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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璀错的呐喊并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记者们稍微一愣后,又接着追问。
梁璀错几近崩溃,拒绝再说一句话,她努力地拨开他们,想要离开,却被不断逼退,接着重心不稳,向后跌去,摔倒在地上。
慌乱中,她恰好撞翻了身后的桶装水,下半身瞬间被浸湿,合着土地上的泥巴,弄得一身污渍,狼狈极了。
哭不出来,更无力发作,梁璀错的手里拽着一把泥土,却找不到那种紧贴大地的安稳感。
这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跟前。
他俯身将梁璀错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拥护在怀里。
“林滉。”梁璀错喃喃,思绪恍惚。
林滉面向记者,他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愤怒,面容严肃。
“盎然可以保证绝没有利用大众对环保的热情和真心进行圈钱,关于不良树苗的事情我们正在积极的进行调查,相信事实不日便会水落石出。在这之前,我们将保持沉默,继续推进我们在苏芒哈治沙造林的工作,还希望在场的各位不要再引起今天这样的混乱了。”
林滉掷地有声的说,而后紧紧把梁璀错护在怀里,向人群外走。
有记者仍不死心,问:“优Pay和绿行已经停止了和盎然的相关活动,作为盎然的赞助人,生生能源……”
他问题还没问完,便别林滉冷眼瞪了回去。
老子说过,拒绝再回答任何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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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滉把梁璀错塞进了车后,立马把空调打开。
秋风萧瑟,光是手碰到冰水都能感受到十足的寒意。
梁璀错已冻得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打着寒颤。
林滉心疼,想开口问她还好吗,却想起林桥落那受伤的神情和父亲逼人的气势。
他没有错,她也没有错,父亲和小叔更没有错,可是眼前却没有一条对的路可以让他们走。
最终林滉把外套盖到了梁璀错的腿上,不发一言地开了车,向木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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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梁璀错沉沉睡去。
到达后林滉也不叫她,只静静地看着她那充满疲惫和不安的睡颜。
等到她终于醒来,林滉先一步下车,帮她开了车门,扶她下车。
梁璀错摸了摸发凉的双腿,想努力站直,却有些发抖。
“我送你上去。”林滉将她圈在怀里,说,不由她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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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许茗瑗已等候多时,一听到动静,她便立马把门打开。
她看着梁璀错,表情为难,用口型说:“姥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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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梁璀错一身狼狈的站在那里,梁振华忍不住皱眉,“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快去把衣服换了。”
梁璀错僵硬地点了头,进了房间。
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林滉还是第一次见,这让他感觉很不自在,再一想两家的恩怨,他决定快些离开。
许茗瑗不了解状况,把他视为是调节氛围的好帮手,再三挽留,并拽着他向姥爷进行了介绍。
“这是林滉,跟璀错一样,从美国留学回来,学的也是环境工程学。”她说完,又补充,“他是远大集团的独子。”
在许茗瑗看来,林滉的身份是加分项。
可梁振华和林滉听完这句话后,却都吓了一跳。
梁振华努力掩盖了梁璀错的身份,想要将那段往事尘封,可没想到,命运比他想象中还要弄人。
林滉则无比忐忑,想要逃跑。
梁振华沉默了一会儿后,站起了身,他将林滉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对许茗瑗说:“我先走了,明天你务必把你妹妹给我带回家来。”
许茗瑗懵懂地嗯道,还不明白她方才的那一番话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
因为迟迟不见梁璀错出来,许茗瑗和林滉推门进了卧室,发现她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真是一点不懂爱惜自己。”许茗瑗埋怨,替梁璀错盖上了被子。
林滉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说:“给她贴几片暖宝宝在身上吧,别让她感冒了。”然后退了出去。
许茗瑗站在原地,总觉得今天实在是太过奇怪的一天。
哪哪儿都让人觉得奇怪,却又一个具体的点都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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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许茗瑗家,林滉看见林桥落的未接来电,回拨。和他约定了见面地点,然后向那边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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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桥落最喜欢去的一家清吧,私密性很好。
从前每次回国,他们叔侄俩都会来这里聚上一聚。
而林滉这次回国,虽然比先前呆的时间都要长,但竟然一次也没来过这儿。
林滉到达,也不说话,只闷声喝酒。
一会儿后,酒精作用下,他像个小孩一般,在林桥落的怀里哭得伤心。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逼我?”
林滉声音哽咽,只反复说着这两句话,却直击林桥落的心底。
他想告诉林滉说,他永远不会逼他,可也没有信心去面对他和梁璀错在一起的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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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短暂的情绪发泄,却意味着许多。
林滉做了抉择,这个时候,分开对他们而言,其实是一件好事。
他问林桥落要线索,林桥落却仍有犹豫。
先开始他调查这件事情,只是为了确保林滉不再受伤害。
可当线索浮出水面时,这背后的黑手却出乎他意料。
他顺着这藤蔓继续追下去,连带着扒出的却是梁璀错那叫人错愕的身世。
接着,林父参与进来,他没再接着往下深究,可……
“林滉,我希望你能有心理准备,这件事到最后很有可能是不了了之。”
“什么意思?”
林桥落开不了口,林滉皱眉,“为什么会不了了之?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利益?他们的势力很大吗?大到即使知道他是谁也拿他无可奈何吗?我不信!”
林桥落点燃了手里的烟,望着林滉的眼神带着些许悲凉,终于他说:“换做是你,你会去追究至亲的责任吗?”
啊,等在前方的竟然是这样的两难局势吗?林滉的心沉到底,瘫靠在沙发上,不再说一句话。
*
许茗瑗早起,确定梁璀错状态还算不错后,拉着她回到了姥爷家。
梁姥爷看见梁璀错,眉头紧拧成一团。
梁姥姥想让梁璀错先吃早饭,也被他赶到一旁。
“少吃一顿没大碍,先把眼前的要紧问题给我解决了。”
糟糕,姥爷这是要发飙了,许茗瑗向后缩了缩,想带着梁璀错逃跑。
梁老爷向来雷厉风行,他说一不二,从不给人余地,而现在,他命令梁璀错将盎然解散。
“相关的损失我会帮忙填补,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做了,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
梁璀错不吭声,在这个家,她已经习惯了用沉默对峙一切。
梁姥爷则越说越气愤,将梁璀错这几年来的‘恶行’一一细数。
最后他说:“这么些年了,你也该醒醒了,别再做什么环保梦了。另外,我不管那个叫林滉的什么来路,你马上跟他断了来往。”
提起林滉,梁璀错的表情有了变化,虽然仍是不吭声,但她心底已然翻腾起波浪来。
说的太多,梁姥爷已经没了耐性,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干脆手一挥,让梁璀错上楼,先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
梁璀错错愕不已,她虽然经常被说教,但成年后的禁足,还是第一次。
她僵直地站在原地,不肯移动步子。
“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姥爷。”梁璀错艰难地开了口,“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盎然。”
她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抗力。
梁姥爷气得直瞪眼,拐杖在地上敲击出响声。
“你太任性了,你非要步你父亲的后尘,闹到家破人亡是不是?”
梁璀错则回:“我的家本来就是散的。”
这句话把梁姥爷噎到,“你……”
梁璀错则撇转过头,不想泄露自己的脆弱。
她心里很受伤,嘴上仍在逞强,“您大可当作没我这个外孙女,我在外面再落魄也不会来牵扯您。”
梁姥姥听完这话,不舒服了,“你这孩子,说的这叫什么话?你知道你姥爷为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优Pay为什么会跟盎然合作,又为什么会投资生生,可这并不是我求来的。说到底您不过是见不得我到处低声下气地求人,损了梁家的面子。对不起,结果让您更加难堪了。”
这下,梁姥姥和许茗瑗都惊到讲不出话了。
梁璀错是倔强,可对待长辈时从未讲过一句过分的话。
压抑太久势必要有爆发,可她真正将内心摊开来时,身旁的人才发现她的心思竟然那般重。
梁姥爷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像要发怒,又像在隐忍。
半晌后,他举起拐杖指向门口,只说了一个字,“滚!”
*
梁璀错走得飞快,也不顾许茗瑗在后面喊她。
她上了车后,回了一趟自己家,拿了车本和房本,然后去中介做了登记。
媒体的报道,大众的舆论,家人的不支持……已通通无法再惊动她的心了。
她现在唯一所想,便是守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