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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一怔。
顾娇道:“去年你从梁国回来,不是说梁国的烟花好看吗?你姐夫就给你做了,打算你十二岁生辰那日放给你看,可是你去参军了。”
萧珩嘴上不说,心里一直记着,净空长了一岁,他的烟花也多做了些。
就等净空平安回来。
顾娇弯了弯唇角看向他:“你姐夫很疼你的。”
就像,疼爱自己的长子一样,既严厉,又挑剔,可你若想要星星,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将整片星河捧给你。
轩辕羲扒拉了一下微微泛红的小耳朵,瞥了眼不远处也在看烟花的坏姐夫,小声哼唧道:“娇娇最疼我!”
……
看完烟花,上官庆将宫廷酒师酿造的桂花酿抱了过来。
轩辕羲人生第一次喝了酒。
嗯,被上官庆灌的。
他完美继承了顾娇的酒量,一杯就醉!
然后他也完美继承了顾娇的酒品。
只见他一只手抓着酒壶,踉踉跄跄地走在小花园的草地上,深吸一口气,开唱。
“……陈词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乱世浮萍~忍着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他右手起范儿,身形一转,戏腔起:“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戏幕起~戏幕落~终是客~”
少年身姿清瘦颀长,容颜俊美如玉,带着醉酒后的微醺与迷离,脸颊微微潮红,歌声荡气回肠,说不出的帅气潇洒。
这样的少年,真是令人着迷啊。
宫女们心口砰砰直跳,不觉间也挨个羞红了脸。
上官庆也喝醉了,一边听着,一边在自己腿上打拍子。
一曲作罢,他举起酒壶,大喝一声:“好!”
顾娇坐在萧珩身边,托腮看着出落得宛若谪仙的少年,莞尔一笑:“真好看。”
萧珩:“……”
媳妇儿你看我。
……
轩辕羲又喝了两口,醉得不省人事,萧珩过来将他背回去。
“我自己……会走!”他挥手地拒绝。
萧珩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你走两步给我看看。”
轩辕羲:“……”
萧珩将他背了上来。
轩辕羲趴在他的背上,捏了捏他肩膀,嘀咕道:“坏姐夫……我怎么觉得……你变小了……”
“是你长大了!”
他怎么可能变小?
八岁的孩子与十三岁的孩子,趴在同一个脊背上,感触自然不一样。
轩辕羲醉了也不忘担忧地问道:“你、你背得动我吗?”
萧珩背着他往寝宫的方向走去:“我才二十七,年轻得很,怎么就背不动你一个十三岁的小毛孩儿了?”
“哦。”轩辕羲的脸颊埋在了他的肩头,含糊不清地说,“那你答应我……你别老……你和娇娇……都不许老……”
萧珩笑了笑:“好,不老。”
轩辕羲抱住萧珩的脖子,醉醺醺地嘟哝道:“老了也没关系……”
你养我小,我养你老。
第998章 温馨日常(净空番)
三个孩子也玩累了。
萧淙第一个歪在安国公怀里睡了过去,小萧煊被上官燕抱着,也困得不行,小光头一点一点的,小鸡啄米。
萧嫣倒是还想再点几个爆竹,可惜也耗空了电量,拖着小身子有气无力地来到顾娇身旁。
这会儿她是真走不动了,顾娇把她抱了起来。
安国公温声道:“先送孩子们回去睡吧,陛下也该歇息了。”
上官燕点点头,宠溺地看了眼怀中睡得香甜的萧煊,裹紧了他身上的披风:“天寒地冻的,是该回去了。”
其实龙凤胎平日里很皮实,风吹雨打的一般不生病,也就小萧煊身子骨弱,得时时刻刻当心。
“陛下,老奴来吧。”吴四喜要去接过上官燕手中的孩子,给送回萧珩与顾娇的寝宫去。
酒醉的上官庆忽然放下酒壶,大步流星地朝二人走来:“行了行了,我来,你陪我娘回去。”
上官燕狐疑地看了自家儿子,十分担心他醉醺醺的把自己的宝贝疙瘩摔坏了。
上官庆是酒仙体质,醉得快也醒得快,如若不然,当初在萧珩与顾娇的婚礼上,他怎么可能以一己之力把一大桌亲友团喝趴下嘛?
“放心吧,不会摔坏他的,我没个后,还指望将来他给我养老呢!”
上官燕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年后,你必须给我选个正妃!”
上官庆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喝多了嘴欠呐,提哪个不好提那个?
他笑着道:“好好好,选,选,我选!都听母上大人的!我最乖了!”
上官燕一听便知他是在敷衍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就该把你一棍子打晕,丢到哪个山沟沟里,看你有没有你弟弟的好运,也被我哪个儿媳捡回去。”
上官庆:……娘,你不是认真的。
上官庆左手萧淙,右手小萧煊,把人送回了昭阳宫。
顾娇抱着萧嫣,将安国公送到宫门口。
安国公如今已能行动自如,他看了看顾娇与趴在她肩头的小家伙,叹息道:“让你别送,非顶着大风送了这么远,冻坏了嫣儿怎么办?”
萧嫣掀开一只眼皮:“外公,我冻不坏的。”
安国公失笑。
萧嫣是三个孩子里体质最强悍的那个,也是精力最旺盛的那个,她从小大小似乎还真没生过什么病。
可他还是不敢大意。
“就送到这里吧,我走了。”
“外公,再见。”萧嫣趴在娘亲怀里冲他挥小手。
安国公宠溺一笑,转身上了马车。
顾娇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好了,我们也回——”
宫字未说完,就见萧嫣眼一闭,呼噜一起,秒睡。
撑到现在真不容易呀。
顾娇弯了弯唇角,小孩子真好玩。
她抱着萧嫣回了宫。
另一边,上官燕也回到了自己寝宫。
她坐在梳妆台前,小宫女上前为她拆头发。
她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按了按酸胀的眉心。
吴四喜贴心地走上前,问道:“陛下,您累了吧?”
上官燕好笑地说道:“上年纪了,到底不比年轻那会儿,朕记得在皇陵时,庆儿总想方设法地折腾花样守岁,一不留神就到了大年初一的早上。”
吴四喜忙道:“瞧您说的,您才多大?”
虽已年过四十,可陛下天生骨相优越,一点儿也不显老,反而很有韵味,一双眼睛尽管凌厉,却也干净清澈。
上官燕笑了笑,作为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她并不在意自己容貌如何。
吴四喜欲言又止。
“又怎么了?”她从铜镜里看到了吴四喜的神色。
吴四喜讪讪一笑,看了眼在为上官燕拆妆发的小宫女,手道:“奴才来吧。”
上官燕淡淡抬了抬手。
小宫女会意,识趣地退下了。
吴四喜一边为上官燕拿下发髻上的珠钗,一边干笑道:“燕山君……又让人送来年礼了,陛下要过目吗?”
其实早在上官燕登基那一年,燕山君便自请削去自己的皇族身份,折子在内阁压了好几年,上官燕一直没准奏。
关于为何不准奏,外人不知内情,吴四喜作为上官燕的心腹,多少还是了解一二的。
这位燕山君呐,并非大燕皇族,他是先太后与突厥人生的孩子,而先太后呢又不是太上皇的亲生母亲,所以这么来看,他与陛下是没有血亲关系的。
燕山君的心思,头两年他还没看明白,自当他是顾念与陛下自幼长大的叔侄情分,时常送来书信与贺礼。
直到有一回……
他无意中撞见了来皇宫探望陛下的燕山君。
燕山君将陛下抵在书桌上,深深地凝视着陛下,说:“上官燕,我和你说过,再见面时,我就不是你皇叔了。”
好家伙,他只恨自己不是个瞎子聋子,生生撞破这个,怕不是要被灭口。
万幸陛下仁慈,没提把他杀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