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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独具匠心的改良设计令一众宫廷乐师惊叹不已!
桑珠今日的这一曲独奏惊为天人,为镇北将军府争得的不仅仅是颜面,更得到了令王公贵族们嫉羡的尊荣!
甬帝桐格极是欣赏桑珠的音律才华,当即赏赐金玉千两,锦缎万匹,赐封桑珠为“妙音郡主”。
如潮的恭贺声中,桑缈看到姐姐桑珠面颊微红,双目低垂,抱着根卡安静地立在父亲身旁,而一贯沉凝冷硬的父亲脸上也显露出了少有的喜色。看着殊荣光环笼罩下的姐姐,玄铁面具后的清眸中隐约有点点温暖的波光闪烁。
蓦地,三道黑影惊电般自人群中飞射而来。
“有刺客!”桑缈惊呼一声,话音未落,人已掠至甬帝身前。
众人还未反映过来之时,一抹新月寒芒横空破出,三声铿锵清脆的声响之后,妙音殿左侧金柱上赫然嵌入了三枚玄铁棱角镖。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宫廷行刺甬帝!”桑缈横刀挡在桐格与拉珍身前,一众禁卫也已护围上来。
大殿内热烈欢腾的气氛陡然消散,众人惊呼四起,慌乱逃散。
桑缈凝神扫视殿内四处逃散的人群,眼眸中锐芒如锋。
人群相互推挤之中,一名满头华发的老者跌跌撞撞地倒在殿门口,正欲进殿护驾的侍卫见状便伸手去扶。
“小心!”桑缈来不及提醒,就见那边倒地的老者突然窜起来,一剑刺穿了那名侍卫的咽喉。
眼见刺客现形,禁卫们纷纷举剑冲上前去,而就在大部份禁卫被引过去的瞬间,大殿金顶上倏地掠下了两抹森然的人影。
“阿缈!”桑珠惊呼,其中一抹人影手中的利剑疾风闪电般劈向了桑缈的后颈。
颈后的寒气直逼而来,桑缈骤然俯身,反手挥刀。
银光掠过,血溅三尺。
身影甫定,便见另一名黑衣人直扑甬帝桐格而去,他一把抄起脚边刺客手中的短剑,凌空掷去,惨叫惊呼之中,短剑精准地贯穿了黑衣人的头颅。
就在三名刺客都被击毙之后,突然数道“叟叟”之声划破空气,自殿外呼啸而来。
“护送帝后退至玉屏之后!”桑缈蓦然回头大喝一声。
数十支利箭泛着森冷的寒光呼啸而至,众禁卫来不及阻挡只得纷纷躲避,站在门外的几名禁卫躲避不及,竟被强劲的利箭齐齐射穿了身体。
桑缈一惊,原本准备纵身跃至殿梁之上闪避的身形硬生生地收回,挥刀迎面劈向十支力量恐怖的利箭。
在连续挥挡开了六支利箭的时候,他已然来不及挡开另外的四支箭。这些箭的箭头足有三寸长,具有极其强劲的穿透力,倘若四支箭不能挡开,退避在玉屏之后的人必死无疑!刹那的心念转动之间,他蓦然纵身而起,直扑向飞驰而来的利箭。耳畔箭羽呼啸,他听到了熟悉而惊恐的呼喊……那是姐姐和父亲的声音。
电光火石的刹那,眼前倏地掠过了一抹人影,铁器碰撞之声骤然响起。
桑缈惊愕抬头,落入了一具平稳的怀抱,鼻间萦绕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清雅幽香。
这一蓦似曾相识……
“青悒!”甬后拉珍尖叫着冲过来,雍容高贵的姿态全无,一脸的惨白,似乎随时可能晕倒。
“来人,来人,快传太医!”
拉珍惊慌急切地叫喊令桑缈一瞬间的恍惚惊醒,刚动身体想要挣开那个怀抱,一股钻心的疼痛立即自他的右肩传来,而抱着他的那人身体也猛然一僵。
“别动!”清冷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侧目一瞥间,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自桐青悒的胸口漫延开来,整支箭已然穿透了他的身体,只有背后一小截白色的箭羽还未没入,被血染成了腥红色。
桑缈脑中忽然一片空白。那张绝色俊美的脸近在咫尺,淡淡的清雅幽香将他包围,恍惚间,时光仿佛倒退到多年前……那张脸美得格外冷清,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无法令那张脸有一丝一毫的波动,那般的孤傲、疏离、漠然。
桐青悒!
那三个字哽在他的喉间,惊得他发不出声音。映入眼底的是一双清冷深邃的眸子,无波无澜的眸子一如冰封的湖面,而潜藏的暗流悄然自冰层之下滑过……
他一惊,倏地瞥开目光。
这时,太医长老和太药长老满头大汗地赶了过来,检视了一下两人的伤口后为难地说道:“此箭的箭头有三分之二没入了桑领军的右肩,可是还有三分之一却仍在世子殿下的胸口,玄铁箭头不可能折断……”
太医长老看了眼脸色苍白的甬后拉珍又看了看同样一脸紧张的镇北大将军桑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惟有一人冒险,先行将箭拔出!”话一出口,桑吉的脸色猛然一僵。
殿内的气氛忽地沉重起来,甬帝桐格拉着面色苍白的甬后拉珍,神色复杂地看向桑吉。所有人都明白,箭头上带有倒刺,倘若强行将箭头拔出来的话,会将伤口撕裂,伤势会变得更加严重。
就在所有人沉默的当下,桑缈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桑缈护驾不力,害世子殿下受伤,罪该万死!”话落,他突然抬手,一手按住桐青悒的胸口,一手固定住他后背的箭羽,右肩猛然向后使力。
桑吉神色大变,却听到桑珠、桐紫儿、甬后拉珍同时惊呼出声。
一声痛楚的闷哼,鲜血如泉喷涌而出,刺痛了在场每个人的眼睛。
看着喷洒了一地的血,甬后拉珍再也承受不住地晕了过去。桑珠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影,浑然忘却了一切顾虑。
呆愕地看着那个倒在一地血红之中的人影,桑缈向来漠然的神情被难以置信的震惊取代。
当他准备强行拔出没入右肩上的箭头时,桐青悒却按住了他的身体,比他动作更快一步地将还未贯穿他自己身体的那部份箭头硬生生从胸前拔了出来。
瞬间,眼前一片血红,温热的液体喷溅在冰冷的面具上竟如火焰一般滚烫,阵阵灼痛透过皮肤渗入心底。
“快,赶快止血!”太医长老自一瞬间的惊愕中回过神来,急忙催促呆怔的太药长老拿出纱布与止血药粉。
“青悒……”甬帝桐格颤抖的呼唤声中,整座皇宫都乱做了一团。
一年一度的采花节在刺客的刀光剑影与世子桐青悒负伤的血色恐慌中落幕。
世子桐青悒的箭伤逼近心脏,伤势严重,血流不止,几度陷入昏迷。整夜,世子所居的夏旭宫内侍奴、宫女进进出出,梅里(药王)阁里大大小小的太医,太药均被召唤至此。
甬帝桐格年事已高,膝下只得两子,长子桐青蓝天生体弱,故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次子桐青悒身上,倘若桐青悒再有不测,在他百年之后象雄江山恐后继无人。
帝旨下,若医不好世子,梅里阁上下一百众,皆当斩首。
禁卫领军桑缈护驾负伤,破例安顿在夏旭宫西侧的绿茵院,方便太医就近诊治。格来公主不顾众人劝阻,执意留在绿茵院,直至下半夜,太医告知桑领军伤势稳定,卧床休养半月即无大碍,桐紫儿方才离去。
彼时,夏旭宫内众人心悬吊胆,血染的纱布浸红了一盆又一盆清水,侍奴、宫女们不停地往返更换洁净的纱布和冰块。甬帝桐格一夜未眠,坐守在夏旭宫,等待着世子苏醒过来。
天空破晓之时,忙碌了一整夜的太医太药们终于松下了紧提的一口气:“世子殿下福深命厚,利箭偏离心脏不足半寸,伤口虽深但未伤及脏骨,如今只是失血体虚,神智尚未清醒,但已无性命之忧。”
“梅里阁人赏黄金百两。”甬帝桐格一扫阴霾,重赏群臣。
傍晚时分,夏旭宫内传来惊喜之声,世子桐青悒终于苏醒过来。
“桑缈呢?”刚刚睁开眼睛的桐青悒开口的第一句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桐紫儿未察觉到母后拉珍怪异的神情,单纯地接口道:“阿缈就在绿茵院,太医说他的伤势没什么大碍,只需休养些日子就没事了。”
“桑领军的伤势比你轻多了,倒是你可着实把我跟你父王吓坏了,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儿也不懂得爱惜自己呢,你要知道你可是世子,是象雄未来的帝王,你怎么可以去替一个奴才……”拉珍忍不住责备的话语说到一半便被桐青悒冰冷的目光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