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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上红袖一惊,脑子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赵青池推开。
红袖从马背上摔落,锋利的箭矢刺入胸口,呼吸凝结在胸腔。福王府的侍卫瞬间串出,向那道急速闪开的黑影追去。
少女清纯的脸颊上滑下两滴泪来,胸口的受伤处鲜血喷涌,生命流逝的感觉太过真实。
赵青池悲痛欲绝,眼泪从下颌滑落,滴到怀中人的脸上,他颤抖着想伸手去按住她胸口涌血的伤处,可是血流的太快……太快了……
“不……不要哭……”红袖伸手擦干他脸上的泪,艰难道:“赵青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她闭上眼,昏昏沉沉的黑暗袭来,胸口的疼痛渐渐放大,赵青池……所以,请你忘了我。
“不……不要……红袖!”赵青池怀中的身体,渐渐冰冷。
☆、第六十六章
灯火通明的皇宫,一个略显老态的身影在长廊上急促的小步奔跑,时不时擦拭这额际的细汗。
“皇上,不好了……福王殿下遭到行刺了。”那身影奔到御书房门口,陡然慢下了脚步,声音却还是带着几分焦急。
赵明辰手中的奏折应声落地,他起身负手在御书房来回踱了几遍,转身问道:“有没有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
元宝一边擦汗一边摇头道:“福王府的守卫没有追到。”
赵明辰轻抚额际,正想开口说话,外头小太监在门外禀道:“回皇上,宛城陈监军派人送回了八百里加急。”
赵明辰一时愣怔,忙道:“快呈上来。”
帘子一动,已稳住了心神的元宝上前接过密函,躬身送到赵明辰的手中。
密函在昏暗的宫灯下被缓缓展开,触目惊心的字落入赵明辰的眸中:臣奏禀,柴将军在偷袭射月粮草库当夜,失踪未归。唯有坐骑带回了柴将军的盔甲,臣以为柴将军可能已遭遇不测,宛城众将士群情激奋,欲出兵为柴将军报仇。
赵明辰灰白的鬓边,溢出浓密的汗,他颤抖着,扬手对元宝道:“快……快把逸王、福王都招进宫。”
元宝正欲转身,脚步却微微一滞,垂眸想了想,才咬牙道:“回皇上,逸王殿下这几日都告病在家,这会儿……”元宝额际的汗珠已忍不住开始滑落,赵青舒自从殿试那一日后变告病在家,连琼林宴都没有参加,卧床命赵青池主持,为了怕赵明辰担忧,特意让元宝代为隐瞒。如今……只怕是瞒不下去了。
元宝扑通一声,跪倒在赵明辰的面前道:“回皇上,殿下这几日高烧不退,虞太医说,只怕有凶兆啊!”
赵明辰手中的纸片轻飘飘的落到地上,身体的血液似乎瞬间就已凝结了起来。烛火跳动,赵明辰一向看似慈眉善目的脸上,涌起肃杀冷峻的光芒。
他幽幽的开口道:“朕要去一趟逸王府,你悄悄准备!”
马车疾驰在漆黑的长街上,街角的尽头,朱红的大门紧闭,门口的灯笼在冷风中忽明忽暗。马车中出来一个微胖的身形,上前叫门,看门的家仆先是一愣,继而也顾不得礼数,忙迎了出来,原来真是当年赵明辰指派给逸王府的管家。
那人当街跪拜之后,赵明辰急忙下了马车,忧色重重道:“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老管家抹了一把泪,却也不敢欺瞒,只道:“请了三位太医轮流照看,福王殿下也在,只听说还没有清醒。”
赵明辰眉宇紧蹙,甩袍入内。赵青舒卧室的偏厅灯火通明,周围密布着密密匝匝的侍卫。赵明辰跨步入内,只见赵青池正不知所措的跪在赵青舒的床头,那人面色青白,嘴唇干裂的靠在那里。忽见赵明辰入内,眉梢微微一拧,却是要起身行礼。
赵明辰忙上前将他按在床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际,却依旧是滚烫的温度。他斜眸扫过身后的两位太医道:“怎么是你们两个,虞鹤鸣呢?”
“太后娘娘犯了旧疾,请虞太医入宫了,大概过不了片刻也就到了。”见赵明辰黑着脸,两位太医都不敢造次,只小心谨慎的回禀。
赵明辰正想呵斥,却被赵青舒一把抓住了手指,带着几分怆然道:“我是真心喜欢她……你让她回来……”他声线抖动,却不知是清醒之言,还是带着几分高烧之后的混沌。
赵明辰却再也狠不下心,只安抚着他滚烫的手背道:“我知道,可是是她自己要走的,我也拦不住她。”
赵青舒一怔,握住赵明辰的手颤抖起来,最后竟连全身都痉挛了起来,指尖掐入赵明辰保养得宜的手背,那人却连痛都忘了去感觉。
两位太医连忙上前,以为掐住赵青舒的人中,另一个则掰开赵青舒的手,掐住虎口。唯有跪在地上的赵青池,脸如菜色,吓的说不出话来。
他刚刚失去一个红颜知己,他不想再失去一个兄长。
赵青舒的身子渐渐平静,起伏的胸口忽高忽低,他阖上眼眸,嘴角勾起笑意:“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只有她是真心待我的,你不去找她,我自己去……”
赵明辰坐在床沿,老泪纵横,到底是什么,让自己清高孤傲的儿子变成了这样?难道要让自己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事业,就这样白白葬送在今夜?
两位太医见赵青舒依然平静下来,都松了一口气,缓步退出卧房,在一旁的偏厅继续守候。
“好好好,父皇这去找她回来,可她若是不愿意,那该如何?”赵明辰移过赵青舒身子,让他靠在胸口,就像十几年前抱着受伤的赵青舒一样,安抚着他的后背。没有一国之君的尊贵,慈爱的就像是个普通的父亲:“记不记得小时候景阳宫的大树上有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风筝,那时候父皇告诉你,只要舒儿好起来,就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爬树、放风筝、骑马……”
赵青舒哑然失笑,神智的混沌间睁了睁眸子,说道:“那时候不敢言父皇是个大骗子,只因自己太想好起来……”他低垂着头,眉宇间竟有一丝笑意,他不恋栈权贵,却委实不想看着那些奸佞小人,一步步的把他踩在足下。他要的,不过就是兄友弟恭、父慈母爱,然而生在帝王之家,这一切都是奢望。唯有柴倩,给了他一段至真至切的爱情。
赵明辰动容的抱紧赵青舒的肩头,哑然道:“父皇从来不会骗人,父皇今天来,就是想带你去把腿治好,柴将军的个性太过刚烈,你若不亲自去迎,她怎么肯回来?”
“嗯……亲自去。”赵青舒想起她阳光下的笑靥,笑容更甚道:“就算我不是一个瘸子,我也追不上她,她……那么强,她是大漠的海东青、不是帝都的金丝鸟。”
“不……她是你的。”赵明辰低头,看着赵青舒淡然无光的眼神,咬唇道:“她有了你的孩子,她爱你,是父皇棒打鸳鸯,是父皇太过自私。”
“孩子?”赵青舒猛然支起身子,定定的看着背后的一国之君,他的父亲。
“是的,你的孩子。”赵明辰也定定的看着赵青舒,尽量不去想那密函上的内容,满怀笑意的开口道:“青舒,站起来吧,大周需要你,柴将军、还有的你的孩子,都需要你!”
之后是漫长的寂静,偶尔有灯花暴烈的声音。赵青舒猝然僵直了身子,握住身下的锦被,他的眸光渐渐有了焦距,烛火灼灼跳动其中,干裂的嘴唇一翕一合,犹带着病中的虚弱,却那样铿锵有力:“我要……亲自去把她追回来。”
天聪二十四年四月初十,逸王赵青舒重病,福王赵青池奉旨侍疾,两人至避暑山庄疗养。
而帝都的天空,却越发的波云诡异,被幽禁的厉王,却仿佛看见了胜利的转机,暗中部署。
哈姆达的营帐里有一扇天窗。说是窗,不如说是一个小洞,顺着那个小洞,柴倩能看见湛蓝的天际,还有偶尔飘过的白云,或者飞鸟。有时候太阳正好从那个小洞照下来,她就抬手遮住那刺目的阳光,微微眯起眼睛。
这时候的思维很混乱,然后她又想起了赵青舒。一身白衣的端坐在远处,他从不向人招手,但是只要你看见他那温暖的目光,就会情不自禁的朝他走去。柴倩从不知道,这样带着温暖的目光,只对她独家发售。
也许是阳光太过刺目,她的眼眶渐渐红了,眼梢滑落下泪来。
营帐外响起脚步声,柴倩还来不及擦干眼泪,一个人已出现在他的面前。
柴倩曾见过布吉尔双以前的模样,除去那黑色的眼罩,他是犬戎贵族中算得上英武的男子。不过此刻他不苟言笑,黑色眼罩遮住他大半个脸,连神色也很难分辨得清楚。
对于这种忠诚度为零的人来说,柴倩素来没有好感。只不过未等她的逐客令出口,那人已抢先开口道。
“可惜我布斯坦哥哥死的太早,不然他若知道柴将军是个女的,只怕也不忍心向大周发兵,就不会白白死在了你的手里。”那人的话语中难得没有多少愤恨,却带着几分调笑。
柴倩心里却暗暗惊讶,原来这布吉尔居然是布斯坦的弟弟,布斯坦是犬戎大皇子,那他的弟弟……柴倩赫然抬起眸子,重新打量起这位没有忠诚度的犬戎皇子。
“我想跟柴将军做个交易,不知道柴将军有没有兴趣?”布吉尔玩好无损的左眼睨着柴倩。
柴倩微微屏息,营帐周围空无一人,操练声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显然他已部署得当。柴倩从软榻上起身,伸手拿羊皮盖紧小腹,略带防备的调笑道:“你的信誉值太低,跟你做交易,只怕和赌命差不多?”
布吉尔耸耸肩膀,笑道:“原来柴将军真的想当哈姆达的王妃吗?可惜……未必能如你所愿,据我对射月大汗的了解,大事将成之日,必然是你的死期。”布吉尔脸上的笑渐渐放大,索性在柴倩对面的一张长凳上坐下,双手撑着膝盖,略显狰狞的面容缓缓凑到柴倩的面前,阴测测道:“柴将军不如先听一听我所谓的大事,再想想看要不要跟我合作?”
柴倩轻飘飘的笑了笑,化解布吉尔带来的压迫感,靠到软榻上漫不经心道:“你说说看。”
布吉尔垂眸一笑,修长的手指揽过颊边一缕长发,狭长的眸子扫过柴倩脸庞,继续道:“老头子带这么多人来,并不是为了打仗,他们只是在等消息,不过你们把粮草都烧了,只怕等不了多久,这消息就很快就要到了。”
柴倩蹙起眉宇,伸手扶额。这一仗打的本就蹊跷,大周三十万人马尽数出动,犬戎这边却并不挑衅滋事。如今自己被俘一事只怕也已透露了出去,为了顾及自己的安全,许将军沈灼等人,势必不会贸然出击。
可是田将军从京城率兵而来,射月粮草皆空,如此天赐良机,为何不发兵作战呢?若是此时发兵,一举夺回永阳、虞历关的话,那他就是大周的功臣,日后封侯拜相,只怕不是难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也不是为打仗而来的!
柴倩后背的冷汗陡然密布,未阖的眼眸忽然间大睁,从榻上起身道:“调虎离山,难道京城有大事要发生?”
布吉尔只是笑笑,耸肩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你若是不回去……”他故意顿了顿,瞥了一眼柴倩大掌下的小腹,幽幽道:“你孩子他爹就要没了。”
柴倩屈指握拳,稳住心神道:“说说看,你的交易?”
布吉尔单眼眯了眯,扬眉,一直带着疲赖笑意的脸上忽然凝起冷厉的寒光,咬牙道:“我要你带兵冲出宛城,攻打射月大军,我要趁乱,拿回我的五万兵马。”
柴倩顿时了然,她低下头,阖上眸子,开始筹划起她的脱身之法。这时,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忽然落到她的怀里。那人冷冷道:“这里是软筋散的解药,大事将成那日,大汗必定要杀你,你不妨去营帐见他一面,大汗业已年迈,你或许可以见机行事。”
柴倩握住手中的解药,灵动的双眸如一湖幽深的潭水,她抬起眸子,看着布吉尔道:“若是脱身成功,我便如你所愿,只不过……若是你的人马再敢踏入虞历关半步,大周的军队,照杀不误。”
布吉尔起身,缓缓踱出帐外,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柴倩道:“柴将军,若是日后沙场相见,我定会报这一目之仇。”
柴倩从榻上起身,消瘦的身体依然修长挺拔,她毫不在意的眨了眨眼,最后却笑道:“只怕你没有这种机会,这一仗之后,我便卸甲归田。”
布吉尔微微一愣,最后却释然一笑,点头道:“柴将军能这么想,乃是犬戎和射月将士之福。”
☆、第六十七章
永寿宫里,一如以往奢华端丽,徐太后靠在雕花细木贵妃榻上,略带着几分困顿和闲适。一旁的吕贤妃将怀中的孩儿交由了奶娘,目送宫女们拥着出了暖阁,才慢慢的起身,走至徐太后的软榻前,侧身小坐,拿起美人锤,轻轻的锤了起来。
她天生丽质,虽然生产不久,却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光彩,身材一如以往婀娜多姿。徐太后微眯的眸子睁开一条缝,在她脸上扫过,懒懒道:“你今天有事儿要说?”
吕贤妃低下头,纤长的睫羽微微颤动,半天没开口说话,却落下一滴泪来。
徐太后脸色一僵,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冷冷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贤妃咬了咬薄唇,带着几分凄惶道:“父亲说皇上根本无意立皇儿为太子,他对逸王一再袒护,又下令重审柴将军的案子,分明就是有意放柴家一马。”
徐太后垂眸笑了笑,揉了揉额头道:“所以,你们是不是打算好了什么事儿?”
贤妃见徐太后一点就通,也不枉费唇舌,只用帕子压了压眼角道:“眼下逸王和福王都不在帝都,京畿的十万大军又远在宛城,父亲打算怂恿厉王逼宫,然后在最后关头倒戈,只要皇上写下立储的诏书,皇儿名正言顺,就算那两个人还能活着回来,也不可能不遵从遗诏,立皇儿为储君,继任皇位。”明明是惊涛骇浪般的一番算计,可是在这女子的盈盈红唇之下说出来,却是那样轻描淡写,仿佛生杀予夺,不过就是轻飘飘一句话。
徐太后松开按在贤妃手腕上的手指,眉宇渐蹙,思量过半之后,恍然开口道:“你说那是遗诏,岂不是……皇帝必死无疑?”当今皇上虽非徐太后亲生,但这几十年的母子做下来,却也足以以假乱真,且皇上对太后孝感天地,大周向来以孝治国,喊了自己十几年母后的儿子,忽然要死了,徐太后多少还有些动容。
吕相让贤妃偷偷透露这消息给徐太后,也颇有试探的意思。一来,吕家和徐家姻亲结盟,早已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吕家谋反,徐家不可能独善其身,正因如此,徐太后绝不可能做高密之人。二来,他也要试探一下徐太后对皇帝有几分慈悲之心,免得在最后关头坏了自己的大计。
贤妃见徐太后言语游移,正有些担忧,心里生怕徐太后不肯合作,正想劝慰几句,却见徐太后道:“罢了,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成大事,岂能无所杀戮,如今已是最好的时机了,要哀家怎么做?”
贤妃闻言,方才的那一丝不安渐渐散去,低垂着眸子道:“父亲想请太后在登基大典上宣读皇上的遗诏,有太后娘娘亲读遗诏,百官群臣定然不会疑心此事,还请姨母成全。”
徐太后略带萧瑟的脸颊挤出一丝笑意,她生出手,轻轻的抚过贤妃的脸颊,笑着问道:“琬儿,你多大了?”
贤妃被徐太后的举动略略一惊,只低声道:“琬儿今年二十二了。”
徐太后松开手笑笑,又带着慵懒靠坐在榻上,云淡风轻的开口道:“二十二就要做太后了,这一辈子很长,你可知道?”
贤妃正欲从榻边起身,闻言却猛然一滞,良久没有开口,只是拿起了丢在一旁的美人锤,有意无意的为徐太后锤着腿。
帝都的春天,妧媚多情,澄河岸边的桃花开了一成片,绿色的是柳,粉色的是桃,可究竟留得住谁,又有谁能逃过这场腥风血雨?
那是赵明辰登基二十四年以来,一样毫无新意的早晨。他喝过了内侍送来的参汤,捋着龙须,坐在龙辇上前往太和殿早朝。他的心情很好,因为用不了多久,他最疼爱的儿子,就可以和常人一样,屹立在众人面前。
早朝和往日一样,群臣各司其职,边关也没有最新的战报,安静的让赵明辰有些怀疑,大周的边关到底有没有在打仗?
太监扯着嗓子喊道:“有事奏本、无事退朝。”大殿里像往常一样,传来悉悉索索的窃窃私语之声,过了片刻,众人无奏,赵明辰宣布退朝。
这时候吕相却跟了上来,他身量高挑,所以在赵明辰的面前,总是刻意弯着腰、低着头。
赵明辰坐上龙辇,笑道:“青舒不在,许久没有人配朕对弈一局,饶是手痒。”
吕相笑道:“论棋艺,只怕也只有逸王殿下,能和皇上不相伯仲,老臣年纪大了,只怕不是皇上的对手。”
赵明辰想起赵青舒,嘴角的笑意更甚,继续道:“青舒棋艺虽佳,但性格太过仁和,每每必胜之时,从不赶尽杀绝,本以为他会喜欢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谁知……”他说到这里,终究觉得这件事是完美中的一丝不完美,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吕相点头弓腰道:“陛下仁德,自然子孙仁德,臣日前推举厉王,不过也是见他杀伐决断,颇有些先帝遗风,所以……”
吕相是先帝提拔的重臣,对先帝想当推崇,听他这么说,赵明辰才放下了对他的成见道:“如今天下,虽算不上太平盛世,但毕竟不似开国之初,国库空虚、灾祸连年。厉王性格太过狠绝、朕最担心的是,他不能善待他的兄弟们。”赵明辰在这一点上做得则想当好,看如今闲散自得的恒王,便知一二。
吕相闻言,也只是略略叹息,赵明辰下撵,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御书房,却见早有人背对珠帘,站在龙案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