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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音挣扎:“九哥,你不要……”
徐令则却抱着她径直出去,她的那些反抗,在他看来,可能像挠痒一般。
等在外面的顾长泽,站在马匹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般出来的两人一狗。
徐令则先把顾希音放到马上,然后俯身一把捞起顾崽崽塞到顾希音怀中,自己也翻身上马,抓着缰绳对顾长泽道:“你自己小心!”
“是,主子,您也万事小心。还有顾姑……”
“驾——”徐令则没等他说完,已经驱动马匹,风驰电掣而去。
顾长泽挠挠头,吐出嘴里的黄土,嘀咕道:“将军什么时侯得手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顾希音第一次骑马,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颠簸出来。
这还好说,大腿和屁股磨得真疼啊!
那滋味,酸爽得要命。
果然任何看似潇洒的行为之下,都藏着不为人知的苦逼。
从前觉得策马奔腾,何其洒脱,现在尝试之后,她只觉得,放我下去啊!
徐令则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捞着她,但是也顾不上她舒服不舒服了,只让她别掉下去便是,逃命要紧。
天冷风大,顾希音甚至没有来得及回去取一件大衣,只觉得风吹在脸上,宛若刀割一般疼;吹在身上,宛若……果奔!
啊啊啊啊啊啊,冻死她了!
冻成狗,颠簸成八瓣的她,竟然还有心思想,她果然不是女主体质,太狼狈了。
徐令则没心思管她,只顾快马加鞭,顾希音只能自己慢慢调整舒服的姿势。
然后慢慢慢慢,徐令则觉得不太对劲,低头一看,自己抓住腰的小女人,不知道什么时侯,整个人都趴在马背之上……
想想两人靠得几乎毫无间隙,她又整个人趴在那里不自知,就那样以任君采撷的姿势呈现出来……
许久之后,顾希音也很委屈地道:“我冷啊,那不是为了避风吗?”
徐令则发现他可能染了风寒,因为他流鼻涕了。
而且鼻涕还落下来了,落到了顾希音的臀……然后变成了殷红的血?
英明神武,以不近女色著称的冷血将军,流出了两行可耻的鼻血!
徐令则羞愤欲死,可是没有手空出来擦鼻血。
面子要紧,命更要紧,缰绳和顾希音,他都没法松手。
所以徐令则只能艰难得抬起手臂,用肩膀和上臂艰难地蹭了蹭。
第75章 死老头子?
好在天气寒冷,某种火气很快下去,徐令则的鼻血算是艰难地止住了,只是顾希音白绫裙上留下的痕迹,提醒着他,他是怎样的厚颜无耻,某虫上脑。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徐令则心里自我唾弃。
一直跑到暮色四合,在一处客栈停下,徐令则下马活动了下腿脚,然后把冻得已经毫无知觉的顾希音从马上抱下来。
顾崽崽委屈地“啊呜”一声,仿佛在说,舅舅你为什么才来救我?我差点被我娘压死了!
而徐令则看着快要昏迷过去的顾希音,竟然还看到她胸前的小袄是湿的?
略想一想就明白罪魁祸首是谁。
正在抖动皮毛的顾崽崽忽然觉得身上一冷,不好,有杀气!
徐令则倒没立刻发作,带着顾希音开了一间上房,要了热水饭菜,把顾希音塞进了被子中,说要出去打探消息,然后便粗暴地拎着顾崽崽到走廊尽头“聊聊人生”,
徐令则指着自己胸前的位置,“你娘这里为什么是湿的?”
顾崽崽委屈极了。
它是狗,它是狗!它的汗腺在舌头上,被娘那样压着,它热得透不过气来,能怎么办?
不让它散热,它能活活热死吗?
它耷拉着舌头,做了个没精打采,趴在地上热得生无可恋的模样。
徐令则骂道:“你娘自己已经冻僵了,护着你,你还不知好歹!”
顾崽崽很不服气,瞪着油亮的小狗眼望着徐令则,好像在说,“要不你来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徐令则看懂了,真的看懂了。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回应,我当然想试试……然后他的耳垂又红了,装出凶神恶煞模样对着顾崽崽道:“摆脱了危险再收拾你。我和小二要了二斤生肉,你就在这里吃,别让你娘看到。”
顾崽崽欢快地跳起来。
这个任务,它保证完成。
“吃完警醒些,听着动静。”徐令则教育完它,才又走到房间门口,推门而入。
顾希音正拿着自己的白绫裙,盯着上面残留的血迹,如遭雷劈,不敢置信。
天哪,她竟然来了大姨妈?
她刚刚无意中摸到裙子,发现有些硬结,觉得奇怪便把裙子的后面绕到前面。
只看了一眼,便魂飞魄散。
她的大姨妈为什么提前了!而且来得这么不是时侯,把裙子都弄脏了!
那马背岂不是也恨难幸免于难?
这也就算了,问题是徐令则岂不是看得清清楚楚?
完了完了,她没有脸了。
她就不应该跟着徐令则跑啊!
徐令则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心虚,深恨自己刚才只顾着和顾崽崽算账,竟然忘了在手上割个小口子来交代这件事情。
他正艰难地想着如何编造个理由,就听见顾希音抬头激动道:“九哥,九哥你竟然受伤了!”
徐令则:“???”
顺着她的眼神低头看,这次被雷劈了的是徐令则了。
他竟然忘了,他的肩膀和上臂也被用来擦血了,原本天青色的衣服染了血,触目惊心。
顾希音早已从床上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下来,激动不已地道:“九哥,九哥你受伤了都不说!我竟然不知道!”
呜呜呜,九哥真是太令人感动了,为了怕她担心,强忍了这么久。
她骑个马就觉得累死累活,而徐令则受伤了还里里外外张罗。
相形之下,顾希音自惭形秽,十分自责。
这误会太大了,徐令则只能艰难地解释:“不是,是我不知什么原因流了鼻血,滴到了你的身上,也弄污了我的衣衫。”
顾希音呆呆地看着他。
原来是她脑补过度了?捂脸羞愧。
她并没有想到徐令则对着自己会变成徐禽、兽这种可能,毕竟流鼻血这件事情,再常见不过。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顾希音道:“九哥,我饿了。”
而徐令则现在的状态不比她好多少,竟然莫名其妙地回了一句:“饿了?喝点水吧。”
随后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希音趴到桌上,拍着桌子悲愤地道:“忘了,忘了刚才的事情。咱们还在被追杀呢!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
你没受伤,我没来亲戚,皆大欢喜。
反正两人都没带换洗的衣服,所以就这样吧。
逃命的人,没那么多讲究,她拼命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徐令则清了清嗓子:“饭菜一会儿就来。”
他把刚才顾长泽阴差阳错暴露的事情说了,顾希音握着热热的茶杯,叹了口气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心虚果然坏事。”
其实锦麒卫约莫着只是替周疏狂紧张周夫人,想要查清她的底细而已,不想却意外捞到了徐令则这条大鱼,现在估计已经亢奋得不行了。
与之相对,他们现在倒霉得不行。
她的几间大瓦房,再也回不去了吗?
她屋里还藏了医书、银子、还有那翡翠镯子……希望那些人搜家不要搜走她的破医书,将来还有机会拿回来……不对,那么好的匣子,怎么能忽略呢?
“九哥,我的医书你放到哪里了?”顾希音忽然问。
“食盒里,还没来得及取出来。”
顾希音不认识那匣子的材质,他却一清二楚。
那是价值千金的乌木!
了尘和尚不寻常。
他随手放进食盒里,其实是为了避人耳目,担心被人认出来,虽然在这小地方,能认出来的人也寥寥无几。
但是不是还遇见了周疏狂的人吗?
“希望不会丢。”顾希音喃喃地道。
真丢了,会心疼死她的。
徐令则看她心疼模样,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默默地想,这些将来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于你。
心疼完自己的宝贝,顾希音才想起现在的处境。
“九哥,周疏狂这个死老头子为什么和你不对付啊?他是不是和秦将军有仇?”
徐令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问道:“死老头子?”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和他同岁,生辰比他大两个月。”徐令则面无表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