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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咀嚼到一半,得意就消失了。
秦甦陷入四大皆空,眼神空懵,须臾,嘴角漾起惊喜和满足:“好好吃啊!”咽下后又马上吃了另一个,一个接一个。
“叫泰式柠檬虾吗?看你做起来很简单。”很清爽,果然适合夏天。“你手艺真好。”
“冷菜,好吃主要是你剥虾剥得好。”石墨刚偷吃了几口,眼下已经饱了。
嚯!
秦甦白他一眼,“你好狗腿啊!”不过她很满意。
“来,吃两口醋溜白菜。”他没有放过这道菜,又重新炒了一碗。新鲜脆嫩,又酸又辣,没有中国人能抗拒,只除了——秦甦。
不是没有准备的。刚在二楼听见爆炒声,她心就凉了一半。
秦甦又往嘴里塞了一口虾,作出均衡营养的挣扎后,脑袋靠在墙上,摆出一副哭累的虚脱模样,“要吃可以,但得你喂我吃。”
晕。
石墨这回是真的闻到了恋爱的酸腐味道,秦甦也自觉肉麻,好笑地替自己挽尊,“干嘛啦,我为宝宝牺牲,你不应该也牺牲一下吗?”
“我喂几口你吃几口?”
“好啊。”
这个做功倒是划算。石墨拿起碗,夹起一筷子,“啊——”
秦甦肿泡样儿的杏眼掠过狡黠,在石墨凑来的瞬间,倾身吻了一记。动作匆忙,只是擦过唇角,却足以撩动石墨,在他眼里划过涟漪。
石墨心跳加速,又是复杂又是无奈,只能盯着秦甦,直到把她盯毛,主动吃下那块醋溜白菜。
“我吃了。”味道是不错,够酸够辣,但是白菜真的是难吃。她给自己掰扯道,“其实我不算挑食,我只是不喜欢吃十字花科的东西。”
“十字花科是什么?”
“就是卷心菜、白菜、青菜、西兰花、芥蓝......”之类的日常菜。
石墨叹了口气,拖着小圆凳坐到她身边,地方小,两人挨得四腿打架,“今天多少吃两口,下次我问问医生挑食怎么办。”
“你真好。”秦甦撅起嘴巴,撒娇道,“那我吃一口菜,你给我亲一口。”
床上没得意到,饭桌上她一定要作弄到石墨也崩溃。
“你怎么跟急色鬼似的。”石墨倒退身体,试图抵抗起她的热烈主动。
她假装作出妥协:“那行,我吃一口,你亲我一口。”不过是主动被动的区别而已。
她笑得就像一颗诱人的水果糖,等在那里,果不其然,唇上凑来“勉强”的一记热。
石墨内心心甘情愿,表面无可奈何:“吃吧。”
“好。”啊呜啊呜。
再嘬一口,“吃!”
这一下感受到唇部摩擦了。
“好。”清脆咀嚼,愉快咽下,秦甦对他能坚持多久产生了好奇。又凑上嘴,挨了更重的一下小学生清纯亲吻。她笑,“你有尝到酸味吗?”
石墨也笑,故意不知恋爱酸腐,“嗯,我做的醋溜白菜味道不错。”
秦甦挑眉:“还要亲吗?”
石墨看了眼,只是动了三筷子,每次还挑最小的,也是鸡贼。他只能说:“再吃两口吧。”
“我怀疑是你想亲我。”
“嗯,是我想亲你。”
成年人哪有力气这样持续腻歪,四五个来回就断电,开始效率办事。秦甦比石墨先没耐心,埋头吃了半碗醋溜白菜。
手机嗡嗡,碗筷清哐,石墨简单动了两筷子,再看向秦甦,这姑娘一边吃一边又哭了,他惊异地扣过她的下巴,拭去眼泪,“这次哭什么啊?”
“我不想吃了。”她都要吐了。
“那就不吃了。”都什么事儿啊。
秦甦其实也没多想哭,但就是酸溜溜的。既然蓄水池满了,索性用力眨掉眼泪,她叹了口气问他:“你除了会做饭,还有什么其他特长吗?”
“你真的想听?”
什么话啊。“不然嘞?”
石墨沉吟,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会画画。”
秦甦并不意外,“哦......”
“你知道?”
“上次你不让我看垃圾桶,我就好奇,打开了一个纸团......”她盯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确认,“你生气吗?”这不算侵犯隐私吧。
“你看到了什么?”
“你画了两个小人。”她抑制住唇角上扬的笑容,迟疑道,“是......宝宝吗?”
“嗯。”
她啧啧道:“那你画画技术和我弹吉他技术差不多啊。”
“嗯?”
“就画这么简单两个小人,还废那么多稿纸......”污染环境。
石墨心里乱麻似的很不痛快,“秦更生。”
她应:“干嘛。”
“我希望以后宝宝可以继承你的自信和乐观。”
她听出他的讽刺了,耷拉下眼皮,哼哼道:“不用了,他们只要继承我的美貌就好了。”
第29章 29
秦甦吃多了, 后面的醋溜白菜她囫囵吞咽,噎在了胃里。眼下嗝住口气,始终打不出来。
孕妇不能吃药, 也不便按摩。真到了不舒服的时候,秦甦又不哭了, 开始解决问题,抱着枕头趺坐运气, 又往楼梯上上下下跑。
石墨作为始作俑者提议——出门散步。
换t恤时,他一直沉默,秦甦左右扭腰热身时见着了, 拉他手安慰, 不关他的事, 是她吃急了。
石墨苦笑。哪是这件事......他只是复杂和女神两路思考, 自己奉若珍宝的回忆在她眼里一文不值。上午听她和潘羽织痛骂他, 还侥幸掠过雀跃,至少她记得他,还这么深刻。
结果倒好, 也不记得画, 也没喜欢过他。
在石墨眼里,秦甦恨他骂他,都比无视他好。
感情里宁做负心人, 也好过路人甲。
石墨在柏树姗分道扬镳后,做过一个梦, 一个很真实的梦。
梦里,石墨终于和秦甦在一场精心设计的高中聚会里重逢,他绞尽脑汁,八方周旋, 也得到秦甦的青睐,只是聊天时,秦甦对他完全没有印象,提及音乐教室更是一脸茫然。一双无辜的漂亮眼睛盯着石墨,像催眠图片,不停旋转。
事实比那个梦好一点,重逢时,好歹没那么荒唐,她至少记得他们曾是同学。
“走吧。”
“等等!”
秦甦穿了件细红格纹的半袖连衣裙来,初夏夜还凉,加之胃胀人有背脊发寒的不适,她取了件石墨的白衬衫宽松套上,扎在腰际。
这厮衣柜走单调高级风,木质舵一转,移门一开,入目是一溜白衬衫黑西装,说是搞金融,如若不长他这样,你说这是卖保险、搞中介的衣橱,也没人怀疑。
秦甦穿上鞋,拉着石墨的手,说自己好久没有这样朴素地出过门了,他问什么叫朴素?
“就这样,简简单单,不用化妆也昂首挺胸。”作为一枚矜贵的孕妇,她会很自然地为这样的简单舒适而心安。
石墨笑,夸她这样简单地挽发很温柔很漂亮,说话时他一直盯着她,还把十指交扣的手抬起,往嘴边一送,动情地嘬了两下手背。
这是自然而然的亲密举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每一点爱意的克制都会变/态。石墨变/态了好多年,突然释放,多少浓郁。
秦甦嫌弃地“咦”了一声,“演得过啦。”说是这么说,手还是喜滋滋地紧了紧,“其实这种不用营业的生活也挺好的。”
石墨没明白,问她:“营业是指化妆吗?”
“保持精致状态吧。”她想了想,推推他,“你知道我大学的时候穷,为了维持良好的营业状态,衣服穿完了就要换男朋友,如果比较喜欢,处得舒服,就凑活凑活,混搭再穿一阵。好累哦。”
步入霓虹包围区,楼上远远的车声人声忽而近在耳旁,嘈杂开来。
石墨闻言皱着眉头,一手扒住另一手手腕,试图掰开,被秦甦咬牙反捉了回去,“干嘛!你们天天穿黑西装白衬衫的男人洗个澡就算帅哥,根本不懂我们女孩子的痛。”
他强调:“你已经很漂亮了啊。”石墨没再见过比她更漂亮更张扬的姑娘了。
“可是漂亮女孩超级多,而且漂亮是一种很腻的东西,就像甜品一样,第一口惊艳,后面特腻,都是一个味道。”她说,甜品就应该在橱窗里,远远扫见,精致精巧、口/欲大动,但是带回家就没那个意思了。
“我是做好了你会腻的准备的。”秦甦偏头看向他,又垂下眼帘,飞快避开目光,急促煽动睫毛,惹他怦然心动。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有一天你要是不喜欢我了,也要对宝宝很好。”好委屈哦,要掉眼泪了。
石墨闪过戏弄,语气淡淡地回应她:“哦,我知道了。”
果不其然,手上挨了一记掐。
秦甦没等到掏心掏肺的告白,斜一记眼锋过去,迎上他默契上翘的嘴角,鼓鼓嘴,又有踏实淌上心头。
粼粼月光悬于霓虹之上,不太显眼。
他们牵着手,锻炼颈椎式的看了会月亮。
石墨告诉她这是下弦月,今天是农历二十四,差不多这个日子。他抬手,描绘月亮边缘,“你看它像左边的括号。”
秦甦张嘴傻瞧了会儿,还真是,“那上弦月是右边的括号吗?”
“差不多,其实更偏向半圆,只是肉眼看过去很像括号。”
秦甦笑,“除了上下弦月,还有什么吗?”
“还有新月,峨眉月,满月,残月......下次看到了指给你看。”
她满心欢喜,看月亮时候,手边顺便还牵着个懂月亮的人,真浪漫。“下次我们再出来看。”
“好啊。现在天文台不方便去了,赶哪个周末,我带你去天文馆看。”
从主路走到辅路,再从辅路晃入小径。秦甦有意说起昨天加了一个妈妈群,里面除了分享怀孕,还有好多准妈说怀孕辛苦,工作和身体很难平衡。问及你老公在干嘛啊,都说不光挣得少,还不顶事儿,遇事儿还跑,溜得跟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似的,总之怨声满满,听来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