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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明玥往窗外看了看,问说:“二爷若瞧上了我身边的丫头,会如何?”

裴云铮一皱眉,显然不高兴明玥这样说。

“只是打个比方”,明玥道:“若是我,实在希望二爷直接开口,给与不给,我心下做个计较便是。可是二爷若偏不说,只是偶尔多看两眼给个眼色,那我却不禁要怀疑是不是这丫头对二爷起了心思用了手段,一旦有了疑心,甚么事都是越看越有影儿。”

“你的意思是崔煜便是这般对巧格儿,慢慢离间了她们主仆?”

“是”,明玥道:“我便是这样想,崔煜这是将大姐的性子拿捏透了。”

裴云铮默了默,犀利的眼神丝毫未缓,他稍稍站直了身子,走过来捏了下明玥的下巴,不以为然道:“除了第二点勉强可以拿到堂上说项,其余不过是你推测罢了,抓不到崔煜任何把柄,反有诬告之嫌,胜算又降两分。”

明玥蹙眉,微有些喘不上气之感,“还有一事,关于那孟瑛,是二爷想提点给我的……”她说着,上前两步,提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字。

方才站了半天不觉,这一握笔明玥才感到自己掌心汗浸浸的,竟是如同历了一场拷问。

裴云铮瞧着她写的四个字,终于微露出点儿意外,拿起那纸弹了弹,弹出个窟窿,说:“在今日之前,我也尚不能确信。”

他一条条撕着那纸,在嘶嘶拉拉的声音中问:“你有几分把握?”

“三分。”明玥想了下说。

“哦?”裴云铮看她一眼,“那我再与你说,京兆府少尹是太子的人。”

明玥忽有些无力,“那,二分……吧。”

裴云铮不说话,明玥想起来:“京兆府尹也是太子心腹?”

“他不是”,裴云铮牵了牵嘴角,明玥松了口气,却听他叙道:“但他原本是崔容与祖父的门生,与崔大老爷私交甚笃。”

明玥这下蔫了。

——虽说京城崔家与崔煜一门未必多亲近,然而真正有事时,势必相帮族亲,这却麻烦。

“如今还要向京兆府递状子?”

明玥一闭眼,“递。”

半晌没有动静。

明玥睁眼,见裴云铮已然坐下,正提笔改桌案上的东西,——是她方才一气写完的状纸。

她松了一口气,方才那股强烈的压迫感似乎没了,让她有些恍惚,不由用手指戳了戳裴云铮的胳膊,喃喃道:“我知道你会帮我的。”

裴云铮没抬头,声音却恢复了一贯的温润,他道:“我早说过。但却不是你心里笃定的原因,我不能说与我帮滕王全无干系,毕竟这中间有党羽牵扯,但这不是主要的。”

明玥脸上一热,低低“嗯”了一声,她看着男人的侧脸以及宽厚的肩背,忽然很想伸手去抱一抱。

估计是方才裴云铮一反常态的逼问让明玥脑子不够用了,她这样想着竟然真的就这样做了。

裴云铮笔下一顿,点了一点儿墨迹,他没说话,继续改案上的状子,只是肩膀一动不动。

明玥一下抱完也意识道自己在做啥了,不过好在她抱的不是正面,遂假装淡定的起身,跑出去给裴云铮倒水,回来时却见他已改完了。

裴云铮耳朵有点儿红,不过并没多说,他将状纸卷了交给明玥,眉眼间恢复了清淡的笑意,“方才一番理由虽在公堂上未必有力,但堪堪能说服祖父与郑家族人了。”

明玥展开状纸看了一遍,不由有些惊讶,比自己写的高出了一个档次,这样一看,郑明珠对崔煜那叫一个情深意重,以致后来那叫一个伤心欲绝要死要活……

她揉了下自己的脑门,忘了裴云铮曾中过状元来着。

男人却是又取出一样东西铺在案上,说:“这图你且仔细记下,兴许用的上。”

明玥细细一看,却是张地图,她看了一会儿说:“这是哪里的?有些眼熟。”

“崔家的”,裴云铮换了一套靛青外袍,随口说。

明玥眨眨眼,“你昨晚……夜探崔府了?”

“只是随便转转”,裴云铮一摊手,“现在可以先去郑家了。”

直到上了车明玥还在问:“四哥也一并去了?”

“没有”,裴云铮往她颈窝儿处靠了一下,“崔家后面有棵冬枣树,他在树上吃枣子。”

明玥稍有些心疼了,裴云铮应是一夜没合眼。

“你眯一会儿”,明玥用手遮了他的眼睛,“到了我叫你。”

裴云铮笑了一下,用手覆住了她的手。

他们到郑家时,另一辆马车也同时到了,见车里人下来,明玥上前了两步,“二哥。”

伍泽昭批了件银灰色大氅,笑着点头:“昨日便该来的。”

“现在也不晚”,明玥笑道,裴云铮在她身后微点了个头,三人一并进了府。

到了正堂之后,明玥就明白裴云铮为何有了方才那一番。

因除了老太爷等人外,她瞧见族里的二伯公和四叔公都在上坐,二伯公府里的堂兄郑泽谦也在。

☆、第187章

几人应来了有一阵儿,堂上的气氛略显凝重。

此刻见裴云铮和伍泽昭也都来了,二伯公面色稍霁,受了一番礼后,倒与两人说了几句闲话。

老太爷招呼伍泽昭:“去瞧瞧老太太罢,前几日还念着你。”

伍泽昭应了一声,郑泽瑞像憋着口气,起身说:“我带二哥过去。”

二伯公啖了口茶,沉着脸看向老太爷和郑佑诚,带着些许抑制不住的怒意道:“出了这等事,崔家要下休书也无可厚非!若是寻常缘故,郑家亦非无人之辈,定要与崔家说道一二,但明珠怎能做出那、那等事来!”二伯公拧着两道凌厉的直眉摇头,显示觉得很不堪提及。

“既被休弃,人也不必往回接了,更不能归宗,当是言明使其出族。一来可免叫旁人受牵累,二来也算去了佑诚这做父亲的不教之责。幸而已是腊月,朝廷即将放休,依我看,佑诚和四郎都得告假,以免流言不断,不堪其扰。”

二伯公这话说的很有几分冷硬,是当面指责郑明珠累及了族人名声。

四叔公在一旁也不满地哼了声,郑佑诚铁青着脸没说话,邓环娘忍不住道:“这可是得告多久的假,时日太长怕是……”

四叔公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不告假难不成等人参一本?!郑氏一族的名声现都被她毁了,我这老脸都没地儿放,做父亲的和做兄弟的还有脸为官,莫叫人指着鼻子骂!”

邓环娘一噎,攥着帕子看向郑佑诚,心里也七上八下地没了主意,郑佑诚默了默,声音微颤,说:“家门不幸。”

明玥听不得四叔公这样拿话堵人,随即起身施了个礼,转向老太爷朗声道:“昨儿未来得及向祖父回话,今日孙女已有打算,我便要状告崔煜溺情仆妾,薄待发妻。”说着取了方才改好的状子递到老太爷跟前,“状纸已写好,请祖父过目。”

她这一举动很是突然,又因是小辈儿女眷,二伯公和四叔公根本都没将她放在眼里,一时都怒极反笑,四叔公更是斥道:“七丫头,你是不知轻重!还嫌你大姐的事不够丢人现眼,要昭示的全长安城都知晓?!状告崔家?以这个名头?呵,你还是先回去问问云哥儿,此处长辈们说话,莫要轻易插嘴。”

明玥方才在府里经了那一番,实际上说她心里原能有三、四分把握,但往细了琢磨,却觉那是虚的。然经过裴云铮一番打击,虽觉得希望只剩了一分,可心里倒安定下来。此刻对二伯公和四叔公根本毫无畏惧,依言答道:“是,明玥方才在府里已问过夫君。”

四叔公一皱眉,一双不大的眼睛朝着裴云铮瞪去。

老太爷这时指了指状子道:“云哥儿,这改动的笔迹可是你的?”

裴云铮这方上前一礼,回道:“是,祖父见笑了。”

他一开口,二伯公和四叔公俱短暂地沉默了一下,——皇帝未等九五之前,裴家和葛家便是旧交,裴云铮与滕王葛庆之交好这也不是甚秘密,因而他这般,不由让人产生些微妙的联想……可是,滕王如今尚未回京啊。

老太爷微挑了下眉,将状纸回手递给了二老太爷,二老太爷扫了几眼,脸上怒意并未尽消,只道:“状子写的不错,但仅仅凭此又能如何?退一万步来说,即便煜哥儿偏宠了姬妾,那也非是你大姐姐就能做那等事的理由。况且,亲戚间来回走动,任人都能瞧见煜哥儿待你大姐很好。”

见明玥要说话,二老爷一抬手,又道:“也莫给我说甚后宅之争,她是主母,不会任人摆布,此事你若没有变黑为白的法子,便该知道按我方才说的才是上策。”

明玥一蹙眉,看向老太爷,二伯公和四叔公虽都是族亲,然而有些话明玥还是不打算与他们说,老太爷捻着胡子沉吟,一时没吱声。

裴云铮微咳了下,却道:“晚辈冒昧,不知二伯公是从何听闻了大姐之事?”

二伯公抬了抬下颚,“怎么,你们以为瞒得住?”

裴云铮伸手做了个动作,微微扬眉说:“若是截流在源头,倒也不很难。”

二老太爷脸色不大好看,正要说话,郑泽瑞和伍泽昭进来了,大抵是顾忌伍泽昭如今到底不姓郑了,因而一时间谁都没有就此事先说话,倒是他自己坦然,直接接口道:“裴将军所言有理。实不相瞒,晚辈昨日私下里也听闻些风言风语,伍府未养食客,也无擅探消息之人,想来此事并未刻意隐瞒。”

四老太爷忍不住道:“还有哪里比政事堂消息更灵通的。”

伍泽昭微微一哂,也未多说。

二老太爷哼了一声,一扫众人,转向老太爷道:“老三,他们尚且不懂事,你我该当明白,对于世家而言,没甚么能重得过百年名声。我还是方才的话,若是没有变黑为白的把握,就该按我说的办。”

言毕,他也不与明玥等人在多说,起身敲了敲手中的银头杖,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场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郑明珠自己犯的祸事,倘若老太爷和郑佑诚要依着明玥闹到京兆府去,二老太爷等人是不会相帮的。

因为在他们看来,无论内情如何,此事已无转圜余地,未免受其扰,没准还想与他们划清界限。

明玥看了裴云铮一眼,意思成算又降了半分。

裴云铮微微摇头,堂上一时无人说话,片刻,郑佑诚先一倾身,嘴角渗出血来。

邓环娘吓了一跳,忙起身扶他,众人也上前,裴云铮先扣了他脉门,又翻了翻郑佑诚眼睛,说:“父亲这是气急攻心了。”

老太爷倒是面色不变,郑泽瑞吩咐人去请大夫,过来要先将郑佑诚背回院子,老太爷却摆摆手:“你父亲清醒着,暂且在这里等大夫就是。”

郑佑诚也微微点头,众人无法,只好先伺候着漱了口,郑佑诚稍缓了一下,伸手要去够方才的状纸。

明玥忙拿给他,老太爷道:“你怎么看?”

郑佑诚眼眶有些湿润,不知是否因方才二老太爷的话刺激了他,反让他生了破釜沉舟的念头,遂打叠精神道:“我这身子,左右都是要告假的,事已至此,不如叫明玥一试,她打小就不是个莽撞的,如此坚持,定有她的缘由。”

明玥原还有好些话要说,不想郑佑诚这会儿干脆地转了念头,微有些怔怔的去看老太爷。

老太爷却是在瞧裴云铮和伍泽昭,半晌,他淡淡转向明玥:“祖父在前日,便已将事情交与你了。”

他起身,叫明玥去了隔间,提笔写了两个字,给明玥看过后,扔进了炭炉里,继而,又写了两个字,稍顿,再次扔进炭炉。

明玥点了点头,老太爷叹口气,说:“你父亲和四哥有官品在身需得避嫌,况且内闱之事又他们来说也多有不便,到时堂上恐只有你自个儿,你母亲和四嫂或许也在,莫需慌。”

“是,孙女记住了。”

老太爷抬手,大概是想拍拍明玥的头,不过最后还是还是改在肩膀上拍了拍,“明儿一早便递状子。”

————————————

状子递到京兆府的当天下午,崔家得了消息。

彼时崔夫人见王氏隔了一日还未上门,正在郑明珠跟前指桑骂槐;而崔煜在书房里正刚刚阅完一封书信,与一个面容粗旷的男子说话,管事进来低低耳语了几句,崔煜一时没反应过来,说:“你且再说一遍。”

管事遂又低声回了一遍,崔煜仿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蓦然哈哈大笑了几声,怪声怪调说:“他们这是被逼的疯傻了不成?”

管事也随着他轻轻笑了一下,回说:“恐怕是,那边让我给爷禀一声,三日后开堂。”

那人瞧了片刻,起身道:“信已送到,公子有事,在下便告辞了。”

崔煜倒也不做多留,不过言语间挺客气,说:“请你家主子宽心。”

那人抱了个拳,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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