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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周全起见,在正式与卷轴妖见面之前,桃苞山庄的陈长老还是请薛蒙去见一见佩戴了幻形香囊的楚晚宁,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符不符合薛蒙的审美。
可薛蒙还在生梅寒雪的气,气噎于胸简直奶疼,陈旭缘这时候撞上来,薛蒙便揉着胸口怒道:“废话!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师尊怎样都是最好的!”
陈旭缘道:“哎呀薛掌门,他是您的师尊,但他不是卷轴妖的师尊呀。”
又道:“您要撇开主见,重新看待楚宗师。您要知道卷轴妖是不会带上私人感情的啊,所以请你把楚宗师当个陌生人再审视一遍,仔细瞧一瞧他到底是不是都满足你的要求。”
“胡说!我觉得师尊哪儿哪儿都好怎会是因为主见?”薛蒙瞪大眼睛,“我告诉你,如果之前解忧卷轴让我相到我师尊,哪怕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一定会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出色的人,绝无差池!”
薛蒙把话说的斩钉截铁,但陈旭缘还是坚持:“不行不行,我们还是测试一下吧,测试一下。”说着就把薛蒙推去楚晚宁所在的房间了。
然而薛蒙被推到客房外,一仰头看门扉,顿时僵住。
这、这不是当初他们一同入住桃苞山庄时,楚晚宁睡的那一间客房吗?!!
薛蒙当年不知道墨燃和楚晚宁在里面做什么,冒冒失失就进去了,以至于墨燃无奈之下只能躲到了床帷深处,后来薛蒙才明白原来当时楚晚宁眼含水汽面有薄红不是因为发烧,而是因为……
打住!往事不堪回首!!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薛蒙决定这一次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来了,尤其是墨燃!他绝不能让墨燃再做出这样无耻荒唐的事情!绝不!
于是他开始在门口来回走动,故意大声咳嗽,生怕动静不够响,又用力在青石砖上跺脚。他跳跃——回旋——用力跺……
门吱呀一声开了。
墨燃衣冠整齐,高大英俊地站在门口,见鬼似的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薛蒙正是一个平沙落雁式,闻声扭头,张了张嘴,还未回答,就听得屋里传来楚晚宁沉冷的声嗓:“墨燃,是有什么失足怨女在院中作祟吗?”
墨燃一下笑了:“哦,不是,是薛蒙。”
说完压低声音,垂着眼帘笑着问:“你来就来吧,敲门就好了,在外面又是咳嗽又是跺脚又是走来走去的,我们还以为是院子里闹鬼呢。”
薛蒙收回开屏一般的动作,正想冲着他堂哥的俊脸呸一口,就听得屋里楚晚宁道:“既是尊主来了,你堵着他做什么,让他进来。”
“……”尽管知道自己继任了掌门,楚晚宁作为死生之巅的玉衡长老,理应唤自己为尊主,但这称呼薛蒙就是怎么听怎么心塞。
墨燃笑着侧了高大挺拔的身躯:“进去吧。”
薛蒙没好气道:“我要找我师尊聊私事,你出去。”
“哦……是来演练怎么应对卷轴妖的?”墨燃倒是很有气度,也不和薛蒙计较,笑道,“陈长老跟我们说过了,确实该排演排演,免出什么意外。”
“能有什么意外。”薛蒙双手抱臂翻了个白眼,“那妖物既是学我,就当觉得师尊无可挑剔!”
“那可以不一定。”墨燃与陈长老的想法如出一辙,他拍了一下薛蒙的肩,“据我看来,你觉得他无可挑剔是因为他是你师尊,如果你当初相亲,相到的不是‘冷宫’,而是师尊,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我觉得你十有八九也会和他吵起来。”
“你胡说!”
墨燃不和他争执,笑着偏了一下头,给他让路,自己挺从容地到外头等去了。
薛蒙进了屋,还未说话,就不由地微睁圆了眼睛——
楚晚宁已经佩上幻形香囊了,所以此时在薛蒙眼里,立在轩窗旁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眉眼隽秀的白衣仙姑。
她皮肤剔透,犹如寂夜白昙,冰白如斯,不似人间芳华。秀长的脖颈从雪绡白衣领里探出来,烛光在她仿佛会发光的紧绷肌肤上打上一层朦胧影子,落在她饱满的额头,纤长微垂的睫毛上,勾勒弧度柔腻的鼻梁,再到淡薄如瑞脑香片的嘴唇。
末了,那束灯笼烛火,于她修雅的下颌处,潋滟着昏黄的薄光,温柔终了。
原来,楚晚宁的异性幻形竟是这样的。
薛蒙磕巴道:“师、师尊……”
“嗯。”
楚晚宁应了,抬手放下拨弄灯烛的长柄银勺,转过身来。
原本这般容姿的人都会让人觉得极美,但楚晚宁所幻的仙姑却凛然有股沁骨的威严与冷傲,尤其是长眉之下的那双眼睛,轮廓天然生媚,尾梢亦似海棠沾露,透着薄红,可那眼神却极为清醒、克制。七八
美则美矣,却是个冷美人,令人望而生畏。
楚晚宁看了他一眼:“丑了点。”
“……”薛蒙愣愣地,“啊?”
“我恐会将那卷轴妖吓跑。”楚晚宁严肃道。
薛蒙这才反应过来,忙说:“什么?不不不!哪有的事儿?好看!师尊非常好看!”
楚晚宁一贯对自己容貌不甚自信。这两辈子他见过的美人如云,且不说墨燃自己,便是师明净,宋秋桐,那一个个都是人间绝色,楚晚宁心里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生得凶狠,不讨人亲近。
看薛蒙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就知道了。
也就只有墨燃不嫌弃自己。
楚晚宁摇了摇头,对薛蒙道:“你坐吧。”
薛蒙拘谨而乖巧地在桌前坐了。
楚晚宁也在他对面坐下,拂着衣袖,斟了两盏清茶,抬眼道:“容貌不足,性格可补。与我说一说你对姑娘的要求?”
之前在桃苞山庄众人面前,薛蒙洋洋洒洒罗列了三百余条要求。但等楚晚宁开口一问,他不由地就哑了。
他最是在意自己于楚晚宁面前懂事的模样,要他在师尊面前一二三地提条件,完了还要楚晚宁到时候按着他的条件和卷轴妖做戏,他哪里好意思?
于是他嗫嚅一番,最后心虚道:“我、我也没啥要求。就……就活的,女的,就可以了。”
楚晚宁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隔着氤氲茶雾望向他:“是么。”
“对、对啊,过日子嘛,差不多就行了,没要求。”
“可我怎么听说。”楚晚宁淡淡抬起睫帘,“你提的条件很多?”
薛蒙忙举手连连摇摆:“不不不,哪儿有的事儿。都、都是他们没听懂我的意思,全瞎说的。”
“那我不需要勤快会打扫屋子?”
薛蒙立刻道:“哪能让您打扫啊,我喜欢连衣服都不会洗的!”
“不需要站着送你出门,跪着迎你进门?”
“嗨,我又不是东瀛人。”
“不需要恭顺娴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不用!我喜欢性子烈的。”
“……不需要会做饭?”
“必须十指不沾阳春水!”薛蒙道,“您要抢我锅铲我跟您急!”
楚晚宁微扬起眉:“我记得你并不喜爱烹饪一道。”
“新、新爱好。”薛蒙磕巴地解释,“最近刚喜欢上的。”
楚晚宁顿了一下,最后问道:“……那么,也不需要长辈喜欢?”
“不用,我喜欢谁我可以自己做主的!”
如此一番细细盘问下来花了近半个时辰,最后总算是顺利结束了对话,薛蒙忐忑不安地离去了。墨燃进来时饶有兴趣地问:“晚宁晚宁,问的怎么样?他要求多吗?”
楚晚宁摇头道:“没什么苛刻的,是旁人误会了。这两年薛蒙确实是懂事了不少。我心甚慰。”
墨燃:“……”
作为从前时常蒙混师长,满口扯谎以求不被师尊责罚的不良徒弟。墨燃本能地觉得——怎么这么不对劲呢?他总觉得这里头好像有什么猫腻,不是薛蒙变懂事了,而是老实人楚晚宁上当了……
是夜亥时。
桃苞山庄的弟子来报,说卷轴妖出现在了城南一家楚馆里,翻牌儿要见那家楚馆的最好清伶。可之前见过卷轴妖的女子无一不性情大变,蓄胸毛的蓄胸毛,变泼妇的变泼妇,鸨母如何愿意让自家清伶见他?
所幸桃苞山庄的修士赶来及时,让她先派几个人把卷轴妖拖住了,然后折回来请楚宗师出山。
“那清伶我们已经悄悄地把她从她房里接走啦。楚宗师,接下来就麻烦您了,务必拖足一盏茶的功夫,好让迷药将它迷晕啊!”
楚晚宁心道,卷轴妖是按薛蒙的喜好幻化的,尽管此妖性格多变,但再怎么说薛蒙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又有什么难对付的。
事实证明,楚晚宁大错特错了。
他的三个徒弟,墨燃从前口是心非,生怕自己克制不住又上了师尊的床,所以会装作不喜欢他。
师昧一直心怀鬼蜮,生怕自己会暴露目的露出马脚,所以亦会装作不喜欢他。
其实这两位才都是真的无所谓他会不会做饭衣服洗得干不干净等琐事的人。
薛蒙和以上两位都不一样,薛蒙会装作喜欢他。
当然此喜欢非彼喜欢,薛蒙当然真心实意地喜欢自己的师尊,只不过楚晚宁的许多习惯,薛蒙才是三个徒弟里最无法忍受的,但为了让师尊夸赞自己,薛蒙硬着头皮也要昧着良心说“师尊真棒!”“师尊的衣服洗得真干净!”“师尊的青菜豆腐真好吃!”。
但卷轴妖不一样,它等于是一个去掉了对楚晚宁私人情感的薛蒙。
于是乎,这天晚上,楚晚宁见到卷轴妖后,他们之间发生的对话是这样的——
卷轴妖:“你就是这里最出色的伶人?”
楚晚宁:“是。”
“啧,你长得还没我好看嘛。”
楚晚宁:“……”
果然薛蒙是这么认为的。
……也罢,反正自己确实容貌欠佳。但是没关系,性格可补,他之前都与薛蒙排演过了,断不会有什么差池。
于是他淡然问道:“你要听曲么?”
“不听了,我最讨厌听曲子,尤其是昆仑踏雪宫那些靡靡之音,听着就头疼。”卷轴妖往嘴里丢了个蜜饯——它估计是之前被姜曦打得有些怕了,虽然逃跑时大嚷我姜曦还会回来的!但今晚它还是怕事儿,并没有易容成姜夜沉的模样。
它今晚用的就是薛蒙的脸。
于是楚晚宁就看到自己最乖的徒弟,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地晃着腿吃着蜜饯果子,还很嚣张地说:“喂,咱俩来聊聊人生吧。”
“可以。”
“你平时会做菜吗?”
“擅长的只有抄手。”
“……有没有搞错。这么没用。”
楚晚宁不由地睁大了眼睛。
……他是听错了吗?
薛蒙觉得他没用???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的意思没有表达到位。
于是楚晚宁解释道:“别的也不是不会,但我做的不太好——我听说你不是喜欢做饭吗?谁抢你锅铲你跟谁急?”
“谁说的?胡言乱语!”卷轴妖道,“君子远庖厨,男子汉大丈夫我才不做饭!”
“……这不是你的新爱好吗?”七八首发
“当然不是!”
楚晚宁:“……”
……行,他明白了。
原来薛蒙之前都是骗他的!
楚晚宁沉默片刻,微抬起眉,眼中逐渐有了一丝寒光,很好,他倒是想知道,薛蒙还跟他隐瞒了多少真心话?
如此,他们接下来的对话就更是一团迷惑,且火/药味来越来重。
卷轴妖:“会洗衣服吗?”
“泡在水里浸一下,晒干即可。”
“哇!狗都比你干净!”
“……”
“会站着送我出门,跪着迎我进门吗?”
“你又不是东瀛人。”
“哇!狗都比你贤惠!”
“……”
“你能做到恭顺娴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我觉得你可能打不过我。”
“哇!狗都比你温柔!”
“……”
“你能做到讨我爹娘师尊的欢喜吗?”
“我是跟你谈感情,不是与你师尊谈感情。”
“哇!狗都比你懂事!”
“……”
“你会介意我每天练武十二时辰,没有时间陪你说话吗?”
楚晚宁被他一口一个狗已经气得脸色微青,面有愠色了。
薛子明……薛子明!!原以为这个徒弟绝不会对他有任何欺瞒,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是个耿直孩子,可没成想薛蒙脑袋里想的居然是这样的!!!
他咬着后槽牙,怫然道:“每天只有十二个时辰,你难道不用上床睡觉?”
岂料这个“薛蒙”居然比他更凶:“上床上床就想着上床!能不能不要这么颓唐!你要积极一点,是吧,阳光一点!多想着相夫教子,没事不要总想着上床啊怀孕啊母凭子贵什么的!少看话本多看菜谱!做个纯情好夫人!”
“………………”
这一番话的华点实在太多了,楚晚宁一时无言以对,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气得几欲吐血!他压着火气,一双含怒凤目狠狠盯着卷轴妖那张属于薛蒙的脸。
半晌才薄唇微颤,愤怒地:“你……”
“我怎么了?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做我的夫人,那一定要正直纯洁,不可以总想着那些荒·淫不堪的事情,哎,我觉得像你这样的是不行的——你看看你,好吃懒做,脾气又差,不堪寂寞,欲求不满。”卷轴妖说着一脸嫌弃地起身,“算了算了,我之前听人家说这楼里的清伶姑娘贤良淑德,原来全是骗人的。”
“……”楚晚宁瞧上去都快气晕了,他给三个徒弟当师尊。墨燃气死过他,师昧气死过他,他原以为薛蒙才是最省心的那一个,从来不惹他心烦。
没想到一个卷轴妖把薛蒙的真心话全给套出来了——三个都齐了,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跟你聊了。”卷轴妖薛蒙转身就走,“再会!”
而此时,真正的薛蒙正和墨燃等一行人躲在楚馆的隔壁一间房里听动静。陈旭缘长老举着个沙漏叨咕着:“哎呀,就快了,楚宗师不愧是楚宗师,还差一点点就要满一盏茶的功夫了,那妖物就会被迷晕啦,嘿嘿——”
第三个“嘿”还没嘿出口,就听得隔壁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电光劈斩声,伴随着卷轴妖的惨叫——
“打人啦!!!要死啊!!!”
以及楚晚宁愤怒的嗓音:“我打的就是你!”
“哇啊啊啊啊!!救命啊!!!”
一群人大惊失色,忙一窝蜂地涌过去,一推门就看到楚晚宁掌中天问金光熠熠,柳藤擒着卷轴妖的脖颈,那妖物舌头伸长两眼翻白,看上去就快歇菜了。陈旭缘忙扑上去:“哎呀楚宗师息怒啊!千万不能杀它!一杀它大家的讯息就全暴露了呀!”
楚晚宁黑眉怒竖,厉声道:“那又如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薛蒙忙道:“师尊……”
岂料楚晚宁对他也没好脾气,怒道:“闭嘴薛子明!我收拾完它之后下一个就是你!”
薛蒙:“???”
师师师尊这是怎么了!不但不管他叫尊主了,居然还要收拾他!
薛蒙心头霎时百感交集,不知是喜是慌,喜的是许久没有被师尊这般脾性,居然甚感想念,慌得则是……
能让如今的楚晚宁对他撂下这样的狠话,那卷轴妖他娘的到底是对他师尊说了些什么啊!!!
眼见着卷轴妖就要嘤嘤嘤一命呜呼,墨燃忙过去揽住了他的肩:“晚宁,你先松开它。”
楚晚宁眼眸凌厉,犹如刺刀:“我先杀了它再松开它!”
墨燃哭笑不得:“那就迟啦。大家的秘密就都被泄露出去了。”
楚晚宁怒道:“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你有?”
墨燃笑着哄道:“我自然有啊,只是啊,有时候秘密也不是因为对不起谁而不能说,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楚晚宁蹙眉:“什么?”
“唔……比如说……”墨燃低下头,垂了眼眸在楚晚宁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薛蒙就瞧见墨燃的长睫毛静止不动。黑眼睛里带着些无奈的笑意与深浓的情意,嘴唇微微启合着。等他说完,楚晚宁手中的天问就蓦地收了回去。
楚晚宁怒道:“你这人——”
墨燃似乎是有些害羞地低着眼帘笑了一下,他无疑是英俊成熟的,但脸颊侧的酒窝又让他缀染着少年的青涩与纯情。
楚晚宁似乎想与他动手,但墨燃一下子握住他的手,笑道:“对不起,我也只是卷轴问了,实话实说。”
“……”
然后他又低下头,侧着脸,扣着楚晚宁的手指,温热的呼吸几乎就在楚晚宁的耳侧。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低沉嗓音说道:“但是,我一点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最喜欢晚宁用什么姿势和我上床啊。”
本来是一句欲望沉重爱欲隆盛的情话,可无奈墨燃不知道刚刚卷轴妖跟楚晚宁说了些什么,所以楚晚宁一听到最后几个字,就和被踩了尾巴似的,一下子把手敲在墨燃头上,反射性地怒道:“上什么?!上什么上!能不能不要这么颓唐!你要积极一点,是吧,阳光一点!多想着相夫教子,没事不要总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少看话本多看菜谱!做个纯情好夫人!”
桃苞山庄众人:“……”
薛蒙:“……”
墨燃:“???”
只有卷轴妖趁乱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大叫着“对对对!你说得很好!我的精髓你都学会了!恭喜你!”然后迅速从窗户口轻功飞了出去,一边飞还一边面目可憎地大叫道:“我薛子明一定会回来的!哇哈哈哈哈哈!!!”
“……”这一刻薛蒙忽然理解了姜曦昨天愤怒到想杀人的心情。
这个妖是真的贱。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