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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嘴封不住门,是还没被打怕?”张光义试了试弓弩,“回去要感谢你爸,放我车上的这把弩挺有用!”
有武器,他心里踏实了一点。这大晚上的,他也不想折腾,这里的钱赚不了,大不了换个地方。但就在刚才,他接到了债主的电话,说只要他跟上去,看看陆爻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那五十几万的赌债就一笔勾销。
这种好事他自然不会放过,虽然他也纳闷,对方让他盯着陆爻是想干什么,山上又是有什么东西让人这么关注。但钱这种东西,还是很值得让人走一趟。而且,如果有什么危险,他不相信陆爻会见死不救。
张况也懒得劝,他和这个二叔关系一般,打了个哈欠,转身就准备去睡觉了。而张光义带着东西,就出了工地的范围,往山上去了。
森林里。
玄戈拿着打火机,点燃了枯树枝。火苗燃了起来,很快将周围的黑暗驱散。
蹲在旁边,陆爻用木棍挑着火堆,“你有没有觉得,那边的动静不太正常?像是一断一续的。”
“嗯,不过方向还是朝着我们这边的。”说着,玄戈把手里拿的钢筋条递给陆爻,“小猫,帮帮忙,把这一端掰弯,半圆弧就行。”
“我应该帮不上忙吧,”陆爻并不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不过还是接过来,准备试试。
然后,只用了三秒,钢筋条的一端就弯成了十分标准的圆弧状。
陆爻看了看钢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吓到了,“刚刚——不对,这是一根假钢筋!”
被他的表情逗笑了,玄戈把钢筋条拿回手里,正想安慰安慰他,忽然表情一凝,把陆爻的手握在手心里,直接将人挡在了自己身后。
“来了。”
陆爻也有这样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在靠近。他紧张地望着那个方向,“你觉得是什么?听声音,体型应该比较大。”
枯枝落叶被踩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甚至可以看见树叶枝丫在摇晃。因为不知道来的多还是少、是什么动物,玄戈就没让陆爻站到高一点的地方去。
这种时候,他只有把人放在自己身后,才会放心。
下一刻,陆爻只感觉玄戈握着自己的手猛然收紧,随后,只见一个体型绝不算小的动物出现在了树丛边上,或许是因为火光,它没有再移动。
玄戈声音很低,也很冷静,“有两对獠牙,黑毛,是野猪,应该还没成年,而且像是受伤了。”
一些山林里,如果生态好,野猪并不罕见,也不难捕杀。但陆爻身体绷得很紧,“它……有些不对劲。”
那头野猪长大约有一米,背脊的鬃毛像钢针一样,直直竖起,显得锋利。獠牙竟然大致有小臂长,尖锐非常,像是饿极了一般,唾液不断地滴落在腐烂的树叶上。
突然,原本一直没有动静的野猪直直朝着两人冲过来,玄戈握紧手上的钢筋条,当成武器,尖锥的一端朝前,狠狠地刺了上去。
野猪十分灵活,但动作不顺畅,身上明显有伤口在,没多久就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玄戈手上的钢筋极为精准地刺进了腹部,伤口极深,野猪的动作明显滞住。与此同时,陆爻双手握住钢筋,对准了野猪的眼睛,狠狠刺入,他几乎用上了全力,直接刺了个对穿。
这之后,陆爻没有松手,而是继续用力,将钢筋的一端深深地卡进了地里,强行固定。但奇异的是,从头到尾,野猪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叫声。
确定威胁已经消除,陆爻这才松开手,他活动了一下手腕,下意识地望向玄戈,“我刚刚——”
“嗯,很厉害。”
缓过神之后,陆爻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又遭到了颠覆——原来,他竟然是用一根钢条,就能直接杀野猪的人?
又等了一会儿,玄戈拿着手电筒,又找了根长树枝,戳了戳野猪身上的鬃毛,“这毛尖利,像硬刺。它动作迟缓,身上到处都是破裂的细小伤口,出血量很大。”
陆爻回想起之前看见的,“你动手之前,这些伤口就已经存在了。”他抬头看向玄戈,抿了抿唇,“这情况,和那种刻纹的效果很相似。”
两个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他们不能确定,这是巧合,还是刻纹真的对动物也有效果。
如果刻纹对动物也有效,而这头野猪也确实是受到了刻纹的影响,那这座山上,还有多少动物因此变得狂躁而嗜血,具有极强的攻击性?
夜色中的山林变得极为危险。
“我们下山。”陆爻十分快速地就做出了决定。虽然他们现在距离目的地只有很短的路程,但不能冒险。
辨明了方向,两个人沿着原路往山下走。
周围依然很黑,不过手被玄戈紧紧地握着,陆爻很安心。
正在想着关于刻纹的事情,忽然,陆爻发现走在前面的玄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自己,“陆爻。”
很少听见玄戈叫自己的名字,陆爻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嗯?怎么了?”
“之前我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陆爻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表情,但隐隐有些奇怪,“今天不是第五天吗?”这个时限,是他们之间不用明说的默契。
然后,他就发现玄戈松开了他的手。
熟悉的体温离开,掌心很快就被山风吹凉了,心里下意识一沉,陆爻莫名地有些发慌。
接着,他听见玄戈的声音,“是吗?不过你的答案已经无所谓了。”
玄戈的语气和平时有些不一样,“我现在已经厌倦了,所以你的答案,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都不重要了。”
陆爻像是被浇了一桶冰水,直接定在了原地。
他感觉身上开始一阵一阵地发冷,五指瞬间握紧,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的肉里,他也没感觉到。视线一错不错地盯着玄戈,陆爻的声音很轻,“真的已经……厌倦了吗?”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最后四个字说出来,声音都在发抖。
原来,这么快就厌倦了啊。
“是啊,不然呢?”玄戈语气带着嘲讽,“我只不过是看你可怜,所以才逗逗你,呵,这段时间,很开心吧?”
说着,陆爻感觉玄戈靠近了一点,声音就在他耳边,“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有人会爱上你的,你自己也清楚这一点,不是吗?我和你只有血契这层关系,如此而已。”
“不是的!”陆爻闭了闭眼睛,声音艰涩,“不对,我感觉得到,不是你说的这样!”
“不是这样,那你还想是怎么样呢?”
陆爻怔住——是啊,自己还想怎么样呢?在奢望什么的?
发现陆爻忽然停在了原地,玄戈有些奇怪,他偏头,“小猫,怎么了?”
没有听见回答,玄戈捏了捏陆爻的手指,“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想起了什么?”
还是没有回答。
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玄戈正想说话,突然发现陆爻的手正在迅速变凉,整个人都在轻微地发抖。
心里的弦又绷了起来,玄戈直接拉开外套的拉链,把人抱在怀里,怀里人极低的体温冻得他吸了口气,稳住声线,“小猫你不要吓我啊,告诉我,怎么了?”
发现还是没反应,玄戈确定,陆爻肯定是出事了。他沉下心神,仔细感觉着周围的气息,却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压下心里的暴躁,玄戈手摸了摸陆爻的脸,低下头去看他,一边哄道,“来,小猫,看看我,看看我。”
说着,他抬起陆爻的下巴,强行让两人的视线对上。陆爻的瞳孔有明显的扩散,像是陷入了幻觉一样。
下一秒,他就看见陆爻的眼里,突然落了一滴泪下来。顺着脸颊,滑到了他的拇指上,像是直接在他心脏上面烫了一下。
这下忍不了了,“谁他妈的把你惹哭了?”玄戈低低骂了一句,情绪躁动,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能把你惹哭的,应该只有我才对。”
靠过去吻了吻陆爻的眉心,又慢慢下移吻了吻他的眼皮,玄戈叹了口气,“小猫,你是不是看见我了?嗯?是在幻觉里看见我了吗?”
依然没有回答。
不确定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玄戈看了看四周,都是山崖峭壁,于是先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把人整个揽在了自己怀里。
他正准备看陆爻还在掉眼泪没,忽然就发现不对——陆爻的左眼已经变成了红瞳。
陆爻幻觉里的那个自己,到底他妈的说了些什么?玄戈暴躁地一拳打在了石壁上,心里又有些无力。
他扶着陆爻的头靠到自己肩上,一下一下地亲着对方的发顶,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
脑子里突然划过去他之前梦见陆爻小时候的那一次,玄戈眯了眯眼睛,额头抵上陆爻的额头,“小猫,只有试试看了,希望可以。”
陆爻感觉左眼胀痛,这种感觉他很熟悉,是情绪没办法控制,导致封禁又松动了。
“你的眼睛又变了。”玄戈的声音非常近,“让我看看,红瞳,你自己照镜子看见,不会害怕吗?”
陆爻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不对……不对……你说过我的眼睛是你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
他觉得哪里都不对,但心里又有个声音告诉他,就是这样的,这样的态度才是对的。
“骗你的。”
“不可能!”陆爻像是突然爆发了一样,“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上,是自我保护的姿势,“你说过的……”
“我是说过,那又怎么样?骗你你还当真了?你明明出生就该死,这红瞳就是证明,没人会喜欢你会爱你,这才是正常的,你自己也知道,不是吗?”
陆爻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摇头,声音坚定,“你现在才是在骗我,我能感觉得到,你爱我。”
他仰头,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刚刚说的所有的话,都是假的,都是在骗我。”陆爻紧紧地咬着唇,一字一顿,“我不相信你之前说的话。”
他不相信。
这时,陆爻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体温和力道都十分熟悉,他顺着这股力道站起来,下一秒,就被人抱在了怀里。
“小猫,看看我。”
陆爻怔怔地抬起头,就对上了玄戈的眼睛,里面没有半分厌恶,全是他熟悉的温柔。
“不管刚刚你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都是幻觉,知道吗?都是假的,都不要相信。”
玄戈原本只是尝试一下,没想到血契的作用,真的让他和陆爻的意识连在了一起。
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玄戈才感觉怀里的人慢慢放松下来。
稍微往后退了一点,玄戈注意着陆爻的左眼,发现红瞳慢慢地褪了,体温也没有之前那么低。他刚松了口气,正准备再哄哄,就发现陆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直接亲了上来。
每次都是这样,要亲要抱。
玄戈一点一点地把陆爻的手握到自己手心里,揉了揉,又慢慢地分开相触的唇,声音低柔,“小猫,我们商量一下,之前那个给你七天时间考虑的约定,就算了吧,行吗?”
“没有回答,那就是默认了。”
说完,玄戈手掌护着陆爻的头,直接就把人压到了石壁上,重重地亲了下去。
第39章 第三十九卦
陆爻意识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在和玄戈接吻。
之前心里难过的情绪还没有消褪, 这让他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幻觉和真实。
不, 分得清的。
只有那个要求他给出全部的爱、不准他喜欢上别人的男人,才会这样亲-吻他。
后背靠着的是冰冷的石壁, 但和玄戈贴紧的地方, 却热得快要融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手掌就放在他的头和石壁之间, 另一只手正隔着衣服,搭在他的腰上。
玄戈吻他吻得很重,有一种急躁的火气, 他的嘴张着, 没办法说话, 侵-入的舌尖舔过上颚, 酉禾痒让他敏-感得完全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