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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妥反而哭得更伤心:“你走开,你身上好臭。”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抽烟了。你不哭了,听话点好不好?”他哄地小心翼翼,深怕语气重了点。
蒋妥吸着鼻子,本来再开口呛声,可这个怀抱意外让她很安心。
像是找到了一个避风港,也像是那些无处安放的慌乱找到了寄托。
她终于可以放声哭泣,终于可以不再坚强。
病房窗户开着一条小缝,窗帘也未拉严实。市中心医院的位置就坐落在市中心,窗外是车水马龙和灯红酒绿。
王培凡从楼下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副场景,傅尉斯抱着蒋妥,而蒋妥像个孩子似的泪水决堤。
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推门进去。有些东西不是她想瞒就能瞒地过去的,有些感情也不是她想阻止就能阻止得了。
她对自己做的事情一直都很矛盾,是对的还是错的?好比今天告诉蒋妥她爸爸已经去世的消息。如果她不说的话,蒋妥也不会晕倒。
心里正有一丝落寞,迎面便看到了孙洲。
“你怎么来了?”王培凡小声问。
孙洲走来在门口的窗户上看了眼,笑着坐在王培凡身边,他将长腿伸展开,吊儿郎当笑着说:“我怕你一个人无聊,特地来陪你的。”
王培凡嗤了一声,一脸不屑。
“怎么?不开心啊?”孙洲凑过去问。
王培凡将凑过来的脸推开:“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呢?”
“想你什么时候能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孙洲笑着伸手在王培凡额上弹了一下:“说什么屁话呢。”
= = =
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蒋妥就醒了,她睁开眼,近在咫尺的就是傅尉斯那张刚毅的脸庞。
他睡在她那张1.5米的病床上,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用极其亲昵的姿势靠着她的额。
蒋妥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躺在身边的,下意识是想推他离开,但双眸忍不住停在了他的脸上。
他下巴冒出了一点胡渣,眼底也有点泛青。
鼻子像山峰一样挺拔,头发也像雪崩一样凌乱。
蒋妥忍不住有点想笑。
这人看起来总是一副禁欲系一丝不苟,难得还有这样充满烟火气的一面。
昨晚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像是把心里所有的苦闷全部倾泻了出来。
这样大哭一场之后心里多少舒坦一些,她就这样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期间迷迷糊糊能够感觉到他就在旁边,好像凌晨的时候他还跟护士在说话。
蒋妥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推开他,而是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个身,面朝着窗户。
窗口留着莫约一掌的缝隙,窗帘也开着。
天还是灰蒙蒙的,似乎马上就要破晓。
昨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蒋妥在车上似乎看到了天上的星星,估计今天会是一个大晴天吧。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地球不会因为你的伤心而停止转动,太阳还是照常升起。
蒋妥的心里仍不能接受父亲已经离世的消息。
她总觉得自己或许明天醒来的时候这一切都会是一个梦。
就这样想着,身后的那只手突然收紧。
“醒了?”傅尉斯的声音又低又哑,像是在砂纸上缓缓划过。
蒋妥没有说话,他的大掌却突然放到了她的胸口。心跳很快。
“啪”地一声,她拍开他的手:“你睡不睡?不睡就给我下床。”
话刚说完,蒋妥就感觉到身后硬邦邦的东西抵着自己。她的脸瞬间似火烧,转个身去踢傅尉斯。
十七岁的她对男女之事该懂的也都懂了,很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好心收留他在床上睡觉,不是让他借机侵犯她的。
傅尉斯在她抬脚的一瞬间便抓住了她的脚。
白白嫩嫩的小脚,他一只手就能包裹。
想问她大清早的闹什么,却在看到她还红肿的双眼后什么话都咽了下去。
他老实下了床,问她:“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蒋妥摇摇头。
下意识去看了眼他的胯间。
傅尉斯大大咧咧坐在她病床前的椅子上,顺着她的视线往自己身下看:“怎么?没看过么?”
蒋妥红着脸把头一转:“没看过那么小的!”
傅尉斯气不打一出来,俯身过去一把将她按在身下:“有能耐我碰你的时候别求饶。”
怎料蒋妥开口就是:“救命啊!非礼啊!”
傅尉斯按住她的嘴巴,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几巴掌:“别闹了,不动你。”
虽然他很想动她。
蒋妥这才老实。
看她那一脸无辜又皎洁的样子,他心痒难耐。
本就是重欲的人,还是第一次隔了那么久没有碰过她。昨晚香软在怀,他是有点忍不住。
傅尉斯叹了口气,问她:“早上想吃点什么?我让家里周姨做了带来。”
蒋妥摇摇头。
一大早醒来哪里有什么胃口。
她上学的时候经常不吃早餐。
傅尉斯也不再听取她的什么意见,找了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对,还是她喜欢的口味,您看着做吧。顺便把我们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也带来……嗯,可以。”
蒋妥听着他那么自然地说出那些话,心里莫名有一股暖意涌上来。
她曾经应该是很熟悉他,和他紧密无间。她不是看不出来他的在意和耐心,很明显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
可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又为什么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人都是越夸越棒的,所以记得夸我吖~
第11章
= = =
下午两点,暖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懒散地让人只想盘旋一处小窝打盹。
学生时代的蒋妥这个时候往往会在课堂上走神,眼皮止不住地往下盖,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好好听讲。
但有时候却是真的忍不住,说好了眼睛只一闭一会儿,可一睁眼一节课就过去了。这一节课过去,知识点全部一片空白,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面对着作业本一头雾水抓耳挠腮。
蒋财富这个时候就要过来数落蒋妥一句:“这么简单的题目你都不会做吗?你上课是在干什么?要是被我知道你上课在睡觉你这个星期的零花钱就休想有。”
这么一想,这一切仿佛都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因为小时候没有妈妈管教,蒋妥小时候便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她在乡下成天跟着一帮男孩子混,晒得乌黑不说,脾气也跟个男孩子似的。女孩子身上的温软贤淑跟她半点搭不上边,她还有事没事的整天充当山大王跑去给人男孩子揍一顿,说是给弟弟蒋帖报仇雪恨,最后还是蒋财富来收拾烂摊子。
时间久了,蒋妥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蒋财富一看不行啊,于是连忙把蒋妥和蒋帖接到了自己身边,顺便寻思着给这姐弟两人找个后妈。
对于找后妈这件事,蒋妥一直很反感。后来事实也证明,她那个后妈的确让她不省心。
跟弟弟蒋帖比起来,从小蒋妥就不是什么学习顶好的姑娘,因此蒋财富走偏门让她去学了舞蹈,说是以后走艺术这条路。
可偏偏不巧,蒋妥在舞蹈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天赋,她跳舞也不让蒋财富安心,三天两头嚷着自己是只笨鸟。蒋财富便让她笨鸟先飞,别人花一个小时练习动作,那她就花两个三个小时。蒋妥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王培凡,她们两个人名副其实是班级里的吊车尾。
后来说起来,蒋财富才知道当初舞蹈老师看中蒋妥还是因为她那张脸蛋长得不错。
十三四的时候,蒋妥已经出落地像个美人了,跟小时候的模样完全两样。她是那种十分典型的女大十八变,想当初蒋财富第一次抱蒋妥的时候,差点没被自己这个女儿给丑哭。儿子蒋帖则不一样,不仅长得好看,还听话懂事,简直和姐姐蒋妥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时候蒋财富就总是说:“蒋妥,你就不能学学你弟弟吗?”
别人都是弟弟学学姐姐,她倒反过来了,弟弟蒋帖还比她小四岁。
蒋妥自嘲一笑,大概在蒋老头的眼中,她除了长得人模人样一点以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优点吧。
“老头,我来看你了。”蒋妥抱了一束白色的翠菊,缓缓坐在蒋财富的墓碑前。
虽然父女两个人水火不相容,但蒋妥对于蒋财富的喜好还是了若指掌。她将带过来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墓碑前,笑着说:“看看,你最喜欢的二锅头,还有酱肉。对了,烟也给你点上,今天就不说你了啊。”
墓碑上有一张蒋财富的照片,那是的他模样还十分年轻。
年轻时候的蒋财富是个帅小伙,大眼高鼻梁,用那个时代的话说,也算是一颗草了。
不幸的是,到了中年后蒋财富就开始发福,啤酒肚放荡不羁,地中海的面积越来越大。光是秃头和啤酒肚其中一样,就足以毁掉一个男人,他两样都占了。
蒋妥看着蒋财富的照片,心里仍然有一股子的不真实感。
“老头,我失忆了,你信吗?”蒋妥说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二锅头。
跟面前的满杯碰了一下,蒋妥将一小杯酒一饮而尽。
“嘶……”还真是烈。
蒋妥抹了抹嘴,接着说:“我出了个小车祸,醒来后就不记得这十年发生的所有事情了。医生说我随时有恢复记忆的可能性,但具体时间他又说不上来,你说他水不水?”
“但我还算乐观啦,失忆了就失忆了吧,小时候还盼着自己快点长大呢。诶,我现在可是影后诶,很多粉丝的你知道不知道。”蒋妥说着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你总担心我长大后没出息,我现在算是为你蒋家争光了吧。所以你看看你,有时候就是死鸭子嘴硬,承认你女儿优秀有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