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自作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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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文焕有些明白了，这刘奇来县衙报备，是想偷偷酿酒，自己赚钱，好狡猾的家伙。

“哪你那寨子…….”

“大人，在下这里总要和洋行有些物资和书信往来的，这黄崖山上不挨天下不挨地的，在下便胡乱起了个名字，本叫村，只是咱这也不真是村，一来二去，便叫成兰婧寨了，那些雇来的人，也就乱叫在下什么寨主…….，大人，在下也确实无奈，还请大人担待则个……”刘奇说着，眼神示意，彭起拿出几张银票，推到卜文焕面前。

卜文焕瞥了眼，估摸有千把两，如此大手笔，这刘奇肯定还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他犹豫着。

“在下想恳请大人，将此事上报州府，若是能报到京城皇上那，就最好了…….”

卜文焕心里一跳，合着你想让我替你上报，迫使洋人把你弄回去啊？这事可做不得，你就待在你那黄崖山吧！

收起银票，卜文焕不再和他说这事，只是说着肥城一些风情，偷眼见刘奇有些郁闷神情，卜文焕还有些偷着乐。

只是回到府里，和师爷一说，常思成一句话又把他丢到冰窟窿里：“老爷，这刘奇的话，十有八九是假的。”

“那你觉得他在黄崖山要做什么？”

常思成想了片刻，摇摇头：“不好说，老爷不妨派人去趟他那兰婧寨，看看他寨里如何。”

“甚好，师爷，此事劳烦你跑一趟吧。”

常思成这一趟，是脸色发白回来，听到兰婧寨居然有火枪，卜文焕傻眼了，“师爷…….”

“老爷，我仔细看来，这兰婧寨火枪不少，那刘奇也未隐瞒，我思来想去，不外乎两种可能。”

“你快说！”

“这一呢，是他真的是洋人的人，那他有火枪，也就不稀奇了，二呢，是此人有谋反之心，准备在黄崖山起事。”

听到起事二字，卜文焕脚一软，喃喃道：“这如何是好……”，随后，他抓住常思成的手，“我即刻上报知府大人，派兵清剿！”

“老爷！不可！”常思成急忙摆手。

“为何不可？”卜文焕不解。

“老爷请想想，这火枪可不是想弄就能弄到的，那刘奇有这么多火枪，从何而来？为何上面毫不知情？”

卜文焕犹豫了下道：“你的意思是他是洋人派来的可能性大？”

“是的…….”

卜文焕闻言，长长出一口气，要是和洋人有关，总是不要命的。

“不过…….，老爷，洋人给他这么多火枪，那黄崖山恐怕有些洋人想要的东西，若是让朝廷知道了，老爷知情不报…….”

杀头！卜文焕冷汗都下来了，“常师爷…….”

“老爷莫急，我听老爷所说，和去那兰婧寨所见，老爷还有解脱之法。”

“哦？如何解脱？”卜文焕眼睛亮了。

“等，或许他正想离开此地。”

“此话怎讲？”

“他那山寨之中，有一国色天香的夫人，还有上百老少…….”

卜文焕想了想，不明白，常思成解释道：“他那夫人，定是有名大户人家小姐，这黄崖山如何能待得住？而那上百老少，我听他说了句，都是他雇佣之人，他们都是挤着住的，大人，可明白？”

卜文焕心中雪亮，哪有不明白的，这刘奇可真狡猾，弄些老老少少，当做雇佣之人，便可上报洋行有多少人，这雇人的钱都到了他口袋了，随便给些吃的，便可打发那些老少，这差额吃得，还没法说，若是洋行来人查验，他可将这些人散道山林之中，说是找矿什么的，看住处，那是完全没假的，真真假假，果然是有心计之人。

如此看来，这刘奇或许有句话是真的，他不想待在这里，卜文焕当然理解刘奇为何把那美艳夫人带在身边，若是放在他天津的家里，恐怕就保不住了。

“老爷，等是其中一法，老爷可等他离去，只是等的这段时日，老爷也可活动上下，早些离开这肥城才是。”

闻言，卜文焕心中一动，“你是说，我可以多要那刘奇的银子，打点上面，换个地方？”

“老爷说的甚是，这肥城在别人眼里，也是不差的地方，老爷换个地方，还是能行的，咱们何不睁只眼闭只眼，给那刘奇些便利，也顺带……”常思成做了个捞的手势。

卜文焕笑了，这是上上之策，麻烦没了，还捞些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刘奇没想到，自己设计的漏洞百出的法子，被这常师爷圆得天衣无缝，当这常思成再次上山，暗示他以后诸事可自行行事，县衙不会过问时，他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还有如此配合他的官府衙门？刘奇等常思成隐晦提出银子的事情，恍然大悟，且不说卜文焕信他多少，只要敢要钱，至少短时间他这里万事大吉！能用钱摆平的事情就不是事情，他毫不犹豫，在常思成走的时候，塞了二千两银票给县太爷，并额外给了常思成五百两，望着乐颠颠的常思成背影，刘奇好笑，你可真敢拿啊！

有了这层默契，刘奇甚至可以明目张胆的去县城溜达，他的物资，也不必掩人耳目，大摇大摆的从泰安府过来，直接上黄崖山，隔三差五，刘奇还操练起火炮来，他不需要现在的火炮手有多好，反正四门火炮在山上封死了正面山下开阔地，炮手只要开炮就行。

只是他从哈斯那里学的也是半吊子，摆弄很久，才勉强开出第一炮，而炮弹，也比他预想的落点差很远，好在这弹道么，也就是数学，再不成，还可以慢慢试，十多人的神火军算是小到极点了，而且这些兵丁无一例外弄不懂他说的，也是，连字都不识，要他们自己判断调整，难了。

不得已，刘奇只能把当初在云光寨跟自己学习数学最好的一个女孩弄来当助手，让她学着计算炮弹落点，调整火炮，也是刘奇事多，最终，这个年仅十五岁的齐文燕，成了神火实际上的都头。

惊天动地的炮声不会吓着卜文焕，他现在对黄崖山充耳不闻，一门心思找着门路，要离开此地，而黄崖山边的中黄崖庄、北黄崖庄等几个村子，户数不足两百，对此叫苦不迭，告官不敢，有人在城里看到兰婧寨的人出入县衙那个随意，谁还敢报官？

逃，有些不好逃，这年头，逃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让他们难受的是，兰婧寨的人并不骚扰他们，还有些许照顾，尤其是南黄崖庄，那十几户人家多少在酒坊做伙计，日子还不错。

走一步是一步吧，村民无奈熬着，不过这兰婧寨的人在缓慢持续增加，已经有心得的老弟兄陆续将一些初步过关的人从济南和泰安送过来，附近也有不安分的年轻人主动来兰婧寨，虽说知道是要造反，心惊了些日子，不过很快也被这里的氛围融化，居然真的想造反了。

到了五月，青龙白虎两队已有一百七八十人，玄武队有三十多人，当然，这增加的，是从青龙白虎两队抽调过来的，新人不可能加入玄武队。

按照现代编制，刘奇以汉唐和宋代军队规模为基础，以十人为一什，设什长一名，副什长一名，三什为一卒，设卒长一名，副卒长一名，辅兵三人，这一卒便有三十五人，三卒为一都，正副都头各一，加上一个辅兵什，一都有一百一十七人，其大意，也就是现代的连。

段一山和陈道被任命为青龙都头和白虎都头，其手下，三卒不满，等待后续补充，而周林山和武香也是玄武都头和朱雀都头，以视平等，只不过玄武朱雀每个什只有六人，每卒只有二十人，每都只有六十五人。也是朱雀成立，小香等人的大名才逐渐被人所知，武香、马夏、罗小菊、殷芳、贾兰冬……，都成了破虏军响当当的人物。

没按连排班来设置，是太不好解释，这什长、卒长、都头什么的，容易让段一山等人听懂，刘奇也不在乎这个称谓，只要内容差不离，就行了。

至于青龙白虎的对抗，已经有一个定论了，若是双方实力相当，进攻一方总是要吃亏的，尤其是在险要之地，现在段一山和陈道已经进行到迂回攻击，偷袭等方式，当然，一些战术演练不能用实弹，比如偷袭，二人会让武香做评判，根据以往经验，判断哪些人出局，哪些人继续进攻。

刘奇没想到这几人把火枪战术玩到很高的水平，他都没提出堑壕战，那陈道便通过挖沟，以降低木牌高度，来实现了堑壕战的应用。

在一次看到段一山防守时，弄出曾经在云光寨的铁刺、鹿柴等东西，刘奇感叹，迟早一天，他们要弄出铁丝网防御来。

更让刘奇惊讶的，是这些人的射击水平的飞速提升，也难怪，这经常实弹，打不准木牌的结果基本是要被痛殴的，这提升射击水平是避免被打的唯一办法，而武香在段一山的帮助下，也玩出了美国西部片上的转轮手枪快速射击法，那噼噼啪啪一通，着实吓人。

和玄武队不同的是，朱雀队的扩张有些惊人，这支女子军队，居然迅速达到八十多人，刘奇对此很是不解，让何涴婧一番询问之后，才知道这年头女子地位低下，很容易遭受压迫和羞辱，她们以前是不敢反抗，也无法反抗，但火枪给了她们和男子一决高下的机会，只要上来这兰婧寨，很多年轻女子不用多说服，很快就会主动加入这朱雀队，从此不在看人眼色。

女子思想简单，你给她尊严和好的条件，她便愿意卖命，比男子还坚定些，刘奇见状，也将山寨内部防御大多数交给了朱雀队，玄武队则更侧重山寨外，这也导致玄武队开始有些特种兵的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