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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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沙威脸色阵青阵白，好似被人狠狠抽了几十个耳光一般。
这一次他着实丢脸丢大发了。
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可能有人能够发现自己的手段，从而狠狠捞一笔。
毕竟。
他自认为南江城没有人能在炼丹造诣上超越栾弘毅，更不觉得会有阴阳境的高手来买凝气丹。
可结果却遇到了宁无缺。
沙威双眸通红一片，恨不得将宁无缺碎尸万段。
这简直是把他摁在耻辱柱上狠狠摩擦啊！
众人见沙威这般模样，哪还能不知道这瓶凝气丹真的有问题。
平日里百草堂仗着垄断南江城药材行业，行事向来霸道，如今好不容易遇到能够落井下石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纷纷开口：“原来这就是百草堂啊，竟然以次充好，以后在这里买丹药可要小心了！”
“我记得刚刚沙掌柜可是说过，假一赔十对吧？这一下可就是九千两银子赔出去，沙掌柜怕是要肉疼了！”
“何止肉疼？栾大师将百草堂交给他管理，结果却出了这档子事，栾大师不把他逐出师门都不错了！”
那一道道议论声如歹毒的钢针，狠狠刺入沙威的心头。
让得他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宁无缺神情冷漠的看着沙威，他先前已经给过对方机会，只想退掉这瓶丹药即可，结果对方的态度却极为恶劣。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既然对方都不要面子。
宁无缺索性便将事情闹大了，径直走到沙威面前：“既然我已经证明了这凝气丹并非极品品质，那么，你也该兑现承诺了吧？十倍赔偿，一共九千两银子！”
“你……”
沙威面露难色。
九千两银子啊！
在这个一两银子就够一个普通三口之家一天花费的世界，九千两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饶是他百草堂几乎垄断了南江城的丹药行业，这也是不小的损失。
正当沙威左右为难之际。
一道低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沙威，你个混小子在哪？还不给我滚出来！”
众人循声看去。
人群自动散开，让出一条通道。
一个身着黑袍，生有一对贯穿眉宇的一字眉中年男子阴沉着一张脸，大步流星走来。
“师、师尊！”
沙威忐忑不安的向来人行礼道，“弟、弟子在这！”
“师尊？”
宁无缺目光在来人胸口那枚金色三叶草标志上掠过，喃喃低语道，“三品高级炼药师吗？看来这位应该便是百草堂的主人，南江城炼药师公会副会长栾弘毅了。”
炼药师被划分为一到五品，每一品级又有初中高三等之分。
但能够达到三品便已是凤毛麟角，在一域之中，可称之为炼药宗师。
整个大炎王朝，四品炼药师更是只有两位。
一个是大炎王朝炼药师总工会会长，另一个则是皇室供奉的首席炼药师。
至于五品。
至少在大炎王朝境内尚未出现。
栾弘毅黑着脸看向沙威，那对横贯额间的一字眉微微颤了颤，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落在沙威的脸上，不留情面的训斥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尊？啊？我怎么跟你说的？那瓶丹药是残次品，让你给我销毁了，你竟然拿到店里贩卖，你这是诚心把我百草堂整垮啊？”
栾弘毅打完沙威之后，他抬起的手掌却是微微颤了颤，随后才收了回去。
这一幕吸引了宁无缺的注意。
眉宇微凝，多看了栾弘毅两眼。
“师尊息怒，弟子知错了，师尊息怒啊！”
沙威再没有了先前的张扬和高傲，一脸惶恐的连连认错。
“不，错的不是你，是我。是我没有教好你，以次充好糊弄人也就罢了，还敢颠倒黑白污蔑别人，我栾弘毅瞎了眼竟会收你为弟子……”
栾弘毅狠狠瞪了眼沙威，转身看向宁无缺，脸上带着歉意，道，“这位小友，我便是这百草堂的主人栾弘毅。今日之事错在我这不成器的徒儿，该赔偿多少就是多少我百草堂认了。当然，如果小友还不满意的话，大可以再提要求，栾某尽量满足！”
只见他双手抱拳，态度倒也是颇为诚恳。
只是。
他那抱拳的双手，却是在微微颤抖，纵然幅度极为轻微，却仍没逃过宁无缺的双眼。
宁无缺眉宇微蹙。
栾弘毅还以为宁无缺不满意自己的解决方式，连道：“小友，若是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要求倒是没有，栾大师提出的方案已经让我很满意了！”宁无缺摇头道。
这栾弘毅可是三品炼药师，称之为南疆炼药一道第一人都不为过。
能够抱以如此姿态解决此事。
可谓是诚意十足！
宁无缺也无意与之为难，将手中的凝气丹交给了栾弘毅，说道：“既然栾副会长都这么说了，无缺若是再提其他要求便是不识好歹了。”
“小友的这份恩情栾某铭记于心了！”
栾弘毅重重点头，眼看宁无缺没有趁火打劫，他心里也是松了口气，随即回头狠狠瞪了眼沙威，“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取一万两银子赔偿给宁小友？”
百草堂是栾弘毅一手建立起来的，他自然不愿看到毕生心血毁于一旦。
再加上他最近研究一门古法正到了关键时刻。
此法一旦成功，他便可以更进一步，从而跨入四品炼药大宗师的行列。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只想着尽快处理此事！
“哦！”
沙威耸拉着脑袋，颇为不愿的朝柜台走去。
栾弘毅则是借此机会朝围观的众人拱手道：“诸位，实在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为了表达歉意，我百草堂将为诸位免费提供一颗血气丹作为补偿……”
“不愧是栾大师，出手就是阔气啊！”
“多谢栾大师了！”
众人纷纷开口。
虽说一颗血气丹还不到一两银子，但免费的东西，自然是没有人会嫌弃。
栾弘毅见场面总算是镇住了，他的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不多时。
沙威便是捧着一叠银票来到栾弘毅面前。
栾弘毅瞪着眼道：“给我做什么？这些都是赔给宁小友的！”
“是！”
沙威耸拉着脑袋来到宁无缺面前，深深一鞠躬，双手捧着银票道，“宁公子，此事都是我利欲熏心导致，给您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这是赔偿给您的一万两银子，还请宁公子笑纳！”
“好！”
宁无缺将银票收了起来，拍了拍沙威的肩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你便还是个好孩子！”
穆云裳掩嘴轻笑。
沙威眼角狠狠一抽：“……”
好孩子！
我的年纪比你还要大几岁！
宁无缺却是没有理会沙威幽怨的眼神，而是看向一旁面带微笑的栾弘毅，他的眉宇轻轻一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栾弘毅也是人精，自然是注意到宁无缺的异常。
他的脸上笑容不变，声音温和，问道：“宁小友，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的确是有些话想说，只是我拿捏不准是否该说！”宁无缺道。
栾弘毅摆摆手道：“但说无妨！”
宁无缺沉默了片刻，徐徐开口道：“恕我直言……栾大师怕是命不久矣了！”
轰！
此话一出，宛若平地惊雷。
直接让在场的几人待愣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