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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以星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婉兴看他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急:小义啊,母亲这是为你考虑!
徐柯在一旁站着。
婉兴看向他,试图拉拢一个说客:右相怎么看?
徐柯讪笑。他又不是没劝过, 但无不被小皇帝搪塞回来了。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何不考虑一下?
朕和摄政王殿下二人一心,并无什么龃龉,二位多虑了,许以星放下茶杯,悠悠道, 儿臣还有朝务要处理, 先告退了。
徐柯也跟着告退。
婉兴叹了口气。
一个宫女上前,给她捏肩,轻声道:太后何必如此着急。奴婢瞧着,小陛下有自己的主意。
婉兴幽幽叹气:就怕别人不给他有自己的主意。
那个宫女就是十五年前将她从皇后的人手中救下的人。婉兴之前还警惕她是沈摘送来监视她的,做什么都避着她, 但过了十几年, 她也感觉出这人没什么坏心,且伺候得十分合她心意。
宫女笑道:太后还不清楚摄政王殿下的意思吗?
什么意思?婉兴坐直身子, 哀家知道他并无觊觎皇位之意, 但人心都是会变的。有些权力, 还是把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自从被送来保护婉兴,宫女确实也一直没有和沈摘联系过,因此只道:太后说的是。
婉兴琢磨着:陛下都这么大了,对这方面怎么可能没有一丝需求?
她又想起,沈摘不也是?早已过了而立之年,身居高位,却连一个侧妃妾室都不曾纳,简直是匪夷所思。
哀家真不该让摄政王带小义,婉兴道,悔不当初,摄政王不成亲,皇帝也不成亲,这不是耳濡目染言传身教是什么?
电光火石间,婉兴觉得自己突然想得通了什么。
她忽然侧头看宫女:你说摄政王不会也是想娶左相之女吧?
宫女一脸问号:此话怎讲?
楚伶年纪和陛下差不多,说不定摄政王就是在等她长大幸好楚伶对陛下有意,趁现在,哀家一定要把这门婚事定下来,婉兴像是发现了大秘密一样,一拍扶手,后发制于人,我们绝不能丧失先机!
许以星不知道婉兴的脑回路,还在想怎么才能让沈摘恢复记忆。
想不起来就不能破了这个星移阵。但宁酩捏的这个幻境太真实了,沈摘完全相信这个世界里他们两人的身份,都不带怀疑的。
破阵的关键在沈摘身上,只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是虚幻的,这个阵就能不攻自破了。
许以星从乾坤袋里翻了好几本古籍才研究出些眉目来。
攻心为上,不破不立。
既要攻心,就得找出沈摘最害怕的东西来。他皱着眉想了好久。
系统冒泡道:摄政王害怕的东西?很简单啊,宿主你选个妃成个亲就可以了。
想了想,它又补充道:或者你不理他个十天,保准崩溃。
许以星迟疑了:这不好吧?
他怕以沈摘那个脾气,能将所有参与进去的人都株连九族
看来宿主你对沈摘的占有欲很了解。系统已经对阻止他俩在一起不抱希望了,颇有一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般看淡世事的感觉。
许以星摸摸自己的脑门,也是奇怪了。明明他们现实中在一起才没几个时辰,就被送进星移阵来,也没相处多久,怎么就这样熟悉对方的品性了?
不过他从来是尽欢的人,想不透便不想了。
我再去问一问。许以星决定去找沈摘直接问。
没什么比沟通更重要。说不定沈摘还有亲情友情其他牵绊。
但沈摘快一步进宫来了。
太监通传的时候,许以星正要起身,闻言道:宣。
沈摘大步流星走进殿内,眼神如野兽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环视了四周。
怎么了?许以星走下龙椅。
沈摘看到他安然,紧绷的下颔松了一点儿,道:陛下,臣听闻有人要行不轨之事。
什么?许以星疑惑,一想就明白了,是太后又做了什么吗?
嗯。沈摘还要说什么。
门外又传来太监的通传声:禀告皇上,太后着人送东西来。
进来。
两人对视一眼。
婉兴身边的宫女捧着一个银质小香炉进来,见到沈摘在时,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沈摘眼神锐利:送什么来?
系统一看,惊叫道:催/情香这一招不是用在主角身上的吗?怎么用在宿主身上了?
许以星虽然没接触过什么香,但不妨碍他作出判断。不待宫女说话,他便道:你先退下。
是,奴婢告退。宫女连忙抱着香炉退下。
就在她即将逃出生天时,一道银刃击中她怀中的香炉。
当啷一声,镂空的银炉落地,洒落一地香灰。
门外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沈摘脸色骇人:谁命你送这些淫靡之物来的?
许以星吓了一跳。
他知道沈摘会生气,但不知道沈摘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哥哥?许以星走到他身边,微微侧着头看他,眼神担忧。
沈摘从来拿他这样的眼神没办法。他用力闭了下眼,又睁开,道:陛下,这迷情香,对身体有害。
地上的人瑟瑟发抖。
回、回殿下,是是太后。送来的宫女抖着声音回道。
沈摘反手握住许以星的手:陛下,此事有蹊跷。
他在请求许以星的允许。
许以星颔首:查。
沈摘抬手:来人,将这人拉下去严刑拷问。还有这污秽的东西,一并查清楚。
陛下!真的是太后叫奴婢送来!那人急忙抬头,求饶道,陛下!太后也是为您好!看着太后的份上,求您放奴婢一马!
沈摘冷声道:还敢欺君!
等殿上干净了,沈摘看上去才稍微冷静下来。
许以星让他坐下:你别气坏了。
沈摘看着他道:臣不是气她们勾引陛下,只是她们太不知轻重了。那种污秽的东西怎么可以用到陛下身上?
系统:你这种表现可不像不气他们勾引许以星
就连许以星都觉得他演技略笨拙,但他只能安抚道:好好。朕知道。
只是从沈摘方才的反应,他好像知道了他最害怕的东西了。
为此,他试探道:沈摘,如果我有一天倒了,大邑就
沈摘打断了他的话:陛下在说什么?
他眼底有什么在跳动,执拗又坚定:臣会护住陛下一辈子的。
许以星动容,低头将手放到他手心里:好。
他总不能辜负沈摘。
可是系统急了:宿主!难道你想和沈摘在这个幻境过一辈子?不主动破阵,以后都没可能出去了!
许以星为难了,坐在床上,揪着被角,嘟囔道:可我不想让他伤心啊。
这只是幻境,不要紧的!系统说,进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系统:叮经宿主探索,现在有两个破阵的方案,一,举行选妃大典;二,让自己死去,刺激沈摘,令其恢复,从而破境。】
许以星扯了扯明黄色的被角。
他答应和沈摘在一起,就不能做出什么出轨的事来,尽管说起来只是演戏,他也过不了心理这关。而且,要是他真这样做了,沈摘应该会很难过吧。
他并不希望沈摘难过。他很喜欢沈摘那个蹦蹦跳的泡泡框,不想看到它枯掉。
那就只剩方案二。装死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
第二日。
婉兴后怕地对许以星道:幸亏摄政王敏锐,察觉到那香有问题。不然伤到陛下龙体可怎么办?
那宫女确实不是婉兴的人。她是民间一个反大邑的组织派来的,恰巧探听到婉兴要送东西来,便想趁机谋害皇上。
沈摘已经带人将那个组织连根拔起。
听说那个首领代号就叫浊恼。
许以星看了看旁边的徐柯一眼。
徐柯疑惑道:陛下?
徐相近日怎么修佛了?婉兴问道。
徐柯道:禀太后,微臣最近做了个梦,去了佛寺求解。想着为大邑祈福,便听了大师的话,随身携了一串佛珠。
婉兴满意道:徐相有心了。
许以星脑里灵光一闪。
对啊,既然幻境中不好刺激沈摘,那就来个境中境。
虽然这个幻境里没有什么修士,但许以星的符咒刚好能派上用场。
为了让沈摘入睡得更顺利,许以星还特意询问过太医,让他挑些好闻安眠的香来。
连夜除掉一个埋藏深处的组织,沈摘回到摄政王府的时候,略显疲惫。
沐浴过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站在门前,沈摘皱起了眉,问暗卫道:谁?
暗卫被许以星嘱咐过不许暴露他的行迹,因此就低着头没说话。
沈摘了然,但不知道小皇帝那么晚过来做什么。
他走了进去。
暗卫知晓他和皇上有话谈,挥挥手让整理花草的人赶紧退下。
那两人拿着东西退下,边走边说话。
拿着铲子的园丁道:不知那是什么花?闻起来甜甜的,不像是大邑的花。
另一个人回答道:是异域来的,好像叫依兰花。陛下小时候在摄政王府住过一段时间,说府里空旷,便让人栽些花草树木,现在树都长那么高了。这些种子啊,都是在库房里找来的,名贵的很。
难怪香气那么浓郁。
对啊,我还让人开了殿下的窗户。想必殿下也是喜欢这种味道吧。
说话声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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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题就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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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招入魂
陛下, 为何不点灯?
沈摘问道。
夜色幽深, 香味悠长。
黑暗中, 沈摘看到坐在榻上的许以星微微起身,雪白的常服在寂静中细簌响动。
殿下, 许以星道,朕有事找你。
空气浮动着若有若无的香甜气息。沈摘心里猛地一动:陛下点了香?
是啊,我听说殿下近日都没休息好,便从太医院拿了一些有助于安眠的香来。许以星如实道, 叫鹅梨帐中香,听说流传已久了。殿下是不是不习惯点香?那我叫人拿出去。
沈摘确实素来不点香,但小皇帝送来的,他怎么可能拒绝。因此,哪怕他觉得这香有点说不上来的异样, 也只道:不用。陛下有何事?
许以星不点灯, 他也不点了。沈摘是习武之人,目力甚佳,走到许以星面前,他带着人坐下。
我这次来,许以星清了清嗓子, 道, 是为了徐相的梦境之事。
嗯?沈摘和徐柯的交情不怎么好,认真听小皇帝说话。
许以星道:徐相说他梦见一处金山晃然, 魔光佛光, 自观他观, 邪正混杂。朕就想,大邑的国禅寺是不是应该大修一次了?
国禅寺是大邑最大的佛寺,也是皇家佛寺,一直香火不断。但先帝荒唐不事国事,国禅寺就逐渐冷落了。
沈摘听了,道:陛下做主意便可。臣都支持。
许以星一笑:朕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沈摘笑了:这江山都是你的。陛下很聪明,将来不需要我,也能治理好大邑。
宛若叹息,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那可未必。许以星一手轻轻抚过沈摘后背。
沈摘对他从来不设防,只是面对他这样透着亲密的动作,心里各种想法掠过,让他口干舌燥起来。
殿下好好休息。许以星收回手,眼里迅速拂过笑意。
沈摘被他的笑勾的身体一紧,热得不像话,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眼前一黑,倒了下来。
许以星接住他,放平到榻上:有点重。
做完这一切,许以星躺到里侧去,闭眼前还心想,今晚怎么这么热?
夜风从窗户吹进,带来一阵异域风情的花香。
一处破落的小屋,许以星猛地睁开眼。
他坐起身,环视四周:我被贬为平民了?
这里的门窗都关上了,密不通风的。许以星有点闷,走到窗口边,支起了窗。
怎么不见沈摘?许以星望着窗外墙角一株开得烂漫的花树,刚掠过这个念头,就忽闻身后异动。
谁!
许以星喝道。
来人稳稳接住他一记手刀。
一只手从身后搂住他的腰,另一手握着他的手牵制住许以星脖子。
许以星闻到了那人身上的气息,心稍稍放了下来:沈摘?
那人却不答。
温热的唇从许以星的耳垂,一路落到他的颈边。
他的吻明明并不冰冷,许以星却莫名嗅到了危险。
沈摘语气低沉:小陛下为何又逃?
他逃什么?
许以星还未说话,就感觉到沈摘在他颈边按了下,他就身体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