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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李良吉料准了此人。
随从先出了茶楼,说是去准备马车。刘郓落后几步,尽管茶水还没喝,但既然已经点了,要是要付钱的。
“嗳,这位客人……”上茶的伙计刚来,只见对方丢下茶钱便走了,只是觉得奇怪,免不了多看两眼。
刘郓出了茶楼,果然见随从架着马车停在不远处。
刘郓见马车停的有点儿远,也是奇怪了一下,但没多想,自己走过去,上了车。
“还得劳烦,派个人去客栈告知我家仆人,省得他找不着我惊慌。”刘郓说道。
随从道:“刘公子放心,送公子过去之后,我就去传话。”
李良吉来到葛家有一年,看似低调,但既然葛大福让他参与葛家生意,自不会薄待他。李良吉在外购置了私宅,不是秘密,但外人不知道的是,他的私宅不止一处,如今刘郓被带去的这一处,便是外人所不知晓的。
穆清彦没有紧跟而去,依旧留在茶楼盯视李良吉。
李良吉早已无心听书,脸色频频变换,不停叩着手中茶碗,忽听一声脆响,他眼中闪过狠厉,结账离开茶楼。
第28章 杀刘郓
穆清彦抬脚跟上。
忽听陈十六在旁发问:“穆兄,我们这是去哪儿?”
穆清彦脚步略顿:“当时刘郓在茶楼跟人打招呼是面向二楼,你们查一查当日雅座都有哪些人。”
陈十六自是连连点头,又问:“然后呢?”
穆清彦哪里不知他的心思,想了想,顺了他的意:“你留下,何川和大哥去查,你跟我去查马车。那天刘郓出茶楼无人看见,或许是坐了马车。茶楼附近常有马车停侯,兴许能得到线索。我们分头行动,天黑前在茶楼汇合。”
陈十六眼睛一亮:“穆大哥,何大哥,你们快去,穆兄有我陪着就行。”
何川隐约觉察陈十六来历不凡,有心讨好,平日里相处大多听他的。穆林当然也不会反对自家二弟的意见。
穆清彦看向陈十六:“现在跟着我,不要发问。”
尽管清楚陈十六想跟他学查案,但他主要是靠异能。不过,也不是说什么都教不了,这要看陈十六的是否敏锐,往往一些细小之处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在回溯的时空内,穆清彦的精神力始终锁定着李良吉。
李良吉出了茶楼,并没有立刻去别院,而是租了马车。
穆清彦不能暴露异能,少不得做番掩饰,因此带着陈十六去跟那些车夫打听消息。停在茶楼附近的马车,有些是送自家主人来喝茶的,也有些是在街头跑生意的,因此他们过往来人都十分注意,消息也算灵通。
“你去问。”穆清彦见陈十六跃跃欲试,干脆把事情交给他。
“穆兄你放心。”陈十六对探案热情不减,也特别认真,果然开始挨个儿询问车夫。
车夫一看陈十六就认出来了,是捕快啊!
车夫本来就是衙门公人忌惮,又因常在街头跑,生恐惹了这些爷,因此即便认不全所有人,但对陈十六绝对印象深刻。无他,陈十六跟其他捕快差异太大了!
县里发生的案子,车夫们都有风闻,见陈十六来问,不敢瞒。
很快,陈十六就问到一个年纪略大的车夫。
这人正是那天载过李良吉的车夫,正是见他在这儿,穆清彦才会有如此安排。
穆清彦不动声色的站在陈十六身旁。
陈十六问话,问的都是刘郓,其他车夫要么说那天不在这里,要么说没留意到。倒不是谎话,他们对刘郓失踪的时间只知道大概,便是当天在这里的车夫,也可能刚巧跟刘郓错开了。
现在这个车夫,同样摇头:“捕爷,我真没看见这人。”
穆清彦蓦地插言:“那你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车夫略有迟疑:“也不算奇怪吧,就是有点儿……当天有人租我的车,但是那位客人本来就是坐自家的马车来的,在他出茶楼前,他家马车刚刚离开。这都是我胡说,想来跟案子没什么关系。”
“那客人你认识?”陈十六见穆清彦在意,就追问了一句。
“谁不认识,他也是聚茗茶楼的常客,葛家那位表少爷,李少爷。”
“李良吉啊。”陈十六满眼失望,显然一听是这人,立刻就把嫌疑给撇清了。
穆清彦却不同,他继续发问:“李少爷的马车停在这里,离开时是空车?没有带什么人?”
车夫道:“好像有人吧。那马车停了片刻,赶车的好像跟人说了话,兴许是有人坐。”
车夫说着,拿手比划。
原来那马车停的凑巧,刚好车门冲着另一边儿,车夫们都在街角,根本看不到有什么人上了车。一般情况下,他们关注的都是行走中的人,可能会是个生意,主意到李良吉的马车,还是因着马车挡住了茶楼。
后来印象深刻,却是李良吉坐了他的车,给的车资不菲。
陈十六不笨,听他一句句发问,有点儿发懵:“穆兄,你该不会怀疑……”
穆清彦没言语,只让车夫带他们沿着那天李良吉行走的路,再走一遍。当然,车资一点儿不少的给。
李良吉坐车去了城西,看似闲逛,实则是留意周遭,而后又叫了辆车,绕了好大一圈,又返回了城南。他在一个街口下车,进入巷子,七转八转,拍响了某座宅子的后门。
穆清彦带着陈十六,白白耗费了很多功夫,这才最终到达这座宅子。
只看李良吉如此掩人耳目便知道,从一开始邀请刘郓,其心中就有杀意。
再联想先前刘郓称他“于兄”,莫非……李良吉并非真正的李良吉,而是冒充者?
想要冒充可不容易。
尽管葛家不知真正的李良吉什么模样,但葛大福肯定会旁敲侧击询问两家旧事。再者,早年李良吉随母离开屏山县,葛大福难道会不问他们这些年的经历?再依着葛大福行商多年的警惕,只怕也会让人去打探一番,而一年来都没对李良吉翻脸,起码证明李良吉没什么破绽。
或者,刘郓之死,是触动了李良吉别的什么隐秘?
陈十六满头雾水的跟着他,跑了城西,又回到城南,最后来到陌生宅院的后门。好几回都忍不住想发问,但见他似在沉思,不敢打搅,只能自己抓心挠肺。
跟了这么一路,异能颇有耗费,穆清彦也略觉疲惫。
考虑到之后还有很长的追踪,他便收回异能,直接坐在后门石阶上闭目调息。身体上的疲惫,只要运转异能吸收草木精华便能立时消除,但精神力的耗损却恢复的很慢。
足足大半个时辰,就在陈十六等的快要睡着的时候,穆清彦睁开眼站了起来。
“穆兄,你没事吧?”陈十六早先见他如此,只在心里感慨他身体实在太弱了,倒也没太生疑。
这段时日,陈十六没少跟穆林打听,对穆清彦自小以来的身体状况十分清楚,觉得十分惋惜,还琢磨着是否去请个太医来给他看看,顺便还能降彼此的交情再加深一下。
“没事。有什么疑问暂且别问,稍后再说。”
穆清彦再度施展异能。
李良吉一到达这所别院,立刻便有先前那名随从迎接。
尽管周遭没有旁人,随从依旧是压低了声音:“少爷,刘公子被安排在后园花厅,已吩咐厨下置办酒宴招待。”
李良吉点点头,却是先去了书房,打开抽屉内一个暗格儿,自里面取出一个指长的青色小药瓶儿。随从拿来一只长颈酒瓶,李良吉打开小药瓶儿,从里面倾倒出一些白色粉末,把酒水晃了晃,又交给随从。
“若我唤你,你便将这酒送入花厅。”
“是。”随从很清楚那些白色粉末是什么。
穆清彦仔细观察李良吉的表情,顿时明了。李良吉对刘郓的确是有杀心,但还略有迟疑,而接下来便是试探,一旦刘郓有些许不对,那瓶掺了毒的酒就会要了刘郓的命。
即将达到花厅,李良吉整了整衣衫,加快脚步,一脸旧友重逢的喜悦:“刘兄!”
“于兄!你我可真有缘分。”刘郓起身相迎,尽管爽朗,却不代表他心细粗陋,早先没多想,但在来别院的途中,已有疑惑,这会儿他也没藏掖,张口便问:“于兄,我听茶楼里那些人称呼你‘李少爷’……”
刘郓初来凤临县,对葛家之事并不知晓,也是在茶楼初次听闻葛家表少爷李良吉之名。他之所以留心,乃是觉得这名字耳熟,又因旁人议论,发现了雅座内的人,哪怕其他人都称其是李良吉,可刘郓却记得对方名于坤。
李良吉神色微微变化:“这里头自然有段缘故。”
“那、不知哪个是你真名?”刘郓似有调侃,但神色间明显起了警惕。或许他还没有想明白这整件事,但常年在外游历,见识不少,此刻他已有些后悔轻率赴宴。
他本性爽朗,喜好交友,又因跟这“李良吉”相识,印象颇佳。如今他乡遇故知,一时间就毫无防备的来了。然而重逢之喜稍退,略略想想名字异常的古怪,难免防备起来。
“于坤乃是我本名。”疏忽意料,李良吉竟坦诚名字。
此计不可谓不大胆,但却切中了刘郓的性情。
果然,刘郓见他这般坦然,觉得自己揣测太过,防备稍去,饶有兴味的询问:“于兄可是要讲故事?”
这刘郓对各地异闻十分有兴趣,自然爱听故事。
“不急,你我异地相逢,此回我算东道主,定要为刘兄接风洗尘,以尽地主之谊。”李良吉朝外吩咐,不多时便有下人奉上一桌精致菜肴,随从捧来美酒。李良吉亲自为彼此斟满一杯:“刘兄,这乃是京城邵记的梨花白,十年佳酿,不可多得。”
“哦?如此好酒!”刘郓眼睛一亮,当即便拿起酒杯,细闻其味,而后细品,一杯酒水尽皆入喉。
第29章 梅香寺
初饮一杯,刘郓尚未察觉不对,在李良吉殷勤之下,又连饮两杯。
李良吉既有杀心,又苦心布局,只有刘郓死了才能安稳,自是想要快速解决此事。他在酒水中掺的乃是剧毒砒霜,溶于酒中,无色无味,分量也重。
刘郓酒喝得舒畅,便想听故事了,便道:“于兄,既然你的本名是‘于坤’,那现今是如何缘故?‘李良吉’这个名字,颇为耳熟,似听于兄提过。”
李良吉见他已喝下三杯酒水,必死无疑,也就不再惧怕。
“这个名字你自然听过,当初与你相识,我身边跟着的那个人,他就是真正的‘李良吉’。”哪怕语气再柔和,然话中之意,令人震惊。
“那……”刘郓惊愕,刚想再问,忽觉四肢发冷、腹痛如绞,目光触及对面于兄嘴角的冷笑,一股明悟涌上心头,然而已经迟了。他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双手不甘的紧攥住桌布,倒地的瞬间把一桌酒菜全都翻倒,整个人抽搐了片刻,不动了。
早在酒菜上齐后,李良吉就做了指示,除了贴身随从,花厅周遭没有任何下人。
李良吉抬了下巴示意。
随从进来,将匍匐在地上的刘郓翻过来。但见其面色青黑,已然气绝。
“少爷,人死了。”
“把他带到客房去,就说人喝醉了。”
李良吉很谨慎,哪怕邀请刘郓时做过掩饰,但保不准消息不泄露,因此尸体绝对不能在别院久留,唯恐夜长梦多。
将近黄昏时分,一辆马车从别院离开,出了城。
此时现实时间已近正午。
天气十分炎热,陈十六又热又累,关键一头雾水,耐心已经磨没了。
穆清彦收回异能:“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