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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
皇后早就对付煜没了期待,但这个时候,也不由得感到憋屈,她是堂堂皇后,天子嫡妻,皇上却任由一个后妃骑在她脖子上作威作福,她如何能不憋屈?!
淑妃不着痕迹地眸色微暗,在旁人未发现时,就恢复如常,似有些难堪地垂下眸眼。
贤妃眯眸,多看了淑妃一眼。
可以说,整个后宫中最了解淑妃的人就是她,淑妃和往日看似没什么不同,但就因为这样,才显得格外不对劲。
姜韵怂恿皇上在大皇子百日为过就大办七巧节,淑妃怎么可能这么平静,不出手做些什么,都不是她的为人处事!
贤妃又想起,适才在凉亭中,淑妃不动声色地夸着容宝林,愣是让容宝林唱了两曲,如今想来,淑妃的行为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
就在这时,贤妃发现身边站着的温宝林神色似有些不对劲,她拧眉看出去:“温宝林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温宝林没想到有人会忽然叫她,微微吓住,脸色有些发白地看了四周一眼,堪堪避开姜韵视线,匆忙摇头:
“没,嫔妾没事。”
可她刚刚躲避姜韵的动作尽数落进旁人眼中,洛瑜皱眉,有些不满道:“温宝林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姜韵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温宝林心里压力忽然骤大,她呼吸重了几分,攥着手牌,脸上多了几分不知所措,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看到的事情。
温宝林咬唇,可她根本不想参与进这件事中!
付煜冷冷地看过去:“你知道些什么?”
温宝林有些恼自己没用,藏不住事,可事到如今,她再藏着掖着,反倒让旁人觉得她有嫌疑,温宝林深呼吸了一口气,上前,跪在了姜韵和付煜面前,她脸上似乎残余了些许害怕,她哆嗦着说:
“嫔、嫔妾看见了……”
看见?
淑妃脸色顿变,呵斥:“连晗妃自己都没有看清凶手,温宝林可不要乱说才是。”
“淑妃着急打断温宝林做何?这么心虚,难道此事和淑妃有关?”
贤妃抬眸,不紧不慢地和淑妃对视,余光轻讽,却紧盯着淑妃,似乎在说“果然是你”。
淑妃掐紧手心。
她怎么忘记了贤妃这个贱人!
没用的狗东西,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让姜韵活了下来!
此事的确是淑妃谋划,她可不是皇后和余氏,总认为这时候直接弄死姜韵,会让姜韵在皇上心中留下抹不去的痕迹。
淑妃觉得可笑,姜韵在时,皇上岂看得见她们?
既然如此,还左顾右怕作甚!
用那些隐晦手段,皇上只会偏帮姜韵,只有斩草除根,一了百了,才是对付姜韵的最好办法,只有姜韵死了,留再多隐患,也不过尔尔。
总归,如今的淑妃,早就不寄希望于付煜了。
贤妃和淑妃的争吵,让姜韵盯上淑妃,她对贤妃尚有些了解,不会无故放矢,贤妃既然咬住淑妃,必然心中有了八分把握。
“你看见了什么?”
姜韵问着温宝林,却一直盯着淑妃不放。
温宝林咽了咽口水,闭上眼,似豁出去了般,堪声:“嫔妾看见,打昏晗妃娘娘的人是凝华宫的德海公公!”
话音甫落,淑妃就紧跟怒斥出声:
“胡言乱语!”
第173章
温宝林被吓得一跳, 心惊胆颤地看了眼淑妃,颇有些瑟瑟发抖地说:
“皇上,嫔妾不敢说谎啊!”
察觉到付煜看向她的视线渐淡了情绪, 淑妃心中狠狠一沉。
她毫不怀疑, 若最后证据真的指向她, 付煜绝对不会像偏袒姜韵那般偏袒她,这次受害的是他护在心尖上的女子, 恐怕稍有嫌疑,她今日都讨不得好。
淑妃松开安铀, 上前两步打断温宝林:
“所有人都在御花园中,你说你看见了本宫宫中的人打昏了晗妃, 可有证据?”
温宝林被质问得有些无措:“嫔妾亲眼所见——”
淑妃根本不想听她解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打昏带走姜韵的人正是德海,虽然德海比较引人注意,可这满后宫却没一个比德海更让她放心的了。
谁能想到,哪怕她千叮咛万嘱咐, 必要斩草除根, 不可留活口,却依旧让姜韵活了下来?
将人丢进湖中前, 怎么不补上一刀?
淑妃心中气极,可如今却不是怪罪德海的时候,如何脱罪才是当下要紧。
“空口白牙,只凭你一张嘴难道就想定本宫的罪?”
“说够了吗?!”
淑妃一顿, 扭头看向打断她的姜韵, 姜韵看着她的视线似淬了毒般, 让淑妃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眸子。
“温宝林和你无冤无仇, 难道还会冤枉你不成!”
淑妃嗤呵一声,睨着姜韵,意有所指:“这谁知道?万一她是受了谁的指使,胡乱攀咬、啊——”
话音未尽,淑妃忽然捂脸惊叫一声,堪堪侧脸,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姜韵。
殿内所有人都捂嘴震惊,姜韵动作太快,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就狠狠打了淑妃一巴掌,淑妃脸颊火辣辣地疼,在大庭广众下被掌掴了一巴掌,让她浑身发抖:
“此事尚未有定论,你居然敢打本宫?”
付煜也顿了下,轻轻拧眉。
姜韵用力过猛,整个手都在发麻,她打完这巴掌,自己却若被霜打的落叶般朝后跌去,刘福立即扶住她,她堪堪抬眸,讽刺一笑:
“胡乱攀咬?”
“你早就失宠,唯一倚仗的皇子也早就丧命,本宫往日甚至都懒得搭理你,你也配本宫豁出去算计?”
姜韵这番话,是彻底地将淑妃的脸面放在脚底踩,话中字眼透出的瞧不起,不亚于杀人诛心。
淑妃恨得咬唇,口腔似溢满了血腥味。
半晌,她呵呵冷笑:
“晗妃在得意什么?”
她甚至用了敬称:“您,如今是得宠,可不论皇后,还是本宫,谁不曾被皇上捧在手心过?”
淑妃看了眼付煜,心灰意冷地移开视线。
此番凌辱,被低位掌掴,付煜却坐视不理,还不足以让她寒心吗?
“本宫得宠时,天下皆知,何亚过晗妃如今?!”
淑妃盯着姜韵,自嘲道:“可又如何?皇上年少时,本宫就进府伴皇子左右,年少情深,如今照样落得坐看新人笑的地步!”
“晗妃嘲笑本宫失宠,那你又能握住这恩宠几时!”
不过是新人笑旧人哭罢了,皇上捧在手心的人一直都在变,曾是她、是皇后,如今变成姜韵,可谁知明日是何人?
姜韵有何可得意的?
付煜脸色早就阴沉下来。
淑妃本是为了打击姜韵,可那一字一句,皆在职责付煜薄情寡义、喜新厌旧。
他下意识地看向姜韵,女子似被淑妃的一番话打击到,她浑身颤抖却说不出话反驳,付煜心中一紧,莫名生了分紧张,他厌恶地看向淑妃,脱口:
“不知所谓!”
付煜说:“你落得如今地步,是你心思歹毒,咎由自取,也配和她相提并论!”
这一番话,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淑妃只觉得可笑。
“臣妾咎由自取?”
她脸上的泪忽然掉下来,她后退两步,仰头看向付煜,可她却是直直地看着男人道:“皇上觉得,这后宫中谁的手上是干净的?”
“您信赖有加的贤妃?还是您身边站着的晗妃?”
付煜不欲和她说这些。
可淑妃却没停,她甚至都顾不上姜韵,只对付煜恨到骨子中,她从未有一刻这么清晰地认识到——她如今会落得这般悲惨的地步,和皇后无关、和姜韵无关,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对她满眼厌恶的人!
淑妃抹了把眼泪,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看得见男人眼底的冷意,似在看一个陌生人般。
在她对姜韵说完那些话后,恐怕皇上就没想过留她性命。
淑妃呵笑一声,对着付煜一字一句泣着泪道:
“皇上若真的宠爱晗妃,不想让她受到伤害,您何故纳这么多后妃入宫?”
“是您!是皇上您给了我们机会!”
“若是可以,谁不想手上干干净净地不沾一条人命!可您将我们纳进后宫,给了我们希望,又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您宠幸旁人!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就要忍着孤苦,在这皇宫中度过漫漫余生!”
人都是会被逼疯的。
付煜没有一丝动容:“你们为搏一丝富贵进宫,咎由自取罢了。”
“咎由自取,”淑妃重复念了这个词,好笑反问:“那皇上纳妃入宫,让晗妃处于一片对她心怀嫉恨的女子中,如同火上炙烤,岂不也是咎由自取?”
付煜脸色顿沉。
“我们贪慕虚荣?皇上凭甚高高在上地指责我们!”
淑妃似憋了好久,如今终于说出来,恨不得将付煜骂得狗血淋头:
“皇上若不在乎权势地位,这皇位当初就不会由皇上来坐!”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