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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善水立刻扑到棺材边,才发现棺中已经空了,师父不知去向!
方善水心中惊怒,正要转身去找,蓦然一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方善水浑身一冷,阴气入体,僵着身体低头看去,那只手太熟悉了,正是刚刚梦中,从棺中伸出,抓住了他的那只手。
……
“呼……”方善水再次从梦中醒来,却皱起了眉,坐起身,左右细看屋内摆件,恍然自语道,“还在梦中。”
方善水立刻盘腿于床上坐定,一边念着静心诀,一边用指尖在空中画符。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梦中一切皆为心魔虚妄,念之则有,弃之则无。
若是方善水心不静不定,就算这符画于符纸上,也只是梦中的符纸,画也是白画;若心静心明,即使是现实中他还没能达到的虚空画符阶段,也能一蹴而就。
最后一笔落下,方才指尖描画的痕迹,突然化为金色亮了起来。
“天醒地明,乾坤归正。敕!”方善水赫然一拍那空中的符纸,金色的虚空之符忽而燃烧起来,它烧着的仿佛不是其他而是周围的空气,空气如同火炼琉璃般渐渐融化,周围房内的一切,好像被逐一揭开一层皮一样,还原了原本的形态。
这时,方善水再起身,周围好像没有任何变化,又好像有哪里不同了一般。
走出房门,方善水没有急着往后山琅琊洞走去,而是看向天空。
不知何时,青越山上方凝聚了无数乌云,星月尽被遮掩,巨大的乌云如同海中漩涡一样盘旋。
方善水的眼睛从小就有一种常人莫及的天赋,虽然被人烧伤后毁了一只眼睛,但还是时不时能看到天地间的异象,如今他眼前,空中盘旋的乌云下,万丈阴气如星河倒灌,磅礴直下,从高空云端一路卷入观后的琅琊山洞。
“怎么会这样……”方善水喃喃道。
阴气汇聚得如此厉害,青越山恐将大变。
受这些阴气影响,连方善水身在其中都有些危险,方才就是心魔执念化在梦中反复纠缠,迷惑方善水,让他一次次无法从梦中醒来。
以前方善水没有心魔还不怕,如今师父的事让方善水时刻担心,一时不慎就会中招。
说到师父,方善水不禁想起方才,梦中两次碰到那只手,然后两次强行脱离。
莫非是师父在助他?
方善水摇摇头,多想无益,他得先解决眼下的困境。
如果阴气一直这么大张旗鼓地汇聚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青越山就会招来降妖除魔的人。
·
“吱嗞——”
计程车停在了青越观门外,车后绑着几个笼子,顿时一阵扑腾晃荡,“咯咯咯咯”地叫个不停,这是方善水要的公鸡。
司机张历刚打开门从车上下来,蓦然听到“喵嗷”一声,身体一僵,抬起头,就看到了那只黑猫正趴在房顶,眼神幽幽地望着自己。
张历抽了抽嘴角,虽然都已经熟悉了好几天了,但是每次看到这只黑猫,他还是不自觉有点瘆的慌。
“猫大爷,你的鱼到了,还热乎着呢,快下来吃吧。”张历将给这黑猫带来的烤鱼,恭敬地放在了车前盖上,果然见黑猫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车顶上,而后表扬似的看了张历一眼,抖抖毛伸伸懒腰,优雅地迈着步走向它的鱼。
日前司机张历在青越观里,心惊胆战地待了一晚,第二天方善水果然给了他几张纸符作为补偿,送张历下山。
张历不敢小瞧这些纸符,小心收好了。
现实社会可难遇到方善水这种有真材实料的神棍了,尤其他这种小人物,说不定什么时候用上了呢。
本来夜里被吓得半死的张历,秉持着这种想法,第二天反而对之前避之不及的方善水套起近乎来。
在知道方善水每日要下山买活公鸡以及答应黑猫的烤鱼,张历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脑抽了,二话不说揽下此活,不辞辛苦地每天挑拣了新鲜的,给方善水往山上送。
这下方善水果然很是感激,而且方善水出手阔绰,不但让张历赚了不少,还白得了大师地人情,顿时让张历乐得喜滋滋的。
第十章 石鸟卵
青越观的大门开了,看到方善水的身影,正在吃鱼的黑猫喵了一声,跟金主打了个招呼,张历也赶忙迎上去。
一对上方善水的眼,张历吓了一跳,本来方善水气质就很是苍白阴沉,有一些鬼气森森的,如今眼睛充血眼圈青黑,盯着人看的时候就更吓人了。
张历打了个哆嗦才道:“方、方大师你这是怎么了,夜里没休息好?”
方善水点头默认。
半夜噩梦醒来,他就开始挑灯夜读,钻研《炼尸大典》,只是《炼尸大典》的正文内容实在太过晦涩,又是用金文云篆记载,方善水连字都认不全,看得非常困难。而祖师们留下的笔记,虽然明了些,但都没有师父这种情况的相关记载。
为何炼尸会出现这么大面积的阴气凝聚?对师父是坏的影响,还是好的影响?方善水无从得知。
张历见方善水又走神了,就先去把鸡笼子从车后卸下来,“大师,这是你今天要的公鸡,我专拣了活泼有生气的给你送来,你看有什么问题没?”
方善水回神,接过笼子道了谢,想到夜晚的噩梦,对张历道:“张哥,山上恐怕会有些变化,以后还是不麻烦你上山送东西了,我自己下山去买。”
听到方善水说会有变化,张历心里顿时一阵猫抓般的好奇,但又有些忌讳不敢问,只关心道:“那多不方便啊,你又没有车,这里荒郊野外的,你一来一回得多久。”
方善水:“没关系,我从小练功,这点路程不算什么。对了张哥,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卖树的地方吗?”
“你要种树?什么树种?多大面积?我知道有地方卖一些常见的树苗,离这有些远,我可以帮你问问。”
方善水想了想说:“我想在这青越山周围都种上,青越山上种槐树,青越山外种桃树,大概数千亩,最好能有成树。”
张历倒吸一口气:“数千亩的成树,乖乖,那光是运输就是个不小的数字啊。”
“钱不是问题,就是时间有点紧,青越山上的成树栽种最好能在半个月内完成,山下的可以晚一些,但也不要超过一个月,如果可以的话,要麻烦张哥多找些人来了。”五鬼搬运术的因果落下,方善水就知道自己最近要破财,破财的方式不同,但他手上肯定留不住多少钱了,倒不如他自己主动花出去。
虽然嘴上说得大气,方善水心里已经开始默默计算自己的荷包厚度。
火车上时,虽然那盗墓贼最后反口说方善水偷运的玉石不值三千万,但方善水心知玉石神异之处,觉得这个三千万恐怕还是说少了,师父给他留下的那些钱,也不知道够不够他这段时间败的……怕是要穷。
张历心里激动,这可是大生意啊,无论找哪个朋友,都少不得他的好处,而且大师看着这么大方的样子,估计也不会亏待他,他定要将这事办得让大师满意才行。
张历一边记下了方善水划的包山范围,一边咋舌方善水的财力,也更加肯定了方善水是个有本事的人。
张历连连点头道:“大师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立刻给你去办,保证办妥当。”
方善水正要再次表示感谢,蓦然神情一肃,高声喝问:“谁!”
树林里蓦然传来一阵哗啦啦奔跑声,那个暗中窥探的人转眼已经消失不见,方善水没有去追,只是心道,山上的树看样子要赶紧种起来才好。
“这张符你收着,如果再要上山,最好挑在午时之前,一定要将这符带在身上。种树的事,就麻烦你了。”方善水将一张黄符和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张历。
张历笑得见牙不见眼,口中连道:“不麻烦不麻烦。”
·
一间暗室之中,强光灯下,一只手正举着一块墨色如玉的圆石,透着光观察。
在强光的照射下,黑暗中的人能清楚地看到这原石之中有个雏鸟状生物的影子,长颈长脚,有些像丹顶鹤,又有些不像。
“我们此次在商市某地,挖到了一座商朝古墓,里头青铜古镜,人头祭鼎,都有好些,最重要的,还是这个。”黑暗中传来了林二的声音。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拿着玉石的人一边旋转观察着,一边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
林二:“这是我们打开墓主人的棺材后,从他的肚子里掏出来的。开始还以为是一块玉晗,但这也太大了,后来偶然的机会下,我们发现了这石头里的秘密,或者应该说,这个鸟卵的秘密。”
“你知道么,我们做了各种化验,这玉石确实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也就是说,这里头的卵,距今也已有三千多年,确定是商朝的东西。但是,你绝对想不到,这个三千多年的卵,其实还是个活物!”林二石破天惊般抛下一句。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中年人大惊失色,甚至差点握不稳手中的宝贝。
“阁下知道商朝的传说吗?”林二没有反驳中年人,问了这句话后,他很快自问自答般敬叹道,“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拿着石头的中年人,瞳孔蓦然放大,举着石头的手都有点激动的颤抖起来,“你是说……,这、这个是……”
中年人陡然皱起眉,这事太不可思议了,虽然林二信誉一向挺好,可过了最初的激动后,中年人还是冷静了下来道:“我需要让人检验一下。”
“请随意。”
两个小时之后,中年人带来的所有检验人员都被震惊了。
中年人沉吟道:“开个价吧。”
林二:“四亿。”
没等中年人欢喜,林二很快补充了一句,“美金。”
中年人大怒:“你疯了!”
林二反问:“你觉得它不值这个价?”
中年人默然无语。
值!太值了。
要说价钱它简直是无价之宝。
是真正的神话。
但是这东西也太烫手了。
中年人摇摇头:“这个价格我无法接受,我顶多出一亿美金,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你知道的,这东西根本无法见光,就算我说是祖传的也不会有人相信,再加上这么大笔的金钱交易,只要一见光,我们都会暴露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见不得光的东西,怎么实现它的价值?”
林二皱眉,他的心理价位就是三亿美金,再少他宁愿不卖,但是他手中比较安全的人脉里,也就眼前这人能出得起这个价了。
林二继续讨价还价,中年人最终咬死了一亿五千万美金,不肯再松口。
最终生意还是没有达成。
林二皱眉看着中年人远去,心想着难道真的得偷渡出国了?
林二正烦恼着,突然接到了猴子的电话。
猴子:“二叔,我找到那人了。”
那天下了火车没多久,猴子就跟丢了方善水坐的计程车。
古怪的是,跟丢也就罢了,跟丢之后,猴子竟然在原地转了好久都出不去,跟鬼打墙一样,直到天亮,他和载他的计程车司机才脱困。
猴子将这事告诉林二,林二更加肯定了方善水的古怪,让猴子在怀云镇找找方善水的下落。
猴子当初虽然跟丢了方善水坐的计程车,但是记住了计程车的车牌号,这几天在不算大的怀云镇乱逛,还真叫他遇到了那辆计程车,一路跟上来,本打算先观察一下,再将人掳到一个僻静地方好好询问,没想到这一跟就跟出了他要找的目标人。
“查清楚什么来历了吗?”林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方善水,但是自从火车上宝贝莫名丢过一次后,林二就一直不安,总想把所有不安定因素都掌握在手中。
“似乎就是个野道士,在怀云镇郊外的山里有个破道观。不过这道士确实古怪,这两天他突然大张旗鼓地在山上栽树,还都是从别地挖来的成年树,运来后请了一堆人加班加点地给他种,还非得精确到每棵树的位置,稍微歪一点都要挖出来重种,这运输费人工费,怕是没几百万下不来吧。再加上这几千亩山地的承包费,这野道士也不知哪弄来那么多钱。”猴子感叹道。
“种树?”林二奇怪地自语了句,而后道,“猴子你将那座山的情况拍给我看看,拍仔细点。”
“好的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