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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时候楼醒抱着两瓶酒晃晃悠悠地过来了,他脸颊绯红,染着酒气,一看就知道是刚才消失的这段时间喝了不少。
“我找你们俩半天了,你们怎么在这里啊,走不走,我从我哥那要来了两瓶好酒,我们再去喝一点?”徐青野以为楼醒是醉了,只见他说话吐字清晰,除了走路不稳,还真不像一个醉鬼。
“小学妹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没醉,我酒量真的还可是。”
贺敛对此不置可否,他随意瞟了一眼楼醒怀里抱的瓶子:“是你哥给你的,还是你顺来的。”
徐青野闻言也顺着贺敛的视线看了过去,楼醒怀里的酒瓶上还隐隐闪着光色,在阴暗的光线中尤其明显,酒瓶的整个瓶身嵌着的赫然都是一些细小的钻石。
听贺敛这么一说,楼醒抱着瓶子的手显然更紧些了:“当然是我哥给我的,他这不是最近有了新欢,心里高兴着呢……”
楼醒说完才想起来徐青野还在场,自己说这话好像不是很对,他潜意识里一直以为徐青野和贺敛之间似乎有些什么。
而且他的这一想法很快就得到了印证。
“贺先生,我们先去哪里?”
楼醒和贺敛都喝了酒,贺敛很早就安排司机在地下车库等着了。
贺敛也不含糊,直言道:“先去集团对面的宝格丽酒店,然后去东庭春色。”
东庭春色是楼醒的家,可是宝格丽酒店又是谁准备去住?
楼醒喝了酒只是腿比较打晃,脑子可一点都不糊涂,只是现在就算不糊涂也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然一个不小心,他丝毫不怀疑自己就会被这么丢下车。
上了车,楼醒一路忐忑,连话都少了很多,他坐在副驾驶很想看看后面两个人的状态。
而贺敛除了上车和徐青野说了几句话,一直都在闭目养神,徐青野也戴上耳机在听歌,视线始终都看向窗外。
车内的气氛既和谐,又带着一些不寻常的静谧。
直到车子最后停在了宝格丽酒店的门口。
楼醒看到贺敛陪着徐青野一起下车的时候,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片刻后他也跟着下了车。
倒不是他胆子有多大,他就是想近距离地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徐青野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从包中拿出了一早leo就给她的房卡,朝一旁的贺敛挥了挥:“那我先去办一下入住,你要在这里等我吗?还是……”
“我在这里等你。”贺敛并没有归还徐青野电脑的意思,而是拎着坐到了一旁的休息区。
徐青野从京鹤集团走的时候,就准备今晚住在这里,之前提前问了入住的流程,现在只需要去前台登记,想着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也就没再坚持让他们先回去。
徐青野前脚一离开,楼醒忙不迭地凑到了贺敛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哥,你这什么情况啊,你这是把我小学妹拿下了吗?你这也太不绅士了,怎么让人家一个女孩子去办入住。
“不对不对,那韩棠怎么办啊,还是说,”楼醒说话前还朝着徐青野那边看了看,见她已经走远了,才低声说道:“还是说,你和她只是玩玩。”
玩玩?
贺敛的目光始终落在不远处那道身影上,徐青野体态很好,即便只是随意站在那里,肩颈也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头发随意散落在木白色宽松外套上,是学生模样的穿搭,只是背影看着十分单薄。
“不是玩玩。”
楼醒心下一惊,神情认真了许多:“敛哥,你别说你是认真的,这能行吗?你可得想清楚了,我们这个圈子的人玩玩都无伤大雅,要是动真张的……”
楼醒没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一是因为徐青野已经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了,还有就是有些话点到为止,也不用说得过于明白。
二是他右眼皮没由来的一阵猛跳。
就在他以为贺敛马上要起身跟着徐青野去楼上某间豪华套房共赴云雨的时候,贺敛把徐青野的手提电脑递给了她。
“那我先上去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徐青野指了指楼上,接过电脑的全程和贺敛连亲密些的肢体接触都没有,路过这个场景的人,怕不是谁见了都要说一句清清白白。
贺敛轻轻颔首:“嗯,早点睡。”
随着徐青野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二人的视野中,楼醒从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说怎么一晚上的功夫你们就到那种关系了,原来是我想多了,看来我还是有点醉了。”
楼醒还在这边自我安慰。
却见贺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半晌后才幽幽说了句:“你没想多,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来日方长。”
——
今晚贺敛有些话语过于直白,连徐青野这种从未有过感情经历的人,也难免有所察觉。
以至于她去坐电梯的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等下了电梯,走到自己的房门口,徐青野才忽然想起来,刚刚乘电梯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个人很像梁殊。
她拿起手机想打给梁殊问问。
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梁殊最近接了几个剧组武替的活,彻底辞了之前那个糟心的工作,最近应该都在郊区的影视基地。
她摇了摇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次贺敛的助理是破格为江和天际律所订的酒店,刷着贺敛的卡,包月订了几间最好的房,房型坐北朝南,连着的几间房都可以俯瞰到这座不夜城的灯火辉煌,至于内里陈设自不必说,只是徐青野没有什么心思去体验高档酒店的享乐,只想着今日要早早睡下。
她有预感,如果她不趁着现在还残余的困意睡下,今晚大概率又要睡不着了。
至于其他的……她弯眉扫过手机屏幕,一整排风格迥异的头像,各有各的精彩世界,唯独纯黑色的光影会让她忍不住驻足停留。
某一瞬的游离。
徐青野日渐枯朽的灵魂多了一些对来日的盼望。
——
不知道是不是认床的缘故,徐青野一整晚都睡得不踏实,中途睡下了又醒了几次。
外面的天刚蒙蒙亮,她就已经起床了,本想穿戴好出门去楼顶的意大利餐厅吃早餐,结果一出门徐青野就遇到了晨跑回来的周徽言。
于是两个人把早餐叫到了房间里。
“我听楼醒说,你们昨晚去禁区酒吧了,怎么样,好不好玩?”
徐青野认真想了想,那边好像也没什么玩的,比起一般的酒吧,那边更像是一个有着秀台的大型交际场。
徐青野:“还好,去吃了些东西,又去天台吹吹风就回来了,那边的顶楼可以看到夜晚的仰山。”
周徽言好奇的显然不是这个,不过想了想自己这个小徒弟也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也就没再多问,而是聊起了徐青野昨天的那个新发现。
周徽言虽然年岁不小了,但因为一直没有结婚,又一路顺风顺水,这些年心性倒是没什么变化。
对于这种花边新闻还是一如既往地八卦。
徐青野倒是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这是差京鹤集团内部贪腐的一个有力证据,所以又把事情的经过给周徽言复述了一遍。
“楼醒昨天说,今早就能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发给我。”
周徽言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黑咖,动作优雅,态度倒是如女强人般雷厉风行:“那我们今天争取可以把这个证据落实,如果成了的话,可算是一个不小的收获,没准能帮贺敛惊出更大的鱼咬钩。”
周徽言参加了京鹤集团很私密的会议,有些消息徐青野不得而知,所以也就不知道周徽言具体指得是什么‘更大的鱼’,不过她也不在意,她只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帮贺敛一些忙。
仅此而已。
楼醒的动作很迅速,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关系,仅仅只隔了一晚上就拿到了钱媛和柏楠共同出入揽芳苑和一些高档酒店的图片。
徐青野一张张地翻看过去,最上面那几张还都是外景,中间夹着的都是一些大尺度无马赛克图片,饶是她平日课上也见过一些,现在也不免有些不自然。
她后面几张草草翻过后塞回了信封里。
一旁的楼醒并没有留意到徐青野的神色变化,他一脸萎靡不振,比起徐青野这个昨晚几乎一晚没睡的人还要萎靡了不知道多少倍。
徐青野手中还掐着这么厚厚一摞的证据,理所应当地成为楼醒銥嬅昨晚是忙这个去了。
徐青野不知道的是,楼醒昨晚确实一整晚都睡,只是不是去忙什么工作,而是一直在发愁要不要把贺敛和徐青野的情况告诉韩棠。
只是纠结到了最后,楼醒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先不说贺敛对徐青野是不是一时兴起,就算两个人真的有什么,他到时候和韩棠一说,韩棠直接闹起来,那才是真的热闹。
他到底还是站在贺敛这头的。
楼醒点了点那摞照片:“这些证据够了吗?还需要别的可以随时和我说,我们估计近期就会和鼎莱建材终止交易,在这之前,要保证这一个环节不要出什么大问题。”
“不会的,这些证据我也会拿个周老师和穆律师看,剩下的流程会交个律所专业的工作人员去跑。”涉及的资金比较多,她目前还不是江和天际的员工,所以一切并不会由她拍板做决定。
楼醒差点就忘了徐青野只是小周老师带来的助手,他心思一动,问徐青野:“小学妹,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入职我们京鹤集团法务部?这里给的待遇很好的,而且很清闲,你要是过来我罩着你。”
楼醒心底的小算盘已经打的噼里啪啦响了,别的先不说,徐青野能力确实不错,名校毕业,要是能过来,最起码也算是一个‘自己人’,集团内的很多事情就更好操作了。
“怎么,这是打算在我眼皮子底下挖人吗?”周徽言踩着高跟鞋,一眼不满地盯着楼醒,把楼醒盯的有些发毛。
他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哪敢抢周老师的人,这不就是闲聊吗,万一小学妹不想去做律师,来京鹤肯定也不会亏待她的。”
“是你的意思还是贺敛的意思,要真是贺敛的意思,我可要去问问我这个外甥到底是什么居心了。
周徽言只是一句玩笑话,却直接说进了在场两个人的心坎里。
徐青野轻咳了声,怀里抱着的文件都差点没拿稳:“老师,你早上不是我今天穆律师把我的实习协议带来了嘛,我们要不现在签了,以免夜长梦多。”
“对对对,我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周徽言拉着徐青野回办公室,对自己这个爱徒的喜欢又添了几分:“我给你争取了一些实习工资,别拒绝,这是你应得的。”
徐青野还没看到那份实习协议,但是她知道,那一定是一份不小的金额。
她没有父母,这几年受周徽言照拂颇多,始终都没能回报什么,如今似乎也只能说一句谢谢。
“谢谢老师。”
“有什么好谢的,这次你可是帮了不小的忙……”
——
徐青野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汇集好所有收集来的证据,当前的这份工作才算是告一段落。
学校的课程论文这段时间要提交,她最近一直都没时间准备,本想中午就回桔园去看文献写写论文。
律所却临时出了些事故,周徽言不得不又把一些京鹤集团带不走的资料和证据交个她保管,等下午贺敛过来的时候,她再转交给贺敛。
她的私人电脑始终带在身边,最近这段时间在京鹤集团用来办公的办公桌,被她临时充当起了学习桌,专注地看起了文献。
从办公室外的磨砂窗户顺着里面看,可以看见一个朦胧的小身影,这在这段时间的京鹤集团也算是一种别样祥和的景象了。
比起这里,贺扆崋敛办公室内显然要压抑很多,此刻在内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冰冷若寒霜的气氛从屋内蔓延到走廊,路过的人连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
生怕里面的那股火一个不小心殃及到外面。
仔细看,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人胸前的衣衫被扯了大半,白花花的胸脯波澜起伏,上面还挂着几道血淋淋的红痕。
贺敛似是有些不耐,他用手指关节处有一下每一下敲击着桌面,只是这看似不起眼的每一下,几乎都敲进了其余几个人的心里。
“时间有限,不如……”贺敛随意抬手一指,指在站在最角落那个已经满头是汗的男人身上:“我们分公司的柏副总说说,鼎莱这次摘不摘得干净。”
“我…我…唔……”柏楠一句话还没等说完整,就被一边纹着花臂身材健硕的男人一脚踢在了命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