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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季止行的心脏好像被人用力地锤了一下,闷闷地痛。
“也算及时止损吧,”她说,“好在我还没有喜欢上他,只是稍微有点好感,后来也非常精准地把握好了和他的距离,我觉得挺好的。”
季止行想问她,为什么认为自己配不上,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莫名想到在云城的时候,遇到的那件事情。
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隐隐泛了白,半晌后,他说:“你多虑了。”
“嗯?”白知言没听懂。
“你很优秀,没有你配不上的人。”季止行的声音有点生硬。
白知言的唇不禁然地抿了起来,眼里有熹微的光芒快速闪过。
“所以你不用想那么多,如果你喜欢……”季止行的话音陡然刹住,转而道:“算了,你不是不喜欢他吗,那还是离他远点,省得他越发纠缠你。”
白知言:“……”
人民广场几乎人山人海,地下停车场早就停满了车,季止行把车停在距离广场较远的停车场,和白知言走路过去。
大冷的天,室外人多容易走散,而且寒风刺骨,白知言怕冷,季止行就带她去了广场旁边的一家咖啡厅,咖啡厅在商场的五楼,季止行临出发前就提前订好了位置,刚好靠窗,可以看见整个人民广场的全貌。
不用在外面受冻,白知言简直太感动了。
而且季止行选的这个位置极好,靠窗靠角落,旁边摆着木质屏风,刚好能挡住外面的视线,比较隐蔽,她也不用继续戴着口罩。
白知言呼了口气,端起咖啡喝了口。
唔——
有点苦。
晚上十点半,距离零点到来还有一个半小时,距离放烟花的时间还早,白知言趴到窗户上朝下望去,广场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衬得她这方天地格外安静。
季止行的电话进来,他走到咖啡厅外面去接。
薛东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行哥,不是约好今晚在君悦华章聚的吗?怎么大年三十你也能鸽我们?难不成你又在忙工作?”
季止行:“嗯,在忙,有一个项目,很急。”
薛东阳:“哎哟我的天,你要不跟工作结婚得了,我说……”
正在说话的薛东阳陡然刹住了脚步,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在电话里说正在忙工作的男人,他有点怀疑地看了看手机,又怀疑地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季止行。
薛东阳:“……?”
“我说行哥,你真在公司忙工作?”
季止行:“不忙工作我有什么理由放你们鸽子?”
薛东阳满脸怀疑人生,对着电话道:“那谁知道!指不定你在泡妞呢!”
这家伙说这话的时候嗓门大,恰巧被不远处的人听到,然后薛东阳就见对方堪堪转过头来,脸不红气不喘地挂了电话,把手机收回兜里。
薛东阳冲上去围着季止行转了两圈,不可置信:“行哥,说好的忙工作呢?”
季止行语气平平:“忙完了。”
薛东阳;“然后?”
季止行:“过来喝点咖啡,你不是在君悦华章?”
“本来是在君悦华章的,但是顾延廷的小女友突然回国了,说想看烟花,我们就过来了,楼上不是有家ktv吗,我们在那儿唱歌,我下来买点咖啡。”
薛东阳扯了扯嘴角,一脸八卦道:“好巧啊,竟然就遇到行哥你了呢!”
季止行懒得理会他,对他道:“买了咖啡赶紧滚吧!”
薛东阳厚脸皮得很,忙摇头道:“我不滚,我多久没见你了,我可想你了,要么你现在就跟我上去,要么我就留这儿陪你,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季止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有病?”
薛东阳一脸委屈:“你用莫名其妙的理由鸽了你兄弟,被你兄弟抓了现行,你还有理了,你还凶我?我们这几天约你多少回了,你都不来,今晚好不容易答应了,结果你鸽了……”
“闭嘴。”季止行不耐烦道。
薛东阳乖乖闭嘴。
季止行转身朝里走,薛东阳跟在他后面进了咖啡厅,到了某个角落的位置的时候,季止行撩开帘子走进去,薛东阳紧接着把脑袋往里面一探。
薛东阳:“???”
他像被定住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瞪得宛如两个铜铃,与里面穿着雪白毛衣的少女大眼看小眼。
白知言很意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薛东阳,半晌没做声。
还是季止行最先打破沉默:“知言,我有几个朋友在上面唱歌,你想唱歌吗?”
薛东阳当时就更震惊的,他妈的,他就没听过季止行什么时候这么温柔地说过话,他刚刚对着他的时候说的什么来着?
——“赶紧滚。”
——“你有病?”
——“闭嘴。”
薛东阳:“……”
人与人之间的待遇也差得太远了吧。
白知言看了看薛东阳,又看了看季止行,缓而又缓地点了点头:“也可以。”
薛东阳在前面领路,时不时地回头望一眼白知言,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行哥和白知言?不是,这两人什么情况?当着人家姑娘的面,他也不好问。
若是把人家姑娘问得不好意思了,他怕季止行会揍他。
到了包间,薛东阳推开门,包间里的几个齐齐朝他望来,问他怎么去那么久,薛东阳竖起一根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然后给季止行和白知言让出路来。
季止行带着白知言走进去。
他突然带了个姑娘过来,所有人都格外地吃惊,纷纷一脸问号:“什么情况?”
季止行指着一个穿着冲锋衣的男子道:“顾延廷,他旁边那个是她女朋友林筱雅,另外几个男的你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
众人:“……?”
季止行说完,在所有人的瞩目下坐到角落,然后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先过来坐。”
白知言坐到季止行的旁边,转头朝还处于呆愣中的蒋一铭和容离打招呼:“蒋导好,容老师,第一次见面,你好,我是白知言。”
容离僵硬地扬起手挥了挥:“你好,叫我容哥就行了,我们的经纪人都是陈晨,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实在令人,嗯……意外。”
可能是因为季止行是盛世的总裁,而她却名不见经传吧。
顾延廷探过脑袋问:“你怎么和行哥在一起的?”
白知言温温地回答:“我们刚刚在楼下喝咖啡,碰巧遇到了薛东阳。”
可真是太巧了,白知言想,这里的除了顾延廷那一对,其余几个男的她竟然都认识,导演蒋一铭,视帝容离,还有买她衣服的薛东阳。
顾延廷和薛东阳对视一眼:“那的确是巧得很。”
蒋一铭饶有兴致地问:“你最近没拍戏?”
“没有,在学习声乐和舞蹈,年后会接戏,”白知言说,季止行递过来一杯饮料,她接过来喝了一口,朝季止行道:“谢谢。”
几个男人又互相看了眼。
薛东阳顶着一脑门问号,不怕死地问:“那个,知言,你和我们行哥,你们,不是,我们行哥从来没带过女孩子,他这和尚还是第一次带姑娘来跟我们一起玩儿,所以你们是?”
白知言知道他想问什么。
他们肯定都在好奇她和季止行的关系,毕竟季止行是盛世总裁,而她却名不见经传,任谁看到他们在一起,都会觉得很奇怪,会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往男女朋友的方向想。
她看了眼季止行,后者却只低头喝水,并没有要主动回答的意思。
白知言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瞒不住的,所以没想刻意瞒着,她道:“他是我哥。”
众人:“……???”
季止行倒水的动作顿了一瞬,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若无其事地将杯子倒满水,然后仰头喝了一口。
冷的,刚好降温。
薛东阳:“亲的?我们都是他发小,我们怎么不知道他原来还有个妹妹?”薛东阳猛然间想到季元宁的身份,脑子里冒出个不好的想法,但是他不敢说。
难不成白知言是季止行他爸的私生女?
顾延廷笑道:“应该不是亲的,季叔叔现在的妻子不是姓白吗?听说她有个女儿。”
众人恍然。
白知言点了下头:“组合家庭,我是他继妹,只不过以前忙着读书,从来不参加任何家庭聚会,所以,你们没见过我。”
薛东阳一脸反应过来的样子:“原来你们是兄妹,我说呢,我们行哥是个不近女色的和尚,怎么会突然带姑娘出来喝咖啡看烟火,原来是带妹妹出来。”
说着用手肘去顶了下季止行:“行哥,可以啊,当哥了就是不一样。”
季止行端得是面无表情,根本不看薛东阳。
薛东阳“啧”一声:“看吧知言妹妹,你哥又是这个死样子,难伺候!哎,我上次跟你买衣服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是他妹妹啊?”
白知言正要回答,季止行抢先道:“你问题太多了,闭嘴吧。”
薛东阳一哽:“我跟知言妹妹说点话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