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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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香甜软糯,流出芝麻的馅儿来。
吃完元宵,今年就会平平安安了,夏雪楠说,希望你们今年都顺顺利利。
然而话音刚落,她便注意到了舒云章手指上的创口贴,问:这是怎么了?
舒云章把手心摊开来,说:没什么的,不小心划到了。
夏雪楠于是又为舒云章说了一些吉利的话,但沈在一直显得有些难过。
沈方成却忽然说:那年小在回家,雪楠过年的时候摔了个碟子。
那个碟子我很喜欢的,是青花瓷,你哥哥和我一起买的。夏雪楠淡淡地笑着。
你妈哭得可厉害了,也是除夕夜这天,沈方成有些感慨,当时我心里也一咯噔,想不会坏了吧,还得安慰你妈,说肯定没事的。
那段时间我们一家人都很紧张啊,好不容易等到小在的消息了。现在想想,大概是想和你妈说碟子太久了,该换了。
沈在垂眸盯着碗,半晌才说:除夕夜发生的都是好事。
舒云章在桌下握紧了他的一只手。
妈妈说从他们知道我有消息,到我被带回来,过了快一年的时间。沈在贴着舒云章的肩膀,和他说。
屋子里关了灯,舒云章把他抱在怀里,姿势和从前没什么很大的不同。
沈在语气很缓,好像再次回到了那一年。
我知道,舒云章说,那时候我在国外,不能回来,很抱歉。
我以为我永远回不来了,有天放了学回家,婆婆竟然已经把她的东西收拾好了。
那时夏天才刚刚开始,男孩会换上简单的背心,穿着凉鞋满山跑。沈在不想去,总是一个人拿着一把蒲扇,坐在瓦檐下望着屋前一棵黄角树发呆。
有天下课很早,沈在在路上走得慢了些,还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婆婆站在屋前望向他,似乎是在等他。
她就说她要走了,我沈在顿了一下,舒云章将他搂紧了一些。
不想再想的话就别说了。舒云章轻慢地拍着沈在的后背,掌心温热。
沈在左右蹭了蹭,像在轻轻摇头。
她对我不好,应该是不好的吧?沈在说,可是她要走的时候,我以为她会永远把我丢下了,所以很伤心。
我哭着追了她很久,当时都有十六岁了,有点丢人的。
村子里没有公路,婆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在进进出出半辈子的山里,步子又快又稳,沈在哭得昏了头,竟然追不上。
没人要我了怎么办那一个晚上我光想这么一件事了。第二天警察过来,我才知道原来是被找到了,村子里的人跑了很多。
说起这些的时候,沈在的情绪比之前平静了许多。没有再想哭,只是仍然缺乏一些安全感,想往舒云章怀里再钻得深一些。
舒云章用贴着创可贴的手慢慢抚摸他的脸,沈在很喜欢的一个动作。
指尖经过唇边的时候,他会侧脸亲一亲,说哥哥你的手上有好好闻的味道。
其实是沈在浴室里的沐浴露,他们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以后不会有人丢下你,爸爸妈妈哥哥不会,我这里也永远有你的家。
沈在安静了一会儿,在黑暗里撕了舒云章手指上的创可贴,用舌尖去舔那一圈刺青,翻身坐在舒云章腰上。
这里是你家。舒云章笑着提醒他。
我知道呀。沈在很乖地眨眼。
第47章 你倒好啊,给我照顾到床上去了
狡猾的小孩子。
舒云章将沈在压在床里。
没想到的是沈在的床能软成这样,舒云章甚至撑不稳,手拨开睡衣圈着他的腰,摸到一把骨头。
舒云章决定停下来的时候,听沈在很重地喘气,和他说:新年快乐,明年也是我的宝宝好吗?
嗯沈在眼里蒙着生理性的水雾,声音还没缓过来,娇滴滴的。
晚安。舒云章亲了亲他的额头。
大年初一,很早就响起了鞭炮声,沈在被吵醒了,不安分地动来动去,被舒云章压了手脚重新抱好,贴着他的耳朵和他说:才六点不到,再睡会儿。
沈在重新合了眼,舒云章松开他,用手为他捂了耳朵,沈在只好自己缠上去抱住他。
舒云章成为沈在男朋友的第一个清晨,两人睡了一个香甜的回笼觉。
吃早餐的时候沈在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害羞。
他们到的有些晚,夏雪楠煮了昨晚没吃掉的元宵,还照顾舒云章的口味做了一些西式早餐。
沈复给他们端了两杯牛奶过来,挨着舒云章坐下,侧着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昨晚睡得还好吗?
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舒云章像不明白一样,对沈复温和地笑了笑,端着牛奶说:很好啊,小在的床很舒服。
沈在想到有些荒唐的事情,垂头不说话,夏雪楠听到他们聊天,反而说:以前我还说给小在买一张硬点的床,对脊柱好。
舒云章听罢摸了摸沈在的后背,现在也挺好的。
沈复在夏雪楠看不到的地方勉强地提了提嘴角,拍掉了舒云章的手,被沈在抿着唇看了一眼。
简直是要气笑了。
沈家每年都有初一祭祖的习惯,只不过今年多了一个舒云章。
他们开了大一些的车,舒云章说他来,夏雪楠拦了几次,沈复揽着她上了后座,说:他乐意就他去呗,妈你车上多睡会儿。
沈复又要去坐副驾驶给舒云章指路,沈在扬了扬手里已经打开导航的平板,说:我也可以。
夏雪楠叫了沈复一声,沈复便没说什么了。
沈在系好安全带,偷偷地对舒云章笑了一下。
在车上沈在才打开手机,看到昨晚零点的时候楚浩广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是一些烟花的视频,陆简峰、谭子阳和曹涛都给他发了新年祝福,甚至还有李萌。
过了一会儿,沈方成开始和舒云章聊起公司的事情,问起他父母在国外的生意。
沈在回消息的动作慢下来,关于舒云章的父母,他听得很少。
舒云章说得不多,大概就是这两年又忙了起来,过年也没什么时间,所以自己就先回来了。
还是国内过年气氛好,你父母回来记得和我们说一声,好久没聚聚了。沈方成说。
好。舒云章应下来,但神色淡淡的。
你和沈复还在一起读书的时候,我们两家人经常见面,小在沈方成思考了一会儿,被沈复接了话。
他当时那么小怎么记得。
舒云章偏头和沈在对视了一眼,沈在弯着眼睛对他笑了笑。
是啊,等他们回来再去见见吧,你说当年也是,你怎么那么突然就走了,之前也没说你有什么要出国工作的计划啊沈方成忽然说。
舒云章搭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过了片刻才回答说:那段时间国外公司出了点事,他们没办法才让我过去的,所以我也没呆多久。
哦沈方成没有再问什么。
导航的声音在车中响起,沈复又和夏雪楠说了一些别的,沈在在前座一边眨眼一边想。
他回沈家两年,的确没有见过舒云章,只是听沈复提起过。
真正见到是沈复决定将他交给舒云章照顾之后的事情,那几张照片就是沈在第一次看到舒云章。
原来是因为他不在国内。
后半程沈在其实有些困了,但舒云章在开车,后座也安安静静的,沈在想多陪他一会儿,便撑着没睡。
到服务站的时候舒云章和沈在没下车,夏雪楠只是在门口买点东西,两人只在车里牵了一会儿手。
等会儿你睡会儿吧,没多长时间了。舒云章说。
他当然看出来了,沈在头靠在座椅上,随着车一晃一晃的,明显就是没什么精神。
昨天闹得有点晚。
不用了。沈在用头蹭了蹭舒云章的手臂,想到了什么,举着手机对他说:我等会儿和楚浩广聊天吧,他昨天的消息我还没认真回。
舒云章半抬眼皮,不说话地看着他。
好啦,沈在伸长手臂摸了摸他的眼尾,我现在已经可以和他们说很多话了,你不开心吗?
舒云章牵着他的手吻了吻,当然开心。
车子重新启程,沈在果然窝在座椅里摆弄手机。
他和楚浩广说的第一件事是:我和舒云章在一起了。
过了几秒,楚浩广连发一整页的感叹号,问他谁表的白。
沈在说是舒云章,想到升上顶楼的电梯和只有呼吸声的长而昏暗的楼道,咬着唇笑。
他和楚浩广一直聊到舒云章将车停好。
夏雪楠和沈方成在后座整理带来的花,舒云章和沈在站在车外。
舒云章捏了捏沈在的脸,问他:车上怎么笑那么欢?
沈复很自觉地偏了头。
沈在踮脚凑到舒云章耳边,和他说:楚浩广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舒云章双手插在外套衣兜里,听罢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沈在和楚浩广已经是这么好的朋友了。
他怎么说?
舒云章刚问完,那边夏雪楠招呼他们走了,舒云章便揽着沈在的肩膀跟在身后。
沈在看了眼前面专心走路的父母,偏头亲了一口舒云章,没想到被突然回头的沈复看到了,怔了一瞬脸便烧起来。
沈复叹了口气走到夏雪楠身边。
就是祝福我们沈在推了推舒云章,郁闷地说:我现在要和你保持一点距离了。
啊?舒云章还没反应过来,沈在便跑上前帮夏雪楠抱了一束花。
他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屏幕,再抬头,看到沈在正看着手机,夏雪楠问他是不是走累了,脸怎么这么红。
沈在别扭地说没有,偷偷看了眼舒云章。
舒云章说的是:回去收拾你。
祭祖没有花多少时间,更多是在郊外路上慢慢地走。
不比北方,南方的冬天仍然是充满绿意的。
再回到车上,沈在已经出了一身汗。
舒云章从驾驶座上探身过去解了沈在羽绒服的拉链,又拿了几张纸,从他的后颈开始帮他擦了擦汗水。
沈在很乖地弯着腰,把脖子亮出来,额头抵在舒云章的胸膛上。
夏雪楠和沈方成走在比较后面,上了后座看到这一幕皆是一愣。
沈在的手在膝盖上握成拳头,却没有动。
他很清楚有一天是需要夏雪楠和沈方成知道的。
舒云章没有过多的神色,收回手指后团了纸巾,又把一包纸拿给沈在,发动了汽车。
自己再擦擦,不要感冒了。
最终夏雪楠和沈方成都没有说什么。
初三那天,舒云章真的和沈复去了拳馆。
夏雪楠把沈在带出去玩,舒云章只和他说自己有事,沈在想问什么的时候,沈复就站在一边。
拳馆是陈越亭舅舅的。
他以前也是这边的人,和舒云章沈复很早就认识,过年回来了。
一见到两人他就问:今天你俩打架来了?
语气熟稔。
舒云章倒仍旧一副不大在乎的样子,沈复却跟要喷火了似的。
重新介绍一下,舒云章揽了揽沈复的肩膀,这我大舅子。
陈越亭嘴里还叼着根没燃的烟,愣了一瞬,笑道:你可以啊。不怪沈复了,就沈在那种孩子,谁看都像是被你骗的。
别说了,找个场子。沈复一把推开舒云章。
沈复和舒云章练拳的次数很多,尤其是刚刚大学毕业那会儿。
最近这几年因为不在一个城市才玩得少了,两人是不一样的风格,打起来却几乎势均力敌,谁都狠得要命。
更别说沈复心里憋了很长一段时间,舒云章知道自己今天得让他打个够。
我是让你去照顾我弟的,你倒好啊,给我照顾到床上去了。沈复一拳打向舒云章的腰,被他躲掉了。
没什么原因,就是这拳他不认。
没上床啊,别乱说。
我操,舒云章你真够有脸的!
我让你照顾他,让你让他吃得好穿得好心情愉快,你抱他干什么?你亲他干什么?
这拳还是不认。
他吃得好穿得好,我要抱他亲他他才能心情愉快啊。舒云章觉得自己理由正当。
沈复:
手上纹的什么?遮遮掩掩的,我早看出来是纹身了。
舒云章扬了扬手,你弟弟的生日,还有
他不说了,沈复翻了个白眼,我真是没看出来,你谈恋爱是这样的。
他们在拳场三个小时,两人都大汗淋漓。
尽管很久不练,但基础还在,可以算的上是一场很精彩的比赛。
陈越亭提了一张椅子坐在拳台下,看了很长时间。
结束之后扔给他们一人一瓶矿泉水,舒云章捡起随手扔的衣服套上。
沈复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问:当年你到底出国干嘛了?
水灌了一半,舒云章拧好瓶盖,神色认真地对沈复说:我会好好照顾沈在。
汗水在他的发尖,被明亮的灯光照得格外晶莹。
我早就和他们出柜了,出国是被迫的。
舒云章语气很淡,却将沈复惊得差点喷了一口水。
叔叔阿姨是因为你出柜才让你出国的?
是,舒云章说,那段时间家里公司的确出了问题,但你知道的,我早就说过不会进家里公司,但他们说如果我留下来两年,以后不会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