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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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陈晨就搬离了齐恒的教师宿舍，他拖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带着齐恒送他的那瓶“治病”的喷剂，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了进去。

陈晨躺在床上把玩着手里的喷剂，喷在杯子里，闻了闻，又舔了舔。果然，齐恒给他的是水，他就说齐恒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把自己的软肋交到别人手里。

悲伤的情绪有些上头，陈晨立马打住，打开行李箱，把东西扔了进去，至于为什么不扔垃圾桶，还留着。他有自己的考量，他要留着这瓶水，它就是自己被欺骗玩弄的证据，时时刻刻提醒他不要回头。

元旦假期就在陈晨蹲酒店中度过，期间，他离开的那个上午，齐恒连夜从外地赶回来，想跟他见面，当面解释，被他拒绝，然后拉黑。

除此之外他也有收到几个小家伙的问候和一张君佳烨与母亲的合照，他发了个问号过去，并警告对方离自己母亲远点，却只得到对方一句“阿姨很喜欢我，我们相谈甚欢”。

之后，陈晨也有与母亲聊天，旁敲侧击询问君佳烨的事，母亲也只说很喜欢这个小辈，见他们两人相处融洽，陈晨也不好多说什么，又想到自己要去别的地方一阵子，所幸让君佳烨帮忙照拂一下母亲。

计划好一切的陈晨，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辞职的迹象。元旦之后，他仍然尽职尽责的完成所有工作，还定期和抑郁学生聊天，开解他，得知对方遵医嘱按时吃抗抑郁的药，目前情绪稳定，基本没有自杀倾向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考试周结束之后，陈晨例行公事的在年级群里发了一系列寒假放假注意事项和要求之后，破天荒的发了一段心里话，内容不多但很真挚，真诚的祝愿每一位同学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前途无量。

发完之后，立马有同学插科打诨，回复他：“老师我们是放假，不是毕业。”

陈晨看着手机笑了笑，不予置否。

放假之后，陈晨避开齐恒在校的日子，递交了辞职信，并婉拒了领导挽留他的想法，收拾东西，最后逛了一遍校园，然后离开了学校。

辞职这件事，除了领导，他谁也没告诉，过年的时候换了手机卡和母亲回了老家，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直到母亲询问，他怎么还不上班时，他才告诉母亲，自己辞职了。

母亲愣了一下，却没有说任何劝说质疑的话，而是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说，“你已经成年了，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我儿子优秀的咧。”

陈晨有些感动，看着母亲日渐苍老的模样，想起了半年前自己入职时候，母亲的高兴与骄傲，突然有些后悔，他是不是不该辞职，让母亲这么一大把年纪，还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儿子，想好做什么了吗？”

“我报了海上探险队。就是在邮轮上跟游客宣讲游览地的历史风景之类的。”

“安全吗？”

“安全，而且赚的还可以，比大学辅导员赚的多。”

“你还年轻，去外面见见世面也好。妈不求你赚多少，但你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

“儿子，你还是去海上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挺喜欢大海的。去海洋馆的时候，还吵着要和工作人员一起喂鲨鱼呢。被拒绝了，还在地上打滚犯浑。”

“妈……”陈晨被母亲调侃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什么时候出发？去多久？”

“下个星期。大概3－6个月吧。”

“好，妈给你准备行李。”

“妈，不要准备太多东西，船上什么都有。”

“好。”

尽管他叮嘱了母亲，但陈晨最后还是拖着母亲给他准备的鼓鼓囊囊的两个行李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