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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野稍稍一愣,而后忍不住抱着他笑:诗背的不错,还有吗?

他沉吟了片刻,半晌才又憋出一句话来:春草年年绿,陛下归不归。

陛下看着他笑了半天。

方啼霜忽然便来劲了,作诗他作不好,可那些古诗可都是裴野督着他背的,就连寻常作画时,他没事都要念上几句,记得比什么都牢。

裴野乘舟将欲行方啼霜顿了顿,又接口道,又送六郎去,萋萋满别情。

他念着念着,眼角便不自觉地落下泪来,呜咽了几声,而后带着哭腔道:我以前觉得这些诗就是读来顺口,现在才知道这里头的感情,这写的也太让人伤心了吧?

陛下又心疼又好笑地搂着他,抬手替他抹眼泪,而后顺着他的意哄劝道:不哭了,这些文人都是黑了心肝的坏人,怎么总写这样的伤心诗呢?

方啼霜点点头,抽泣着说:就是说啊,还要逼着人背,太坏了。

他才刚止住眼泪,裴野便又借口说自己此行道阻且长,搂着方啼霜卖了几句惨。

每次见方啼霜哭,他心里总是既心疼又愉悦,前者是因为心疼他的伤心,可怜他通红的眼和鼻尖,而后者则是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些病态地,钟爱于他这副模样。

特别是见到他为他而哭的时候,陛下觉得自己几乎都有些情难自已了。

裴野最后终于还是如愿以偿地又惹哭了这大小孩,得了他几滴眼泪。

还趁机占便宜,将他从额头亲到脖颈,从他脖上那一颗不太明显的喉结吮至锁骨,留下了一块块旖旎的红色。

寻常陛下若想这样待他,稍用些心思哄,也并不是不能得手的,可总免不了挨他一顿挠。

可今日大抵是难得到了分别时刻,方啼霜忽然显得格外乖巧,任他如何摆弄,也不见半点要发火挠人的迹象。

只到最后实在受不住了,这才很委屈地闷声道:我嘴都要被你亲坏了

还没到裴野回答,他便又嘀咕道:坏了以后吃不了饭怎么办?你想饿死我吗?

他心里爱极了美食佳肴,可到底还是更爱裴野一些,因此才舍得这样大度地由着他亲。

可这坏皇帝在这事上从来是贪得无厌、不加节制的,方啼霜享受的同时,心里却又怕得要命,脑海里顿时闪过了好几个曾听夫子说过的,在位时荒淫无度而导致亡国的皇帝。

旁的他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史书里的这几位,昏君也好,妖妃也罢,到最后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裴野不知他心里想了那么多,又想的那样远,还忍不住打趣他道:亲坏了孤赔。

你要怎么赔?方啼霜很认真地问,又不能把你的嘴刮下来赔我。

哪能真亲坏了,裴野看着他的眼睛,慢缓缓地反问他,肿了那么些回,到最后不都给养好了么?

方啼霜仔细忖了忖,发现确实是如此,故而便不说这嘴肿的事了,又把话锋一转,嘀咕道:你完了陛下,你这样荒淫无度,很快就要变得和史书里的纣王一样了。

谁?荒淫无度?裴野被他这幼稚的话语给逗笑了,顺口便道,你还没见过真荒淫的事呢。

方啼霜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红着脸问他:还能怎样荒淫?你快与我说说。

裴野不想与他说,别过脸去,敷衍道:小孩儿别乱问。

哪有我这样高的小孩?方啼霜忽然又暴露了本性,伸手拽住陛下的衣襟,凶巴巴地问,你说不说?

你哪儿高了,还差着孤一整个脑袋呢,皇帝的耳际微微泛红,不怎么看他,只道,小屁孩懂什么?

于是方啼霜便使劲浑身解数,折腾了他半天,可裴野也仍然是抵死了不肯说。

方啼霜于是便反应过来,认为陛下肯定也是不懂的,故而才不敢告诉他,怕开了口说不清楚,要掉面子。

他自以为想通了,于是便又乖乖地往枕具上一躺,强硬地掰过了裴野的一只手臂,旋即往怀里一抱:今晚我想牵着你的手睡,成吗?

他是先斩后奏,将裴野的手臂都抱进怀里了才问,可只要瞧见他那被自己吻得红艳艳的唇瓣,裴野哪还敢有不答应的。

你抱都抱了,裴野也躺了下来,孤还能不给你牵吗?

方啼霜心满意足地扣住了他的手,嘴上还要不饶人道:算你识相,你要敢不答应,我就卸了你这条手臂!

你少看那些杂书,裴野又气又好笑,都学了些什么浑话?

两人就这样又打闹了一通,方啼霜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闭上眼的,更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到了第二日了。

两人挤在一块,一道吃过了这顿不早不午的早膳,而后方啼霜一路送裴野到宫门口,看着他轻车熟路地翻身上马。

他的陛下转眼已经长成了一个很俊朗的大人了,坐在马背上的身影窄而修长,一身甲胄也挡不住他那身宽肩窄腰、蜂腰削背的身形,如墨似的乌黑长发高高扎起,在风里恣意地扬着。

队伍循着长街走,方啼霜的目光便也循着长街一路缓缓地飘着,直到那长长的列队没了影子,方啼霜才恍然醒过神来。

裴野走了,方啼霜眼里顿时失了神彩,失魂落魄地回到大明宫里,坐在陛下的龙椅上想了想,而后便展纸提笔,打算给裴野写了一封家书。

他托腮想了一个多时辰,期间喝了好几盏牛乳茶,又吃了两盘茶点心,这才憋出一句话,然后仔细地折好了,装进了信封里。

紧接着他又站在廊檐下喊:苏将军!

苏靖忙应声赶来了:小主子有何吩咐?

我想给陛下送封信,方啼霜说,陛下说我可以找你的。

苏靖恭恭敬敬地接过了那只薄薄的信封,而后道:眼下圣人兴许才出城不久,卑职命人快马加鞭,今夜兴许便能赶上。

方啼霜一听要快马加鞭,想必这是件很累人的活,只送一封薄薄的家书恐怕不合算,于是连忙又跑回去翻了一册自己才刚画完的小画,而后往苏靖手里一塞:这小册也一并寄去吧。

苏靖微微颔首,而后带着东西离开了。

夜里。

天子所带领的军队在城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

裴野草草用过了哺食,接着便与随军副将一一巡视过车马营帐。

几人返程的时候,忽而听见一阵铁蹄声,一名斥候吁声下马,而后在外头递交了腰牌。

随行侍从仔细查过他的腰牌,又简单询问了几句他的身份名姓,而后便将他领进来面圣了。

到了皇帝面前,那斥候单膝而跪,随后便呈上了那方用黄绸封起来的东西:禀圣人,这是宫里头送出来的。

裴野面色不动,只冷淡地应了声:孤知道了。

跟在裴野身边的戚椿烨接捧下了那只黄绸袋,斥候便迅速颔首退去了。

那一袋东西裴野没立即拆开来看,等回了营帐里,戚椿烨点起烛,皇帝才慢悠悠地落座,他的动作看似不急不缓的,可手上剪黄绸的动作却不甚明显地透出了几分急躁来。

他将那封无名无姓无落款的信封捏在手里,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了来。

那样大的一张信纸,上头就一句话,三个字:想你了。

那三个字写的又歪又大,丑得实在有些难以见人,裴野不用想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

陛下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而后又珍而重之地将那页信纸放回了信封里。

紧接着他又翻开了那本小册子,前些日子他曾见过方啼霜在这上头涂画,可每当他一凑过去,方啼霜便像是被谁踩了尾巴一样,也不管上头的颜料干没干透,都要迅速把册子合上。

方啼霜不喜欢让人看见自己画的半成品,裴野心里也尊重他的脾气,故而这之后去找他时,若见他在册子上涂画,便会干咳一声提醒他。

谁知眼下,方啼霜竟将这本小册子送到了他手里。

裴野轻轻翻开一页,只见第一页上画了七只猫,个个都有名有姓的,除却小咪那一家子,树下还有只和小白猫儿依偎在一块的,通体漆黑的小猫,抬着一对凌厉的金瞳,冷冷地看向画外人。

小黑猫旁侧注着裴野两个字,还是歪歪扭扭的,像是被两只压死的蚁虫。

戚椿烨也扫了一眼,轻声恭维道:这黑猫儿画得倒怪传神的,很像陛下。

裴野接着往后翻,画册里的小画笔触灵动,约摸是讲了一个白猫与黑猫相识的小故事,小咪那一家子只是个添头,偶尔会冷不丁地从画外路过。

故事进展到后来,两猫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每天互相给对方挠痒舔毛、并排躺在一起晒太阳。

再翻到最后一页,那黑猫莫名其妙地就下了一窝崽子,然后白猫儿耀武扬威地指了只和自己一样雪白的小猫儿,给它封了一个猫太子的名号。

裴野又好气又好笑,真想现下就飞回去,将那整天胡思乱想的臭小子按在怀里狠很地搓揉一顿。

心里虽然带了点薄怒,可裴野手上还是将那本小册子又仔细翻了一遍,而后他偏头一个眼神,戚椿烨就走到了桌案边,替他研墨。

陛下轻轻展纸,打算提笔给方啼霜写一封回信。

第八十四章 他真没碰过你啊?

裴野刚走的前几日, 方啼霜心里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陛下不在,他便霸占了那张龙床, 而后将裴野的衣裳翻了几件出来,再胡乱卷成一团,塞在被子里陪自己一块睡。

可绕是这样,方啼霜也睡得很不痛快。

深夜里入了梦,要么见着陛下让那野蛮的突厥人连捅了好几刀,而他在旁侧仿似一缕游魂,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要么便梦见归期已至,可皇帝的仪仗却迟迟未归,他在大明宫里四处奔找,却始终找不到裴野存在过的半点痕迹。

一连好几日, 方啼霜都是哭着醒来的。

这之后, 方啼霜便硬拉了曹四郎来陪他, 曹四郎说什么也不敢睡龙床, 故而方啼霜便只好委屈他同自己一起躺在那张小床上。

有阿兄陪着他睡,方啼霜心里便不那么害怕了,就是夜里哭着醒来, 瞧见身边有这么个人, 到底也心安些。

又一日, 苏靖来到偏殿门口,朗声禀报了一声:小主子,圣人的回信到了。

方啼霜闻言,慌忙丢下画笔,而后抬头看了眼江言禅:先生, 我

江言禅正在全神贯注地作画, 闻言头也没抬, 只道:去吧。

方啼霜立时便飞了出去,他先是急不可耐地接过那封信,而后才记得和苏靖道了声谢。

紧接着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小桌旁坐下,开始打量起了那只信封,信封上浸染着一层淡幽幽的桂花香,正面上端端正正躺着的四个字:啼霜亲启。

方啼霜偷偷瞄了眼台上的江言禅,而后轻手轻脚地侧过身去,悄没声息地嗅了嗅信封上那混着桂花味的墨香。

等宝贝够了,他才缓缓地将那信封拆开来,而后取出里头的信纸,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平。

只见那一整页信纸,都被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可从头到尾也只有一个喵字,像是一张诡异的秘信。

方啼霜不信邪,还翻回去看了眼背面,宣纸背面是干干净净的,半个字也没有。

紧接着,他又将那张纸放在火上烤了烤,烤到差点把那张信纸都燎着了,那上头还是一整页的喵喵喵。

方啼霜这会儿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气闷地将那张宣纸往桌上一拍。

这封信想必是裴野故意写来作弄他的。

他一时气不过,便想将那封信揉碎了丢进纸篓了,但最后到底没舍得丢,便又气呼呼地将其叠好了。

打算将那信纸放回信封里的时候,方啼霜忽然发现,信封里还装了小半袋的金桂,也难怪这信封这样香。

他将信封里的桂花倒出来,放在手心里,细细地闻嗅,心情不自觉地便好了些。

台上的江言禅看了眼那小桌边上,正捧着一把桂花傻笑的傻小子,不由得也勾了勾嘴角:哟,这外头秋意正浓着呢,怎么这儿有个傻小子就早早地思起了春了?

方啼霜憨兮兮地抬头,左右张望:谁?哪儿呢?

问完了才意识到她这是在打趣谁,方啼霜顿时从耳根红到了脖颈,他颈间的暧昧痕迹几日了都没消尽,害他只好在脖子上绑了条小围领遮羞。

故而江言禅才只瞧见了他通红的一张脸,她掩面而笑,侍立在侧的婉儿也笑。

这儿除了你还有谁是小子?婉儿接口打趣道,难不成还是我么?

方啼霜也就在裴野那耍横耍无赖,羞恼了便要张牙舞爪地挠人,坏脾气和火气都冲着自己人,可在夫子先生面前,却总是乖巧极了,文静坏了。

这会儿就知道羞恼地低垂着脑袋,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被一大一小两个姑娘笑话了半天,也就嘀嘀咕咕委屈的一句话:你们欺负人

他越是这样,江言禅便越是爱逗他,他们互为师徒,相处了这么些年下来,早就看破他与皇帝那点关系了,偏这小孩儿还一脸的不开窍。

咱们圣人这才去了几日,有些人便郁郁寡欢的,小脸都愁得凹下去了,江言禅又笑道,天可怜见,圣人可快些回来吧,不然可苦了我们这留守皇都的小情郎了。

方啼霜支支吾吾道:先生别胡说,我与陛下是知己,什么情郎

情郎二字,他说的仿佛很烫嘴似的,含糊地卷过去,要不是江言禅耳尖,恐怕都听不清。

江言禅起身走到他的小桌边,方啼霜立即让开了一个座位,让他的师父坐下。

圣人难道没和你说?江言禅轻声问,他既不立后,这么多年来,身边连个暖床的宫婢也没有,你怎么还不明白陛下的心意?

方啼霜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眨眨眼:我和陛下说好了,他不立后,我也不娶妻,我们当一辈子的知己。

互为知己自然是好的,江言禅又笑道,可做一对夫妻岂不更妙?

方啼霜的脸颊顿时像被火燎着了:那哪能成,我和陛下都是公男的,怎么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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