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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想到萧晚会弃考归来,一听到消息,季舒墨连忙从墨渊居赶了过来。他原是想看萧晚如何惩处红杏出墙的谢初辰,没想到萧晚竟抱着浑身是血的谢初辰,准备离开柴院。

怔愣地望着萧晚与他擦肩而过的冷漠背影,他轻轻地喊了一声:“妻主……”

萧晚步伐一顿,回头冷冷地望了一眼季舒墨,那样陌生的目光,似一团浓重的黑雾,让季舒墨的心一瞬间慌了起来。

“云嫣,走!”完全不理会轻轻唤她的季舒墨,萧晚喊了一声云嫣后,急匆匆地抱着昏迷的谢初辰,朝着梅园走去。

梅园内,一改刚才的一脸凶相,萧晚紧抱着谢初辰,像个迷失道路的孩童般,泪水急唰唰地往下落着:“云嫣,你快救救初辰!他流了好多血……”

“都怪我!”萧晚狠狠地咬唇,生气得揍了自己一拳,“明知道季舒墨是什么货色,竟还把他留在萧府为非作歹!”

刚才,若不是自己强忍着怒气,她真不得杀了柳氏和季舒墨一了百了!

手指轻轻地搭在谢初辰的手腕上,云嫣紧锁眉头,认认真真地给谢初辰把着脉。

“云嫣,初辰怎么样?是不是伤得很重?”萧晚急巴巴地看向云嫣,一脸紧张,“你要什么药材都跟我说,我一定想办法得来!”

“谢公子内息凌乱,失血过多,心情又大起大伏,才导致了短暂性的昏迷。好似……”

半响,她在萧晚紧张又急切的目光下,吞吞吐吐地说:“谢公子好似……来了月事……才失血昏迷了过去……”

萧晚一呆,脑袋嗡嗡发懵。

云嫣尴尬地说:“谢公子的伤势大部分在臀-部,奴婢就诊不太方便……还是请个男大夫过来吧……”

一炷香后,正准备歇息的大夫被萧晚“请”进了萧府。

面对恶名远扬的萧晚,大夫兢兢战战,认认真真地给谢初辰配了内服外敷的各种药,并为谢初辰的重伤部位做了最基本的治疗。

“大夫,初辰怎么还不醒?”谢初辰昏迷了整整两个小时,萧晚一颗心紧张地悬着。她没见过男子来月事,此刻见着面盆里完全染血的五六块纱布,整张脸又青又白,颤着唇问,“怎么那么多血?!初辰真的没事吗?”

“萧小姐,公子一晚未进食,又恰巧来月事身体虚弱,才昏迷不醒,并非得了重病,您不必太过忧心。”

一直忙活到丑时,在大夫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后,一直紧张谢初辰伤势的萧晚才后知后觉地感谢了大夫,将他放出了府。

临走前,见萧晚根本不避讳月事的污秽,一脸心疼地守着谢初辰,大夫不禁宽慰地说:“公子臀上的伤势虽已敷药止血,但伤势过重,需要勤换药、勤擦身,持续半个多月,方可祛疤,同时饮食上也要多加注意,不可使用寒性或者油腻辛辣的东西。”

见萧晚认真地听着,乖乖地点头,他又将一卷布条递给了她,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这卷布条还请小姐交给公子的小厮。公子昏迷时,让他每隔一个半时辰换上一次。明日午时,我再来给公子复诊。”

“谢谢大夫!初辰就拜托你了!”

达官贵族们常常瞧不起行医的男子,但见萧晚一脸真诚,完全不似外界传言一般趾高气扬,大夫微微一笑,道:“萧小姐放心,公子一定会没事的。”

大夫走后,萧晚一直守在谢初辰的床前,贴身照顾服侍着。云嫣劝她好好休息,却被她派出去找起了画夏。

望着谢初辰青白消瘦的脸庞,萧晚的心疼疼的。

过了一会,一直昏迷的谢初辰忽然蹙起眉,渐渐流露出痛楚的神色。他蜷起身子,双手紧紧揪着被单,额上不断地有冷汗流下。

萧晚忙取了床前的手巾,轻轻为他拭去额上的汗水。见谢初辰一直疼得辗转反侧、冷汗淋漓,她立刻运气柔和的内力,轻轻地抚着他阵阵剧痛的腹部。

在痛苦的黑暗中拼命挣扎着的谢初辰,忽觉得一股暖洋洋的光芒将自己团团围住,浑身上下立刻洋溢着一股说不出的舒服感觉。

像是隐约看到了一束光明,谢初辰缓缓松开紧蹙的眉头,有些贪恋地朝着萧晚蹭去。他竭尽全力地想要睁开眼,朦胧中,似乎看见了那张他朝思暮想了整整三年的容颜。

他半眯着眼睛,恍恍惚惚地喊着:“妻主?”

“嗯,是我。”萧晚柔声在谢初辰耳边说,“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谢初辰的神志昏昏沉沉着,但一听到这道无限温柔关怀的嗓音,他嘴角甜甜地弯起,双手巴巴地抱住了萧晚轻轻抚摸他腹部的双手,再度欣喜地蹭了蹭。

一个半时辰后,萧晚熬好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她坐在谢初辰的床头前,舀起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几下,随后自己含了一口,俯下身轻轻地将谢初辰的唇撬开。

萧晚是厌恶喝药的,但此刻,她一口一口地将苦涩的药汤度给昏迷的谢初辰,并掏出手巾轻轻地擦去他唇边微微溢出的药汤。

过了一会,她又撩拔开谢初辰乌黑如墨的秀发,拿出药膏小心翼翼地为他红肿的双颊敷着药。

漂亮的脸颊如今肿得高高的,萧晚气不打一处来,心更是疼了几分。

轻手轻脚地涂完脸后,萧晚又顺着谢初辰光滑的脖颈一路向下涂着药膏。在解谢初辰衣服时,她的脸微微一红,目光游离躲闪地挪了开来。

染着药膏的手指轻颤地摸向了谢初辰的胸口,萧晚飘了一会目光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瞥了几眼谢初辰光-溜-溜的身子。

谁知一眼望去,胸前那一片青紫的瘀痕在四周细腻光滑的皮肤下赫然夺目。原是害羞的萧晚,瞬间怒火三丈,恨不得将柳氏碎尸万段!

涂完胸口后,萧晚将谢初辰轻轻翻了个身,却见垫在谢初辰腿间的布条完全染红,正向外溢出着鲜血。萧晚脸火辣辣得红了起来,她撇过脑袋,颤颤巍巍地将染红的布条取出,又闭上眼,换了一块崭新的迅速塞了回去……

“唔……”被萧晚乱摸八摸,一道低吟从谢初辰的唇齿间轻轻溢出。

以为谢初辰已经醒来,萧晚连忙惊惊慌慌地解释:“初辰,我帮你换那个……不是轻薄……我……”

见谢初辰迷迷糊糊地蹭着自己,萧晚轻松一口气。

塞完布条后,她开始为谢初辰重伤的臀-部上起了药。

虽然白花花的臀-部早已青肿一片,但这种软绵绵的触感还是让萧晚心跳骤然加快,双颊烫得像火烧一般。

每隔一个半小时经历以上的喂药换布上药,萧晚觉得自己……一定能成佛的……

谢初辰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下身凉飕飕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对上萧晚的后脑勺,心中不由一暖。

可下一秒,他整个人风中凌乱了。只见萧晚低着脑袋,专心地解着他的袍子,不一会就将他脱了个精光。

他的脸腾得红了起来,挣扎地将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缩进了被窝里。

一脸惊疑地瞪着萧晚,谢初辰颤着声喊道:“妻、妻主!”

见谢初辰醒来,萧晚面色一喜,连人带被子,猛地将谢初辰抱在了怀里,将脑袋埋在了他的颈间。

“你醒啦……”她哽咽着说,嗓音嘶哑得不像话,“醒了就好……”

光-溜-溜的肩上滴落着冰冷的液体,谢初辰一时有些呆滞。他试想过一千种萧晚回府后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他的妻主会因为他的受伤而落泪。

他感动满满地问:“妻主,昨天是你照顾我的吗?”

“嗯。”萧晚点点头,道,“初辰,你趴好,是时候该给你上药了……”

谢初辰通红着脸,死咬着唇,死活不从被子里出来。

“妻主,让昭儿上药就好了。”

“他脸上的伤未好,伺候不了你。”

“我自己来……”

萧晚知道这伤打在屁屁上,谢初辰害羞。可他们都是夫妻了,有什么好害羞的。更何况,她已经上了一晚上了呢!

见萧晚执意要给自己上药,谢初辰扭扭捏捏地按住了萧晚乱掀被子的手,红着脸小声地说:“妻主,我来月事了……”

“我知道,这一晚都是我给你换的布条。”

萧晚一本正经地说着,只见面前的少年那原本白皙的脸庞如醉酒一般染上了一层烧红,随后窝进被褥里不再说话了。

她害怕谢初辰生气,连忙补充道:“但我没有做任何不规矩的事情!只是上药和换布!”最多加个喂药……

谢初辰斜着眼,轻轻地睨她,那水汪汪的表情让萧晚完全猜不出他究竟在埋怨什么……

为了转变话题,萧晚轻咳一声,问道:“初辰,男子的月事不是一个月来一次吗?你半个月前刚来过,怎么又来了?”

这话一落下,谢初辰将整个脑袋都缩进了被子里。

☆、第42章 我信你

暖暖的手指在自己受伤的臀-部上轻涂着药膏,谢初辰只觉得浑身一软,有些羞涩地将脑袋捂进了枕头里,谁知入目的竟是他藏在枕头下面的小黄书!

想到刚才,妻主询问他为何来了两次月事的事,他的脑袋里立刻浮现出自己在这张床上做出的种种羞羞的举动,那张原本就青肿的脸更是涨得通红,如玉的身子泛出一股嫣红之色,几乎令他热得窒息了过去。

偏偏萧晚见他浑身发烫,以为他伤口发炎、身体不适,手上的动作更是轻柔。她的眸光认真而深沉,轻轻点着药膏,在谢初辰受伤的部位柔柔地涂开,小心翼翼又带着怜惜之情。

指尖因习武磨出的薄茧若清风般轻轻拂过谢初辰受伤的臀-部,清凉的药膏轻触在他红肿灼热的伤口,带着一种轻微的灼痛和说不出的酥-酥-麻-麻。

这一刻,他仿佛被电流通过了全身,一种说不出的热度将全身点燃。

如玉的背部轻盖着被子,谢初辰趴在床上抱着枕头,轻喘着温热的气息,敏感的身子更随着萧晚的碰触轻轻的抖动着。

他默默地希望萧晚快点上好药,别再让他煎熬了,却偏偏又舍不得让这双令他舒服的双手离开。

想让萧晚一直摸下去,这辈子都待他这么好……

见谢初辰默默地咬着唇瓣,睁着一双水汽蒙蒙的大眼睛望着自己,萧晚以为他疼得难受,连忙柔声地哄道:“初辰,快好上药了,你再忍忍。”

见谢初辰又咬了咬自己的唇,她将自己的左手臂伸了过去,紧张地说:“若是觉得难以忍受,别虐待自己的唇,咬我吧,反正我皮厚……”

低敛的眼睫微湿,谢初辰轻轻摇了摇头。

半响,他迟疑地张了张口,吞吞吐吐地说不出口。

“妻主,昨天……”

“昨天的事我已经打听过了。”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萧晚认真地看向谢初辰,一字一句地说,“从祖夫的玉镯被偷,到你刺伤萧轻如为止,府上的众人七嘴八舌,都向我状告着你的罪名。”

谢初辰呼吸一窒,局促不安地望着萧晚,却见萧晚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声音比以往更是轻柔:“但那些人说的,我都不信。”

握紧着谢初辰的手,萧晚认真地说:“初辰,告诉我,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昨日妻主离府后,我在巳时一刻,前去竹园给陈太公请安,随后直接拿着库房的钥匙前往了库房。正在库房里盘查的时候,画姑娘突然找我,说是在墨渊居里搜到了陈太公被盗的手镯,让我前去墨渊居一趟。”

“等我赶去的时候,柳侧君正命两位嬷嬷掌掴着昭儿,而地上散落了一地所谓的罪证……有护卫自称看见我偷偷摸摸潜入墨渊居,云喜更称每晚我房内有女子的声音……”谢初辰苦笑一声道,“我前去墨渊居是在手镯被盗之前,每晚的女声又是妻主,那些书信根本不是我所写。我正要解释这些时,忽然闯来一名女子来救我,在瞬间点住了我的穴道,让我坐实了红杏出墙之罪名。”

认真听着谢初辰诉说着当日发生的事,萧晚的眉头越蹙越紧。

见萧晚神色难看,谢初辰的心慌乱了起来:“妻主,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人!”

“我知道。”她揉了揉他的墨发,轻声问,“我只是想不明白,柳归云为何要针对你?甚至急着要在我和母亲不在的时候,将你赶出萧府?”

“不知道是不是和萧家的账本有关。”谢初辰迟疑了下,开口道,“最近在整理谢家账本时,我忽然想到,萧家上个月的采办费似乎太多了……有些不合乎常理。

见萧晚神色一紧,他小声地解释说:“上次清帐的时候,因为时间仓促,我只关注了账面是否持平。但最近查谢家账本时,才发觉有些人会在里面动些手脚。例如夸大或者减少账面上的数字。”

“初辰的意思是,上个月萧家的账本账实不符?”

谢初辰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嗯,不止账实不符,甚至收支不符。所以两天前,我向陈太公要了库房的钥匙去库房里盘查,想了解账本上的这些流动资金究竟是真的采办了,还是有猫腻。”

“前两天都没有进展,但昨日清算时发觉,上月中采购的五匹织锦缎竟写着四百两白银。但当我看见库房里还未使用的那匹织锦缎时,却觉得它根本不值这个价。”

这半个月来,谢初辰在衣铺学习着,对于布料的好坏,也能看出些眉目。

织锦缎是东魏国当属名贵的绸缎,因其布料光亮细腻,手感丰厚,色彩绚丽悦目,又富有光泽,惹得一堆富人们的喜爱,认为织锦缎是高贵典雅的象征。

萧家也不例外,主子们的所有衣物大多都出自织锦缎

而采办一向是柳氏和崔管事一手操办,陈账房负责记账。前世柳氏曾在财政方面动过手脚,原来是采办上动的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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