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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心思各转,一时无话。
汕三茶喝多了有些尿意,又嘱咐几句便走出门放水,将空间留给雀枝一人。
他说道:“颂禾兄弟跟我说,嫂夫人是个聪明人,我们此去归期未定,辛苦嫂夫人还是尽快些吧,可着贵重物品带,我就不打搅了,先去趟茅房。”
雀枝环视一眼,将小凳放到床榻上,踩着往房梁上摸索出一个手臂长的雕花檀木盒,这是颂禾放钱用的,随后又从红木衣柜里拖出个镶铁皮的手拎箱子,先是把床上藏着的东西一股脑儿地砸了进去,又将她的首饰衣服家当一样样往里放。
现下要紧的东西现下全都在她身上了,也让她安心一点。
待汕三回来后,雀枝已然换了身衣服,深色暗花绸的长袍低调方便极了。只见雀枝手里拿着房契,递到他面前,柔声说道:“这房子当时是颂禾托你收进来的,如今却要辛苦兄弟,再转手发卖出去了。”
汕三点头,连声应道:“这都是小事、小事,嫂夫人收拾好了,我们便走吧。若是有不急的,我们到地方再置办,都是方便的。”
于是身上裹着斗篷,手上拎着小行李箱的雀枝跟在汕三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迈出门。
当她落下门闩的那一刻,一阵微风吹过她整个人背上都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白毛汗。
雀枝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转身时眼角含着的最后一滴泪也留在了这小院里。
她那一张如玉的面庞上的细眉间仿佛带着连绵的疲惫,这一切都化成她回眸下的一声轻叹,好似这段梦一般的日子和前信未卜的未来都含在这一声里,随风远去,飘散在云城的各处了。
临走前,她反而惆怅起来,只觉得之前苟且偷生的玩笑话,不料如今竟也一语成谶。
以往她多好奢侈,只重金银,男人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没听说哪个书寓女人床上还没上过几个男人的,不然说出去多丢人。不料这些年只有颂禾和她的情分越发厚重,两人勾勾缠缠竟凑出来个家。
反倒如今,雀枝别无他求,只盼着颂禾平安。
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