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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女眷在后宅恭喜着怀孕的杜贞贞,然后再把话题挪一挪,又是聊起京城的事情来。
“姨母进入秦王府这般久的日子,也不知道近况如何?”杜贞贞看是随口提一句, 至于是不是有意而为, 这就是仁者见仁的问题。杜绵绵一听堂姐的话,她是愣神一下。
杜绵绵记得跟姨母杨楚楚立下的一个约定。不过眼下的杜绵绵是一个嫁进忠勇侯府的新媳妇。她如今是在蛰伏期, 当然不可能急着给姨母杨楚楚送上一些人脉上的好处。
杜绵绵得等着合适的时机, 寻着合适的人物。
“王府大宅的事,不是咱家应该议论的。”老太太司徒氏总结一话。
见着老太太这般讲, 杜贞贞忙是说道:“是我糊涂了,还是祖母说的对,这等事情不是咱们应该议论的。”
“想必是姐姐关心姨母,一时间真情流露出来。”杜绵绵讲一句缓和话。然后杜绵绵的目光是挪到老太太司徒氏的身上。
杜绵绵转移话题,她说道:“我在侯府里一切都挺好的。就是琢磨着侯府的小姑子玉萱、玉蓁她们有时候会乐意举办一些诗会,请一些小圈子里的手帕交。”
杜绵绵再提一个建议, 她说道:“到时候三妹妹,四妹妹可乐意到侯府做一回客人。”杜绵绵在向堂妹杜宁宁、杜婉婉示好。
“这般可以吗?”杜宁宁有点小心动, 她又是迟疑自己的身份。
“只是闺中姑娘们的小聚。三妹妹,四妹妹自然是可以参加的。”杜绵绵肯定的回一句。杜绵绵主要还是想着给三妹妹、四妹妹的交际圈子扩大一下。
有枣没枣的打一杆子,万一碰着好姻缘,能说成一桩就是一桩的美事。杜绵绵是杜家女, 她当然盼着娘家的妹妹们还是嫁得一个门第高一点点的人家。
都说高门妇难当。那为何许多人家的女儿, 还是一门心思的盼着高嫁。不外乎姻缘就是这一个时代女子的第二次投胎。
第一次没得选,就二次就得选仔细。一旦选择后, 可没什么反悔的机会。
在要脸面的人家, 离婚是不存的事情。
甭管是夫家休妻, 还是夫妻和离,这等事情一旦闹出来,就是两个家族结仇的大事。所以古代的姻缘就不是小儿女之间的事情,而是两个家族的事情。
“谢谢二姐姐。”杜婉婉很高兴,她是一口应下来。
在见识过两个姐姐出嫁的强烈对比后,对于高嫁一事杜婉婉是心生向往的。特别是两个姐姐三朝回门时,这太过于鲜明的对比。
瞧着二姐姐嫁进侯门为媳后,那一身的鲜亮打扮。再听过大姐姐给讲一讲,二姐姐一身算下来就是几百两银子的数儿。
四姑娘杜婉婉盼着嫁一个高门郎君。不敢与二姐奶相比较,哪怕嫁一个如大姐姐一般的上进儿郎,在四姑娘杜婉婉瞧来那也是极好的。至少婆家不缺着银子花。
如果可能的话,杜婉婉在得着二姐姐的话,她心头升起一丝丝的殷殷渴望。
杜婉婉不敢说自己的揣摩与想像,她就是心头给自己一点子幻想。至少有着幻想,杜婉婉能琢磨着奔赴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在杜宅的三朝回门,杜绵绵是瞧着心情不错。哪怕是堂姐杜贞贞有喜,在一众的娘家人跟前炫耀一下呢。
这也没有让杜绵绵的好心情有半分的降低。
等着时辰一点一点的过去,杜绵绵得回内城,得回忠勇侯府时。
杜绵绵舍不得爹娘,舍不得亲人们。
奈何最后她还得坐上马车,她得离开杜宅这一个她熟悉的地方。在马车里,朱弘光瞧着杜绵绵还是隔着车帘子回望的动作。
“舍不得吗。”朱弘光问道。
“我舍不得,我不能在爹娘跟前尽孝,我心头难受。”杜绵绵的鼻子有点酸酸的。朱弘光听着这话,他执起妻子的手。
朱弘光说道:“敦弟、啟弟瞧着都是好的,他们都会替你多捧一份孝顺给爹娘。”
“对了,我听爹娘讲,敦弟今年会下场。”朱弘光转移话题。
杜绵绵在朱弘光揽她入怀时,她顺势就是依到丈夫的的怀中。杜绵绵回着话,她说道:“是呢,算一算时间,敦弟马上就要下场科举。盼着这一回敦弟能考一个功名。杜氏一族盼着多少年,就盼着一个有正紧功名的读书人。”
“敦弟学习刻苦,他一定不会辜负自己的志向,不会辜负亲人们的期盼。”朱弘光自然是捡着好话讲。
等着马车一回到忠勇侯府后,杜绵绵和丈夫朱弘光一起去庆晖堂请安。
侯夫人魏氏见着庶子和庶子媳妇,她简单关心两句,然后,就是打发二人去庆熙堂给太夫人请安。
杜绵绵在离开庆晖堂后,她说道:“我瞧着母亲眉眼间有心事的样子,莫不成府中发生什么大事?”
朱弘光轻轻颔首,他同意妻子的看法。
朱弘光压低两分声音,他说道:“先不急,咱们再瞧瞧,真有大事发生瞒不了人。”
杜绵绵点点头。她同意丈夫的看法。
夫妻二人往庆熙堂去,一进屋后,二人就给太夫人行礼问安。
“孙儿给祖母请安。”
“孙媳给祖母请安。”
朱弘光、杜绵绵一起给太夫人请安问好,太夫人摆摆手,她说道:“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朱弘光、杜绵绵夫妻二人是谢过话后,一齐起身。
“祖母,府上可是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回来去母亲那儿请安,瞧着母亲都是不甚在意。我多打量几分,还瞧出母亲是满腹心事的模样。我就想着一旦发生大事,我是朱家的儿郎。我能不能给长辈们分忧一下。”朱弘光捡着好话讲。
杜绵绵听着这话,她想笑。
刚刚丈夫还讲,瞧一瞧情况。这一到太夫人跟前,枕边人朱弘光就开始卖乖巧。只能说枕边人是会讨着太夫人的好。
当然杜绵绵是得着好处的人,她不觉得这等做法有什么不对。
想是同样嫁进忠勇侯府的庶子媳妇,她如何得着嫡母侯夫人的一二分宽待。三嫂嫂贾氏就是被立规距,立得苦水连连。
这完全是因为她沾着太夫人的光彩。说白了,太夫人就是爱屋及乌的顾惜她两分。
侯夫人那儿又是体谅太夫人的脸面,这才是让杜绵绵这一个庶子媳妇是轻省几分。
杜绵绵自然是吃水不忘挖井人。
杜绵绵是附合着丈夫的话,她说道:“四爷是祖母抚养大的,四爷最是像着祖母的,真是待亲人们一片真心。四爷一心想着的就是孝顺长辈们,给长辈们分担一下烦心事。”
太夫人听着孙儿孙媳的话,她摆摆手,她说道:“麻烦事情跟你们哪有什么关系。”
“是莲子轩的弘晴,他让你们父亲请一回家法,如今是挨打后被人抬回莲子轩养伤。”太夫人简单的说一回话。
“三哥不是在国子监读书吗?如何会惹得父亲发怒。”朱弘光不理解。
朱弘光转念一想,他就是把事情的起因是琢磨到庆晖堂的头上。他心头在想着,莫不是嫡母出手让三哥犯上大错。不然好端端的三哥岂会挨一顿的排头吃。
“依着你父亲请家法的处罚,弘晴一定是闯下祸事。”太夫人不怎么插手庶孙朱弘晴的事情。她是真不怎么清楚原由。
“三哥受伤,我做弟弟的得去关心一回。”朱弘光拿出孝悌之情,他说道:“祖母,您这儿可有什么养伤的好药,孙儿去莲子轩一趟,总要把祖母的一片慈爱带给三哥。”
“你个猴子精的。”太夫人伸出食指,在小孙儿的额头是点一点。
太夫人嘴里这般说一句。她倒是真不担忧庶孙朱弘晴。毕竟朱弘晴是朱侯爷的亲儿子,老子打儿子,多半是望子成才。
在太夫人的眼中,朱侯爷不可能真的打坏孩子,至多就是教训一回。
太夫人叫嬷嬷拿出外敷的伤药,又是拿出上等的好参。
“你给你三哥送去,记着这参让府医瞧瞧。若是能入药养身,那就入药。若是不能入药,就让三房留着收库里,好人参总能用得上。”太夫人交代一话。
朱弘光自然是全部应下来。
朱弘光去探望兄长,杜绵绵随行,她要去探望一下嫂嫂贾氏。
这会儿杜绵绵也是琢磨出来,她在庆晖堂时瞧得哪处不劲儿呢。原来是往常立规距的三嫂嫂贾氏,今个儿没在侯夫人这一位嫡母跟前立规距。
朱弘光、杜绵绵夫妻二人一到莲子轩,来迎接的就是晴三奶奶贾氏。
“嫂嫂,我替祖母走一趟。这是祖母听着三哥受伤,特意让我送来的养伤药和人参。”朱弘光是有备而来。
“祖母还交代,这参是好参,入药前让府医给瞧一瞧是不是适合方子。若这一回用不上,让嫂嫂收起来往后备用。”朱弘光说着场面话。
“谢谢四弟。”
“也谢谢四弟妹,你们夫妻一起前来探望。”晴三奶奶贾氏忙是招呼道:“四弟,你三哥在屋里养伤,我这让人领你去。我这儿留着四弟妹说说话。我和四弟妹就不去打扰你们兄弟谈一谈心事。”
“成,依着三嫂的话。”朱弘光应下话。
晴三奶奶贾氏唤来丫鬟,让其给朱弘光引路。
朱弘光让丫鬟引路,往朱弘晴歇的屋里去。
晴三奶奶贾氏是拉着杜绵绵,妯娌二人往花厅走去。这时候的朱弘光和杜绵绵夫妻二人,那是去的地方各不同。
莲子轩的寝屋中,朱弘晴是趴在床榻上。
朱弘光一进屋,朱弘晴还在哼哼几声。一见着外人进屋,朱弘光隔着屏风就在骂人,道:“谁让进来的,滚出去。”
“三哥,这是不欢迎弟弟来。”朱弘光赶紧的出声。
“四弟。”朱弘晴听着弟弟的声音,他是愣神一下,然后才赶紧说道:“四弟快进来,做哥哥的哪有赶弟弟的道理。”
“三哥,你受苦了。”朱弘光绕过屏风,他进着内间屋。他一眼瞧见躺榻上的朱弘晴,这会儿的朱弘晴是脸色苍白,额头处有一些细汗。
“四弟,哥哥行动不便,你随意坐,就当你自己的屋。咱们兄弟之间不必外道。”朱弘晴打起精神来,哪怕屁股处是真的疼。这会儿他不想在弟弟跟前失分太多。
“三哥,自家兄弟,哪有什么客套的道理。”朱弘光捡着近处,他是拉过一张椅子落座。
丫鬟给屋中送上茶果点心。
朱弘光没心思吃茶,朱弘晴更是打发侍候的人全部退下去。
屋中就剩下兄弟二人,朱弘晴说道:“四弟,你吃茶,哥哥行动不便的就不陪你一起吃茶。”
“都是兄弟,这茶什么时候都能吃。这会儿我陪三哥说说话,给三哥解解乏。”朱弘光哪有什么心思吃茶,他想闹清楚三哥朱弘晴因为什么挨打的。
“好兄弟。”朱弘晴感慨一声。
“也是哥哥运道不好,这一回闹出麻烦事撞到父亲手头。若不然何至于如此的倒霉,挨着这一顿的排头吃。”朱弘晴那是倒苦水来。
“三哥,究竟是什么麻烦事情,让三哥你这般倒霉的惹着父亲发怒。”朱弘光问一回,他道:“若是三哥不好讲,那就不用讲。弟弟不强求。”
朱弘光再摆明一下立场,自然是为三哥朱弘晴着想。
“没什么不能说的,想是过些日子满京城能打探到消息的,都会知道我这儿坏菜了。”朱弘晴的脸上全是苦涩之意。
“不瞒四弟,哥哥去国子监读书,是真没读出一个名堂来。”朱弘晴叹息一声,他说道:“打小基础就不好,我哪是读书的料子。一直盼着的就是在国子监里混一个结业,得着举荐谋一个小实缺。”
“做为侯府的庶子,哥哥膝下是有妻有儿,总要为将来考虑一下。不管为自己,还是为着你侄儿侄女们,总不能一辈子做一个白身。”朱弘晴的目光是瞧着弟弟,他说道:“四弟,哥哥不是影射你。哥哥就是说一说自己的打算。”
“三哥,我都懂。能做官,哪有人会不乐意的道理。”朱弘光附合一句。
“对啊,能得着官做,哪有不乐意的道理。”朱弘晴应合一句,他又道:“在国子监里,我就想着结交一些人脉,盼着将来会仕途顺遂些。”
朱弘晴不会讲,他有私心,他就想挣扎开忠勇侯府里的一些或明或暗的打压。
朱弘晴要给自己经营出一份独属于他的人脉关系。这是他将来的资本。可惜一切都不可能顺顺利利,这一回朱弘晴就是撞着霉运头上。
“一些考科举,走正途的仕子是瞧不上我这等学问不行,就靠着家世背景混进国子监的庶子。我多翻琢磨,好不容易才混进京城的一些武勋人家的二代、三代们的纨绔小圈子。”朱弘晴说着自己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