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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大人在镖局大门前支起了个棚子,呆在棚子里饮茶休息,待士兵们从镖局内出来后,向他禀告实情。
“报告城主,镖局余孽尽以服诛,是否要让属下派人查抄家产?”
城主听完乐了,没想到这一趟下来还有钱拿,他放下茶杯连忙挥手道:“赶紧去,抄了多少都送到我府上来。”
那都尉领命后却并未直接退下,而是依旧弓着身子停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还发现了陈大东家,和一具尸体,您是否要过目?”
城主笑着摆了摆手道:“一个没得眼色的小鬼尸体有什么好看的,话说陈沛前辈到哪里去啦?”
都尉支支吾吾的半天才憋出话来,“那,那具尸体,就是陈沛前辈的,我们没找着年轻人。”
“什么!你是说陈沛那老东西死啦?哎哟太好啦,这老狗总喜欢出风头,现在可算被阎王爷收去了吧!哈哈!”
城主喜笑颜开,良久才决定看看陈默此时的脸色,他命人将陈默带了上了。
陈默披头散发的出现在了城主的面前,眼神呆滞久久看着地面。
城主饶有兴致的摸着下巴的胡须,堂堂的万丰镖局大东家怎的变成了这样,城主不禁觉得命运无常,两家势力相争结果却便宜了自己,莫非自己是传说中的天命之子?
一个念头闪过,城主全身都兴奋起来了。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他必须要解决,陈默这个家伙他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杀,则一了百了,没有好处但却永绝后患。
不杀留着,让他愿意效力,那身边便多了个后天后期的高手助力,与此同时却也等于是埋了个定时炸弹。
司马城主无喜无悲的思索着,‘为了让他不把仇恨堆到我身上,只能引诱他去记恨那个小子了!’
心中盘算一番,他蹲了下来直视陈默的眼睛道:“陈大东家,我了解到刚才发生的事了,咱心里也是十分的悲痛啊。想想陈沛老前辈英姿飒爽,没想到天妒英才让他早早的离开了人世。若你想要报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需你投身于我麾下,只要那小子有朝一日回来安平府,定会动用军力将其剿灭,你看如何?”
陈默呆呆的转了转脖子,眼神终于有了几丝神采,“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陈默的腰再度直了起来,他得为了仇恨而活下去!
“好!既然城主大人看得起我这幅残躯,那我便以命报城主大人,只希望有朝一日能为我手刃那个该死的小子!”
司马城主欣然将陈默扶起,“若有机会,一定会帮你完成心愿。”
安平府之风波就这样一地鸡毛的结束了,官家势力坐山观虎斗平白无故灭了双方的人马,还收集了其数十年的财富,司马城主想了很久都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让他成了最大的赢家,很久之后,他才明白,一个必要的身份往往比努力来的重要。
凡羽拖着疲惫的身躯出了安平府,一路往南,他想尽快的赶上丹山三人,否则说不定又会再度分离。
他用手按着腹部,头脑昏昏沉沉,踉跄的迈开步子,他从没有过如此长时间的运转赤龙帝,而且那紫色火焰还吞噬了一大股阴晦之力,他不知道此时他的体内正进行着一场激烈争夺战,龙纹石的威严镇压着刚刚获得外援的紫色火焰,才没能让它进行反噬夺取身体的控制权。
终于,凡羽的身体还是撑不下去了,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
一阵车轱辘翻滚的声音传进了凡羽的耳朵,同时小小的颠簸摇晃让凡羽慢慢的醒来。
“我这是在哪?”
凡羽喃喃自语,这时有一个水袋伸进了他的嘴里,他拼命的吮吸了几口,渐渐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眉头紧皱的一张脸,“丹山大哥?你怎么?”
刘昌元凑了上来,笑道:“丹山大哥担心你,把我们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后便徒步回来找你了。”
凡羽对着丹山笑了笑,眼眶有些湿润,“若是他们派兵来追我,你会死的。”
“我不怕。”丹山将凡羽扶起,撕了块肉递给凡羽,“这辆驴车虽说简陋,但也只能找着这样的代步工具了,别嫌弃。”
凡羽支起身子,笑道:“丹山大哥如此对我,怎敢嫌弃。”
随后狠狠的咬了口肉,现在每逢大战之后吃肉已经算是凡羽的传统了。
“下一站怎么说?”丹山来这胃口大开的凡羽知道他这是伤势全好了,所以非常开心。
“我看过地图,这里往南是应该一个小镇吧,好像名叫赤乡。咱们就往那走。”
“好,咱听你的。”
丹山挠了挠头,笑了笑。
越往南走空气中的苍茫肃杀之气渐渐消散,相比之下田园的气息慢慢浓郁起来。
乡间有种特殊的山野气,据说是上古时代留下来的原始叹息,夏天已经到了,隐隐约约能在树上听见淡淡的蝉鸣,不远处,屋外绕着水田,田埂低低,青草郁郁。刚烧过的禾杆,化作一堆堆灰烬躺在田野上,有烟火气息。混着小雨沥沥,散发着淡淡青草泥土香。
凡羽四人在泥洼的的乡间小路上驾着辆破驴车吱呀吱呀的走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高大的牌坊,上面书写着“赤乡镇”三个大字。
凡羽笑道:“终于到了这里,好久没闻过这种泥土气息了,真是怀念呢。”
这赤乡镇说是个镇,其实一点儿也不小,最外围是一些低矮的房屋,但从外向内看,房屋的海拔便会渐渐高起来。
凡羽四人驾车走了进去,他曾在路上问过丹山,有没有将得来的财物仔细计算过数额。
丹山虽说没什么文化,但张小根有啊。
张小根可是一点点的数过的,而且数了好些遍,五千两一张的银票,凡羽交给丹山的那一捆足足有近两百张。再加上其他的珠宝首饰,三个人捞的钱财恐怕超过了二百万两银子。
张小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虽说这钱也不算是他的,但他数过啊,平白无故的就是这么高兴。
凡羽见有人在赤乡镇门口吆喝,一看却是一间茶水铺,他抿了抿嘴刚好有着口渴便招呼众人往铺子里走去。
老板面色黝黑,两鬓霜白,可为人和善,凡羽第一眼见他就觉着有眼缘。
那老板见四人虽说穿着不咋地,但总觉着身上有股气质,不属于凡夫俗子的那种气质,于是上了壶好茶,还送了两碟蜜枣。
凡羽客气的收下,然后开始询问起赤乡镇的情况来,“老伯,您在这儿做了多久啦?这是个好地方吗?”
老板撇了撇嘴摇摇头道:“现在这世道哪有什么好地方,到处都在抓奴隶,以前是这镇里的贵族抓,现在山上还来了股马匪,也开始抓人了,唉,日子没发过喽!”
凡羽讪讪一笑,良久语言,过了许久,一碗茶水下肚,凡羽才接着问道:“老伯,那这赤乡镇内又是怎么个情况呢?”
老板看着凡羽又要了一壶茶,觉得今天的生意算是赚到了,终于笑容满面。
“这赤乡镇占地也算有那么大了,里面有四大家族把控着一切的运转,所有挣钱的生意都被他们给霸占了,甚至连方圆数百里的土地都是他们的。一旦遇到天灾,租赁他们土地的农民就会破产,然后他们就会顺势把农民收成奴隶,有人想申冤,可镇内的衙门早就被他们给收买了,一点儿作用都没有,总而言之呐,你们进镇之后千万不能招惹四大家族的人,切记切记!”
凡羽听完老板说的话,眉头皱成了川字,“那请问是那四大家族呢?”
“唉,这四大家族分别是:黄家,李家,赵家,叶家。其中黄家为四大家族之首,做的都是些贩卖人口倒卖私盐的大生意,他家的堡垒里据说有上千私军呢!”
丹山在旁默默听着,一听见有上千私军,眼珠子瞪的浑圆,“上千私军?我的族人加起来也不过才八百多号人,他单单私军就有上千人啦?”
老板看着丹山一脸的难以置信点了点头,“知道你觉得我这话有些夸张,可他就是事实呀。”
丹山端起碗来饮了口茶,撇着嘴晃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凡羽继续问道:“那老伯你当才说的山上来了批马匪又是怎么回事?”
老板叹了口气,“这伙马匪来了快一年了,听说刚来的时候才几个人,后来慢慢聚拢了周边的其他土匪才有了上千人的规模,是不是的来山下掳掠人口,尤其是壮年男子,可怕异常呀!”
“这四大家族就不管一管?放任他们如此行径?”
“管过!怎么没管过,只不过每次都是铩羽而归罢了,他们的精锐只会缩在城堡里保护自己的主子,我们这些贱民的死活他们是不会在意的。”
就在凡羽皱眉思索时,一阵猛烈的马蹄声从入口外响起,老板听了大惊失色,哀嚎道:
“马,马匪,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