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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认真的道谢,褚高星有些呆住。他在京都这么些年,与那些狐朋狗友们到处耀武扬威,欺凌弱小,从未得到过任何的好脸色。
更别提有人谢他,还夸他是好人了。
不过既得到如此真挚的称赞,他这个‘好人’,是不当也得当了。
他这次认真地上下打量了薛冬梅一番,又仔细思量了片刻,才对她道,“有我在,这刺史府你是能进去了。不过这装扮不能换了,你还得再可怜一些,这样才显得你的冤屈够大。”
薛冬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衣服破了,上面还都是土,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也不干净,应该够‘可怜’了。
褚高星看出她的意思,伸出食指晃了晃,“不够,我得找人给你再装扮一下,脸上和身上抹些疤和血水才够真。”
薛冬梅自觉见识少,又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点头应了他的话。
半个时辰之后,她看着自己脸上横七竖八的青痕,右眼上还有一个大大的黑眼圈,犹豫道,“褚公子,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啊?”
“不会不会,这样你去拦轿才显得可怜。”褚高星自顾地说道,看远处拐角出现了刺史府的官轿,他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刺史来了,一会你就去喊冤。别怕,有我在,他肯定不会和害你的坏人勾结的。”
薛冬梅也看到了那顶官轿。
前面还有衙役开路,后面也有数十个官兵,比她在县里看到县令的轿子威风多了。
她有些怯。
看她神情,褚高星就知道她要打退堂鼓,趁着轿子靠近,他直接伸手把薛冬梅推了出去,顺势捏着嗓子,装着女人的声音大声喊,“大人!民女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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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好,褚高星不是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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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薛冬梅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却见褚高星朝她眨眨眼,伸手指了指刺史大人的轿子。
还扬扬胳膊,为她鼓舞打气。
薛冬梅心一横,直接跪在路中间,朝着前方喊道,“大人!民女冤枉,求大人给民女做主!”
路两旁原本熙攘的百姓顿时安静了下来,于是就显得薛冬梅的声音,格外的明显。
刺史的轿子被喊停,在那些衙役官兵出手之前,从轿子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他看起来四十多岁,身上还穿着深绯色的官服,一双眼睛看起来精明睿智,眉宇间正气凛然,他迈着大步伐,朝薛冬梅走了过去。
看到是他,褚高星的心放了下来。
这人他不认识,但只看那官服,褚高星就猜出此人正是前不久刚调任成为禹州刺史的岳光祈。
听说他出自民间,身后毫无世家背景,为人公正,从不徇私枉法。为此也得罪了不少权贵,所以在职位上,一直无法升迁。
如果这次的事情办好了,褚高星决定等他回京都了,就在爹面前好好的夸夸这位刺史大人。
那边岳光祈走到薛冬梅的面前,弯腰扶她起来,温声道,“你有何冤屈,且说来让本官听听。”
随着薛冬梅的抬头,岳光祈看到她脸上的伤,语气越发的冷锐起来。
“你放心,本官定为你做主!”
他的话坚定有力,让薛冬梅一下子就放了心,“大人恕罪,民女来自康成县商口镇的陈家村,民女叫薛冬梅,此番来...”
她心中盘算了一下,正要把事情一一说来,就见刺史大人略带紧张地打断她的话,“薛冬梅?那你父亲?”
薛冬梅回道,“民女父亲叫薛灿。”
“薛灿?竟然是薛灿。你是团团?团团,我是你岳伯伯啊!你不记得我了?还有你伯母,对了,还有圆圆呢,你记得圆圆吗?”刺史大人激动地道。
薛冬梅轻轻地眨了下眼睛,茫然的神情逐渐回笼。岳伯伯,就是之前她吓唬别人说的‘当大官’的伯伯,她怎么能不记得。
“岳..岳伯伯?”薛冬梅懵懵地叫了一声,他们一家有好多年没回去了,薛冬梅对他们也只是有个粗略的印象。不过她清楚的记得,岳伯伯右边的眉毛上,有一颗黑色的痣。
这会儿看到岳光祈脸上她熟悉的那颗痣,薛冬梅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朝他大声哭道,“岳伯伯,我爹娘被人杀死了!”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一个人怎么来的禹州?”岳光祈震惊地问道。余光看到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他朝薛冬梅说,“此处人多眼杂的,走,去伯伯的家里,你伯母也在呢。”
薛冬梅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哭的她直打嗝。她擦擦泪,跟着岳光祈向前走。
刚走两步,想到褚高星还在等她,她又四处去找。
看到褚高星对她挥挥手,让她安心离开之后,薛冬梅这才跟着岳光祈,一起到了刺史府。
岳光祈直接带着她去了后院。
院内刺史夫人陈芳玉正在给小女儿换衣服,听岳光祈带回来个小乞丐,便甩了甩袖子,把女儿交给丫环带,自己气冲冲地迎了出去。
这些年府里的下人们,有好多都是他在路上捡回来的,不是没了父母无依无靠,就是没了儿女老无所依。刺史银饷本就不多,家里也没有别的进项,这眼看儿子就要考试了,他别又大发善心,捡回来个‘小可怜’。
岳光祈看到她,急忙道,“夫人,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陈芳玉并没有认出薛冬梅,她只觉得眼前这个小乞丐脸上都是伤痕,很是符合她心中的‘小可怜’。
她还未说话,岳光祈就迫不及待地说,“这是团团啊,薛老弟家的团团!”
陈芳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震惊地道,“团团?”
当年他们离开的时候,团团大概有六七岁,和她儿子不同,团团是个瘦高个,小丫头长得很是清秀怜弱,让人看着就不禁心生疼爱。
可是她眼前这个,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头发上还带着一些稻草,脸上横七竖八的都是伤痕。只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仔细看,倒有团团小时候的影子。
看着陈芳玉,薛冬梅的眼睛又要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想要碰陈芳玉。可是看到她身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和自己略脏带着泥印的手,又怯怯地缩了回去。
“怎么会,团团,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你爹娘呢?”
薛冬梅瘪瘪嘴,再次抽泣了起来。
岳光祈跟着她这一路,倒是知道了个七七八八,闻言和陈芳玉解释起来。
陈芳玉听完,登时气的脸色通红,“这谢家也太嚣张了些,团团我的孩子,苦了你了。”
她向前两步抱着薛冬梅,语气略带着哽咽,“我还想着这两日闲下来,派人回去一趟找你们呢,怎么就晚了呢,要是早一些,说不定就没有这些事了。哎呀我的团团,受苦了啊。”
薛冬梅把头埋在她怀里,低声哭了出来。伯母还是当年的伯母,对她像娘一样好。她拽着陈芳玉的衣角,一直飘忽不定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行了,别哭了。夫人,你先带团团回去,我先去趟府衙,找人问一下这件事。”岳光祈道。
知道他是去打点此事,陈芳玉点点头,刚止住泪意,抬头就看到薛冬梅脸上那个被揍的乌黑的黑眼圈,又忍不住掉下泪来。
她伸手颤颤巍巍地碰了一下薛冬梅的脸,“好孩子,疼不疼啊?”
薛冬梅摇摇头,伸手抹了一把脸,“这都是假的伯母,是别人给我画的,你看,我一擦就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她脸上丝毫未动的伤痕,陈芳玉忍住心尖的酸涩,拉着她道,“走,伯母先给你洗洗。”
两人手牵手穿过回廊,还未走到主院,就看到三四个人朝他们走来。
为首之人是位青年,怀里正抱着低声啜泣的小女孩。
陈芳玉朝他们喊道,“浚竹,这边。”
看到他,薛冬梅不自觉地想起下午他那个冷淡的眼神,往陈芳玉的身后躲了躲。
察觉到她的动作,陈芳玉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别怕,这是你圆圆哥哥呀,你不记得了?”
圆圆哥哥,薛冬梅想起来了,是伯伯家的儿子。小时候他胖她瘦,所以伯母给他起了小名叫圆圆,为了好搭配,就叫她团团了。
可是后来两个人逐渐长大,圆圆哥哥就开始瘦下来了,个子也越长越高。
岳浚竹这会儿终于走过来了,看到母亲竟然牵着她的手,他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下午在府门口偶然一瞥,他就觉得此人极为眼熟。后来他进府之后越想越不对劲,就让人出来寻找她。可惜他们回禀说人没找到。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也就没再过问。毕竟再过几日,他就能从爹娘那里知道她的消息了。
陈芳玉以为他没认出来,给两人介绍道,“浚竹,你还记得吗,小时候隔壁岳叔家的团团妹妹?”
岳浚竹点点头。
“那就好,这就是你团团妹妹。不过现在岳叔叔家里出了些事情,待你父亲查明之后会告诉你的。日后团团就住在咱们家了,你要仔细关照着她。”陈芳玉道。
岳浚竹道了声‘好’,趁薛冬梅抬头的间隙看了下她的脸色,皱眉问道,“脸上的伤...”
下午的时候还没有呢。
怕薛冬梅想起来再伤心,陈芳玉拦下他的话,“你先带着妹妹回去吧,我和团团说会话。”
岳浚竹又看了薛冬梅一眼,才抱着妹妹离开了。
陈芳玉带着薛冬梅洗了个澡,又找了套干净的衣服让她换上,两个人才安静地待在房间里说话。
看她手里拿着各种金疮药,好像要给自己上药,薛冬梅摆摆手,“不用了伯母,我没有伤。”
陈芳玉以为她怕疼,放下药哄劝道,“伯母现在手轻了,上药不疼的,来,让伯母看看你脸上的伤。”
小时候薛冬梅和岳浚竹出去疯玩,经常受伤。薛冬梅怕回家挨揍,就躲在岳家不肯回去。这时候就是由陈芳玉给他们的伤口抹的药。
可惜陈芳玉总是把握不好力度,光是涂个药就让两个孩子哇哇大叫。姗姗来迟的薛夫人听到,也不忍心揍薛冬梅了。
看陈芳玉脸色担忧,薛冬梅终于反应过来,她拿起旁边的镜子照了下自己的脸,发现她脸上之前画上去的伤痕,竟一点都没有洗掉。
而且随着热水的浸润,好像还越来越逼真起来。那伤口中间的血迹,仿若下一刻就要流出来。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有人画在她脸上的,就连薛冬梅自己都以为那是真的伤口。
不可能啊。
她找了块湿毛巾,又狠狠地擦了一下脸,搓的她皮肤都发烫了,结果拿起镜子一看,还是没擦掉。
除了皮肤红了一些之外,和原先没有丝毫差别。
薛冬梅有些丧气地放下镜子,褚高星到底找的什么人啊,难道要她顶着这张脸过一辈子吗!
她认命地让陈芳玉帮她上了药。
这还不算,陈芳玉怕她伤口起了溃疡,愣是用白色的细棉布围着她的脑袋缠了好几圈,到最后她的脸上,只露出一只完好的眼睛。
对,还有两个鼻孔让她呼吸,嘴巴处也开了个口,留着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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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