,他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隐隐有点忐忑不安。
父亲一直盯着母亲所在的方向,迟迟不把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上,小汤圆学他一样地盯着,“爸爸,你看什么?”
慕寒扭头正视小汤圆,“看你妈妈。”
小汤圆疑惑地眨巴眼睛,“可是妈妈进房间,还关门。”
慕寒拧眉不语,捏紧了些棋子的力度,泄露他这一个多月的不安。
换好家居服,沈诗意走出房间,“陈阿姨不在,没人做饭吗?你们吃了没?”
陈阿姨说她近段时间不回来家里吃晚饭,今天她下班时间比往日要早,慕寒光记着解释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听她问起,他马上站起来,“我们吃过了!我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看着做,味道要微辣的。”
“好。”
慕寒去厨房做饭,没人陪小汤圆下棋,沈诗意唯有代替他。
连输两盘后,小汤圆提出要看动画片。
沈诗意问:“你今天一天都在玩?寒假作业做过吗?”
霎时,小汤圆底气不足,“没……没做过。”
“回你房间做作业。”
“嗯。”小汤圆飞速奔回房间。
沈诗意扫了眼小汤圆的背影,打开电视机看电影。
没看一会,她就没耐心了,走到厨房里,“慕寒,饭还要多久做好?”
“你来得正巧,我刚做好。”
沈诗意一坐在餐桌旁,慕寒随即将盛好的汤放在她面前。
慕寒挪了挪菜的位置,在她身边坐下,“诗意,陈阿姨的假期是一周。”
春节假期,沈诗意也是一周,慕寒说这句话,明显有试探的意味。
她不跟他绕弯子,直说:“这几天,你住在我家。”
陈阿姨不在,得有人干活,慕寒想住进来,她就让他住进来。
开口前,慕寒预想她有一半以上的可能会拒绝他。
仅说一句话,不用找正当的理由,她便答应自己,他眸中染上喜色,“陈阿姨已经准备了过年的东西,你看还需要什么,我明天去买?”
过去四年的春节,沈诗意在国外度过,没有感受过年味,淡化了她对过年的喜悦。她不知道陈阿姨准备了什么,抬眼正视慕寒,“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
“好。”
一瞬间,慕寒想好要买什么。
除夕这天,是沈诗意的第一个休息日。
可以睡懒觉,她睡到十点多,才起床。
慕寒昨晚列好采购清单,等她醒来,有人看着小汤圆,再去超市买东西。
沈诗意检查小汤圆的寒假作业,忽地听到门铃声,感到奇怪,她不由放下作业本,去开门。
门铃显示屏里出现的人是慕寒,他买东西回来了,在等她开门。
不知道密码没改?
她将门打开,“密码还是之前的。”
慕寒昨天能进她家的门,是因为陈阿姨在,压根想不到密码会是之前的。突然听见她说,密码没有改,他唇角微翘,“好,我知道。”
“对了,不要去问林影,我找了什么律师。”沈诗意转身回去,“如果你继续查,我可能会真的找律师。”
惊喜突如其来,存在了一个多月的不安消失,慕寒脸上勾勒出笑容。
检查完小汤圆的寒假作业,发现他还没完成,沈诗意监督他做作业。
慕寒要准备年夜饭,进来问过一次他们想吃什么。
傍晚,慕寒就将年夜饭做好了。
吃饭时,沈诗意没觉得这顿饭有什么特别。
倒是慕寒唇角翘起的弧度,没被抚平过。
她余光每次扫到他,他都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给小汤圆再次盛了饭,慕寒问:“诗意,饭后我们做什么?”
这是时隔四年之久,他们一起过的新年,不像往年,仅有他和小汤圆,家里冷冷清清的。
假期,沈诗意没作安排。
她想也不想地回答:“看春晚。”
事实上,家有小朋友,一旦看电视,会是以动画片为主。
春晚是八点开始,在此之前,电视机播放小汤圆喜欢的动画片。
沈诗意兴趣缺缺,也没别的事做,唯有耐心地陪小汤圆看,但她不时地走神一会,望向窗外的世界,或是低头看看手机。
慕寒也看不进动画片,大部分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沈诗意身上。
相比往年,心像缺失一块,今年的他哪怕什么都不做,心被填得很满。
关闭屏幕,沈诗意抬头看电视,不经意扫到慕寒在看她。
他眼眸深邃,睫毛密集,又长又翘,专注看一个人时,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你们两个人。如果是以前的她,会产生怦然心动的感觉,但现在她却想到慕可,他和慕可是同父异母,眉眼有几分相似。
她扭头,对上他的目光,“你姐今年是在疗养院过年吗?”
“是的。”
“你和楚南风怎么没一个人陪她过年?”沈诗意心想,明天大年初一,要不要去疗养院跟慕可拜年,撇开她曾经和慕寒的关系,慕可设立的基金会,资助过她读书,她理应去拜年。
“我姐有男朋友陪,不用我们陪。”慕寒见过他姐最新一任男朋友,年纪要比他小,极会讨他姐的欢心。
“你什么时候去跟她拜年?”
“后天。”
“明天吧,我也过去。”沈诗意顿了顿,“你有准备礼物吗?”
她要跟他一起去探望他姐,慕寒不禁含笑道:“准备了。”
话题结束,沈诗意视线移到电视上。
八点时,春晚要播放了,小汤圆没看完动画片,不愿意调频道。
沈诗意不想再看动画片,干脆回房间里躺着,查看她购买的理财产品,哪些可继续持有,哪些要等交易日的到来进行抛售。
原来是三个人看电视,身边没有她,慕寒倍感不适应,留小汤圆一个人在客厅,他起身去她的房间。
房门没关,沈诗意发现慕寒走过来,问:“你干嘛?”
慕寒递给她一个红包,“压岁钱。”
顿时,沈诗意仿若回到住在慕家的那段时光。
见到慕寒给小汤圆压岁钱,她也会问他要。
今年他们凑在一起过年,他居然给她压岁钱,。
根据红包的厚度来判断,里面没放现金,一定是放了支票,她皱了皱眉,“我不要!而且,你拿支票来当压岁钱,也太麻烦了,还得去银行兑换。”
“是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慕寒从前给她的卡,她以去旅游的名义离开时,将卡通通放在她梳妆镜的抽屉里,若不是收拾东西,他还没发现。现在有机会,又送出自己的卡,他当然不能错过。
“我要你的银行卡做什么?”沈诗意垂下目光,浏览页面,“我一不是你妻子,二不是你女朋友,三也不是你什么亲人,没资格花你的钱。”
时不时听到她撇清他们关系的话语,纵然听过多次,慕寒依旧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似离他非常远,远到他触摸不及。
他收回红包,“不看电视吗?还是你要一直在房间里呆着?”
“不看,让小汤圆看动画片吧,到点了,你就叫他去洗洗睡。”沈诗意不想看动画片,而小汤圆不想看春晚,只想看动画片,平时她不会让他看太久的动画片,除夕夜就让他多看一会。
“你在看什么?”慕寒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看哪些理财产品要抛售。”沈诗意条件反射地回答。
过了几秒,她看到慕寒不出去,反倒坐她旁边,“你不去陪小汤圆?”
“他有事会来找我们,不用陪。”
沈诗意没赶慕寒出去,大过年的,没必要让别人不愉快。
慕寒靠近她一点,也能看清楚她平板电脑上显示什么,不由自主地给她理财建议。
作为一家集团的掌权人,慕寒不但会管理企业,带着企业往前走,理财方面的意识也比绝大部分人强,他给的建议,沈诗意听了进去。
不涉及两人的私生活,交流理财方面的东西,不掺杂私人情绪,仿佛是在跟同事沟通工作,平和自然。
躺得太久,腰椎不舒服,沈诗意不禁起来坐着。
慕寒扶了她一把,顺带坐到她这张沙发来。
她近在咫尺,细细一看,甚至能将她脸颊上的小绒毛看清楚,使他产生时光倒流的错觉,他们仍然是亲密的关系。
所有理财产品弄好,沈诗意下意识地想舒展一下微微僵硬的双手和肩膀,左手刚抬高点,便碰到慕寒的腰腹处。
这时,她发觉慕寒坐得离她很近。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飘远。
两人身处寂静的环境,又坐得太近,她没有不适,因为他们曾经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她甚至知道他腰腹处有几块腹肌,隔着衣衫碰到他腰腹处,她不必害羞。
她朝他眼前挥挥手,催促道:“到点了,你该去叫小汤圆洗洗睡。”
回过神,慕寒极想将她拥入怀中。
最终,他克制住拥抱的冲动,轻轻握着她挥动的右手,勾起唇角,“提前说声,新年快乐!”
沈诗意淡淡道:“新年快乐!”
说完,她扫向门口。
一周的春节假期,转瞬即逝。
又到了上班的时候,沈诗意没开口叫慕寒回楼下住,认为他会自觉地回去。
可是,陈阿姨家里有事要请半个月的假,没人时刻照顾小汤圆,她时间不够用,也不好意思叫小汤圆回楼下,结果就是她主动让慕寒留下来住。
小汤圆正是好动活泼的年纪,她有空,会跟他到楼下空旷的地方玩,但小区里和他同龄的小朋友,见到他,会一起玩。
他们偶尔会跑出她的视线范围,她一个转身,小汤圆就不见人影。
不得已,她把慕寒叫上。
小朋友多的地方,家长自然也多,不过家长和小朋友自动分成两个阵营,家长向来不参与小朋友的玩耍,在旁边看着。
沈诗意坐长椅上,目视前方。
“诗意,慕寒!”
忽然有人叫她和慕寒,她扭头看去。
对方有点面熟,也有点眼生,记不得对方是谁,她用眼神询问慕寒,试图从他传递的信息,来记起对方是什么人。
没从脑海中搜索到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她手机响了。
文景帆打她电话,他在小区外面,顺路经过这里,给她送点他们老家的土特产。
站在工作的角度,文景帆勉强算是她的客户,他找她帮忙,每次出手的酬劳不会低于五位数,他要给她送东西,她自然不能让他等待。
沈诗意对记不起是谁的女人笑了笑,跟慕寒说去小区外面拿点东西,随即出去。
有一阵子没见文景帆,她记得他的车子。
没走近,文景帆就开门出来,双手捧着一个箱子。
文景帆笑道:“本来想新年期间送过来的,无奈太忙,抽不出时间。”
“客气了!”沈诗意想接过文景帆手上的箱子,文景帆没让。
“太重,我拿上去你家吧。”
假如,没误导慕寒,文景帆是她男朋友,沈诗意会毫不犹豫地带文景帆进去。然而,慕寒还住她家,当前不在屋子里,在外面看着小汤圆玩,也有可能会被他发现,文景帆来她家。
估计,他又得生气!
见沈诗意犹豫的表情,文景帆敛去笑意,“不方便吗?”
是挺不方便的!这话不能直说,沈诗意展现惯性的笑容,“你给我送土特产,怎么还好意思麻烦你给我送到家里。”
“不麻烦!我拿着不重,你拿着会觉得很重。”
沈诗意环视四周,看有没有人可以帮她拿东西的。
看了会,她将目标锁定物业。
这小区的物业费不低,找个物业给帮她搬东西不难。
于是,她将在门口工作的物业叫过来,麻烦他帮她搬东西。
土特产送到,未能亲自送到她家里,文景帆相当理解她为什么不想让他送,东西交给物业后,他就离开了。
岂料,就在沈诗意和物业准备进入小区时,小汤圆跑得太远,慕寒要看着他,视线向前扫,恰巧扫到小区大门。
大门处人不多,文景帆的背影,慕寒轻易地认出来。
文景帆背对大门,沈诗意正往小区里走,显然,两人刚才见过面。
刹那间,妒忌占满胸腔,他脸色沉了下去。
沈诗意从b市出差回来后,没在他面前提起过文景帆,加上他从新年起,一直和她同一个屋檐下,刻意地遗忘她现在非单身,有男朋友。
可一见到文景帆,他又清晰地知道,如今和她在一起的男人不是他。
沈诗意目光放远,好巧不巧地发现慕寒在往大门处看。
相隔有一段距离,她不能将他脸色看清楚,从他一动不动的站姿来看,以及散发出来的气息,他应该是不高兴了。
她也不想被他看到文景帆来给她送土特产,但他已经看到,那就不能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