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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如兰的秀珠知道以后,却表示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有烦恼。
“反正是父母之命,嫁给谁都一样吧,”秀珠耸耸肩,“反正奴婢就等到了时候放出宫去了。”
父母之命?如兰可没有父母,卖她入宫的亲戚也早不知道哪儿去了,现在也就只一个便宜哥哥,而且还没见过面。
如兰还在苦恼,外头却一阵喧哗声,如兰抬起下巴从窗口望出去,只看见几个宫人凑在一起喜笑颜开不知说些什么,秀珠站在门槛下招呼他们过来,好让如兰问话。
“县主大安,是好事儿!边境那边传来捷报,说定国公大败西贡军队,很快就要回京了!”小太监传个话眉飞色舞,带着如兰的心情都飞扬起来。
“是啊是啊,刚刚在大典上收到的消息,皇上也可高兴了!”旁边的宫女也附和道。
皇帝高兴,是因为和设想的刚好吻合吧,如兰还记得大臣们同意这么仓促选择傅妍君为后,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要让远在边境的定国公安心打仗吧。
现在定国公传来捷报,大败西贡不日回京,这样傅妍君的后位坐的就更稳当了。
“真是一件举国欢庆的大喜事啊,”如兰摸着下巴点头,抓了一把银瓜子赏给这几个宫人。
“秀珠,你说这么好的事,我是不是该送点贺礼给皇后娘娘?”如兰扒拉出自己小库房的清单,发现都是皇上赏给自己的东西,估摸着傅妍君有的比这些还要好,怕是送不出手。
“秀珠,我送点什么比较好?”
“秀珠——”如兰在看到暖阁门口的人影时,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傅庭修走到如兰身侧,如兰挪了挪屁/股,拿着清单想遮住自己的脸。
傅庭修拉下遮脸的清单,定睛瞧着如兰慢慢变红的脸,饱含深意说道,“家姐什么都不缺,只是时常催促作为弟弟的本世子,何时成家。”
“哦——”如兰拖长了音回答,眼神瞟来瞟去就是不看傅庭修,“那世子就快点成家,也算是了却娘娘一桩心事。”
傅庭修干脆把如兰的脸转向自己,逼/迫如兰抬眼看自己,“既然如兰也这么认为,那本世子就趁热打铁,现在就去请求皇上赐婚。”
嗯?
“等一下!”如兰赶紧拉住作势要去勤政殿的傅庭修,“这件事还是可以商量的啊,不要急啦。”
傅庭修看着如兰,想听听她有什么商量的。
“我才十六,”如兰找到了一个特别棒的理由,一双眼亮晶晶看着傅庭修。
傅庭修则不明白如兰这话的意思,凑近了回答如兰,“及笄便可嫁人,如兰不记得了?”
嗯?如兰才想起来,懊恼地一拍自己脑袋,嘟囔着继续想理由。可是“我不喜欢你”这个理由可以么?在这个媒妁之言当道的时代,似乎这句话说出来反而是个笑话。
“如兰?”傅庭修试探着喊了一句。
如兰泄气了,她本来就想着终于不再是个需要小心谨慎过日子的宫女,现在可以放轻松当懒虫,没想到居然被逼婚了!
“其实不必担心生活会有变化,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压力。”傅庭修信誓旦旦许诺,至于到时候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如兰?”
“嗯嗯嗯,好好好。”
如兰真心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先敷衍过去吧。
喜事近
傅庭修自封后大典之后便一直没有出现过,如兰继续百无聊赖在宫里打发日子,偶尔去傅妍君宫里头坐坐聊聊天,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暖阁里等着发霉。
如兰从桌上挑了个桃子,蹭吧蹭吧准备啃,秀珠笑吟吟推门进来,一见着就立马抢下来削皮。
“县主你怎么还是这么大大咧咧的,这些事要交给奴婢啊,”秀珠一边削着皮,一边老气横秋地说道,“县主就要嫁人了,可不能再这么粗心大意下去了。”
“噗——”
如兰一口茶毫无形象的喷出来,惹得秀珠一惊差点削到手,慌手慌脚站起来放下刀,拿过帕子给如兰擦擦沾湿的地方。
“县主最近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当初和奴婢一起的时候,明明很稳重的……”
如兰也觉得失态了,抢过秀珠手里的帕子匆匆忙忙擦了擦手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同时还有满腹的疑惑,“秀珠,这是哪儿传来的消息?我自己都不知道?”
秀珠继续拿起刀削桃子,削干净了才递给如兰,接话道,“县主还不知道?听说世子赶得及,想越早办越好,所以就挑了三月的日子。”
“三月?那不就是这个月?”在宫里过得不知年月的如兰掰了掰手指头,猛的就发现傅庭修不在的这两个月,居然瞒着自己办了这么多事。
秀珠嘟了一下嘴,似乎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放下刀子,支支吾吾转身就要往外走。
“秀珠你去哪儿?你还没说完不许走!”
秀珠抿着嘴慢吞吞转回身子,小碎步立在了如兰身前,眼神左右飘忽,假装没看见如兰询问的目光。
“说吧,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是不是世子叫他们都对我保密的?”
秀珠攥着衣角,低着头想了一下说道,“是县主一直待在暖阁里,要是县主多出去走走,其实能早一点知道……”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色突然明朗起来,“县主没看到,世子找了全京城最好的绣娘,这绣了两个月,才绣好了县主的嫁衣,奴婢有幸瞧上了一眼,真是太华美了。”
看秀珠的样子,如兰不由得对这件嫁衣也好奇起来,三两下啃完手里的桃子,丢下核儿随意的擦擦手,挥着胳膊让秀珠带路,去瞧瞧这件绣了两个月的嫁衣。
“不行啊县主,你这出嫁的时候才可以……”
“本县主糊里糊涂就要嫁人了,还不让人先看一眼吗?快带路!”
如兰跟着秀珠在皇宫里走了一圈,仔细一听就发现,后宫的下人们都知道这件事,连路上碰见的两个新晋才人都朝着如兰道喜。
嫁娶的东西都放在了内府局,如兰熟门熟路得很,进了门还和认识的宫人们打招呼。
“县主要看看嫁衣。”
秀珠一开口,立马有宫女出来毕恭毕敬地领着如兰进了内府局里的一个房间,推开门,便是满室的珠光宝气,让如兰都不禁张大了眼。
宫女把做工精致的匣子一个一个打开,一个盒子里全是珍珠,色泽盈润,颗颗都有龙眼般大,一匣子足有二百颗。还有一匣子的宝石,红的蓝的都堆在一起,如兰捂着嘴惊诧的话都说不出。
最夺目的自然是秀珠说的火红嫁衣,大红的料子上绣着暗金纹,图案是孔雀,长长的裙摆上用各色丝线绣着孔雀的尾羽,轻抚之下,光线被折射/出不同的色泽,仿佛是要活过来一般。外头还罩着一层纱,绣着鸳鸯荷花的图案,纱边卷了金线,缀着米粒大小的珍珠。
如兰只敢摸了一下,生怕手上不干净弄脏了这嫁衣,一双眼睛仿佛是长在了那嫁衣上,盯着看了许久,嘴里不断的惊呼。
“县主,奴婢没说错吧,这些东西可都是世子亲自吩咐的。”
秀珠打趣,旁边的小宫女也不甘示弱,把傅庭修夸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末了还来一句,“世子对县主真是情谊深切,县主好福气。”
好,福,气……
如兰又看了看一旁摆放着的绫罗绸缎和金银首饰,努了努嘴,不知道该是喜还是忧。
“还有几件金饰做工世子不太满意,又让工匠返工重做了,可能过两天才能做好,县主若是想看,等送来了奴婢去通禀县主。”小宫女合上匣子,跟在如兰身后出了房间。
“不用了,”如兰站在内府局门口,示意秀珠拿出装了赏银的荷包递给那宫女,“大家帮世子做事辛苦,安宁在此谢过。”
“县主言重了,能为世子与县主操办大婚,是奴婢们的荣幸。”小宫女低着头半蹲着,语气有些诚惶诚恐。
如兰勾了勾嘴角,这婚事倒有点众望所归的样子,真不知道傅庭修平日里是给自己刷了多少好人卡。
从内府局离开,如兰也没急着回自己的暖阁,而是绕了个道儿,去了华阳宫。
傅妍君封后,但却没有搬进皇后住的正阳宫,原先虞氏住过,顾容祯嫌晦气,让人推倒重建了宫殿,取名“丽阳宫”,而傅妍君就一直住在了华阳宫。
“今天来的比平时早啊,怎么了?”傅妍君一如既往的温和,穿着简单的裙装,头上也没有太多的发饰。
如兰这次是来纯聊天的,什么也没带,坐下来之后也不绕圈子,直接说起自己已经看过了嫁衣,“先前不知道,蒙在鼓里两个月,没想到世子已经做了这么多事。”
傅妍君抿嘴笑,“庭修是怕你总不回应,这样拖着总是没有结果的,本来是打算一切都准备好了,让皇上下旨的,到底是哪个宫女泄露了?”
秀珠在后面低着头不敢说话,傅妍君瞥了一眼,端过一盘上好的雪花酥推到如兰面前,“这是庭修找来的厨子特地做的,比宫里做的还好,尝尝。”
如兰用银筷夹起一块放入嘴中,入口细滑,味道清甜,确实比宫中做的还要好上三分。
“安宁知道娘娘的意思,”如兰放下筷子,眼睑微抬,“世子是一个很细心很体贴的人,只是安宁一个人惯了,还不想出嫁。”
“安宁,不是本宫偏袒自己的弟弟,庭修也算得上是年少有为,现在皇上又器重他,这不他一提皇上就立马答应了婚事,”傅妍君秀眉微皱,“还是说,安宁你对庭修就半分情谊都没有?”
如兰也在这样问自己,真的不喜欢傅庭修?好像也没有,但要说有多喜欢,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安宁?”
如兰抬起眼来,嘴角弯起,她突然很想看看傅庭修在做什么。
“庭修也很久没来看过本宫了,让宫人带你去找找吧。”傅妍君叫了个小太监领着如兰去找人。
问了几圈,才在尚服局找到了傅庭修。
如兰就靠在门槛下,远远看着傅庭修,而傅庭修正在和几个宫人讨论金饰上的花纹,神情严肃认真,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一支凤衔金珠的簪子,而是一封形势严峻的军报。
“参见县主。”
路过的尚服局的宫女捧着一盘子金饰给如兰请安,如兰瞥了一眼,盘子里都是各式花纹的簪钗,上面嵌着宝石和珍珠,灿烂炫目。
“这些,都是大婚用的?”如兰惊讶,这么多都戴在头上,那还不得压断了脖子。
宫女摇摇头,“回县主的话,这些只是拿来供世子挑选的,大婚用的都得新造。”
如兰伸出手指挨个划过,点了点上面一支嵌红宝的海棠春睡如意簪,笑道,“你去说,本县主喜欢这种的。”
那宫女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接着一福身应道,“奴婢谨记。”
宫女抱着盘子朝傅庭修那边走去,如兰搭着秀珠的胳膊转个身就跑,秀珠不明所以,被拽着跑了好一会儿,知道如兰跑不动了停下来,秀珠才有机会问上一句。
“县主——我们干嘛,要跑啊?”
如兰插着腰喘气,咧开嘴笑起来,“谁叫他不告诉我,我就给他出难题!”如兰是看着傅庭修准备选了那对凤簪所以才故意说自己喜欢海棠簪子,让小宫女传话自己跑路,她就是要看看傅庭修相不相信。
秀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如兰喘完气扭了扭/腰,一挥手中气十足喊道,“走吧,我们回房休息!”
如兰又在暖阁里躺了三天,中途傅庭修还来了一趟,可惜被秀珠拦在了外面。
“县主说了,大婚前不能见面。”
多棒的理由,如兰坐在屋子里吐舌头,笨手笨脚地把手里的几根丝线编成穗子。傅庭修做了那么多事,害得如兰嫁个人像还人情似的,怎么说自己也要出一点力。
找了块看上去还不错的玉,又找了尚工局的管事姑姑教自己,花了一整天时间,总算是在玉上歪歪扭扭刻出了个“修”字,一边刻一边抱怨这个字笔画太多。
穗子也是找了宫女现学的,如兰已经编坏十几个了,再编不好她都要疯了。
终于晚上点着灯熬夜编好了玉穗,如兰小心的穿起玉佩握在手心,打着哈欠倒头便睡,一觉到天亮。
如兰是在睡梦里接到旨意的,所以除了懵懂的接旨谢恩,其余的一概不管,一直睡到午后才伸着懒腰爬起来重新看了一遍圣旨。
“秀珠?我看错了么?这上面写的明天?”
秀珠给如兰端上午膳,点着头说,“是呀县主。”
如兰躺倒在床/上,语气是生无可恋,“这也来得太突然了,这个月还有好几天呐,不用这么急啊。”
“可是三月的吉日就只剩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