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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中到处都是他与小姑娘的回忆。
他穿上小姑娘在军中给他送来的那件月白色长袍时,脑海里闪过的便是与她相遇相识以来的一幕幕。
他打开那幅被她嫌弃过的画儿时,便想起在桌案后,她柔软细腻的指尖拂过,又停在他心口,惹得他第一次方寸大乱。
他被宋老安排去讲学时,便想起小姑娘曾坐在下面托着腮全神贯注地盯着他,那般可爱娇憨的模样。
他晨起练剑时,便想起小姑娘曾与他在这院中比试,被他抱在怀里,与他一同跌在地上。
他桌案上就摆着那两个憨态可掬的瓷质娃娃,看见时便能想起,她在熙熙攘攘的闹街中向他迈出一步,戳破他心底早已汹涌的爱意。
其实冬至那日,小姑娘玩儿过这两个小东西。
她被抱坐在他怀中无聊地玩着他的发梢时,问起他有没有从婆婆那儿将它们取回来。
其实就在桌案上。
只不过小姑娘背对着桌案没看到罢了。
他抱着她前倾去桌案上拿时,小姑娘担心后仰掉下去,手在他颈后缠得更紧。
他自然是护着她的后腰不会让她有什么危险。
不过,他想让小姑娘像这样与他亲密无间的时间再长一些,便假意吓唬她,惹得她更深地钻进他怀里。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将人抵在桌案上亲了又亲,才作罢。
他伸手够到桌案上那两个瓷质娃娃给她瞧,小姑娘将照着他捏的那个娃娃举在他的脸边上,一本正经地比对了一番,用笔在娃娃的颈间点了一颗小小的痣,满意地道:“你这处就有。”
傅司简还真不知道自己颈上竟是有颗浅浅的痣。
他让小姑娘指给他,那柔软的指尖在他脖颈上胡乱摸了许久,终于在他握住她作乱的手时,停在某一处。
她有多不老实,有多调皮,他实在清楚。
手指点在他颈间那处揉一揉捏一捏还不算数,没过一会儿便仰起头去亲,折腾了一阵儿后用大发慈悲的口吻对他说:“待会儿还要出去,就不给你留下什么痕迹了。”
几乎就是吃定了他不会把她怎么样,便肆无忌惮地撩拨他。
傅司简也不是毫无办法。
他的视线一刻都不离开小姑娘的桃花眼,捉起她一只手露出她手腕中央的那颗红痣,吻上去,用唇试探出她腕间一下一下的跳动,用齿轻轻地研磨着那处细嫩的皮肉。
腕间肌肤着实娇嫩,他轻吮了一下,没用什么力气,就出现一片嫣红。
那颗小巧红痣像是点在一簇冶艳中的花蕊,隐约朦胧,不见其形。
以至于,小姑娘去医馆把脉时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又不动声色地缓缓放下换了另一只手,偏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作者有话说:
1《仪礼·士昏礼》
*
以及,暗卫终于有了名字,他叫邵东。
邵东:谢谢(你看我开心吗?)
第44章 、愿意
桃花糖早就一颗不剩, 顾灼却一直忙于军务,未能抽出时间回一趟幽州。
待弓箭训练卓有成效, 战阵演练也步上正轨, 已是临近小年。
她终于能去见她朝思暮想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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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顾灼还是先回了趟将军府。
“京城有消息吗?”
顾川点了点头:“确实如姑娘所想,京城将军府查到的消息有误。今年粮饷并非是摄政王拦着,而是户部筹粮出了差错。”
“去岁的粮饷倒是与摄政王有些关系。那时候户部尚书上奏说顾家虚报兵员, 想先送三分之二过来, 摄政王不同意, 僵持了月余, 这才送迟了。”
顾灼听见这话, 倒是有些惊讶。
这与她原本的猜测完全不一样,简直是天翻地覆。
嘶,这下误会有些大了。她给皇上的奏折上, 可是明明白白地告了摄政王一状。
再想到那运粮官说要替摄政王给她传话,多半也是户部搞得鬼。
顾灼一下一下地转着匕首, 一个结论呼之欲出——
户部想让顾家以为是摄政王拦了粮饷。
即使她当初没有吩咐京城将军府的人打听,即使她也没有收到那封说是摄政王拦了粮饷的信,运粮官来给她传的那些话, 本也是要引着她去怀疑摄政王的。
户部为何想让顾家怀疑摄政王?
顾川又道:“不过,户部尚书受了伤, 被皇上勒令在家休养, 还天天派太医去施针照料,我们的人……不好下手。”
咳,教训朝廷命官这种事, 多少还是有点不合规矩。
但是派个人进京实在太不容易了, 顾灼让姚云去姚太守那儿磨了好久才要了两张过所。
只去京城查个消息, 有些亏。
何况,就算是查出来置北疆将士和百姓于不顾的人是谁,也没法光明正大地讨回公道啊。
顾灼索性吩咐假扮商贾进京的侍卫,若是能保证不被发现,便暗中找机会教训一下拦粮饷之人。
比如蒙着眼睛打一顿,再扔到倒夜香的车上让他清醒清醒什么的……省得一天天包藏祸心,无事生非。
此时,顾灼听见户部尚书受伤的消息,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怎么偏偏在她想教训人的时候受伤了?
老天开眼还是哪位仁兄也看不惯户部尚书这老头儿?
她问道:“怎么受的伤?”
“说是进宫谢恩时在御书房前的台阶上滑倒的,伤了右臂右腿。”
顾灼都有些怀疑是小皇帝看见她那封告状的奏折后设局坑了户部尚书一把。
不过,不管户部尚书受伤这事儿有没有小皇帝的手笔,顾灼都决定要在心里好好感谢他,感谢他让户部尚书进宫谢恩,感谢他的御书房。
顾灼勾了勾唇角,心情颇好,又想起一事:“京城将军府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们的人还在查。”
-
吃过午饭,洗漱一番换了衣服,顾灼才去书院找傅司简。
他正在讲学。
这是年假前的最后一堂课,明日便是腊月二十三,直到正月十六学生们才会回来。
傅司简执卷站在讲堂最前面,温文尔雅,翩翩君子,煞是好看。
嗓音温润,深知灼见,鞭辟入里。
她真正为傅司简这个人而不是他的皮囊心动时,便是在这间讲堂里。
几乎是顾灼刚刚站定在讲堂门口,傅司简便似有所感地转头瞧见了她。
书卷被他握紧,手上的骨节都泛了白。
他看见小姑娘扬起唇角朝他笑了一下,无声说了句“我等你”,明艳至极,美得不可方物。
他朝思暮想之人,终于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讲堂里的学生们是瞧不见顾灼所在的位置的,他们只看见——
一向沉稳儒雅的年轻夫子留下一句“今日讲学先到这里”,没等他们作揖行礼便快步走出讲堂,简直比他们想放假的心情都要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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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灼险些都要以为傅司简是生气了。
从讲堂出来后一句话都不说,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抓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难道是因为她这些时日一直没回来?
啧,傅司简在她面前一向是好脾气得不像话,现在这副模样还挺新鲜。
顾灼一时间想到了无数将傅司简哄好的办法,无非就是亲亲抱抱举高高,就准备待会儿一一尝试。
但是,他这是要带她去哪儿?
傅司简这处院子里,东厢房是书房,此时掠过不进去,那便只能是去正房。可是正房——
是他的卧房。
顾灼有点慌。
不是,傅司简,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回来的,你克制一下。
卧房的门被“砰”得一声打开,又被“砰”得一声合上。
原本守在书房外面的邵东相当识趣地离开了院子。王爷和未来王妃这番架势,他应该是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的。
几乎是电光石火间,顾灼就被抵在了门板上。
她微微仰头看了看傅司简那张好看得人神共愤但是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便分出心神去打量他的卧房。
桌案上的青瓷茶具和那扇红木宝座屏风是他住进来之后添置的,其他的陈设倒是没什么变化。
顾灼正猜测着,以傅司简吃穿用度养尊处优的程度,屏风后床榻上的被褥枕头估计也被换过了。
冷不防地,就被男人抬起下巴,撞进他晦暗不明墨色浓重的眼里。
山雨欲来——
顾灼只来得及想到这四个字,男人便压下来,疾风骤雨般地吻在她的唇瓣上,发了狠地吮.吸啃噬,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唔,嘴巴有些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