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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第一日见面,施明琅直视雀枝眼睛说:“你真是漂亮的想让人把月亮星星都上天摘给你。”
雀枝:净说玩笑话。
两人相处小半月后,施明琅又说:“谁以后跟你一起准是受罪,天天装着不累吗?真是奇怪。可男人都喜欢你这个调调,贱的勒!”
说完她又自顾自得笑了起来。
雀枝:嘴不要可以捐出去。
大概快一个月,施明琅见雀枝种种做派,越发顺眼,以至于每次午间吃饭时又加了小半碗。每每食完,又要嘴上不把门说,“无论男女,果真都是色食者,食色性也”,气得雀枝总是当她面前甩帕子,作赶蚊虫鼠蚁的模样。
施明琅无意气她,只不过觉得这漂亮女人着实可爱,生机勃勃。
二女相处在一处,总是雀枝在一旁捏着帕子笑得面若桃花,听施明琅讲些奇言怪语,心里对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蠢人更烦了。
但有时又觉得她话糙理不糙,冷不丁还应对她胃口,倒是叫人难评。
总之,施明琅此女让人由衷惊奇,反衬其他细枝末节,倒是难叫人在意了,着实有趣。
起初雀枝有心撮合施明琅和汕叁二人,好让他能治治这小娘子,汕叁倒是乐见其成。只可惜那次说起这个话头后,一发不可收拾。
施明琅宣称说,她想要婚姻自由。
“叁妻四妾的日子早过去了,我只想找一个叁从四德的夫君!”说这话的时候,施明琅白嫩的脸上洋溢着憧憬,
听得雀枝嘴角一抽,心想这还不自由吗,太她奶奶的自由了,净白日做梦。
雀枝问道:“那汕叁呢?人家给你鞍前马后的,你一点都不动心?”
“他一厢情愿,我干嘛要答应?难道我不答应,他还能对我甩脸子不成?那可太小心眼了。”施明琅惊异的看着雀枝,说道。
施明琅一副大小姐的张扬样子,身边向来多的是人围着她转,如今只有她一个孤家寡人罢了。
人家要男人讲究“叁从四德”,挑挑拣拣犹感不足,而她却要守着一个下落不知,生死不明的讨债鬼。
为此,雀枝心里多少带着些自怨自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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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起因是庙会将近,汕叁撺掇着施明琅带雀枝出去散心,顺便去买几件成衣过冬,百货大楼里的时装更新换代得快,近日更是上新了不少皮草、大衣。
那想得到,施明琅说雀枝最近和她“磁场”不合,别别扭扭,明摆着一副不想答应去的样子。
雀枝内心翻了个白眼,她听不懂什么是“磁场”,她只知道施明琅身上快没钱了。
施明琅刚搬来时,只带了两个箱子,东西少得很。在她彻底落脚之后,更是叁天两头往百货大楼里跑,成日逛到傍晚,才拎着大包小包回家。那些所谓时兴的化妆品、珍珠耳坠、绿松石带钻项链更是一个接一个当小玩意买,颇有挥金如土之意,更不要提隔天就去酒楼西餐厅叫菜吃的花费了。
起初雀枝跟着去过几次,后来就很少去了。
可是她近日的唇脂色换来换去都是那几个,装粉的盒子只用那个之前买的描金翻盖的,眼见粉饼都要见底了她还没换,更是连着吃了好几天奶酪果酱抹大白面包。一说上街要去百货大楼就每每推辞,不是嫌弃人多就是身体不适。
用施明琅的话来说,她再去就要“剁手”了。
雀枝嘴上没说什么让施明琅没面子的话,可神态多少露出些了然,眼神也不自觉地看向她袖子下的双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更是有新发现。施明琅左手上惯带的小金表早已不见踪影,雀枝心想难怪她去后巷典当行的时候,就看着里面展示的金表眼熟得很,估计是前几日就已经活当了。
感受到雀枝的目,施明琅立刻僵硬地把左手向后摆了一下,仿佛要遮住什么一样。
妈的,最开始她觉得这寄居汕叁家里的女人简直是个妖中带魅的天仙,谁想得到这人就是王熙凤转世精明得要死,不止有个消失的丈夫,还一身老派脾气。
只可远观,不可近身,真是吓人。
怪她一开始她没将汕叁和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只把雀枝当寻常女人来相处,现在只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雀枝这人察言观色的功夫的确厉害!
不然什么时候被骗出老底,还要鼓掌助威,哭都也不知道上哪里。
要么说女人最懂女人,施明琅一打眼都知道雀枝心里憋的什么鬼,确实她近期大手大脚惯了,如今手头没有多少钱(可以说是入不敷出),又拉不下脸找汕叁拿,只好单着摆谱撒气。
这幅情景落在雀枝眼里,反倒是有些小女人可爱的别扭。
为茶米油盐酱醋犯愁,好比天天讲假大空的各种主义来的好,管它什么主义,不让人好好活,不让人吃饱饭,不让人做人,就不是好主义。
雀枝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