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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棠迅速起身,快步走了接过郑颜手里的书。郑颜座位就在林晓棠的旁边,只隔着一个过道。
林晓棠把书放在郑颜的桌上,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虚弱细微的声音,只听她说“谢谢,另外能不能帮我整理一个书?我的身体很不舒服。”
沙佐凡帮自己搬了大半的书,她就拿了这十几本书,可上下爬楼梯这一会儿功夫就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体力,整张脸毫无血色,苍白如纸。又不能跟沙亦凡透露自己生病,只能硬扛着。不过,在林晓棠的面前,她就不必假装了。
林晓棠本就有帮郑颜整理书的打算,答应得干脆,“可以。”得到林晓棠肯定的回复后,郑颜走到里面靠着墙的座位笔者趴着缓气。
“郑颜同学,你稍微让一下。”林晓棠声音很小,像是怕惊到什么,“我把高二上学期的书都放在这边的课桌里。”
“谢谢。”郑颜直起身子好让林晓棠将手里的书一沓一沓的塞进课桌里。他的头就在她的呼吸下方,温热的气息环绕在周围,触手可及,她想抱住他,这种渴望太剧烈了,几乎让她泪下。
“好了。”林晓棠整理好书,恢复原来的姿势,正准备嘱咐些什么,对上郑颜注视已久的目光里,她的目光温柔缱绻,带有一点点难以察觉的悲伤和怀念,让人忍不住深入探寻。
“谢谢你,林晓棠。”这时,郑颜开口,林晓棠瞬间挣脱出来。
郑颜再次道谢,林晓棠开始有些莫名其妙,见郑颜认真的神态,意识到她知道自己救了她。
“你知道是我?”
“嗯,老师跟我说了。如果不是你,我就不可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了。”
“这没什么,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林晓棠的意思是为什么郑颜认出自己就是救她的那个人,仅仅知道名字是无法猜出来的吧。不过郑颜看上去非常疲惫,他将这个疑问咽了下去。
“你放心,你的事我会保密。”林晓棠保证。
我知道,郑颜偏头微笑,“谢谢。”
明明只是平常的道谢,林晓棠却有些不自在,脸皮有些热,没法大大方方的说“不用谢”,“唔”了一声逃得没影了。
伴随着悠扬的上课铃声《森林狂想曲》响起,喧闹的高二(1)瞬间沉寂下来。所有的同学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准备好上课的书。
郑颜看了一眼林晓棠拿的课本,也从众多崭新的书籍里找出英语书,翻开课本,然后一头栽倒在课桌上。昨天晚上为了确认林晓棠是不是那个林晓棠,忐忑了一个晚上直到凌晨才昏昏入睡。如今确定林晓棠就是那个林晓棠,精神一松懈,加上窗外洒进来的暖融融的阳光,所有的睡眠因子冲上头脑,将她整个儿吞没。
英语老师叫郭敏。从站在讲台上的那一刻,她就注意到靠墙最后一排那个搁在课桌上的乌黑的脑袋。她理解第一节课难免有些犯困,谁知课都讲都一半那个女生还舒服的睡着。
郭敏走得飞快,踏上地面上却悄然无声,突然“啪”的一声,郑颜猛地被惊喜。
“站起来!”郭敏命令道。
郑颜学生时代的条件反射已经钝化至消失,依旧坐着,茫然的沿着书角往上看,看到一张三十岁出头的女人站在她面前。长得瘦瘦小小,架着一副红色边框的眼睛,皮肤很白,脸上有几粒雀斑,颧骨有点高,不苟言笑,看起来就非常严厉。
周围的同学心里都在为郑颜默默捏一把汗,竟然有人敢在英语课上睡觉,真的是不想活了。
其实如果是真正的十七岁的郑颜,是万万做不到上课睡觉这等事的,但作为在社会上混了十多年的郑颜,她还真难对老师产生畏惧感,更别说这个女人看上去只比自己大几岁或许还没她真实年龄大。
“你叫什么名字?“郭敏虽然只是这个班的英语老师,但她一直努力记住班里所有人的名字,可是对眼前这个女生却没什么印象,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我叫郑颜。今天我刚复学。”
今天上班的时候,郭敏听班主任说过郑颜自杀未遂的事儿,想必是身体还没恢复,不是故意课上睡觉的。
郭敏说:“你坐下吧。”回到讲台继续讲课了。
下课之后,坐在前桌的女生突然转头过来,一脸佩服的模样,“你刚才在课上好帅啊。你是第一个在郭老师面前面不改色的女生。”
睡了一节课,郑颜的精神恢复了不少,也乐意和这个看上去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说话,她揣摩着正常十七岁女生的心理回答说:“其实我没有那么大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你应该是不知道吧,据可靠消息说,郭老师可是跆拳道黑道。”
“跆拳道黑带?”这小姑娘怕是对跆拳道黑带有什么误解,跆拳道黑带就是花拳绣腿耍帅用的,实际上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不过,这个真相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
敷衍的附和,“那厉害的。”
“我叫方芸。”女生脸上绽放着大大的笑容,灿烂得像向日葵,光看着就能让人的心情变好。“你叫什么名字?”
芳芸?这名字有点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郑颜一时想不起来。
对上方芸笑眯眯的眼睛,她一怔,说道:“郑颜。”
“你的名字真好听。”芳芸突然站起来,“郑颜,我们一起去洗手间吧。”
啊?
直到她的手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  郑颜恍然想起来,似乎在学生时代,女生之间的友谊就是从相邀去洗手间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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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放学,在校门口,郑颜与芳芸分别后,一路坐公交回家,路过楼下面店,顺便打包了一盒牛肉面当晚餐,然后慢悠悠的爬上了楼。她走过狭长脏乱的走廊,停在门牌号如市鱼尾巷梅兰路35号的门口,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进屋后,没有预想中的黑暗,整个屋子都开着灯,郑颜奇怪的往里走,见到一个满脸褶子的矮瘦男人正坐在餐桌前喝酒。
张永见到郑颜回来,亲密的招呼道:“颜颜,你回来了。”
颜你个头!郑颜一脸嫌恶,皱眉道:“你怎么回来了?”自从妈妈住院后,张永怕花钱,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妈妈去世了,家里没有任何负担了,他倒是滚回来了。
张永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话?这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回来?”
呵~郑颜讥嘲道:“哟,你家?我妈死了怎么没见你回家参加葬礼啊?”郑颜从厨房拿出了一个盘子,将牛肉面装进盘子里,“我们大家都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呢。”
“哪有女儿诅咒爸爸死的?”张永呵斥道。
郑颜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从桌子上抽了两根筷子,端起盘子就要走,张永扯住她的衣袖,问,“你去哪儿?”
郑颜顺着力道,看到了张永那张粗糙黝黑的手,一阵恶寒,猛地抖落掉他的手,冷冷的说,“回自己房间。”刚要抬脚,张永又拉住了她,日光灯下他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猥琐,“来,给爸爸倒酒。”
郑颜转过身,张永脸已经红得跟鸡冠似的,酒瓶里只剩半瓶酒,她皱了下眉头,依照他的酒量,过不了多久就会发酒疯对她动手动脚。
“自己倒!”郑颜丢了三个字,头也不回的走进卧室。
吃了一半,果然,后爸开始发酒疯了,“砰砰砰”的锤击卧室门,卧室门年久失修,每重击一次,脆弱的门上都能卡拉掉落一层漆皮。
“滚,别敲了!”郑颜吼道。
但是和发酒疯的人吵纯属浪费力气,张永不为所动,郑颜有点担心张永会不会真的就这样闯了进来。于是搁下筷子,起身走到卧室门,从旁边拖了一个梳妆台堵在门后。
这下他闯不进来了。
郑颜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视线突然凝固,她愣愣的看着梳妆台,回想起了那数不清的白天黑夜里,每次张永喝完酒都会发酒疯,躺在病床上的妈妈拦不住他,只得她来拦,过程中,张永总是借着酒劲摸她的身体,那个时候,郑颜年纪小又惊又怕,不敢告诉妈妈,只能尽可能的躲,躲进自己的卧室里。张永则阴魂不散的跟在她的身后来撞击她的门。她孤立无援,一边害怕的流着眼泪,一边用娇弱的身躯拖动这个笨重的梳妆台一次又一次的堵在门后。
这次他又要故技重施吗?想都别想!
郑颜快步走到书桌旁,翻出一把水果刀。脑子正计划着如何惩治这个老色鬼,张永却像听到了她的心声似的,停止了敲门声。
郑颜打开门,张永像滩烂泥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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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方芸见郑颜哈欠连天,眼底挂着两个黑眼圈,问道:“你昨晚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就是想睡觉。”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不过这次她打哈欠的姿势收敛了一点,用两只手捂住了嘴巴,避免让林晓棠看到她这槽糕的形象。
心里愤愤道:都是因为张永,害得我整个晚上提心吊胆,半夜醒了好几次,难受死了。许是前世被逼良为娼多年,郑颜对身子的清白不很在意,如果她这个后爸长相过关,不是没有可能和他来一场刺激背德的乱伦戏。但是,她后爸长得实在太倒人胃口了,忍不了啊,一想到他那双手蹭上自己的肌肤,就恶心得要吐,恨不得把那块皮肉给剐掉。
她一定要搬出去住!
可是,搬出去就要找房子,租房子就要有钱,靠,她想到一个悲伤的事实,她没钱。
没钱,这滋味好难受。
前世自从跟着季骁后,虽需要日日看着他的脸色度日,但不得不承认她从来没有为钱烦心过。现在猛地沦为穷光蛋,还真有点不适应。要赚钱就要有谋生手段,可是她好像除了以色侍人,就没啥本领了,但她觉得自己已经重生了,总该换个活法。看来,只能靠出卖劳动力了。  经过几天仔细的寻找和比对,郑颜找到了学校附近一家音像店,每天中午和放学后打点零工,赚取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