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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帘轻挑,玉莺悄悄的进来,见王氏双目微合,也不敢出声,静静的寻了个角落站了。王氏似是查觉到有人进来,眼也没睁的问:“是玉莺回来了?”
玉莺连忙上前两步,轻声回话,“是,婢子回来了。”
“怎么样?”
“今日湖阳公主、舞阳公主并段家、杜家的小娘子曾到访,是大夫人和七娘接待的。湖阳公主想跟十娘讨只幼虎,十娘没肯。”
“大夫人呢?”王氏睁开眼,看向玉莺,未等她说话,自己便得出了结论,“老大媳妇自然是想让阿姝分一只幼虎给公主。”
“是。”玉莺悄悄看了眼王氏的脸色,才又接了下去,“适才大夫人邀了四夫人去喝茶,四夫人并没有坐多一会儿,就出来了。”
王氏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她心道,难怪小儿媳妇要回娘家,想来是不愿跟长房吵闹才躲了。这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做为一家主母,王氏对于两个儿子之间的情况也是心知肚明,也知道长子最近为了太子妃一事,跟小儿子不对付得很。这次阿姝在秋狩时出尽风头,长子夫妻能高兴才怪。为了小孙女新得的宠物,大儿子怕是还有得闹。
“去看看国公爷和世子在没,请他们过来一趟。”王氏满肚皮的不高兴,必须要跟丈夫和长子好好谈谈。
靖国公和几个儿子才回家,陪了皇帝一天,自然有些疲惫,才跟儿子说,让他们自便,就见妻子院里的丫鬟过来请人。
靖国公有些诧异,却也没说什么,直接叫上长子,“走,看看你阿娘去。”
见父亲与兄长走远,苏周诚叹了口气,回了自己院子。
“阿慧,你这是……”对着满院子打包好的东西,苏周诚有些发呆。
陆氏道:“我阿娘有些不适,我想回去看看。”
“我也去。”苏周诚果断道,“我去跟阿爹、阿娘说。”正好躲开他哥哥几天。
陆氏道:“我早就跟阿家请示过了。”没看他们来时的东西一样不落的都收拾好了么。
苏周诚道:“那咱们明天一早就走。”他正好跟着老丈人和舅兄一起跟圣人告假,顺便也把女儿带走,省得太子有事没事的就往自家跑。
苏周诚和陆氏夫妻两人一个心思,都不想跟苏周德有直接冲突,能回避就回避了。却不知他们家老太太一个人就把事情解决了大半,或者说,又成功的让苏周德对弟弟添了一层怨念。
靖国公和苏周德两人到主院,就见王氏端坐在那里,面沉似水。苏周德一见他娘这样,心里就发慌,小心讨好的问:“阿娘,这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王氏斜了他一眼,“还能有谁?”
靖国公有些头疼,他老婆这又是要发什么疯?才要开口,就见王氏把屋里的人都赶了出去,开口就质问长子,“你说,你又为了什么找你弟弟麻烦!”
苏周德忙表白,“阿娘错怪儿子了,儿子与四弟好得很,何常找他麻烦。”
“那我问你,阿姝不过是养几个宠物玩,你为何百般不许,还找上你弟弟!”王氏瞪着长子,你别以为你作的事老娘不知道。
苏周德特别委屈,“阿娘,侄女养的可是野性未驯的野兽,万一那天了凶性大发,伤了家中人可怎么好。”他也是为了侄女考虑,为什么他娘开口就骂他。
“呸,你不过是看阿姝压了你闺女,又得了圣人和太子的青眯,心里不甘罢了,说得那么好听做什么。”王氏啐了儿子一口,炮口一转对上丈夫,“你越老越糊涂了,圣人想选谁当太子妃是旁人能左右的么?你自己上窜下跳的不说,还拉扯上两个儿子,是安心想让他们兄弟不合,斗处两败皆伤,好给你那个妾生子让地方么?
卧槽,靖国公被他老婆胡搅蛮缠的本事气乐了,是谁事事都向着小儿子,压迫大儿子的?好意思说他让两兄弟不合么!“莫要胡说。”靖国公吹胡子瞪眼的,“大郎又没说错,野兽未驯,怎么好让一个小娘子养着玩。”
王氏毫不示弱的也瞪大了眼睛,“我家阿姝能让猛禽野兽驯服,这是老天爷给她的福气,怎么不能养!”做为封建迷信中坚力量的老年贵族妇女,王氏坚信她小孙女得天神眷顾,才能令野兽俯首。这可是大好事,凭什么你们都拦着,还要把我孙女的爱宠送人,那必须不行。
王氏这么一说,靖国公也有点心动。年纪越大吧,也就越迷信,再加上靖国公一门心思的想让家里出个太子妃,顿觉这也是自家孙女的有力优势之一。他立即转变态度,“你说的也在理。”
王氏得意洋洋,“当然,皇觉寺住持都说过,阿姝来历非凡。”所以驯个母豹、苍鹰的有什么,没见太子都一并驯了么。
苏周德见他爹意志不坚,被他娘三言两语的就说动了心,连忙开口,“可是圣人……”
王氏截口道:“圣人怎么了,他老人家那么英明,才不会夺人所爱呢。”
靖国公再三斟酌,最后下了决定,“就这样吧,难得阿姝喜欢,就让她养吧。”
苏周德握紧了拳头,深深吸了口气,才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王氏看了长子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大郎,你也别怨你阿爹属意十娘。你自己想想,七娘自幼与十一郎颇为投契,来往密切,这上都中谁不知道。”虽说时下小娘子与少郎君们交往、出游都是寻常事,可太子妃的身上容不得半丝璧瑕。
苏周德闻言心中一凛,随即就堵了一口气,不尤得怨上了妻子。她是怎么教养女儿的,居然让七娘跟陆霁走得那么近,还弄得大家都知道。
靖国公一看长子的面色,就知道他这是又怨上老婆了。唉,大郎才智平庸,心思又窄,接任自己的位置,也不过勉强守成而已。这些年为了怕他们兄弟不合,自己费尽心思,把二郎和四郎送出京师。原想着等长子年纪大一些,经历的多一些,会好一点,不想这么多年,他的性子未变多少。
靖国公第一万次感叹,为什么小儿子不是长子,不然他会轻松得多。感叹归感叹,嫡长子就是嫡长子,必定是他的继承人,下一任靖国公,他还是要为长子多考虑。
刘氏本来想着等丈夫回来,跟他说说侄女的事,不想丈夫一进屋就黑着脸,还把自己女儿好一顿训,“阿悦,你也不小了,老实在家里多读些女四书,少出去招摇。”
苏容被父亲训得莫明其妙,但是看苏周德黑着的脸,也不好给自己辩驳,只能老实的就了一声。
苏云兰一见父亲训了苏容,眼中带了笑,脸上也带了些幸灾乐祸之色。
刘氏心中窝火,冷声道:“郎君这话从何说起,咱们阿悦自来最是乖巧,哪里招摇了?”凭什么说我女儿,看看你那个妾生女,天天围着皇子转,就不招摇了?
苏周德本就对刘氏有怨气,当下一拍桌子,“都是你的错,身为人母,连女儿都教养不好,要你何用!以后四娘她们,也不用你多管了。”他发了脾气,猛得起身,“四娘、八娘,跟我走。”
苏周德带着庶女去了小妾处,刘氏气得摔了茶盏,坐在那里怔怔落泪。
苏容挥退房里的丫鬟,坐在刘氏身边,温声安慰,“阿娘,阿爹不让你管四娘和八娘不是正好,万一出了什么事,也跟咱们没关系。”呵呵,父亲还真以为苏云兰很乖么,很快就被会打脸了。
☆、第六十章 各有心思
自苏颜跟着父母回了陆府,太子就一直在打蔫儿,端着一张高冷脸,看谁都不顺眼。东宫里伺候的下人们,小心了又小心,生怕哪里做得不好,惹得太子发怒,直接把自己小命给藏送。
皇帝对着这样的儿子,好气又好笑,同时又觉得十分新奇,总想逗逗他。于是在秋狩的最后几日,他一直把太子带在身边,拿着儿子冷冰冰的小眼神下酒,真是解酒良药。
太子这几天真是烦不盛烦,总有不相甘的人围在他身边嗡嗡嗡的说话,还有特别有识相的女人,时不时的出现在他周围,绕首弄姿的,看起来真碍眼,就比如现在这几个。
“听说殿下宫中有女名叫阿栾,极善琵琶……”杜四娘含羞带怯的看了太子一眼,正好对上太子湛黑的双眸,她面上一红,微微垂下头,声音越发娇软,“祖母过几日做寿,她老人家最喜欢听琵琶曲儿,所以臣女想跟殿下借阿栾姑娘几天,请她指导臣女一番。”杜四娘是太子生母宣慈皇后兄长的幼女,自幼跟在杜家老夫人身边长大,极得杜老夫人的喜欢。
因皇后早逝,虽有杜贵妃在宫中,却不是最得皇帝最喜欢的。再者,杜家这一辈才智出众者近乎没有,资质平庸者比比皆是,家中在朝中的影响力每每下降,杜老夫人忧心之下,便想让自己孙女能当上太子妃,给家族一个缓冲的机会,借机好好培养年轻一代。
做为杜家姑娘中的佼佼者,杜四娘和杜七娘肩负起了在太子面前刷好感的重要责任。杜七娘是皇后幼弟的嫡长女,除却容貌,其余方面皆胜过也杜四娘,奈何后宫女子,脸才是第一要务。故而,杜四娘才是杜家力推的人选。
太子自皇后去后,一直是由皇帝亲自抚养,这也导致他与外祖家并不大亲近,也可以说是皇帝没有给两者亲近的机会。不过,杜家毕竟是自己的母族,太子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阿栾不弹琵琶了。”太子略有不耐烦的道。
太子原说是的实话,却让杜四娘的小脸白了白,面上有尴尬之色,她只以为太子宠爱阿栾,不想让她离开,所以才不同意。
杜贵妃也是这么想的,她端着慈爱的笑,“阿栾那丫头可是身子不适?七郎怎么也没寻个太医给她瞧瞧。年纪轻轻的小娘子,可得好好照看,别落下什么毛病,到可惜了那身好琴技。”
太子抬起眼皮撩了杜贵妃一眼,语气平淡的说:“阿栾那贱|婢不识好歹,孤让人赏了她几板子,打发了。”
杜贵妃:……她惊讶的看了眼太子,那阿栾不是很得太子的宠爱么,连圣人想听一曲,还得看那丫头的心情,怎么会被罚了?可是太子这么说,她不好再纠缠下去,只能呵呵笑言:“如此,也罢了。”
那边皇帝听了一耳朵,转身过来问,听说太子把阿栾给罚了,也惊奇道:“七郎真不喜欢了?那把阿栾给朕吧。”那小丫头模样、琴艺都不错,没事的时候听一曲,也当个消遣么。做为一个好爹爹,他当然知道他儿子目前还是个真少年。
太子闻言挑了挑眉,“阿栾的手废了,阿爹也要?”
皇帝没了兴趣,摆手道:“那算了。”手废了,自然也弹不了琵琶,他要来干嘛。后宫里漂亮的女人有的事,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的。不过,皇帝还是对太子道:“真是可惜了。”会弹琵琶的人很多,但是弹的少的好,弹得好的漂亮女子更少,他这个儿子真有些暴殄天物。
太子随意饮了一杯酒,把玩着白玉制成的酒杯,无聊的道:“有什么可惜的,不过是个婢子罢了。”
皇帝对于太子这种视女子如无物的态度很满意,心情大好之下,便举杯笑道:“今天是你姨母寿辰,咱们父子一起敬她一杯。”
杜贵妃满脸惊喜,连连说:“不敢当,不敢当。”却还是含羞举杯,满饮了杯中酒,酒意晕红了桃花脸,她含情凝视皇帝,举杯回敬,“妾也敬圣人一杯。”
宫中四妃中杜贵妃年纪最小,不过三十五六岁,所谓徐娘半老风韵尤存。今日是她的生日,本就盛妆艳服,再加上薄染醉意,更让七分颜色化作了十分。皇帝显然被诱|惑到了,含笑饮了杯中酒之后,悄悄握住了杜贵妃的手。
杜贵妃娇容更红,偷偷嗔了皇帝一眼,当真是风情万种,让皇帝下意识握紧了手,还在她的手心暧昧的划了几下。
老爹明显色|心已起,在坐的几位公主悄悄使了个眼色,湖阳公主含笑起身,“阿爹、姨母,儿臣有了酒,头晕得厉害,先告退了。”
湖阳公主一开口,舞阳公主和长乐公主自然也起了身,皇帝乐呵呵的同意了,看着几个儿女并杜家几个姑娘出殿门,就一把抱起杜贵妃往后殿走,嘴里还调笑道:“爱妃,今日格外美艳动人。”
杜贵妃羞恼的轻捶皇帝的胸口,娇嗔道:“圣人,刚刚你……”
“刚刚怎么了?”皇帝故意逗她。
“当着大娘和七郎他们的面,就……”杜贵妃面红过耳,“真是让臣妾羞死了。”
皇帝大笑,“爱妃太过诱|人,让朕难以自持啊。”
皇帝与杜贵妃这边,自然春闱情浓。刚刚自殿中出来的几个公主和太子间,却有几分不愉快。
湖阳公主原是见时间还早,就想邀弟弟到自己殿中小聚,不想太子不给面子,直接就拒绝了,“孤累了,多谢皇姐好意。”其时是知道段嫣跟湖阳公主住在一起,他懒得看到她,才不愿过去。
湖阳公主也知道原因,便起了些怒意,“七郎,阿嫣那里不好,让你如此厌烦。”
太子看了湖阳公主一眼,懒洋洋的吐出两个字:“太丑!”说完,施施然的带人走了。留下被他这两个字噎得差点没喘过气湖阳公主,自顾自的生气。
舞阳公主连忙劝姐姐,“阿姐,七郎他既不愿,你又何必勉强他。”姐姐的两个小姑子,她都见过。要她说,段娇比段嫣要好很多,怎么她姐姐就一门心思的帮着段嫣,却不肯换个人选呢。
湖阳公主收敛怒意,淡淡的看了舞阳公主一眼,“我与七郎一母同胞,难不成还会害他!我不选个差不多的小娘子,难道由着那些妃母们在阿爹耳边吹风,给七郎选个她们中意的!”
“可是七郎明显不喜阿嫣,阿姐何不换个人。”舞阳公主看了姐姐眼,“比如你家二娘。”
提到段娇,湖阳公主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段娇是跟在段家老夫人身边长大的,心明眼亮,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见,很不好控制。相比之下,段嫣就要蠢得多,跟她也亲近。一样都是努力,为什么不选个对自己更有力的人选呢。
舞阳公主又不傻,她早就是猜到姐姐的想法,今日略略试探了一下,果然没猜错。“阿姐……”舞阳公主欲言又止。
湖阳公主摆了摆手,“我意已决,不必多说了。”说完,她也带着人走了。
舞阳公主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很是不安。一直没说话的长乐公主掩唇打了个哈欠,“二姐,你也省省吧。大姐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她认准了的事儿,咱们说什么都没用。”
“我看大姐这回是打错了算盘,阿爹和七郎更喜欢苏家十娘子,这太子妃的位置,八成就是她的了。”长乐公主这段时间可是看得明白,也不介意跟自己姐姐分享一下,“大姐觉得段娇难弄,那苏十娘比段娇更聪明,苏仆射也比段将军更有手段。要我说,我宁愿七郎娶苏十娘。”那样,她弟弟的太子位会更稳一点。
舞阳公主拍了妹妹一下,“就你知道的多,这话别在大姐面前说。”
长乐公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们这里谈到苏颜,皇帝与杜贵妃春|风一度之后,两人躺在床上闲话家长,不免也提及太子的婚事。
皇帝挺放松的,顺嘴夸了一句,“我看师弟家的十娘不错,容貌、才华、品德、家世样样不缺,与七郎挺般配的。”
杜贵妃心里一惊,面上却分毫不显,只轻笑道:“我记得圣人之前还夸朱家二娘子来着,怎么才隔了几日,就变了。”
“朱大学士的闺女之前看着是不错,只是跟十娘比,终究还是逊色许多。”皇帝提到朱二娘,就会想到赏花宴那天,被苏颜比得暗淡无光的脸。让儿子娶这个么媳妇,他都觉得委屈。
杜贵妃柔声道:“说到苏家十娘子,我便想起大娘来了。”
“大娘怎么了?”
“苏家十娘子不是得了两个幼虎么,大娘很是喜欢,便想跟她讨一只来养。不想这十娘子小小年轻,傲气却足,竟是没有答应大娘,让大娘失望而归。”
杜贵妃的本意是想跟皇帝说,苏颜这姑娘太过傲慢,仗着是陆太傅的外孙女,连皇家公主的面子都不给。不想她的话到起了反作用,皇帝还很欣赏的夸了一句,“不愧是先生的外孙女,颇有气节。”
杜贵妃:……
☆、第六十一章 算计
一夜恩爱之后,皇帝兴致勃勃的带着儿子大臣们接着去玩,杜贵妃勉强应付了宫中嫔妃之后,叫侄女回去请自己的母亲和嫂子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