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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高兴了,唯独江随舟嘴里发苦。

他转过身,加快了脚步,一头扎进了原主的书房。

他一进书房,便把旁人都关在了外头,谁都不让进来。

这一下午,他拿出了自己搞学术时候查证分析史料的本事,把原主书房中的折子和信件全都翻捡了出来。

果不其然,原主虽装出一副闲散王爷的模样,实则和朝中不少大臣私下都有往来。

但是,因着庞绍如今在朝堂里一手遮天,党羽又极多,所以即便能看出原主在朝中苦心经营,但成果依旧不尽如人意,仅拉拢了些散兵游勇,对庞绍来说,根本不成气候。

想必这也是为什么,庞绍一直不屑于动手对付他。

除此之外,江随舟还从账册上,翻到了自家后院的两位夫人。

一个叫徐渡,是江随舟南下到临安后认识的露水姻缘;一个叫顾长筠,是他前两年从青楼里买回来的倌儿。

那徐渡并不受宠,但跟顾长筠关系不错;而原主则极宠顾长筠,每隔几日,定要到他房中去歇,每次进去,还都不让旁人跟着。

除此之外,他府中原还有不少夫人小妾,有自己领回家的,还有同僚送来的。

不过,仅仅几年,就病死的病死、受罚的受罚,最后只剩下了这两人。

江随舟皱了皱眉。

他却是没想到,原主竟是个这般残暴的人。想来府中的下人惧怕他,也是事出有因。

日头一点点移到了天空正中,又一寸寸落下,夕阳斜着透过窗纸,暖融融地照了一室的融金。

孟潜山前来敲门,告诉江随舟,到了晚膳时间了。

江随舟将房中的信件收好,便出了书房,坐上了孟潜山早就备好的歩辇。

去往顾夫人院子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应对。

原主是个断袖,可他却不是,更不会做出对别人的侍妾下手的事——虽然这个“别人”,如今已经是他自己了。

这姓顾的妾室,是青楼中出来的,想必没什么势力。因此,他打算到了之后,任由对方如何哭诉,也只管冷着一张脸,摆出一副被哭烦了的模样,训他几句就拂袖而去。这之后,再借此为由头,装作不喜后宅争斗,冷落了对方,就算把这事揭过去了。

他打算好了,也做下了心理准备,只等对方冲哭了。

可他却没想到,自己学着原主的做派屏退了下人,走进顾长筠的院子、推开他的房门时,看到的竟是这样一番景象。

顾长筠懒洋洋地歪在里间的榻上,一手握着缠着绷带的手腕,正慢悠悠地揉。

在他旁侧,徐渡也在。

见江随舟进来,徐渡起身,抱拳冲他行了一礼。

而那传闻中是个青楼里出来的狐狸精的顾夫人,则一副熟稔却不露半点媚态的模样,起身笑道:“今日属下为了找借口见主上一面,可是吃了大苦头——那位霍将军,下手真狠。”

第9章

绕过那片广阔精巧的园林,便可到王府后宅。大片别致的屋舍被分割成院落,就是王府妾室们所住的地方。

靖王府原是临安一富可敌国的豪绅的住所,整座府宅占地极广,且极为奢华精致。朝廷逃难来此,豪绅生怕自己树大招风保不住性命,便充公了不少财产,将家宅也拱手让人了。

此后,这处便成了靖王府。

靖王不似那豪绅一般几代同堂、人丁兴旺,偌大的宅院根本就住不满。因此,后宅虽屋舍众多,却大多空着,空得太多,年月又久,便有不少屋舍根本无人打理。

角落之中,随着夜幕降临,一座年久失修的院里燃起了几盏残灯。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侍女提着个食盒,跨过门槛便大步走了进来。这主屋并不大,里头的物件也许久无人清扫,一进来,四下都是灰尘,有些呛人。

她嫌弃地皱了皱眉,加快脚步,走到了房中的桌前,将那食盒往桌上重重一放。

“饭放在这儿了,主儿自便吧。”她语气凉冰冰的,“主儿”二字又带了几分阴阳怪气,在安静的夜色中极为刺耳。

房中轮椅上的那个人,并没有回应她。

这侍女早看出来了,这人不光是个残废,还是个哑巴。只要旁人别动手碰他,随便人怎么欺负,他都不会有反应的。

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出气筒。

这侍女才入靖王府几个月,好不容易得了个伺候主子的机会。

虽说府上几位都是主子,但区别也大,比如徐夫人那里,就不是好去处。

她早想寻寻门道,想方设法地要顾夫人院里去伺候,却没想到,竟被分给了这个残废。

到这儿来,能讨到什么好儿?就这残废自己,都住在漏风的破房子里呢。

这侍女一肚子的怨,看到那轮椅,便觉得晦气。

见这残废一如既往地不说话,她冷笑了一声,道:“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今儿中午你一动手,顾夫人的丫鬟就去王爷那儿告状了。王爷一听,立马便说,今晚要到顾夫人的房中去。”

霍无咎一动不动。

那侍女嗓音有些尖锐:“你可知顾夫人是什么人?动手打了王爷的心尖尖,你当王爷会放过你?届时王爷要罚,保不齐还要株连我们。我也是晦气,分到这么个破院子便罢了,第一日来,便碰上这样的事。”

说完,她冷哼一声,转身便出去了。

“一个残废,还要同人动手,真是不自量力。”

门被重重摔上。

霍无咎缓缓闭了闭眼。

他此时额头烫得厉害,已然因为身上伤口未愈而发起了烧。

他脑中渐渐蒙了一层混沌,却又清醒得很。

他将一切情绪掩回了双目深处。

那双眼睛里,有一只野兽,被强行用理智关进狭窄的囚笼里,被铁笼磨得浑身鲜血。

他从小只忍过疼,没受过辱。

他知道败者为寇,任人宰割,最为理所应当。他也知需留青山,卧薪尝胆,只要存一口气,总会有血债血偿的一天。

他知道,没什么疼是忍一忍过不去的,却从来不知,想杀死一只虎,不必真的用刀。

只需让它受些伤,关起来,再在他患处洒上一把散不去、躲不掉的蝇虫。

它便自然会死,一点点地死。无论它有多强大,都无法反抗。

——

江随舟愣愣看着他们,就见顾长筠上前请他坐下,开口便问:“主上,今日朝堂之上,庞绍可有何动作?”

江随舟被顾长筠一句话问懵了。

他想过多种可能,却没想到,这狐狸精不是狐狸精,那露水姻缘也不是露水姻缘,这两个人,竟是原主以妻妾为名,养在府中的幕僚。

一时间,许多事都明朗了许多。

原来,原主所谓“断袖”,是装出来的。不必想也知道,装给后主和庞绍看,便可以掩人耳目、降低他们对自己的顾虑;而所谓因他残暴阴狠而死的妾室,想必都是被旁人塞来试探他的眼线,故而惨死在他手中。

江随舟一时竟有些佩服原主。

忍辱负重、心思缜密,想来若是坐上皇位的是他,景朝也不会灭亡得这么快。

他一边缓缓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下,一边消化着突如其来的巨大信息量。

片刻,他斟酌着词句,简短开口道:“他借皇上之口,向本王要回了修葺宗祠之权。”

说完,他拿起了桌上顾长筠才给他倒的那杯茶,喝了一口。

方才他在书房里翻资料翻得投入,喝水都忘了,这会儿往这一坐,才觉得口干舌燥。

江随舟喝了两口茶,却听房中一片安静,那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他放下茶杯,朝他们看过去。

就见坐在一侧的徐渡不急不缓地开口问道:“此次宗庙修葺,虽关乎不大,却是礼部几位大人极力争取来的……如今,已是被庞绍夺走了?”

他面容平和,神色也淡然,单简单几句话,就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江随舟不由得放松了些:“陛下开口索要,别无他法。”

旁边,顾长筠开口道:“他既借了陛下之口,王爷的确难以拒绝。只是可惜,银子又要落到庞绍手里了。”

徐渡道:“此后还有机会,静候便可。但是礼部的诸位大人,王爷可安抚好了?”

顾长筠点头:“确实。那几位大人此番替王爷争抢,从中做了不少的事。若是惹恼了他们,王爷这些时日同他们的来往,都会成为他们手中王爷的把柄。”

说完,两人纷纷侧目过来,看向江随舟。

他们话说得直白,且头头是道,一看便知,平日里原主所获得的消息,都会同这二人共享,这两个人对他来说,是极其值得信任的。

不过前提是……他们没发现,靖王已经被另外一个人掉包了。

因此,江随舟颇为谨慎,将他们所说的话,连同那几位大臣的名字谨慎记下后,便点头言简意赅道:“本王知晓,今日也知会过齐大人。”

二人纷纷点头。

接着,江随舟便简略地将朝堂上其余几条奏报告诉了他们。也幸而后主是个大昏君,上一次早朝也没谈什么有用的事,因此江随舟也没大费心神。

这二人便自然地同他讨论了起来。

他们所考虑的,都是在此朝局之下,庞绍会怎么做,他们又有什么机会能从中作梗、顺带获利。江随舟渐渐看明白了,这两个人想必就是原主的智囊,替他分析推断之后,再由他作出决断。

而原主因着势单力薄,因此与庞绍作对时,手段也不怎么光彩——比如修宗庙那件事,原主的打算就是也从里头贪污,跟庞绍的区别,也就是钱落在谁的手里。

江随舟倒是理解他。毕竟朝廷到了这样的地步,一味保持正直干净,是根本没用的。

江随舟便认真听着他二人说话,将有用的信息记下来,留待日后浑水摸鱼用。

时间一点点过去,待他们议完了事,灯油已经烧了一小半了。

几人停了下来,江随舟说得有些口渴,复又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茶。

就在这时,顾长筠又开口了。

“主上……对霍无咎感观如何?”他问道。

江随舟一愣。

……什么感观如何,你难道还要跟他争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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