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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红包还他, 还有一些东西, 当面说比较好, 我明天打电话约他出来。”白闲云躺了一会儿, 爬起来去洗一把脸, 从书架中间拿出三个首饰盒, “就这套首饰, 到时候一起还他。”
“这是什么时候的东西?”向飞星一一打开看了看,嗤笑一声,细细的金链子, 指甲盖儿大的吊坠,造型简约的耳坠,一个装饰戒指, 虽说都是金的, “三件加起来都不到四千块。当时你托我带的那块手表是不是要给他的?”
白闲云用湿毛巾捂住脸,“那些都不提了。他认为未来妻子的家人跟他没关系, 这观点无所谓对错, 大家道不同不相为谋, 散了正好。毕竟法律也没规定他有义务在我需要扛起我的家庭的时候跟我一起承担。”
怨气是有的, 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这世上有同甘共苦的伴侣, 也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夫妻, 没什么稀奇。
“你真是好涵养!”向飞星恨铁不成钢地戳了她一指头,“去摊牌时候叫上我,瞅你这怂样子, 不知道能不能一刀切干净。”
“好……”白闲云抱住向飞星, “谢谢。”
“谢屁!”向飞星推开她的脑袋,“滚去跟老师和师娘讲清楚,实在不好意思,我去说也成。”
“我已经怂的快把事情拖到无可挽回了,不能再错下去。刚才要不是你进来,我再忍一会儿也说了,”白闲云丢开毛巾,嗓音依旧沙哑,“我去跟我爸妈谈,你自己去洗澡先睡吧。”
向飞星看着她关上卧室门出去,大大叹了一口气,往后倒在床上,掏出手机给柳遇唐发消息,“我在小云这儿,她刚才决定了要和陈安分手。”
过了五分钟,柳遇唐打电话过来,“怎么回事?”
向飞星把跟白闲云的谈话对他讲了一遍,“所以,最后就是这个结果。”
“我这边刚好离职了,申请学校的事儿也告一段落,”柳遇唐查了查自己的时间表,“我把机票改签,后天就回去,你们等着我。”
“诶,那好,”向飞星跳起来,“说实在的,我觉得陈家的父母不太好说话,早半年预定了婚宴,这会儿就差一个多月时间了。我还真怕谈崩了闹出点什么,你过来好歹有个男人撑腰。”
柳遇唐踌躇了下,“说实在的,按你刚才说的那些,我站在男人的角度看,陈安大概早有别的想法了。近一个月就见了三回不说,从入夏到现在,几个月了,所有的矛盾,一次也没有想着主动沟通一下解决掉。按他以前表现出的性格,大概是赶上白家有事儿,他提分手道义上站不住脚,故意逼小云做决定吧。”
“卧/槽,我就说我觉得哪儿不对呢,这混/球是当女表子还要立牌坊啊,”向飞星暴跳,一拳捶到墙上,“我得告诉小云去,二傻子让人家涮了,自己还纠结呢。”
“停停停,”柳遇唐一叠声的阻止她,“你冷静点,她已经做了决定,过程什么的,现在说太多有什么用?你就算跟她讲,也等一等。过了今晚,让老师一家人都冷静一点,慢慢说清楚。而且上面都是我推测,没有事实依据的,你现在一股脑儿丢给小云,会扰乱她原来的思路。等我回去咱们好好分析了再说。”
向飞星重新坐回去,不甘心地用鼻子喷气,“行,算你有道理,我叫小云等到你回来再去摊牌,这推测咱们凑齐了再谈。”
两个人又聊两句就挂了电话,等向飞星洗完澡,吹干了头发,坐在床上写了一页事件前因后果重点啥的,白闲云才从父母那屋回来。
她眼睛肿的红通通一片,显然刚才又哭了,对上向飞星的目光,努力扯扯嘴角,“放心吧,说清楚了,我爸妈只是埋怨我怎么不早说。最后还是让我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怎么他们都支持,让我好好读书,以后也好好过。”
向飞星出去给她倒杯水,重换了毛巾,也不多安慰她,“你心里清楚就好。我刚才给遇唐打电话了,他说后天回来,给你摊牌当保镖去。机票订了上午的,你跟陈安约个下午就好。”
白闲云跟她挤到一个小沙发里,感动地靠到她肩膀上,“幸好有你们,我还是挺幸福的。”
“这话你留着,我保证让你一辈子反复讲。去洗澡吧,洗完了早点睡觉,你现在一身的眼泪味儿,闻着跟腌咸菜一样,我都有点嫌弃你了,别蹭我身上,”向飞星故意凶巴巴的,撇着嘴把她拽起来,“收拾好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看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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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个人起了大早,林芝已经把早饭做好。
两个人匆匆吃完,提着奶奶的饭盒赶去医院,住院部的探视时间才开始,楼道里都是慢腾腾挪动着洗漱的病号。
白闲云喂奶奶吃了早饭,让向飞星陪着聊天,自己先去洗了饭盒,然后跑护士站看了今天要做的检查项目预约,再跟管床医生询问一下奶奶的恢复状况和用药,又到缴费窗口付费。
她一手拎着饭盒,一手拿着单据查看,恍惚间一抬头,走廊尽头的人影好像是陈安。
他来医院做什么?
白闲云忍不住快步追上去,转过墙角,眼前忽然一黑,撞上一堵肉墙,对方冲的太猛,直撞的她退了四五步扶着墙才站稳,小腿磕到了墙边的椅子扶手上,痛的她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那男人撞了人,本能伸手去捞,两下都抓空了,看到她站稳,大大松了一口气,俯身帮她捡起散落的单据。
“对不起,小、呃,不,姑娘你没事吧?”
白闲云揉着腿,顾不得理他,紧走两步探头去看,走廊里只有两个散步的病号,那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完全看不到了。
她转身瞪了闯祸的男人一眼,“只是磕到了小腿,能有什么事儿?我说你也是,在医院里哪有这样走路的?幸亏这是撞上我,年轻敏捷站得稳,要是个病号会出人命的懂不懂?”
年轻男人拍拍自己的脑袋,带着歉意笑出一排大白牙,“是我不对,真的真的对不起,我着急找化验室,有点慌。”
“这条路往住院病房的,化验中心要去对面比较矮的那一栋,”白闲云一把拽回他手里的单据,“下次注意就好。”说罢抱着饭盒继续往收费处,排队的时候,脑海里还是忍不住琢磨那个背影,太像了,怎么看都觉得是陈安。
难道他来医院看奶奶吗?
不可能,住院这么久,情况严重的时候,他也没出现过。
她办完事回病房,犹豫了下,到底问了一句,“刚才有人过来了吗?”
向飞星学生时代在白家住过两年,跟奶奶挺熟悉,哄老太太一把好手,这会儿正讲着笑话哈哈大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病房里来来往往好多人,你问什么人?”
这个病房里三个床位,护工家属,医生护士的,进出的人太多了。
白闲云轻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傻子,想什么呢?难道他来了,就能证明自己眼睛还没瞎的彻底?没什么意义了。
“没什么,咱们推奶奶出去晒晒太阳吧,这会儿阳光刚好,不热,晒一会儿到地下室做ct。”
“那行,看我大力金刚美少女,”向飞星摩拳擦掌,“奶奶,我来把你抱下来吧,来个公主抱怎么样?”说着就打算去搂老太太。
奶奶被她逗的直乐,握住她的手腕,“就你那小胳膊,躲开吧,奶奶自己来。”
白闲云笑眯眯地把轮椅挪到病床旁边,跟向飞星合力把奶奶扶到轮椅上,清点一下手里拿着的医疗单据,呃,这张是谁的?
回想起刚才那个男人从地上帮自己捡起一叠单据,他本人手里也拿着几张的,自己一起拽过来了。
向飞星推着奶奶走到门口了,“小云你发什么呆呢?”
“刚才在楼道里跟一个人撞了,单据拿混了,”白闲云抽出那一张来,“一会儿我把它送到门诊那边护士站去。这名字倒是挺耳熟的……”
“什么?给我看看?”向飞星探头一看,“诶?说不定真的认识啊,毕竟宗这个姓很少见啊,不仅同姓还同名,咱高中那个坐在最后一脸阴沉的家伙记得不?”
白闲云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叫宗靖来着,从来不跟班里同学打交道的那一个对吧?可是我记得不是长刚才那个样儿。唉,算了,反正现在也是陌生人,一会儿我叫护士开个广播通报他来取单子就好了。”
两个人推着奶奶到有落地窗的那一面走廊晒晒,清晨的风从窗缝里扑进来,清新美好,还没完全消肿的眼睛有点涩,白闲云用力闭上眼睛,深呼吸,一睁眼竟然又对上刚才撞人那个青年。
见她睁眼,那男人竖起两根手指在耳边一挥,比划了个敬礼动作,仍旧笑的一口大白牙,“幸好还能找到你,美女,刚才我是不是把自己的单据混到你的里面了?”
“有的,我本来想给你送到护士站。”白闲云赶忙翻出那一张递给他,有些疑惑地打量他的样子,虽然印象淡薄,可是这个肯定不是宗靖,那个总是低着头的少年,可没这样精巧细致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