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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娘得了准信儿,心里踏实了,又底细嘱咐了安然几句,方回了外厨房。

安然倒是不着急,因昨儿安福就跟她说了,大老爷若不宴客,寻常用不着大厨上灶,便大老爷在府里的时候,早上饭也极简单,二火三火加上大厨房的面案,足能应付过去,便交代安然不用天天这么早,话说的格外客气,仿佛还有些讨好的意思。

安然记得,就在自己第一天去的时候,安福还特意交代自己早些过去呢,如今却又说不用,若师傅没收自己当徒弟,恐怕安福的态度也不会如此。这就是大厨房,即便安福是大厨房的管事,又怎敢得罪曾为御厨的师傅呢。

忽想起昨儿二师兄说的那些话,师傅曾是天下第一厨,还有那个叫韩子章的厨师,虽被师傅喝止,却从那些只字片语中,安然也能大约猜到,估计当年有场顶级的厨艺之争,师傅因某种原因落败,而且断了腕骨,这才隐身在这安府之中。

其中恩怨恐不是一两句能说明白的,师傅既然不愿意提及,自然也有师傅的道理,虽只跟师傅待了一天,安然也差不多了解了师傅的性子,看似随和淡然,却极有性格,想想也是,能成为一位真正的顶级大厨,怎会没有性格。

不去大厨房,安然也没在自己屋里待着,而是去了师傅的小院,昨儿大约知道了师傅的作息,不会起的太早,便也不着急。

刚到院门外就见地上放着几个竹篓,有蔬菜,肉蛋,鸡鸭鱼,都是极新鲜的,便知是特意给师傅送来的,怪不得自己昨儿见灶房里的蔬菜都格外新鲜,原来是早上才送过来的。

安然把东西提了进去,果然,师傅跟两位师兄都未起来,安然也不去搅扰,直接进了小厨房,左右看了看,见地上有小半桶泡好的黄豆,又看了看那边儿的石磨,便明白是磨豆浆做豆腐使的。

师傅的口味安然还不大知道,但也绝不会像自己昨儿想的,早饭就吃猪大肠,昨儿估计是师傅特意来试自己,才让自己做了那道秘制七寸,那道菜不难,却因猪大肠不好清洗,颇为费时,最考验一个厨子的耐心,而耐心对于一个厨师来讲,却是必须具备的素质,当然,安然说的是一个真正的厨师。

师傅年纪大了,口味上应喜清淡,而且,清淡对于师傅的身体也大有裨益,养生之道最重食疗,安然记得,自己穿过来之前还跟林杏儿研究养生药膳呢,有自己的厨艺,林杏儿的医术,强强联合,打算开一个专卖药膳的馆子,名儿就想好了,叫安林斋,自己这一穿过来,这件事也就黄了。

安然把泡好的黄豆去皮,这样磨出的豆浆味道更醇厚,入石磨,估摸着用量,磨了一桶,用沙漏过滤了几遍,这样出来的豆浆更细致,避免有豆渣,倒入锅里煮开,分出一半来,地上的坛子里有现成熬好的卤水,想来是两位师兄熬出来点豆腐用的。

安然把卤水缓缓注入煮好的豆浆中,直到看见絮状结晶方停下,盖上盖子放到一边儿,不用管,一会儿就会是一桶雪白香甜嫩豆花。

豆花营养好吃,当早饭最为合适,一般南方喜食甜豆花,可以用蜂蜜调汁,但安然更喜欢传统的熬糖,虽比较复杂,但这样做出的甜豆花才地道。

北方喜食的咸豆花,稍微麻烦些,需打素卤,这素卤可讲究,可家常,讲究的可以放十几种,甚至几十种菌菇,家常的只放木耳,花菜,香菇,再切些青瓜丁就成。

安然觉得,有时候太过复杂的做法,反而失去了料理真正的意义,做菜的目的,一开始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后开始重口味,再往后,便有些矫情了,所谓的山珍海味说穿了,吃的不过是自己的虚荣,越是这样的东西,其实越没味道,还需要最低等的鸡鸭猪骨等物来入味,费时费力不说,图什么?不如直接就吃鸡鸭,岂不更得真味。所以,在现代的时候,安然最不喜欢吃这些,与其吃燕窝鱼翅,还不如简单的炖一只鸡来吃。

而且,那些被某些大厨吹嘘的神乎其神的繁复手法,也不过是花架子罢了,爷爷说过,真正做一道好菜,只要用心即可,想着吃到这道菜人的心情,从一开始选料到最后的烹制,用心去做就能做好,何必吹嘘什么手法,。

故此,安然打算给打一个简单的素卤,木耳,花菜,几朵发好的小香菇剁碎,再切些青瓜丁,就可以了。

锅里入少许油,爆香葱花,把碎丁放进去翻炒,加酱油,倒入现成的鸡汤,加盐,少许糖,豆粉分三次勾芡,装入小砂锅放到小灶上微火温着,一道色香味齐全的素卤便成了。

再取净锅熬糖,熬糖相对简单,不用加油,不断翻炒,直至糖融化,入冷水不断搅拌至遇冷变硬的糖全部融化,甜豆花的糖水就做成了。

吃法也有很多,可加红糖红豆,也可加入水果,安然却喜欢花生碎,炒的香脆的花生碾碎,放入甜豆花中,花生的脆香伴着豆花糖水的清甜,吃上一碗,让人一天都能有个好心情。

至于主食,安然蒸了两笼小花卷,还怕两位师兄不喜吃豆花,熬了一锅米粥,拌了几个清爽的小菜,一顿简单的早饭就成了。

安然这儿收拾好了,瞧见师父屋里的窗子开了,便把备好的热水提了过去,迈进屋,果见两位师兄在师傅跟前,安然先给师傅师兄见了礼,拿了角落盆架上的洗脸盆出去兑好水,进来伺候师父洗脸。

之前这些活而都是两位师兄干的,如今见安然抄起来,两人便自觉的让到一边儿。师徒如父子,床前伺候跟尽孝是一样的,即便安然是女子也一样,更何况,小师妹心细,肯定比他们俩粗汉子要伺候的好,就看师傅那个笑眯眯惬意的表情就知道,

安然伺候师傅洗脸漱口,又给师傅梳好了发髻,仔细裹上头巾,虽是头一天伺候,却丝毫不觉生疏,也就头发费了些力气,其余都颇为顺手。

老爷子舒坦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刚我还没起呢,就闻见香味了,说说给师傅做的什么好吃的?”

安然把床上的被褥整理好,略收拾了一下屋子,听见师傅说,笑了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豆花,不知道师傅喜欢吃咸的还是甜的,安然做了两种,再有,就蒸了两笼卷子,都是家常的吃食。”

老爷子笑道:“家常的才好,说起来啊,你师傅这辈子也算吃尽了天下美味,如今想来,到是小时候家里那些最平常的饭菜,让师傅惦记着。”

安然笑道:“这还不容易,等得空师傅回家乡一趟就是了。”

老爷子目光一暗:“物是人非,这么多年过去,莫说家里人都没了,便是那些旧年的老乡亲们,也不知还有几个在世的,便活着,也不一定还记得师傅了。”

安然知道勾起了师傅的伤心事,心里暗悔,忙岔开话题:“今儿安然头一回给师傅做饭,若不好,师傅也担待些,以后得了师傅指拨,安然定能做好。”

一句话说的老爷子笑了起来:“你这丫头一张嘴抹了蜜不成,行了,别谦虚了,不用瞧就光闻这股子味儿,师傅就知道,这豆花做的地道。”

爷俩说着走了出去,师傅的院子里有颗大槐树,树帽宽大,甚为茂密,正是初春,翠绿的树叶间,簪了一串串雪白的槐花,徐徐微风摇落一院子的槐花香,沁人心脾。

大师兄把桌子放到了槐树下,二师兄已经把饭摆了出来,师徒四个人坐在小板凳上吃早饭,豆花,两笼花卷,几样小菜,最家常的吃食,却也最为香甜。

吃完了,大师兄把师傅的紫砂手壶捧出来,递在师傅手里,二师兄扫院子,安然收拾了碗筷,便进屋去收拾师傅跟两位师兄的屋子。

这个小院不算大,屋子也不多,一名两暗的格局,东屋师傅住着,两位师兄住在西屋,莫说师傅,就是两位师兄如今都已是有名的大厨,待遇自然不差,却仍保留着简单的生活习惯, 被褥帐子都是最普通的粗布,衣裳也如此。

安然这一天都没出小院,把师傅跟两位师兄的被褥都拆洗了,就着太阳好,晒干重新缝起来,屋子里的桌子地面,都过了两遍水,该晒的都挪出去晒,做好了被褥就开始洗脏衣服,从早上一直忙活到了下半晌儿才干完了。

院子里二师兄栓了好几根绳子,安福进来的时候,还晒着一院子衣裳呢,愣了一下,差点儿以为走错地儿了,穿过层层晾晒的衣裳才看见师徒四个正坐在树下头喝茶聊天呢,那个亲近劲儿,不知道的,还真当是一家子了。

安福的目光不自禁落在安然身上,这丫头也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怎么着,自打来了大厨房,一天一个样儿,如今自己见了她,也得客气讨好,即便还是府里的丫头,这地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瞧见安福,大师兄笑眯眯的打招呼:“安管事怎么有空过来,赶是有什么吩咐?”

安福先给老爷子请了安,才道:“没有,没有,今儿过来是寻安然的。”

安然一愣,还没等说话,二师兄已经先一步开口:“莫非大姨娘又想让小师妹做什么吃食?回头你跟兰院里说,我小师妹还没出师呢,大姨娘想吃什么,只管寻我跟大师兄,便她想吃龙肝凤脑,我们哥俩也能做得出来。”

老爷子也哼了一声:“这话是,便他们俩不中用,还有我这个师傅呢。”

安福暗暗抹了把冷汗,心说,大姨娘这也是没做好梦啊,本来是想为难安然,不想却捅了老爷子这个马蜂窝,还当安然是过去那个糊涂丫头呢,人家如今可是御厨的关门弟子,若出去只报出老爷子的名号,那吃香喝辣一辈子都不用愁。

不过,说起来安福也想不明白,之前倒是也听说兰院有个丫头爬上大老爷床被大姨娘发落的事儿,却没跟安然联系在一块儿,以前这丫头虽在兰院伺候,自己却在大厨房,没怎么见过,便见过,也是一晃眼就过去了,府里这么多丫头,都记着,还不把他累死啊。

而且,安然那天一来大厨房,就露了那么一手,加上这丫头虽生了个好模样儿,却没有丝毫狐媚气,目光清亮,性子安稳,说话做事都极妥当,哪能想到就是之前的爬床丫头呢,便这会儿,安福也觉着不像一个人。

却见老爷子瞪着自己,吓的一激灵,忙一迭声道:“可不敢劳动您老,回头小的就传话过去,想来,往后兰院里不会再让安然做吃食了。”

二师兄没好气的道:“既然不是兰院,你来找小师妹做什么?”

安福也不敢再卖关子笑道:“却是件好事儿,主子开了恩,说念着府里下人辛苦,从今往后,不管是杂役丫头还是小厮管事,都一样,每月可有四天休息,有家的能回家瞧瞧老子娘,没家的就出去逛逛,瞧瞧咱们冀州府的热闹,买些自己使唤的小玩意,也省的天天在府里当差,怪没意思的。”

安然一愣,想起昨儿的安子和的话,不禁疑心上来,:“怎忽然有了这个恩典?”

安福笑道:“说起来啊,还得念着咱们安记酒楼大管事的好处,听说今儿一早,他来寻大老爷说的此事,说让当差事的下人有个盼头,才能更好当差,大老爷觉着有理,便应了,这个月如今已到月中,不如安然明儿就歇一天,料理料理自己的事儿也好,出去逛逛也成。”

安然仍不大信:“原来安记酒楼的管事说话如此顶用啊,一句话大老爷就降下这么大个恩典。”

安福:“你是不知道底细,安子和虽是酒楼的管事,却跟咱们大老爷沾着亲,小时候还在咱们府里跟三老爷一块儿念过书呢,说是管事,也相当于咱们府里的半个主子了,不是他非要自食其力,大老爷又怎会让他当什么酒楼的管事呢,不过是找借口留住他便了。”

安然暗暗点头,怪不得那家伙这么闲呢,成天没事儿就跑大厨房偷嘴吃,还没人管,估摸即便看见他,也只当没瞧见,睁只眼闭只眼的让他过去,人后头戳着大老爷呢,谁得罪的起啊。

不过,他这般做,难道是因自己昨儿那几句话,算了,不想了,安福说的是,不管如何,这的确是一件大好事,至少自己能有机会出去看看了,这大燕,这冀州到底是什么样儿,自己还真是异常好奇,一想到不用再跟个笼中鸟一样,在安府关着了,恨不能这会儿立刻就跑出去才好。

安福走了,安然的心也跟着飞了,老爷子好笑的挥挥手:“这么瞧着才像个小丫头样儿,得了,去吧,师傅没那么多规矩,你的孝心师傅明白,也不用天天在师傅跟前支应着,出去逛逛也能散散心,只你一个人却不妥,要不让你二师兄跟着吧。”

安然忙摆手:“不用麻烦二师兄了,安然认了个干娘,两个干哥哥都在外头当差呢,若要出去,让他们跟着就成了。”

老爷子点点头:“如此也好。”

安然把衣服收进去折好,才去了,没回自己的小院直接去了外厨房,这时候正是领晚饭的时辰,这一路撞见不少人,不管认不认识,见了她都上赶着来说话打招呼,用一种格外羡慕的目光看着她,估计自己已经成了励志的典型,丫头们努力的目标。安然倒觉这样挺好,当厨子总比爬老爷床要有追求的多。

进了外厨房,见正忙活着,本想帮忙,却被焦大娘拉倒一边儿坐着,死活不让她插手,安然觉着,不管焦大娘还是马大脚看自己的目光都跟过去不一样了,羡慕之外是下对上的敬重,还有些隐隐的惧怕,再没有当初的自在。

安然不禁叹息,地位的变化得到了好处,却也失去了很多,唯有德福跟刘喜儿两人还跟之前一样,尤其德福,憨憨的笑着给她端了碗开水过来:“师傅喝水。”然后有傻笑了一会儿道:“师傅您成了郑大厨的徒弟,那俺是不是几成了御厨的徒孙了?”

安然点点头:“自然。”德福眼睛一亮,刺溜一下跑了。

安然愣了愣,刘喜儿笑道:“姐姐是不知道,自打知道郑大厨收了姐姐当徒弟,这小子今儿一天把我的活都干了,高兴傻了呢。”

安然不禁笑了起来,却见刘喜儿眨眨眼张张嘴,半天才道:“姐姐您没忘当初跟俺说的话儿吧。”

安然好笑的看着他,倒是喜欢这样的刘喜儿,有什么说什么,不藏着掖着,也不会因为自己成了御厨的徒弟,就敬怕,笑着点点头:“放心吧,记着呢。”

刘喜高兴的蹦了个高儿:“那俺就放心了,姐姐坐着,俺干活了去了。”撂下话一溜烟跑了……

☆、第 23 章 大骨面

等着干娘忙活完,天也差不多黑了,安然跟着干娘在外厨房简单吃了晚上饭,娘俩回了安然的屋子。

安然把明儿自己休息,想出去逛逛的事儿说了,柳大娘听了,不禁欢喜的道:“可真是没有过的大恩典,娘在这府里干了大半辈子,到底赶上了一回,你是不知道,刚兴儿特意跑来跟娘说的这件事,见了娘那个客气劲儿,要不是眉眼鼻子还是兴儿,娘都以为换了个人呢,还把上次娘给他的那个银镯子,还了回来,说了不少客气话,这可是都拖了我闺女的福,娘才扬眉吐气了一回,过去那些娘上赶着过去,都不搭理娘的老姐妹儿,如今变着法儿的来寻娘套交情呢。”说着叹了口气:“这可真是世情冷暖,想想过去,娘这心里都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

安然靠近她怀里:“这是好事儿,娘叹什么气啊,您放心,有安然呢,往后都是好日子了。”

柳大娘笑了起来:“可是,有我闺女呢,我就等着享清福了,还是说说明儿事儿吧,你跟娘说说想去哪儿逛,可有个章程没有?”

柳大娘这么一问,安然才想起,除了安府的外厨房跟大厨房,自己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就知道是什么大燕,是冀州,具体什么样儿,她哪知道呢,又怎会知道去哪儿逛。

忽想起无论什么朝代,在哪儿,都是市集最为热闹,也最直接能了解到民俗民风饮食特点,便道:“安然想去逛逛市集。”

柳大娘点点头:“有个章程就好办多了,一会儿家去我就叫人给你大哥哥送信儿,让他明儿一早在角门外等着你,陪你好好逛逛去。”说着,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串钱来塞给她,安然待要推辞,柳大娘不依:”你大哥哥身上虽也有几个钱,到底不知道女孩儿家的心思,好容易出去一趟,别省着,买些胭脂水粉,再买些头上戴的绢花,花骨朵一般的年纪,正该好好打扮呢,太素净了可不吉利。“

安然这才拿着,想着明儿就能出去逛,这一晚上都没睡踏实,一大早就起来了,收拾利落,天也亮了。

安然是府里买进来的丫头,不是自由身,要出去并不容易,便主子有了恩典,也得去管事哪儿登记,领出入的木牌才成,管着安然的自然是大厨房的管事安福。

安然去的时候,安福早等着她了,见她来了,便在一个册子上登了名儿,递给她一个木牌牌,正面刻着一个安字,反面写了她的名字安然,交代她回府的时辰,不可太晚,就放她去了。

安然一路到了角门,看门的仆妇只瞧了她的木牌一眼,便让她出去了,安然的两只脚踏出门的那一刻,真有种出狱的感觉,不,应该说是放风,没赎身之前,安府这个监狱自己还得回来,说到赎身,也不知自己这样的丫头需要多少赎身银子,回头得找个明白人扫听扫听。

安然没见过她干哥,可一出来就看见外头站着个憨头憨脑的汉子,年纪看上去二十上下,皮肤黝黑,五大三粗,眉眼儿间隐约有些干娘的影儿,便知是大哥周泰,走过去蹲身行礼:“小妹安然,可是大哥吗?”

汉子估计没想到自己娘说的干妹子是这么个漂亮的小美人,愣了一下,黑脸有些红,点点头:“俺,俺是周泰,娘说让俺来接妹子。”说着从那边儿牵过一头驴子:“妹子上来坐吧,虽说不远,也得走一段呢。”说着扶着安然坐上驴子。

安然还是有生以来头一回骑驴,很是新鲜,而且,比自己想的要安稳,干娘总说大哥性子憨傻,不会说话做事儿,安然却觉不然,就看着驴子上厚厚的褥子就知道,这个干哥是个细心的人,或许不会说不会道的,但心细,这样的男人,比那些能说会道的更踏实可信。

有这样靠谱的哥哥在,安然放心了不少,便开始打量四周,真给安府的气势惊了一下,在府里只感觉一层层院落,望不到头的廊子,到底多大却也没什么概念,这一出来就不一样了。

角门是专供下人进出的,之所以叫角门,就是因为在不起眼的侧面角落里,出了角门便是安府的院墙,沿着院墙走出去老远,方瞧见街口,回头望望,那绵延的院墙,仿佛没有尽头一般,远远瞧见那边安府的正门,朱红大门,大红灯笼,烫金的牌匾,高高的台阶,以及府门前两只威武的石狮子,对面颇有气势的石影壁,跟红楼梦里的贾府差不多了。

想想也是,安府大老爷管着买卖,二老爷是京城的大官,三老爷是江湖的侠客,这有钱有权还有江湖势力,这安府简直都占全了,有这么个气派的府门也不新鲜,人家靠山硬不怕树大招风,可这劲儿的炫呗,不然,那位大老爷也不可能成天这么胡天胡地的折腾,不过,最近几天倒真消停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跑到外头去了,最好永远在外头,那么大厨房可算清静了。

出了街口,仍没什么人,两边的房子看上去也甚为齐整气派,安然正暗暗纳罕,就听周泰道:“这边住的都是冀州府的贵人,等过了前面那条街,就热闹多了。”

安然点点头,想起什么:“昨儿也没问娘,今儿让大哥陪我,可耽误了大哥的差事吗?”

周泰摇摇头:“俺在城外的庄子上喂牲口,活儿虽累了点儿,时候却不长,人也多,一共有四个人,谁有事儿也能互相照应着,妹子不用担心,耽误不了大哥的差事。”

安然点点头,哥俩这一路说着话儿,到了市集便熟悉多了,安然把柳大娘当成亲娘一样看待,周泰周和自然就当成亲哥哥了,便没见过,心里也格外亲近。

周泰更是个实诚汉子,既是自己娘认的闺女,也当成了亲妹子,到了市集扶着安然下来,周泰牵着驴,安然在旁边跟着,兄妹俩慢慢悠悠的往里逛去。

安然觉得这里有些像现代的那些古街,只不过现代是为了吸引游客故意做出来的,这里却原汁原味,两边的商铺字号,路边的挑担子兜售的货郎,以及跟货郎讲价的妇女们,都是如此真实,财迷油盐,老百姓日常必须的东西,才是最鲜活而真实的市井。

忽瞧见前头拐角处一个二层楼阁,远远看去都能看见二楼围栏里的杯盘交错的热闹,便指着问周泰:“那里什么什么地方,瞧着好热闹的样儿?”

周泰:“那是安记酒楼啊。”

安然一愣:“二哥哥可是在这儿当差?”

周泰摇摇头:“他在城南的安记酒楼里跑堂,这里是城东。”

安然疑惑的问:“大哥哥可知一共有多少家安记酒楼?”

周泰挠挠头:“这个俺可数不清,就知道咱们冀州府有四个,听周和说,京城有六家,别的州府便不知道了,其实不止酒楼,小妹瞧那字号,举凡字号上有这个安的都是安府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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