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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公子,请进。”
莺歌般的话语未落,门已轻轻打开。
出现在扆薇爱眼前的人身着一袭青纱长裙,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只化了一点点淡妆,美丽而不失素雅,与风尘女子截然不同。
扆微风的眼光确实不错嘛!好好看的小姐姐……
扆薇爱作为一个女生都感到心神有些荡漾,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扆微风身体的影响。但很快反应过来,“风度翩翩”地说道:
“斛姑娘你好,在下扆微风,一向欣赏姑娘的琴艺,方才听说你要开始接客,便包下了你。不过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动你的。我知道姑娘你一向洁身自好,不与一般青楼女子为伍,这次回答应接客,想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呜呜……”斛莉靓忽然潸然泪下,用一方素色丝帕掩面而泣,随即道:“扆公子,真是太感谢您了。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公子,您不会介意小女子的身分吧?”
“斛姑娘,你别哭了。我真的不要回报,真的。只是单纯想帮助你,你不必介怀。”
扆薇爱最看不得别人哭了,连忙表真心,强调了几遍,生怕她这么楚楚可怜地一直哭哭啼啼下去。
至于以身相许什么的,她自动忽略了。
“那怎么行?”
斛莉靓动作轻柔地擦拭着眼角挂着的泪水,一双美目望着“扆微风”眼波流转,暗送“秋波”。
呃……
扆薇爱愣了愣,不知道斛莉靓对她使眼色想表达什么,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礼貌性地回道:“斛姑娘,要是你真想报答我,就为我弹奏一曲你的得意之作吧。”
“好,请公子稍等片刻。想必您也饿了吧,我先去为您准备酒菜。”
“好,我的确有些饿了。”
扆薇爱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言毕,斛莉靓退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斛莉靓端着酒和菜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每人端了两道菜。其中一个把头压得很低,几乎看不到脸。
“您饿了就快来吃吧,还有这酒,是我们这最好的百年陈酿,您也尝尝吧。我这就去为您抚琴。”
摆好酒菜,斛莉靓招呼扆薇爱在珠帘后的桌子旁坐下,嫣然一笑,转身来到画着泼墨山水的屏风后取出了一把黑漆面的连珠式七弦琴。
“好。”
扆薇爱微微颔首,举起了手中的筷子。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斛莉靓弹的不是琵琶,却弹出了同样凄凉哀伤之感。
但对于一枚吃货来说,美食才是最重要的。
扆薇爱只顾着吃菜,根本没有听斛莉靓精心弹奏的琴曲,也听不出琴声里蕴含的别样情绪。
“这些菜看起来真不错。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奇怪,这么多菜,怎么没有饭呢?哦哦,我看到了,原来这里道可以当饭吃的菜呀。嗯,这个应该是那个葱香玉米焖饭吧,试一下。”
焖锅里的饭看起来晶莹剔透,在烛光下闪闪发光,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扆薇爱食指大动,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大团米饭塞进嘴里。
“嗯嗯嗯……香甜软糯,是糯米饭吗么。嗯,有点奇怪的是,怎么会有如此浓郁的肉香味呢?”
想着,她把表层的饭扒开,看到了几块油光光的排骨。
“果然如此,里面埋了肉。还有这接近底部的饭有一股特殊的清香,应该还放了什么吧。”
她扒了扒,把排骨扒开,底部垫底的草绿色叶片露了出来。
“原来是荷叶呀,那这道应该是荷叶裹饭,怪不得米饭里会有这么浓郁的味道。”
扆薇爱茅塞顿开,一筷又一筷飞速地往嘴里递着菜,心道: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这个,也不错,小菜里的萝卜片又酸又辣又脆,爽!虽然扆微风应该吃过很多次吧,但我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原汁原味的菜呢!之前急着赶过来,都没吃饭,该好好吃一顿了。”
斛莉靓注意到她压根没有把半点心思放在琴声上,心中怅然,面上却只是笑了笑,停下弹奏,轻声道:“您别光顾着吃菜,也尝尝这酒呀!”
“好,我就试一下吧。”
扆薇爱象征性地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我记得您之前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就只尝一口吗?”
言毕,斛莉靓放下七弦琴,款步走过来为扆薇爱将酒杯添满,勉强的笑颜掩盖了眼底的不安。
“没错,但我今天状态不好,就稍微喝一点,别介意,你继续弹琴吧。”
语毕,斛莉靓又回到琴桌后,弹起了与先前完全不同的曲子,响起了婉转连绵的舒缓琴声。
“这酒闻着挺香的,古代的酒应该度数不高,我喝一杯好了,这身体应该没问题,千杯不醉嘛!”
实际上扆薇爱平时只喝果酒,白酒一杯就倒,但是为了避免引发怀疑,只好应承下来。
但对于这正宗的百年陈酿,她还是挺感兴趣的。
于是,她细细地品了起来。
“入口醇厚,回味无穷,不错,不错。”
喝了两口后,扆薇爱继续享受着她的美食。
忽然,一阵眩晕感袭来,眼前天旋地转。
“好晕呀,怎么回事?可头感觉越来越沉了。不行,我不能倒在这!”她支撑着站了起来,可刚离开桌子,她便倒下了。
见状,斛莉靓停下了弹琴的动作,叹息了一声,放下琴快速走到门口半开房门,一个穿着粗布短褐的小厮钻了进来。
斛莉靓轻轻地把门拴扣上,跟着他回到了桌旁。
要是扆薇爱还醒着,便会发现这正是刚刚送菜的小厮之一。
他脸色低沉,一双鹰眼中透着阴鸷,脸色白得有些不正常。
他看向“扆微风”,凶神恶煞的,仿佛索命的白无常一般。
“去,把他的衣服脱了。”
“小厮”冷声命令道。
扆薇爱肯定想不到,这个表面上看着是仆从的人,才是背后真正的主人――幕后的操纵者。
斛莉靓不敢不从,她将“扆微风”拖到了床上,咬牙闭上眼睛摸索着将身上的衣服一层一层地解开,扒下来,随即低眉颔首地站到了一旁,犹如任人差遣的侍婢。
“小厮”眼里充满了嫌恶,瞥了双眼紧闭的斛莉靓一眼,走到床前,不情不愿地推了“扆微风”一把,将他翻了个面。
他的右肩下方赫然印着一枚暗红色花纹,形状竟然有些像一条盘踞着的小龙。
“哼!”
小厮冷哼了一声,命令道:“把你的丝帕拿来。”
斛莉靓颤颤巍巍地取出丝帕,拿在手中颤抖着递了过去。
“小厮”一手扯过,一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将瓶中的无色液体倒在了丝帕上。
带着丝丝芳香的丝帕从暗红色的花纹上反复抹过。
然,片刻后,龙形花纹的颜色和形状丝毫未变。
“竟然真是胎记,这扆微风居然是货真价实的,怎么可能!”
“小厮”眼里的阴鸷更浓了,丝帕一扔,直接朝着他的脑袋一拳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