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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人一共有十来个人, 由法警带着, 齐刷刷进了法庭。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由于涉及的金额大,影响面广, 这个案子备受瞩目, 背后的媒体长枪短炮地架着, 家属们十分焦急地坐在旁听席上。
邵南泽作为控方, 有条不紊地占据整个局面。
在宣读起诉状的时候,俞婷一瞬不瞬地盯着邵检瞧,认真得连旁枝末节都不放过。
外面阳光正好,冬日暖阳从窗户上斜斜照射下来, 邵南泽说话的时候,手指一晃而过,仿佛有什么在发光。
俞婷狐疑地看过去, 发现邵检的左手中指上戴了一枚低调的铂金戒指。他的手指骨节分明, 戒指很素净,乍然看只会觉得是个装饰品。
但俞婷是一直在关注着邵南泽的动向的, 在他说话的时候她认真仔细去瞧, 发觉戒指在靠近手心的那面,嵌了一枚祖母绿宝石。
祖母绿……俞婷忽而瞪大眼,又把目光移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温菱。她正在认真地听审, 表情是难得的认真,手上握着笔, 右手中指也是戴着一枚素净铂金戒指。
素圈,铂金。
俞婷有点八卦地频频朝温菱那边张望, 搜肠刮肚地想着,师傅到底是什么时候带上这枚戒指的?
邵检和师傅,两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他们戴的戒指会有什么深意吗? 俞婷想得脑袋瓜子都疼,觉得这事比案件难一百倍。 总算等到温菱上场发挥,俞婷又发现,在师傅讲质证意见的时候,邵检一直盯着她敲,目光深邃,眼里仿佛是浩瀚无边的星海,偶有水流涌动。在她讲到精彩处的时候,他还勾唇笑了。
邵检对师傅的意见连连点头,是不是说明……有戏!
俞婷大脑里隐隐浮起这两个字,觉得今天这案子稳了。就在她沾沾自喜地看向温菱时,突然看到了她素圈戒指里同时也嵌着一枚祖母绿宝石。
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俞婷脑子里嗡嗡的,直到案子结束了都没回过神来。
温菱拍了拍她肩膀,笑吟吟看着她:“怎么,听傻了啊?”
另一边。
陆子昂没怎么发现邵检今天戴了一枚铂金戒指,倒是过来旁听的席锦眼尖看见了。
然后在温律师发言的时候,她又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戒指,款式不像是平常戴的小饰品。
席锦在邵南泽的公寓里见过他女朋友的背影,记忆中的倩影再和眼前的温律师进行比对,她一时慌了心神。
法院里,有相熟的男法官刚好要订婚,恰好瞥见邵南泽的素圈,于是询问他戒指是在哪儿买的。
邵南泽垂眸,手指转了转中指上的戒圈,背面被翻转出来,露出里面一颗饱满璀璨的祖母绿。
“订制的。”他说。
男法官还以为是素圈,又盯着他的那枚祖母绿看了好一会,才发现内有乾坤,又问:“这石头有什么寓意?”
邵南泽不以为然笑了,挑眉:“情侣对戒,有什么寓意?”
话一说出口,办公室里其他人都看过来,大家本来是在庆贺要订婚的男法官,全都聚集在一起,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个劲爆八卦。
流言纷纷,邵检戴着情侣对戒的事,一天之内整个法院都知道了,很快又传遍了整个系统。
院里对邵检有那么一点点心思的女生,那份心思全摔了个稀碎。
大家更想知道另一个戴着情侣戒指的人是谁,而不知道哪个记性好的,突然记起了那天温律师也戴着一个类似的素圈。
连续好几天,圈子里走到哪儿都听见有人在议论这件事,说的最多的还是——“你说邵检这回什么意思啊,是官宣恋爱了吗?”
还能有什么意思,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那天,在地下车库里,邵南泽把一个盒子放在温菱手里。
小方盒里面躺着两枚铂金情侣对戒。
温菱目光顿了下:“这是……”
“还记得你那个祖母绿耳钉吗?”邵南泽转动戒指,露出背面的宝石,上回她说自己耳洞闭合,再戴不了耳钉的时候,他就记着这事了。
他知道耳钉对她来说很重要,特意找了做金器的老师傅,把那对祖母绿耳钉改成了两用款。耳钉并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嵌在戒指里。
温菱低着头看了看,声音有点哑:“我都不知道还能这么改。”
邵南泽拿出女款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又在她指尖亲了亲:“喜欢吗?”
温菱心里又酸又胀,把手指翻来覆去的看:“喜欢的。”
她不喜欢繁复的花纹,像这种素净的款式就很好,而且祖母绿是嵌在里圈,转向手心的时候,在面上就只是一枚素圈。
邵南泽看出她眼底的喜爱,摸了摸她发顶:“喜欢就好。”也不枉费他一番苦心,拖着未愈的伤口东奔西跑,只是这些就没必要让她知道了。
她想了想,主动贴了贴他的唇,很淡很浅,又认真说谢谢。
邵南泽漆黑的眸子里暗流涌动,捏了捏她手心:“菱菱,我也有我的私心。”他给她看戒圈内刻着的字,那是他们两个人名字的缩写。
“这样你就不能把男戒送给别人了。”
温菱仰起头,咬着唇,委委屈屈地说:“这可是我的传家宝,要是分手了可得拿回来。”
邵南泽抿着唇,忽而低头去寻她的唇,气息勾缠,舌头都要被咬破。
温菱呜呜咽咽推开他,喊疼。他紧紧抱着她,伸手揉她发顶,脸上神情严峻:“不会有那一天。” 开庭那天,是邵南泽一定要温菱戴上戒指。
温菱有点难为情,他们是对垒双方,要是真被人看出来,检察官和律师戴着同一对情侣戒指,一定会被人说的。
邵南泽不以为然:“谁敢嚼舌根?”
开完庭,他没有坐院里的车离开,而是径直去了不远的一处户外停车场,又把定位发给温菱。
彼时,温菱正在等签庭审笔录,手机忽而震动了下。
泽:【我在这里等你。】
俞婷还时不时在旁边晃来晃去,温菱眉头突突地跳,她快速思索怎么能绕过巷子,而不被圈子里的人发现。
绕来绕去,有点儿做贼心虚的意思。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想了想对俞婷说:“突然记起我还有事,今天就不回律所了。”
俞婷失望道:“可是今天晚上律所有聚餐。”
“你帮我和大家说一声,就说我晚点再过去。”
温菱脚步加快,走出法院后,又绕到了后门的巷子,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跳加速,怦怦直跳,像是在学校里早恋,怕被教导主任抓包的好学生。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走出小巷,又提着厚重的笔记本一路狂奔。
在巷子的尽头,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有个男人在等她。
看到她跑得兔子一样上了车,邵南泽笑得几欲岔气:“急什么?”他又不会跑了。
温菱眼睫微颤,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喘:“我、我怕被人看见。”
他一脸晒笑,不坏好意地捏她手指:“不知道今天戴情侣戒指是什么意思?”
温菱不太自然的摇了摇头,她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签字的时候还用手挡了挡。
邵南泽不太乐意地扯出来一丝笑:“胆小鬼。”
他径直把车子开到公寓楼下的车库,两人上了电梯,刚打开公寓的门,还没来得及锁上,邵南泽就欺身压过来。
温菱跌入一个宽阔坚硬的胸膛,紧接着,漫天漫地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窗帘被风吹起,室内忽明忽暗。他的吻烫得惊人,手指掠过她的后颈,扶着下颚,气息仿佛要将她融化。
温菱下意识往后仰,眼睫颤了颤,他已经攻城略吃,气息灵巧地钻进她口中,唇舌间勾缠的都是水泽。
他从刚刚没进门时就想这么做了,一直隐忍到现在。
狭小的玄关处,两人身影叠在一起,亲得昏天暗地。
邵南泽觉得还不够,下一秒,他忽而压低身子,把温菱整个人以抱小孩的姿势抱起来,徐徐向客厅走去。
温菱低呼一声,全身都靠着他的手臂在支撑,双手只能攀着他脖颈,睫毛飞快地眨着,心跳越来越快。
怕掉下去,她又将腿勾紧。
邵南泽喉间一紧,喉结上下翻滚,全身上下都在发烫。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半蹲下身压着她亲,温菱喉间呜咽出声,指甲在他后背无助地抓了抓。
她今天穿一件繁复的衬衫,除了纽扣之外还有暗扣。邵南泽心急,越是心烦意乱越是挣不开。
温菱全身被他亲得发软,脚趾都绷紧了,一颗心快要跳出来。她竭尽全力推开他,恍惚间低低喊他名字:“邵南泽,等等……”
客厅里没开灯,明明灭灭的阴影中,他把头埋到她锁骨上,喘息未定:“怎么了?”
温菱眸子里湿漉漉的,都是水泽,懵懵懂懂看过来:“我想先去洗洗。”今天在外面奔波了一天,还开了庭,她穿着宽大的律师袍子,浑身都是汗。
邵南泽低声笑了笑,知道她爱干净,唇紧紧抿着,声音是克制到极致的暗哑。
“我带你去。”
第59章 南风入怀
邵南泽低下身, 弯腰抱起温菱。
两个人脸对着脸,鼻尖靠得近。温菱心砰砰跳,攀着他的脖颈, 气息勾缠, 悉数喷发在她的锁骨。
她的脸发热,只能低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邵南泽低低地笑, 又用手拢了拢她的头发。
刚走进房间, 还没走到浴室, 温菱的电话就响了。
她这才想起来今天晚上律所聚餐的事, 瓮声瓮气的:“放我下来。”
邵南泽手臂紧了紧,勾着手指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手机停了没多久,又再响起来,这回是律所主任打过来的:“温菱, 律所年会聚餐,大家都来了,你人呢?”
邵南泽坐在一旁, 目光炯然地看着她, 手指也没停着,摩挲着她的腕骨。
温菱吞吞吐吐地应了声, 想了想说路上塞车, 晚点就到。
主任问她在哪条路上,用不用让人去接。温菱不知道要怎么圆谎,越说越乱, 只能含糊其词,再说下去恐怕就要露馅。
电话那头:“你估摸着什么时候能到?我们快开席了, 今天聚会可是一个都不能少。”
邵南泽没忍住说:“明天早上。”
这个口没遮拦的,温菱急急地就要去捂他的嘴。
“你旁边还有人?”主任在那头不知道又说了什么, 可温菱脑海里轰地一声,什么也听不见,头脑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