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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啦。棠棠喜欢吃鱼香茄饼来着,雯雯你呢?还有若芸?你们不说的话到时候我就全部点我自己爱吃的菜啦!”
纵然夏雯和林若芸心知肚明她是故意转移话题,这下也不再好把拒绝的话说出口了,也就只好应了下来。
眼看着四个女孩在一个男生的带领下走进了一家装修风格和卫生条件都还不错的中餐店,陆烨低下头,踢开了脚边的石子儿。
随后,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冒出来了:“不用看了,姑娘都跟别的男人跑了,你再看也看不出一朵花来,还是认命跟我一起去吃饭吧。”
陆烨额角的青筋一爆,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来:“李、南、洋,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军训的日子就这么艰难的熬过了三天,教官下达的指令也越来越变态,光是站军姿,都从第一次的15分钟翻了四倍,变成了整整一个小时。
经过前几天的训练,浅浅明显觉得自己的耐力变好了一些,毕竟上午的一个小时军姿她都能咬牙坚持下来,这也让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更有信心了。
太阳依然热烈得恨不得能把人榨出汁来,教官一下令站军姿,浅浅就赶紧双手紧贴裤缝线站好。
她的站姿也越来越标准了。浅浅有些得意地想。
然而这种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开始,浅浅只是觉得自己今天的出汗量貌似比前两天大,也格外口干舌燥,但是看看地上明晃晃的日光,她也没太放在心上——这么热的天,不出汗不口渴才奇怪吧?
没过多久,她眼前的景物就变得时而清楚时而模糊,她原以为是汗水流下来糊住了眼睛,就使劲儿眨了几下,但是这种情况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发严重,而手脚的无力感也在此时骤然清晰了起来。
“经验丰富”的浅浅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中暑了,她想举手打报告去休息,结果手还没有举起来就两眼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关注着浅浅的陆烨自然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不对劲儿的人。浅浅站军姿时的样子很乖,双手紧紧贴在身体两侧,嘴角抿紧做出一副很可爱的、严肃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睛按照要求平视着前方,只有在真的受不了的时候,才会悄悄地换一换身体的重心或者在肩膀上擦一擦流到腮边的汗水——这项活动对陆烨来说,是在干站军姿这种无聊的事儿期间唯一的消遣。
所以在看到浅浅嘴巴一动流露出疑惑的神情还有她那突然变得异常苍白、完全看不到血色的侧脸时,陆烨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陆烨心里“咯噔”了一下,就要转头去寻转悠到了队列最后面去的教官,结果头还没转过去呢,就瞥见浅浅的身体不正常地前后晃动了两下,然后整个人就后仰了下来。早已有所准备的陆烨一个箭步跨上前,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接住了她。
浅浅的身体软软的,是真的软,手脚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若非陆烨是练过的人,早被她给带到地上去了。但就算有陆烨扶着,她也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地东倒西歪着。陆烨生怕她这样倒来倒去会扭伤哪里,索性半蹲下.身子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被这一系列的变故惊呆了的学生们这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晕过去了,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怎么了。
陆烨没有搭理他们,只是对教官说了一句“她中暑了,我送她去医务室”,就抛下众人,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操场。
陆烨坚韧挺拔的背影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了建筑物的拐角处。
对着陆烨消失的方向,一句“我也要去”卡在喉咙咳不出来有咽不下去的江棠傻眼了。
班长我明明看你是用走的但这飞一般的速度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学神的特殊技能?
夏雯见状,忙把江棠拉回队列里,拍了拍她的头表示安慰。
林若芸也说道:“不用太担心了,只是有点中暑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心里却有些疑惑:明明浅浅站的位置是第三排的中间,而陆烨的位置是第四排的排头,他是怎么做到抢在站在浅浅身后的男生之前接住浅浅的?
陆烨一路步履生风地冲到医务室——不用怀疑,早在知道浅浅身体不大好的时候他就打探好了通向医务室的最短路线。
当班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校医,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正坐在办公桌前看书,见有人被送过来了也不急——军训期间每天因为中暑而送过来的学生没有七八个也会有三四个,他指了指帘子后面的病床说道:“把人放那里吧。”
陆烨闻言,小心翼翼地把浅浅放在了病床上。
校医跟了过来,伸手就要去解浅浅的衣扣。
陆烨眼疾手快地捏住了他的手腕,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不太友好:“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他的手劲可不小,吃痛的校医也有些上火,“中暑了当然应该先降温,她捂得这么严实怎么给她降温?”
陆烨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但他还是没有松开手。他当然知道中暑了应该先降温,可是一想到这一双手,这一双男人的手要去解浅浅的衣服,他就很不爽。
校医的目光在陆烨没有表情的脸和浅浅之间游弋了一圈,也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说道:“那好吧,我不动她,我去拿药,你帮她脱衣服,这样行了吧?”
陆烨立刻松开了手。
校医转过身去拿药了,还很体贴地拉上了帘子。
陆烨看着病床上人事不省的浅浅,每每鼓足了勇气伸出手去,结果连浅浅的衣角还没碰到就又缩了回来,他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好,有种趁人之危的嫌疑,但如果他不脱,外面那个男人就会来脱,他更不愿意见到这个场景……如此反复几次,他紧张得掌心都布满了汗。
在炎炎烈日下站一个小时的军姿没让他出汗,抱着一个八十多斤的人一口气从操场冲到医务室没让他出汗,可就这么一个解衣服的小问题,就让他紧张得无所适从、满头大汗。
没一会儿,校医在外面敲了敲撑帘子的金属杆,问道:“你好了吗,好了我就要进来了。”
陆烨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回了一句“不,等一下”才咬了咬牙,闭着眼睛把手往前一伸……
然后就触到了女孩柔软的身体。
他红着脸解开了浅浅的衣扣,又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把不透气的迷彩服脱下来。
因为穿迷彩服很热,浅浅里面只套了件打底的背心,黑白条纹的背心已经被汗水浸湿得差不多了,陆烨只是那么不小心地往下瞄了一眼,就……
就鼻子一热,一滴刺目的鲜红落在了浅浅胸前的衣服上。
陆烨一惊,第一反应是抽旁边柜子上的纸来擦,结果……
当手无意间按上去,当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递到大脑……
他的鼻血更加汹涌澎湃了。
校医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浅浅的迷彩服已经被脱下来了,但却被盖在了她胸口处,陆烨在旁边站着,一手用纸巾死死地按着鼻子,脸上透着不自然的红晕。
看了看吹得呼呼作响的空调,又看了看那纸上的血迹,校医很隐晦地说:“我待会儿还是给你开点清热去火的药吧。”
陆烨闷闷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